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谁说的?”俞菱心撇了撇嘴,“世上好人那么多,谁说我非你不嫁,能嫁的人多得是。”
“当然刚才某人说的,自己没有回头路不是么?”荀澈看着眼前的俞菱心,心中越发松弛下来。不管今生到底会有什么样的变故,至少她是在他身边的。
俞菱心微微气结,可看着他的样子还是不想口头认输:“我刚才的意思是,我手里还有你的生意呢,我还得把那些铺子什么的给你交代了,自然是等着你的。我就是没有什么‘非你不嫁’的。”
“真的?”荀澈忽然手上用了力,一把便将俞菱心向自己怀里猛地一带,两人几乎要全然贴在一处了,“那你还能嫁给谁?说出来听听,我帮你鉴别鉴别。”
“你这人真是”俞菱心现在也习惯了被他抱着,这样骤然再度亲近了几分之后,虽也有心中瞬间的震动,但更多却是铺天盖地满溢的欢喜。
眼前的荀澈到底跟先前所认识的有什么不同呢?怎么此刻她又觉得这人更可爱了些呢?
尤其是他眉梢眼角中的沉痛烦心抛开之后,现在像孩子一样还在追问:“你倒是说啊,你还敢嫁给谁!”
俞菱心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也回手去抱他,同时清清楚楚地给荀澈一个回答:“只嫁给你,只喜欢你一个,好不好?”
她的声音也像是哄孩子,荀澈再忍不住,低头便直接亲了下去。
这漫长无比的十月初六,终于在荀澈的心满意足之中,华灯初上了。
小半个时辰之后,心绪甜蜜之中带着些复杂的俞菱心终于踏进了家门。说不上多么意外的,刚进了二门,便见到三四个丫鬟在花园里来回走动,竟然是都在等着她。
“大姑娘,您可回来了!”
几个丫鬟同时上前,俞菱心便皱了皱眉,快速地从左到右看了一眼,便直接吩咐道:“霜枝,你去回老太太的话,我今日真的是有些累了。朱家的宴会上没出什么大事,我心里有数。二姑娘若是吓着了静静心就好。明日我起来就去东篱居给老太太详细分说,一切都不必担心。只请老太太安心休息调养就是了。”
又向着甘露摆摆手:“去预备热水,我要沐浴,另外再叫小厨房预备些汤水点心,清淡点就好,我今日真的累了。”
东篱居的霜枝其实还有些犹豫,但瞧着俞菱心吩咐的语气十分果断,又迟疑了一下还是躬身就去了。甘露自然也是听话的,立刻行礼便去做事。而最后的一个丫鬟身穿银红比甲的,有那么两三分眼生,俞菱心认得出是继母苏氏房里的,却一时叫不出名字,居然再度上前一步:“大姑娘,奴婢知道您累了,但太太实在悬心,您能不能受累过去正房一趟?”
见识明白()
“不能。”
俞菱心连翻个白眼的兴趣都没有;吐出两个字便直接往莲意居的方向过去。
那丫鬟登时脸上就僵了;几乎是怔了一瞬之后才赶紧两步赶上;满面赔笑:“大姑娘;您留步。您看;太太实在是惦记着;您往莲意居过去也是走;稍微绕到正院这么停个一脚,也不过就片刻的工夫,您素来仁厚孝顺——”
俞菱心瞧着这丫鬟居然有好像有意要绕到自己跟前来挡路再劝;整日里层层风波之中积压的疲惫担心与烦躁积在一处,便沉了脸:“叫你们太太老实等着!有什么话我明日自然去与老太太分说。这样满心浮躁沉不住气,哪里有个大家夫人的样子?再这样不消停;干脆太太就重新静心养病;什么都不必操心了!”
那丫鬟一下就红了脸,同时也是满心的不可思议;说话都结巴了:“这这大姑娘您这话也太不合适了;您做晚辈的哪里能这样”
俞菱心看了一眼白果;白果立刻上前两步到那丫鬟跟前:“你叫什么?是太太房里的几等丫鬟?谁给你的脸面到大姑娘面前这样多话?大姑娘如何;老太太还没说呢;你这是狗仗人势要疯了吗?”
那丫鬟对上白果倒是硬气起来:“我是太太身边的一等丫鬟流霞!你不就是府里新买来没多久那个小丫头白果——”
白果冷笑一声:“流霞;我记下了。明日就与管事娘子说,打发你出去!敢拦大姑娘的路,你这是不想要差事了!”
流霞更震惊;完全没料到自己在太太跟前主动讨来的传话差事居然变成了这样;她是上一回苏氏身边的人被换掉之后,由苏舅母送来补给苏氏的人。家里是苏家的大管事,伶牙俐齿,胆大心细,在丫鬟里头也算个拔尖的,又知道自己到苏氏身边来是做心腹臂膀的,过去这两三个月里便处处讨巧。
而流霞来到俞家的时候苏氏已然结束了“静养”,俞菱心也在忙于玲珑文社诗会等事,整日里频频到外头与走动,与苏氏这个继母之间完全没有发生过任何冲突。
过去这几个月,每回苏氏叫人请过去说话,大姑娘也是有请必到,礼数周全,未语先笑。虽然从来也没正面应承过苏舅母与苏氏什么事,但进退之间温柔端庄,事事通情顺理,便是苏舅母每回都碰壁,也说不出俞菱心什么不是。
因而在流霞心中,这位俞家大姑娘虽然不似早先传闻里头那样软柿子一样随便拿捏,却也不觉得有什么格外厉害的地方。
但此刻白果一开口就是要打发她出去,流霞又气又急:“你你一个二等丫鬟,也敢说这样的大话,我是太太的人!”
白果再上前一步:“你再多叫嚷一句,今日就叫你连夜出府。不管你是谁的人,大姑娘要你走,你就得走。闭嘴!”
俞菱心听着白果说话,唇边不由微微一扬,这果然是她前世里熟悉的银杏。
上辈子荀澈身边有两个最主要的管事丫头,除了这个深通医理的银杏,另一个是管账的蒹葭,后来嫁给了在外行走办事的柴广义。
这两个丫头都很有口才,只不过蒹葭在内宅行走多,更婉转细致些,银杏则是有医术傍身、性子更硬些。自从白果来到俞家这几个月,也算是很收敛的,今日这回斥责流霞,大概才是她本来的性子。
眼看流霞仍旧满脸通红却终于不敢再说话,白果这才哼了一声,快步跟上俞菱心,主仆二人回莲意居去了。
这一天从出门开始便不消停,先到朱家、再回荀家、几番起伏之间俞菱心处处累心,虽然最后在到家之前与荀澈之间很有些甜蜜的二人独处,只是那时间还是短暂的很。
相对与给荀澈的那些许宽慰,她稍沉一沉,就还是会担心荀家二房回京之事,再想到荀淙、明华月,甚至明锦柔、明锦城等等,沐浴之后整个人也没有多少精神了。一肚子心事,再加上案头又堆起来的账本,俞菱心晚饭草草吃了些,便直接安歇睡下。
她这一觉睡得极沉,或许是太累了,反而也没有如何做梦,第二日醒来时不说日上三竿,也是比平时晚了许多。
霜叶与甘露近前服侍俞菱心盥洗的时候便稍稍提了提,说是老太太打发霜枝送过来了一道甜粥两样果子,给大姑娘加在早膳里。
俞菱心睡足了觉得整个人松快不少,精神也重新振奋起来,当即会意:“我简单吃点东西就过去东篱居罢,昨日与瑞阳郡主有些当面冲突,老太太悬心也是有的。”
“瑞阳郡主?”因着如今俞菱心出门多带着白果一人,霜叶和甘露都不知道这件事,闻言也是一惊。
俞菱心随意地点点头:“没什么。甘露,与我找件轻便些的衣裳,我今日应当是不出门了。”
霜叶与甘露不由再度互相看看,便各自应声服侍不提。
很快俞菱心简单吃了点心,便更衣前往东篱居,果然苏氏也已经到了老太太房里。
俞菱心见祖母神态里倒没多少急躁,便想刚才霜枝过去送点心暗示这催促之意,大约还是与苏氏相关,见礼之后便直接坐到老太太身边,开门见山地将承恩公府百花宴上的事情大略讲了讲。
俞老太太还是有些担心的:“瑞阳郡主毕竟在皇上跟前得宠,即便当场没有什么,这之后”
俞菱心微微一笑:“祖母,京中要变天,这风雨谁能拦得住。父亲若是想辞官不做,那也不错,我在家中安心孝顺祖母和父亲,外头怎么着也跟咱们没关系。不然的话,有些事情也是迟早的。你看苏舅母这一趟趟的还不明白么?”
苏氏脸色不由微变:“大姑娘这是何意?”
俞菱心随手端起茶盏抿了一口:“太太是长辈,有些话我先前不愿意说,但是到了如今,为了妹妹芸儿,我还是跟您说个明白。您的嫂夫人,是朱家旁支,舅老爷苏大人也是一心跟着朱家办事。这些,与我们俞家统统没有关系。您若要想着自己是俞家的夫人,想着弟弟妹妹的身为俞家孩子的前程,您就踏踏实实在家里主持中馈、芸儿想去文华书院,名额我也让了,想结交什么高门女儿,玲珑文社的机会她也有。”
顿一顿,又将茶盏放下:“反过来说,您若是总觉着自家嫂子说的有道理,那我看,您不如再静养些日子,不管事也好。无论如何,我们俞家是决然不会与承恩公府靠在一处!”
这话虽然直白,其实也算不得多么难听。
说到底,俞菱心也知道苏氏或者是苏家,并不是为了害俞家才想一起绑在承恩公府身上,而是他们真心从骨子里觉得朱贵妃荣宠无双,吴王魏王大有可为,才想一起走上这条青云路。
只是俞菱心头一次拿出这样的态度,直接代表着俞家说话,还是让苏氏这个做长辈的脸上有些过不去,不由望了望老太太:“母亲,大姑娘这话”
老太太神情也有些复杂,但沉了沉,还是道:“菱姐儿说的不错。如今老大不常在府里,你多花心思在芸丫头身上,你嫂子那边多客气客气就是了。”
想一想,又看向身边的俞菱心。
眼前的孙女再两个月就满十四岁了,素来觉得她秀美温柔,是个好性子的姑娘。就是先前太过柔软了,老太太便有些担心她出阁之后立不住,甚至想过这虽然是嫡长孙女,但还是找个门第相当的世家次子才好,不要顶门立户的那种,也能少操心,少受欺负。
然而不知不觉间,那个过于柔软到立不住的菱丫头好像消失了。俞老太太甚至隐约觉得,偶尔说起朝堂京中之事的孙女,眉眼之间淡淡的坦然与光华,倒是与已故的老太爷有说不出的相似。
真论起见识明白,只怕犹胜她父亲俞伯晟。老太太想到此处,不由叹道:“菱丫头啊,你若是个小子就好了。”
俞菱心笑笑:“家里不是还有杉哥儿,桦哥儿么,好好教导就是了。”说着,又望向神情僵硬的苏氏,“我再劝一回太太,好好教养芸姐儿,桦哥儿,太太才有来日。旁的少听少想,凡事跟着老太太就好。另外,那个叫流霞的丫头若是舅太太送来的,还是打发了好。太太自己送回去,还能给舅太太多几分体面,若是我叫了管事娘子来,怕是舅太太脸上不好看。您斟酌斟酌罢。”
苏氏又看了看老太太与大姑娘,忽然涌上一股前所未有的陌生与无力感,缓缓舒了一口气,垂目道:“知道了。这就叫流霞回去。”
老太太也点点头,又去问了俞菱心有关昨日在朱家之后的事情,毕竟她比俞芸心回来的晚太多了。
俞菱心便大略说了说有关荀老太太寿宴当日要一起预备玲珑文社花会的事情,此事她帮着荀滢预备,确实也是实情,只不过昨日在荀家关于此事最多也就说了五句不到而已。
俞老太太倒也没有疑心,如今她看着这个孙女越发放心,只是这些日子俞菱心常常往外跑,祖孙之间也是许久没说话了。
苏氏在旁坐着越发心情复杂,索性便起身行礼先退了出去。而在老太太与俞菱心又吃了一盏茶,还没说到是否要留俞菱心在东篱居午饭的时候,便听外头霜叶过来禀报:“大姑娘,荀家姑娘打发人来请您。”
荀家事()
“荀家姑娘?”俞菱心蹙眉道;“是荀二姑娘下了帖子;还是荀家姑娘到了?”
怎么会是荀滢呢?
如果是荀澈有什么事情找她;应该还是明锦柔过来才对。而且按道理来说;他此时也不应该再找她的。十月二十就是荀老太太的寿辰;按着先前书信往来的说法;几日之后的十月十五;荀家二房的众人就应该到京城,荀家上下也好,荀澈本人也好;都有许多事情要预备。
尤其是因着瑞阳郡主昨日在街上的主动拦路,又发现了荀滟可能已经提前回京,难道荀澈此时不忙么?又找她做什么?
霜叶回道:“是荀家二姑娘身边的绘朱姑娘过来请您;并没有帖子。”
俞菱心越发意外;而俞老太太已经发了话:“既然是荀家姑娘找你,你便去罢。在外头凡事在意些便是了。”
俞菱心起身一福;便随着霜叶出门;很快到莲意居见到绘朱;问了几句话才知;果然是荀滢相请;因为荀淙昨晚发了高烧;现在明华月十分着急。
而二房那边又刚好打发人送信说了些有关回京之事的细则与预备等等,宫里和礼部那边有关荀老太太寿宴的赏赐和恩典也下来了些,几件事都叠在一处;荀滢就有些慌神;想要请俞菱心过去帮帮忙。
俞菱心听得无奈,又问了问绘朱,明锦柔那边是否也去请了。绘朱也是一脸的沮丧:“不瞒您说,奴婢这就是刚从晋国公府过来,我们姑娘原本的意思是先去请表姑娘,然后表姑娘应该会过来接您,结果到了晋国公府听说昨晚上文家小姐受了风寒,今日晨起也是发热,所以表姑娘也分不开身,至少今日是走不得了。”
俞菱心摆了摆手:“罢了,那我换个衣裳便随你过去罢。”
绘朱忙千恩万谢地退出门在外等着,甘露与白果过来服侍俞菱心更衣的时候难得地说了一句:“姑娘先前还说今日应当不出门了,您这是又要一整天不在家了。”
俞菱心笑笑:“若是只一日便好了。听这意思,大约还要多去几日。你就和霜叶好好看家罢,我带着白果过去便是了。”
等到了荀家,俞菱心发现自己果然料中。荀滢已经切切主动地应到了二门上,一见着她几乎哭出来:“慧君姐姐你来了!”
俞菱心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是太医说什么了?”
“没有。”荀滢眼睛有点微红,挽着她往回走,“就是我娘特别着急,我又给她帮不上太多忙,我哥又不在,我心里慌。”
俞菱心拍了拍她的手,大概明白荀滢的意思。其实文安侯府这样的人家,凡事料理都有定例与积年老仆,如今虽然有荀老太太寿宴与二房回京等事叠在一处,但也不至于全然没有章法。
不过明华月的性格与明锦柔相似,但比明锦柔更强硬刚烈得多。俞菱心前世与婆母前后相处有八年时间,深知明华月的性情,待人热忱真挚、爽朗大度,与此同时也有些短板,譬如在关心情切之下就难免有些急躁,言语自然就不会太过宛转含蓄,尤其是向着自己亲生儿女,偶尔冒几句重话也是有的。
俞菱心又和声宽慰了荀滢几句,便直接跟着到了荀淙的院子,此刻明华月还守在那边,同样是眼睛红红的,又是生气又是难过,听说荀滢请了俞菱心过来,才到暖阁里说话,神色也没有多少收敛。
甚至是看到俞菱心的那一刻,就又想到一早便出门、都没得机会再骂一顿的荀澈,明华月的脸色就更不好看了:“俞姑娘来了,坐吧。”
荀滢越发紧张,望向俞菱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