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直到某种完全不曾预料到疼痛骤然袭来。
她再次叫了一声,而荀澈的背上已经有了汗意,动作之间呼吸愈重,甚至在热情之中已经有了几分强横。
“慎之!”俞菱心不由紧紧搂住他,整个人便如浮萍一样,连意识都迷乱恍惚起来,几乎是在颤抖之中勉强去试着抓住些什么,然而她觉得自己那将要溢出喉咙的声音,怕是压不住了
这一个晚上到底是怎么过的,最后俞菱心已经完全不知道了,她也不太想知道。因为转日她醒来之稍一回想,便立刻满脸发烧。
这洞房花烛的夫妻之间要如此亲密,她不能说没想到。可是,自己为什么会发出那些声音呢
真是太羞人了!
相对而言,荀澈倒是神完气足,简直是容光焕发到无以复加。尤其是看着俞菱心又是羞涩又是怨念的眼神,便更觉好笑。一时想要再取笑她几句,一时又恨不得赶紧过了这一日认亲见礼的琐碎种种,再得一个亲近的机会。
俞菱心梳妆之间扫见他的眼神,便是不能全知他的心意,也能猜个十之九八,简直气的不行,可是当着一屋子丫鬟,实在不好说什么。
等到二人皆更衣打扮完毕预备出门,丫鬟们也都打发出去了,心痒了半晌的荀澈还是忍不住想调戏一下媳妇,便在俞菱心耳边低声道:“其实,挺好听的。”
俞菱心的整张脸腾地一下就全红了,虽然知道此刻没有丫鬟在,可到底是清晨白日间的,他就说这样的话?
于是在踏出房门的那一刻,她也在荀澈耳边轻轻吹了一口气:“真的么,二哥哥?”
见亲()
俞菱心这句话就如同一团火;荀澈面上虽然没显出来;心里身上都是腾地一下。
然而新婚第二日的盛装新妇这时候已经满面含笑;端庄合宜地踏出了房门;外头霜叶甘露;碧枝翠竹;四个大丫鬟恭恭敬敬地站了两排;等着伺候二人去正堂给荀南衡明华月夫妇见礼认亲。
荀澈只好迅速地调整了气息,同样微微带笑,平平静静地出了门。只不过上前两步牵了俞菱心的手;夫妻二人并肩往前走的时候,他的薄唇开合之间,也说出了一句俞菱心完全没有想到的话:
“娘子可知;为夫这次的婚假是十天?”
“咳咳。”
“咳咳。”
后头的丫鬟们面面相觑;这二位刚才没少喝茶啊,怎么都咳嗽起来?
很快;荀澈与俞菱心一齐到了正堂;荀南衡与明华月;还有荀滢与荀淙皆已到了。敬茶的绣墩早已预备整齐;小夫妻两个便并肩上前行礼;下跪敬茶:“父亲;母亲,请用茶。”
荀南衡面上笑意里有几分感慨,明华月则是简简单单的欢喜非常:”好孩子。“
敬茶完毕;俞菱心又双手奉上自己在闺中做好的阵线;一看便知针脚细密,刺绣精美,明华月也是含笑接了,又给了一对翡翠镯子做见面礼。
随后便是与弟妹见礼,荀淙躬身叫了一声嫂子,恭恭敬敬的态度比对着荀澈还谨慎,而荀滢则是从心里透出的欢喜:”嫂嫂!以后每天都能与你在一处了!”
俞菱心还没应声,荀澈却先干咳了两声,明华月登时笑出来,看了一眼荀南衡:”这小子。“
俞菱心不由脸上一热,又不好意思当着一家子去啐他,只得强装没反应过来,赶紧将给荀滢做的臂扶和给荀淙做的腰带递过去。
这见亲的礼节便算是在一家子笑声中完成了一半。
随后是祭祖,荀南衡夫妇领着荀澈和俞菱心二人到后头的祠堂去,给祖宗牌位上香告祭。
这条路俞菱心其实上辈子也是走过的,只不过那时候要悲凉得多,因为那时的荀澈行动十分困难,是用软榻抬着同行,而祠堂里的牌位,自然也比此刻要再多几块。除了二房数人之外,最要紧的自然就是荀南衡与荀滢。
想到这里,踏进祠堂大门的那一刻,俞菱心还是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身边的荀澈。
荀澈的气息也比平时稍稍不稳一些,眼角虽然没有发红,但是他伸手扶了一下俞菱心,飞快的四目相对了一瞬,彼此都明白对方的意思。
前世的遗憾,不止是二人姻缘的镜花水月,还有他们所爱的家人。
如今,一切都还有机会,而他们两人,更是站在了一起。
荀南衡与明华月当然无从得知身后儿子儿媳的心思百转,但夫妇上香行礼之间,也是欣慰欢喜。尤其明华月更直接向已故的太婆婆宁仪县主祝祷:“祖母放心,如今澈儿娶了个好媳妇,侯府的一切都妥妥帖帖,也是您在天有灵,庇佑子孙。”
荀澈与俞菱心自然随着父母顿首叩拜,诚心祝谢。
祭祖之礼完毕,这认亲流程便只余一顿家宴。通常新妇入门,在认亲之后的这一餐饭上,是不坐下同食的,而是要在婆婆身边侍奉伺候,为婆婆小姑布菜盛汤。
有些家族对待媳妇款和些,这一餐饭之后,就不要再如何折腾伺候,只将这一顿做个礼仪性的流程就罢了。但也有些家族要严苛些,就会叫儿媳妇按着这样的例子一连侍奉数日。
不过明华月却是个爽朗至极的性子,家宴酒菜摆设整齐之后,叫俞菱心给每人夹了一筷子菜便摆手道:“这就足了,孩子坐下吃饭罢。”
俞菱心有些意外,前世里她自然是没有这个过程的,因为那时候荀澈身边随时都需要人照顾,荀淙整日醉酒不提,荀南衡与荀滢都已身故,她就跟明华月两个人吃饭,还有什么伺候布菜可言,就是婆媳两个相对简单吃了些。
但今生既然阖家团圆欢乐,俞菱心也是愿意伺候婆婆一回的。而且她也想到了,以荀家的作风,估计就这一顿饭,走个流程而已。
然而明华月却连一顿饭也不需要:“这也算咱们家的传统了罢?又不是没有下人,再者,自己也不是没有手,不用伺候夹菜,孩子快坐下罢。”
俞菱心不由看了一眼荀澈,她自然是与明华月亲近的,但好歹是婆媳之间,并非真的母女,是不是还需要客气些?
荀澈略沉了一下敢即刻接话,他在婚事上也算是很算计了亲爹亲娘两回,所以礼数上也不敢太过轻狂。
荀南衡这时便干咳了一声,给明华月夹了一块笋干,又瞪了荀澈一眼:“发什么呆,给你媳妇也加点菜啊。”
荀澈赶紧从善如流,甚至还起身给俞菱心挪了挪座位,俞菱心只好依言坐了下来,低头吃饭的时候看见荀滢荀淙都在偷笑,然而偷笑的对象却是荀南衡与明华月。
稍微想了想才反应过来,先前荀澈坑亲爹的“换人是不是也能过得好”的那一次,好像还有些余波没彻底收尾呢。
于是这顿饭吃的也算是全家舒心,一直到用饭完毕之后,荀南衡提了一句下午去翠峰山庄,给老太太和二房亲眷见礼,气氛才稍稍凝了一瞬。
不过众人也算心照不宣,再如何要分家分府,或者让荀二老爷外放出京,也得等到七月底六部考评结束,如今两房人分居不相见,已经是最大程度上的分隔。大婚之日都没有叫老太太和二房一家子到侯府参加,已经很是叫人侧目了,现在到了认亲的时候再耽搁,就太说不过去了。
俞菱心作为儿媳妇自然是柔顺应声,荀澈面上看着也很平静,只是在午后登车启程之后,在马车里握着俞菱心的手,很是沉默了一刻,才和声道:“老太太的身体还是很硬朗的,等下说不得又会有什么当面的折腾,你站远些就是了。凡事都有爹娘和我呢。”
俞菱心按了按他的手:“我知道,其实老太太能有什么手段,来来去去也不过是说几句难听的话罢了,如今还能怎么样呢。“
”有的时候难听的话,也是能杀人的。“荀澈淡淡哼了一声,”以前荀泽和荀澹婚事的变故,你听说过吧?“
俞菱心点点头,前世里荀澈过世之后,她又侍奉了婆婆明华月五年,一直到明华月也病故。婆媳相处的时间里自然也说起过家里那些杂七杂八的往事,其中就包括荀泽与荀澹的婚事。
荀泽是二房嫡长子,其实读书还算刻苦上进,也稍微有点诗书方面的才华,十八岁就中了二甲,虽然名次很靠后,但毕竟是风风光光的两榜进士。
而且他个子高,容貌也不错,议亲的时候算得上是佳婿人选,很是有些选择的余地。当年最主要考虑的就是晏司马的侄女,以及誉国公府的庶女。
论地位和家世,其实晏司马的侄女更与荀泽这个文安侯府侄子相配,但是在荀老太太心里,却始终觉得二房众人的一切都不输给长房,荀泽更是不输给荀澈,非要跟誉国公府议亲。
但是经过一些曲折之后,最终跟誉国公府的婚事没成,还是定了晏司马的侄女,也顺利成婚了。可是自从进门开始,虽然谈不上朝打暮骂,荀老太太也是整日里找事,闹腾来闹腾去的挑刺,倒也没敢真的动手上家法,也没有罚跪之类身体上折腾晏氏,就是难听的话一说就是一车,数落责骂,动辄一个下午。
荀泽与妻子感情其实还不错,但他为人比较软弱,老太太骂顺畅的时候连他带着一起骂,孝道在前,又隔一辈,荀二老爷都管不了自己亲娘,他也只能忍着,同时叫自己妻子忍着。
忍着忍着,晏氏就坐下了病,后来成婚一年半好容易怀上一胎,又因为老太太想给荀泽塞通房丫鬟生气,孩子勉强到了四个月就小产了,而晏氏自己则是在小产之后拖了半年,也撒手人寰。
为了这件事,上辈子晏司马差点打断荀泽的腿,也几乎跟荀家翻脸。
而荀澹的亲事上,大概算是幸运一点点。因为荀澹是庶子,读书也不如荀泽,不过是个三甲同进士,所以职任领的是从六品的实差,他自己看上了一个同僚的女儿,是聂翰林家的亲戚,同样是六品小武官的女儿聂氏。
荀老太太更是百般看不上了,虽然她也看不上荀澹,但也是自己的孙子,在她心中俞菱心的身世是能配荀澹的,怎么会让荀澹娶六品官的女儿,于是在人家拜访的时候也是像对俞菱心一样百般挑刺羞辱。但聂家姑娘脾气很刚,直接翻脸表示老死不相往来,更不要说谈婚论嫁,所以上辈子的荀澹在死前都没有成亲。
“听过的,老太太大概就是心里总有邪火撒不出去罢。”俞菱心笑笑,“但那些对我没用的,放心罢。”
荀澈沉了沉,便牵起她的手亲了亲,没再说话。
车马队伍又行了小半个时辰,就到了翠峰山庄。众人进门见礼,首先遇到的,居然是昌德伯夫人与齐珮。
态度()
迎面相对;荀澈和俞菱心都有些许的意外;齐珮倒十分平静坦然。
她静静站在正堂廊下;纤细身形好像是又消瘦了两分;一身水绿的夏日衫裙十分清雅飘逸;头上是精致的迎香髻;斜插了两枚莹润剔透的翡翠簪并两对珍珠发卡;耳边坠下银丝碧玺,雪白的腕子上同样是金银细丝绞着温润流光的大珍珠,整个人优美姣好;很是显出了齐家女过人的秀色。
俞菱心唇角微微一扬,便侧目看了一眼荀澈。
荀澈扫了一眼前头之后,目光就立刻收了回来;不止是侧目;几乎是侧脸转向了俞菱心,同时伸手去扶她:“刚才马车出城之后有些急;会不会晕?”
俞菱心含笑看了看他;便轻轻摇头;但也没有拂开荀澈的手;而是由他那样伸手扶着一路到了堂前。
“舅父;舅母。二表哥;二表嫂。”因着在外迎接,齐珮便主动开口招呼。
荀南衡与明华月皆不以为意,点头应了便继续往里走。先前昌德伯夫人想要给齐珮和荀澈牵线的意思;他们当然知道;甚至也不是完全没有考虑过。
毕竟门当户对,而且齐珮本人的品貌也都是十分出众的,身为昌德伯府嫡长女,进退有度,知书达礼,也不似荀滢那样不通庶务,撇开齐家的作风有些过于油滑之外,齐珮本人还是不错的。
但荀澈对齐珮一点意思也没有,这事说一说也就丢开了,到后来有了俞菱心,齐家就更不在考虑之内了。昌德伯夫人虽然借着齐珮过来陪伴外祖母而再行试探了一次,到底也不曾如何出格,所以对荀家长房而言,这件事就算彻底揭过,大家还是亲戚。
按照大盛婚俗之中认亲,在新妇入门的转日拜见长辈时主要是拜见公婆已经叔伯等,至于夫家的姑姑与姑父就不在定例之中。但也有些走动频繁、关系亲近的出嫁女,会回到娘家参加这第二日的见亲,当然也会给新娘子见面礼,以示亲热。所以若说昌德伯夫人是为了继续与长房和缓关系而带着女儿过来,倒也合情。
但俞菱心听见齐珮这句平平静静的“二表哥、二表嫂”,心里还是轻轻一动。
五月初她笄礼之前,齐珮到俞家之时说话的态度可不是这样的,甚至在六月十七以舅家表姐身份送嫁的时候,齐珮的目光也是还有几分闪烁的,怎么如今一夜之间就好像彻底抛开了?
但无论思绪如何,此刻也都算不得大事,今日折腾的重点,大概还是在荀老太太身上。
进了正堂,荀老太太和荀家二房众人都已经坐下了,只不过众人面上的神情态度相差却非常大。
荀二老爷夫妇并肩坐在老太太下首,夫妻两个面上都有些木木的,眼睛里没什么神气,不知道是因着想着之后的外放甚至分家而有些沮丧,还是心里又什么旁的事挂着。
荀泽坐在再下一位,见到荀南衡等人进门是头一个站起来的,简直就跟跳起来一样,但脸上仿佛带着些惭愧,躬身一礼有些不敢抬头。
荀湘仍旧是紧张躲闪,带着些畏惧的样子,座位本就靠后,见礼的时候也是往后缩,尤其不敢去看荀澈。
而最末一位的荀澹神情是最坦然的,只是额角上有点红,起身的动作也有明显的咬牙和不自然,一看就知道是挨了打的。
相对来讲,此刻精神最好的反而是坐在正中间的老太太,面黑如铁,眼睛里光芒也锐利的很,反倒看着精神。
而拿了绣墩坐在老太太身边的昌德伯夫人也是一脸气定神闲,与外头神色平静到有些清冷的齐珮好像有三分相似。
荀澈与俞菱心进门见礼时这样环视了一圈,心里便都有了些数。老太太与二房众人等,自然也在打量这对新婚夫妇。
荀澈其实与平时没有什么太多不同,虽然脸上春风得意小登科的明亮舒畅十分明显,但一家人之间对他到底还是熟悉的。
俞菱心就不一样了,她先前虽然到过荀家数次,但出入衣裳颜色都是偏冷偏素,青色玉色丁香色,浅浅淡淡之间总是有几分清冷的。其实俞菱心自己也没注意到,这是她前世里寡居十几年太过习惯,才会看见艳色便习惯性有些闪避。
然而此刻是新嫁的第二日,百金一匹的茜红缭绫撒花裙上用金线密密绣着大团的并蒂莲,配上流光溢彩的烟霞锦臂扶,以及她发间硕大的红宝石头面,俞菱心原就明艳出众的容貌越发被映衬得粲然生光。
进门那一瞬,就是满心怒气的荀老太太,心思各异的昌德伯夫人、荀二老爷夫妇等,都不由暗暗叹了一句,果然是绝色丽人!难怪荀澈如此痴迷。
但这念头也不过就一瞬而已,当文安侯荀南衡当先开口问安的时候,荀老太太的火气便已经开始撒出来了:“哼,请安?我倒是安的很,这不是命大么,没让慈德堂一把火烧死!”
有关那放火之事的所谓凶手与前因后果人证物证,荀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