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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德伯夫人倒是也不一味傻的,看了荀二夫人两回眼色,终于察觉出可能有些问题,便顺着话头去问明华月,在荀老太太寿宴的事情上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明华月闻言简直要冷笑,有关这寿宴的事情自从皇后下旨恩赏添彩,至少有一个月时间了,先前昌德伯夫人怎么不过来说要帮忙?
等几乎都到了最后一日半了,万事都已经齐备了倒好意思开口?
若是在旁人家里,做嫂子的随口含糊客气一句也就过去了,明华月却是个眼里不揉沙子的,当即就是一笑:“大姑奶奶既然知道是后日的寿宴,今日才过来帮忙,时间也真是很足呢。不过还是先不劳动了,我这边有孩子们帮衬着也就差不多了。”
昌德伯夫人不由与荀二夫人互相看看,虽然没说什么,却有些不大相信的样子。明华月身为晋国公府的嫡长女,做了二十年的文安侯夫人,自然是十分能干的。
只是所谓的孩子们帮衬着,就是此刻身边的明锦柔与荀滢么?
因着荀家二房回府的时间太晚,俞菱心是已经在二房进门之前就已告辞回家,约定好转日再来帮着做最后一次的盘查和清点,所以众人都没见到俞菱心,也完全没想到还会有旁人再帮忙。
但明锦柔与荀滢都在家务之事上没有太过擅长,长辈们还是心知肚明的。
“要不,我将珮儿留下帮忙罢。”昌德伯夫人笑道,随手指了指坐在自己身边的女儿齐珮,“不是我夸口,我们家珮儿虽然学习持家理账的时间不过大半年,但看账可是一把好手。嫂子明日看看便知。”
“老大媳妇,刚好滟儿还没回来,留下珮儿给你做个帮手,也能给妹妹们做个伴。”荀老太太也发话道,“珮儿多懂事多乖巧,你这个做舅母的还不知道吗?”
明华月望向婆婆,无可无不可地点点头:“珮儿想留下来给湘儿作伴也好。”
她可不想接什么称赞齐珮的其他话,难不成老太太还没有熄了撮合荀澈与齐珮的念头么!
齐珮()
想到此处;明华月甚至后悔没将俞菱心留下来;好给老太太她们看看什么才是真正持家理账的好手。
而齐珮面上倒是平静的很;听着母亲和外祖母这样夸赞也没有什么害羞;俏丽面孔微微含笑;满是伯府嫡长女的骄矜与自信:“大舅母若有什么需要;只管吩咐便是。”
明华月自己性子爽朗;对行事大方的姑娘原本是有几分好感的。一直以来,对于昌德伯夫人这位大姑子亲近二房也不怎么介意。她以前总觉得,反正都是一家子;只要不出大格儿,各自有些什么小算盘她也不在乎。
直到四个月以前,荀澈在老太太跟前请安的时候吃了由齐家送来的点心之后昏倒出事;还疯魔一样很是折腾了几天。
虽说再后来说是查不出点心有什么问题;且荀澈也好了,但作为母亲的明华月实在是触目惊心;自此对昌德伯府这四个字还是深恶痛绝。
不管老太太到底有多少想撮合齐珮与荀澈的意思;昌德伯府后来又几番努力弥补;明华月仍然看到齐家人便十分提防。至于俞菱心这个生母为齐氏的姑娘;则是因为与生母齐氏的翻脸以及与昌德伯府外家的疏远;反而叫明华月多几分隐约的好感。
“确实都预备得差不多了。”明华月随口应了一句;连什么明日过去看看之类敷衍的话都懒得接。
荀老太太皱眉道:“那也叫珮儿过去看看罢。不是说姐妹们那边也要办个茶会?珮儿湘儿都可以去帮忙照应着些,家里的事情上也能多少搭把手,你只靠这俩孩子哪够。”
明华月平平道:“也不只是她们;孩子们的诗社那边也有别的姑娘来帮忙的。说起来珮儿你也认识的;便是你的表妹。”
“大舅母是说,俞家表妹?”齐珮颇有些意外,她是参加过玲珑文社的,也知道俞菱心有个所谓司社的名头,帮着操持些诗社文会的杂务。至于明锦柔与荀滢跟俞菱心交好,莫说亲戚家里知道,经过了朱家那场十分失败却大大有名的百花宴之后,更是京中人人都知道。
但在荀老太太寿宴这么大的事情上,俞菱心也会参与么?
出于某一种本能,齐珮忽然有一种莫名的警觉浮上心头。
很快的,几乎就是在转日的上午,她的这种本能感觉就得到了验证。
因为就在转天早膳之后,荀二夫人带着齐珮与荀湘一同到了玉梨堂暖阁的时候,不止见到了俞菱心果然已经早早到了荀家,坐在荀滢和明锦柔身边一起看账,齐珮更是一眼扫见了这位美貌的表妹耳边,赫然垂着一对莹润碧绿的翡翠珠。
众人自然是一番见礼寒暄的,即便明华月有些不耐烦,但面子上的礼貌总是有。而齐珮几乎在这短暂的客气之中将所有的目光都放在了俞菱心身上逡巡检视。
鬓边的羊脂玉菱花,腕子上的珍珠串,发髻间的碧玉簪,样样都看似样式简洁,实则价值不菲,完全不似以前印象里那个即便不算寒酸、却也没有任何出彩之处的俞家表妹。
而更让她再度心头一震的,就是俞菱心腰间佩的那一枚翡翠如意珠禁步,与耳边的翡翠珠明显都是一样的做工与质地,大约就是那套有名的天水翠了
荀二夫人因为与昌德伯夫人这个大姑子交好,所以到齐家走动频繁,虽然与俞菱心几乎没怎么正面见过,但是对于齐家亲戚的那些事情倒是清楚得很。因而此时此地见到俞菱心,比齐珮还意外。
只是忌惮着明华月素来性格强硬,荀二夫人倒也不敢贸然失礼,客套话说完之后便含蓄地笑笑:“果然人不可貌相,以前倒没听说,俞姑娘这样能干。”
俞菱心身为客人,身边又没有自家长辈,这话就不好接,只能同样微笑:“您太过奖。”
荀湘坐在齐珮身边,同样眼光灵活的很,飞快扫视一回了俞菱心从头到脚的装扮,又侧头与齐珮耳语了一句。
荀二夫人其实也注意到了俞菱心身上的首饰,很有些怀疑,便又笑道:“今次过来帮忙,实在辛苦你了。你在家的时候,是跟着谁学的看账呀?”
“弟妹这些闲话回头再问罢。”明华月直接插口道,“孩子们正帮着我理单子,你这样长辈问话,叫她这手里的笔是放下还是不放下,事情耽搁还是不耽搁?真有什么,等下吃茶的时候说罢。”
荀二夫人目光微微闪动,自家这位嫂子出身高,家底厚,性情刚烈,人人皆知。就算是老太太也不敢正面冲突太过,她这个做弟妹更是见惯了明华月态度强硬。
只不过这句话里倒也透出点意思,难不成长房这是在相看俞菱心?
可是俞家这个尚书府不过是个空名头罢了,俞家如今的大老爷俞伯晟只是四品工部长史,俞菱心自己的生母又是那个模样,明华月怎么能相看这么个长媳呢。
“大伯母,”荀湘轻咳了一声,主动问道,“昨日看到四表哥也来接我们,他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不是说在书院到年底吗?”
“因着帮忙老太太的寿宴,就叫他先回来了。”明华月在这件事上已经跟荀澈有了共识,也不准备叫荀淙之后再回茂林书院了。虽然荀澈在朱家搜府那天抓到了改装的荀淙那事也有些人知道,但面子上总是要有个借口的。
荀湘点点头,却又扫了俞菱心一眼。
俞菱心低头运笔如飞,但听着荀湘问话的语气,便大致知道那位三姑娘是猜到哪里去了。
毕竟,真以此时此刻身体的年龄而论,即将十四岁的她比现年十五岁的荀淙还小,而从父亲俞伯晟的官位和俞家如今的地位上看,荀家真的与俞家联姻的话,旁人大概也会觉得是相看小儿媳而非承爵的世子之妻。
齐珮这时候倒是安定些了,听出了荀湘的意思,也顺着又问了几句荀淙读书之类的家常话。明华月有一搭无一搭地敷衍了两句,便有逐客的意思。
便在这时,外头一阵脚步声响,还夹杂着年轻男子的说话声音,便见荀澈与荀淙兄弟二人一起过来了。
“母亲,二婶。”转进暖阁便见到一屋子的人,荀澈和荀淙见礼之余也有些意外。
荀湘和齐珮都站起身一福,按着排行叫了堂兄表兄的称呼。
明锦柔那边却直接笑道:“两位表兄,我们就不见礼了,手里的账还算不完呢,您两位有闲,多陪着表姐妹们说话罢。”
“皮痒是不是?”荀澈对着明锦柔,也像对着半个弟弟差不多,顺手就弹了她发髻一下,“我哪里有闲了。”言罢又侧头示意了荀淙。
荀淙跟在荀澈身边,手里拿着几张单子,仍旧没有往日里说笑的轻松模样,虽然也不至于像前几日那样一见到荀澈便全身紧绷僵直的,但跟着哥哥身边办事,还是十分谨慎顺从。
此刻便直接规规矩矩地上前,将手里的单子拿过去,两张给母亲,一张给荀滢,还有两张,几乎可以算是恭恭敬敬地双手递给了俞菱心。
俞菱心接过来看了看,就又与账册上的物品清单比对确认,只是不经意抬头间就又看到了齐珮的神情十分复杂。
几乎是顺着齐珮的目光,俞菱心先看了看一旁的荀淙,然后就再望向荀澈。
荀澈正一目十行地翻看荀滢刚写的笺子,大约是感觉到目光的汇聚,也抬眼看了看俞菱心,唇角便是一勾。随即转向母亲明华月,说起几件前头座次席面安排预备等事,从头到尾都没向着二房的人以及齐珮多扫一眼。
此时荀二夫人与荀湘坐着就更尴尬了,只好等明华月与荀澈交谈之中有个停顿,才能再插话问道有没有什么可帮忙的。
明华月刚要说,荀澈却先笑了一声:“二婶只管安坐饮宴,席间能招呼些,便是帮忙了。”
荀二夫人闻言就有些挂不住了:“世子这话说的,难不成二婶还能添乱么?这样大的宴庆,还能只靠你们这些孩子不成。”又扫了一眼与荀滢坐在一处的俞菱心,“家里的姑娘们累着不说,连转个大弯才能搭上的远亲都劳动了,难不成二婶还就干看着?”
听荀二夫人的话头里竟然是要带上俞菱心,荀澈的笑意又浅淡了两分:“这不是想着,二叔二婶归程不顺畅,路上屡屡耽搁么。原本从柳州到京城不过六七天的路,您们足足走了十天,还是拖到了黄昏之间才进城,老太太也累着了罢?”
提到这路程上的波折与变故,荀二夫人心里咯噔便是一跳,原先那点脸色就又转了:“也也还好。”
“是么?”荀澈上前半步,“我还以为是这路程实在颠簸艰难,所以大姑娘才不能同行同归。那倒也不要紧,刚才我已经叫人再送加急的快信了,务必要在柳州姜老爷的宅子里,接到大姑娘本人。不然,大姑娘的名声可怎么好呢?”
外人()
荀二夫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目光也有明显的躲闪:“其实;其实也不用那么麻烦。滟儿也没有太严重;我兄长那边会照应的。澈哥儿有心了。”
言下之意就是没有接话应答荀澈那句派人迎接;而荀湘大约也是知道内情的;此刻居然低头喝茶;同样闪开了目光。
相对来说;反而齐珮是真有几分关切:“其实迎接一下也好罢?如今天气越发冷了,滟儿一个人上路的话总是叫人不放心的。”
荀二夫人又干咳了一声:“咳咳,这个其实不是大事。还是先说眼前罢;老太太的寿宴才是要紧的。“
”怎么能不是大事?“明华月昨日没有在意,此刻还是听出了问题,不由狐疑道;”从柳州到京城虽然不是太远;滟儿孤身回京也不太稳当吧?还是姜家舅爷那边打发人送?难不成弟妹是有意替滟儿看看姜家的孩子?“
“没有没有,说什么相看;这是哪里的话。”荀二夫人立刻就摇头了;姜家虽然在柳州地方上也能说一句书香门第的大族;但家族里头子弟入仕最高的也就是四品上下的地方官。四品在地方上算是很高了;但放在京城之中天子脚下就只是平平而已。
要不是当年姜家对老文安侯有救命之恩;这件联姻也是做不成的。即便后来老文安侯与荀老太太对娘家有百般的提携之意;姜家也确实有几个读书上进的孩子,但也没有到什么太过出彩的人物,荀二太太如何肯将亲生的宝贝女儿荀滟许给姜家。
尤其是这话当着这样多晚辈说出来;中间还夹着一个很不熟悉的俞菱心;荀二太太就更不高兴了,索性直接反问道:”说起相看,大约还是大嫂这边更有点谱?如今家里这么要紧宴会筹备,不叫家里人帮着,反倒将那要紧的账本都叫外头人碰了?”
这句话说出来,荀澈脸色立刻就是一寒。一直埋头算账没有说话的荀滢、明锦柔等人也都抬了头,向荀二夫人望过去。
俞菱心倒是没抬眼皮,在参与荀家内务的这些事情上头,她知道荀澈一直都有两重心思。
首要的,自然是让她与明华月多些接触的机会,好让明华月看出她人品与能力上的好处,为他们的婚事做预备。
毕竟以俞家今时今日的地位而言,即便算不上有多少可以指摘的地方,也真的不是能够让文安侯府考虑聘娶嫡长媳的人家。
同时其实还有一层,就是荀澈也真的不放心家里的事情。不管是有关玲珑文社的诗会筹办,还是荀老太太寿宴上的大小事情,他都不希望出现任何的纰漏问题。
荀滢与明锦柔原本就在庶务上没有多少擅长自不必说,明华月倒是能干,只是再能干也不免有些势单力孤。前世里荀家大部分的事情虽然都是出在朝堂上,但后宅里也不是没有风波,明华月也不是没有吃过亏。
所以从荀澈的盘算里头,也是就事论事的说,需要俞菱心帮着他打点一些商铺的事情,以及支持家里的这些庶务,这些都是他上辈子略有不足之处。
至于在荀滢和明锦柔的百般协助遮掩之下,她是否仍旧会得到几分质疑,便如此刻荀二太太这句理直气壮的家里人外头人,俞菱心早已想到了。
只不过,世间难有双全法,荀澈也不是真神仙。两权相较之下虽然有利有弊,俞菱心还是选择了先为他着想。
“二弟妹这是什么意思?”在荀澈长眉微扬的同一时刻,明华月先冷了脸,啪嗒一声手里的原本拿着的笔就直接拍在了桌子上,“好好说说清楚,什么叫家里人?皇后娘娘说要给老太太寿宴添彩是哪一天?就算没有宫里的恩典,老太太的寿宴就不是要紧的事情了?你这个想帮忙的家里人,十月十八晚上才回到京城,现在在孩子们跟前说什么家里人外头人?你知道要紧你怎么不早回来?你儿子闺女怎么不先回来?你要是十月初一到京城,你看看有没有事情能帮忙!“
这几句怒斥一出口,荀滢、明锦柔和俞菱心立刻就站了起来,各自低头。
齐珮与荀湘慢了一刻,但也随着起身,毕竟是长辈之间有了冲突,做小辈的当场听着实在尴尬。
荀二夫人的整张脸立刻红起来,万万没想到明华月这就发作起来,虽然她也知道这位嫂子性子强硬,以前却也很少当着这样满屋子晚辈这样一连串问到脸上。
几乎是怔了怔,荀二夫人才勉强应道:”这这话也不能这样说,老太太在柳州那些日子,我们也得近身伺候才是,分不开身,也是为了孝道。大嫂子不随着伺候母亲过去就算了,我们“
”孝道?“明华月冷笑道,”你既然念着孝道,怎么不将老太太回京的行程提早五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