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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贵人面前失了颜色。”
甘草撇嘴道:“那太太也给姑娘置办一身不就得了?”
“你也说了太太如今是花了好些银子,”俞菱心随手拿起茶盏抿了一口,“那都是太太的体己,给亲闺女大把撒钱原本也是应当的。我又不图太太的东西。只是她这心思其实也是白费,越是贵人扎堆的地方越没必要华彩辉煌的,什么时候臣下之女能华丽过了宗室女,这臣下之家也是作的差不多了。该有的规格也就行了,别的真没必要。”
她又想了想,还是打发霜叶走了一趟东篱居,与俞老太太又提了提这个意思,苏氏和俞芸心兴奋也是情有可原的,但也要适可而止。
俞老太太那边回应的也很快,当晚就叫苏氏过去又说了一回话,还拿了一对镯子给俞芸心。之后正房那边就消停了几分,虽然还是裁制了新衣臂扶等,但至少没那么浮躁了。
而且苏氏也终于明白了一点道理,知道平步青云的路走不上去没有关系,至少不要惹出事来,所以转日还主动打发人过来问俞菱心,有没有在听明家和荀家姑娘提过什么要留意的事情,尤其是郡主宗姬之类的宗室贵人跟前的忌讳。
俞菱心倒是很满意苏氏这个反应,也觉得老太太没有白费劲。毕竟苏氏也不是脑子完全不能用的人,只要摆明了利害关系,还是能说通的。
至于宗室女其实也没有多难相处,说到底,什么百花宴群芳宴,众人不拘开始如何走在一处,过个一两盏茶的时间,自然就按着平时的圈子分开了,俞芸心应该根本也没有什么机会到瑞阳郡主、永福郡主那边去。
不过苏氏既然叫人问了,俞菱心自然也就随口说了几句。
刚打发了苏氏的丫鬟出门,她忽然心中微微一动,好像有些什么轻微的不安念头上了心头,应该是与朱家和瑞阳郡主等人有关,一时却又想不大清楚。
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会儿,还是模模糊糊的,俞菱心也只能先在暂时放下,转而也去吩咐甘露白果等人再将当日去承恩公府的衣裳首饰礼物等等杂事打点一番不提。
几日忽忽而过,转眼就到了十月初六,承恩公府百花宴的正日子,跟先前一样,俞菱心与俞芸心是分车同行,姐妹二人一同在二门相见。
苏氏是亲自陪着俞芸心过来登车,一路自然细细叮嘱,又亲手给她再拉了拉那光彩华丽的锦绣新衣。
见到俞菱心过来,身上也是流光缎长裙,发间白玉菱花配珊瑚珠,样式简单却大方雅致得很,苏氏也有些稍稍放心,至少两姐妹的装扮上没有离了格儿。
刚要象征性地与俞菱心也说几句在外谨慎的套话,便听二门外头的家人过来禀报:“太太,晋国公府和文安侯府的马车到了,来接大姑娘。”
苏氏和俞芸心都有些怔住,她们自然也知道俞菱心最近与这两家好像来往很多,然而连这样的出门也要同行吗?
刚好俞芸心也要登车,众人一同向外走,这时便见国公府与侯府规格的马车先后到了,而马车旁侧还有两位长身玉立的青年骑马同行,正是明锦城与荀澈。
明锦柔从国公府的马车里跳下来,笑着迎向俞菱心:“姐姐跟我和滢儿一起去罢,路上说话。”
俞菱心含笑点头:“也好。”
随着明锦柔走了一步,俞菱心又回头望向苏氏与俞芸心:“芸儿的马车可要跟在侯府的车后头?”
苏氏怔了怔,才陪笑道:“如此也好,如此也好。”
眼看明锦柔扶着俞菱心上了国公府的马车,荀澈与明锦城直接调转马头,随马车一同去了,俞芸心也连忙登车随行。
当她坐到车里,垂目看见自己身上流光溢彩的锦缎裙摆时,忽然再次想起了俞菱心今日那简单而不失华贵的妆扮,与荀家明家人自然而热络的来往,她终于隐约感觉到,自己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就与长姐之间隔了一道天堑了。
荀淙【微调】()
与此同时;上了车的俞菱心才发现明锦柔的车里居然没有荀滢;想了想才明白:”滢儿是在后头的车里陪着文家姑娘?“
”嗯。“明锦柔提到文家姑娘就不大高兴;“先前听皇后那边的说法;沂阳侯夫妇应该九月底就到京里的;也就能把那两位接走。结果九月二十八递了信进来;说是沂阳侯夫人又病了;所以还要再耽搁些日子。”
俞菱心想想文若琼那个娇弱样子,便摇了摇头:“说不定文大姑娘随母亲,身体都不太好吧。”
“身体不好就更没有送来我们家的道理了啊!”明锦柔哼了一声;“我给我爹写信了,他说准备从漳州再去一趟泉州,过年都不一定能回来;就算真要给我哥议亲;明年开春再说罢。“
俞菱心点点头:”先拖着也好。不过,她们姐妹怎么还非要有人陪着?算起来也进京三个多月了吧?“
“上回叫皇后娘娘训斥了之后;如今这俩姐妹都是一副小白花模样了;动不动就找我祖母和我哥哭可怜;“明锦柔越说越生气;”我哥能说什么;可不就是说让我照顾着么。我才懒得理她们;更懒得看她们演戏。反正滢儿脾气好,让她看着罢。“
虽然在马车里并看不见后头的文安侯府马车,但俞菱心还是本能侧身朝车窗方向望了望:”那滢儿岂不是“
明锦柔嘟了嘴:”二表嫂;你可不能太偏心啊。虽说那是你亲小姑子;但我也是你们妹妹啊。i滢儿这不就是照应这一路么,我可是天天忍着她们住在我家呢。“
俞菱心唇角微扬,伸手去拍了拍明锦柔:”你这样能干,她们总不能欺负了你。我是怕滢儿性子弱“
”那你可太不了解滢儿了。“明锦柔撇了撇嘴,”你看她平常脾气好,也不爱跟人拌嘴吵架,但心里主意准着呢。她不介意的时候虽然多,可要是真定了什么念头,那是八匹马也拉不回来的。这一点上,她跟四表哥也挺像的。”
“你说的是”俞菱心忽然念头一动,前几天在心里那个模模糊糊的不安感觉又上心头。
“姐姐你不会不知道二表哥还有个亲弟弟吧?”明锦柔随口道,“我平时看你俩就跟老夫老妻似的,好像什么都知道。”
“唔。”俞菱心随口含糊应了一声,甚至没太在意明锦柔的后半句取笑,再想了想,她便稍微严肃了些脸色,“锦柔,你帮我叫他一声,我有话跟他说。”
明锦柔一怔:“现在?这么这么等不及吗?”然而她瞧着俞菱心的神色变化很是认真,虽有疑虑,还是抬手掀了自己身边的左车窗纱帘,向外叫了一声二表哥。
荀澈正与明锦城骑马走在马车前头说着话,听见这一声立即勒马押后,但却直接沉到了马车右侧。车里明锦柔刚问要不要跟俞菱心换个位置好说话,荀澈已经直接在右车窗外俯首道:“慧君?”
俞菱心并没有掀开纱帘,只是隔着窗子问了一句:“今日百花宴,四公子会来么?”
这话问的实在没头没尾,明锦柔在旁边听着再次一怔,然而车外的荀澈沉了沉,竟然道:“我知道了。”
言罢,提缰打马就走了。
这次明锦柔已经不仅仅是怔住了,论起俞菱心与荀澈之间那种不知道哪里来的默契,她可以说见过好多次了。
但这次简直又到了一个新地步,这俩人总共说了几十个字,荀澈不用问居然就知道是俞菱心叫他,而俞菱心这句语焉不详的话他也又听懂了。
这到底是怎么个意思?
俞菱心干咳了两声,没好意思转向明锦柔,因为这一回她也不知道如何解释。
她当然知道荀澈有一个大排行第四、比荀滢大两岁的弟弟荀淙。只是这位四公子实在是有些一言难尽,上辈子荀澈可以说对荀淙失望至极,临终前也没有再跟荀淙见过几面。
而荀澈过世之后,俞菱心就更是只有在每年祭祖的时候才能偶尔见到已经断腿残废、颓唐多年的荀淙。
因而到了今生,俞菱心也在几回的见面中偶尔提一提,但见荀澈似乎不大愿意细说,a也就暂时放下了。
她想想也是,毕竟现在是天旭十三年,荀淙应该是还在冀阳的茂林书院读书。论起大盛的书院,在京中最有名的当属如今俞正杉所在的青阳书院,但毕竟在天子脚下,京城繁华,书院里公卿子弟又多,虽然夫子都很有名声,规矩到底是宽松些。
茂林书院则是在这方面完全相反,冀阳距离京城不过百余里,繁华之势自然相差极大,而书院素来以治学严谨、约束严格闻名。因而京中的宗亲公卿之家,若是想要将子弟严加约束,便多有送去茂林书院读上几年的。
前世里的荀淙就是十二岁到十五岁都在茂林书院读书,天旭十四年新春才回到京城,学识上也算打了很好的底子,彼时荀澈也曾经对这个弟弟抱有很大的期望。
然而谁也没想到的是,不到半年之后,荀淙就与朱家子弟混的很熟。上辈子的那个时期,京中暗流虽然汹涌,表面上的面子还是在的。
尤其那时候又有荀家二房推波助澜,荀澈与秦王在朝政争端上费尽心力,就对弟弟的约束不够严格,总觉得上有父母师长,应当不会出了大格。
等到了天旭十五年,荀淙第一次提出了想要求娶朱贵妃的外甥女瑞阳郡主,荀澈才意识到其事严重。但正如明锦柔所说,荀淙与荀滢在个性上都是比较随和的人,可一旦认定,就难以回转。
尤其瑞阳郡主有倾城之色,美貌非常,年少的荀淙已经迷恋刻骨,莫说荀澈这个哥哥,就是父亲母亲如何反对,也难以扭转他的心思。
当然婚事并没有顺利成就,一方面是朝廷的格局上根本不允许,另一方面随着荀澈与秦王跟朱家的对立越发严峻,荀淙也同样成为了被算计的对象。
虽然到如今,俞菱心仍旧不知道荀滢在天旭十六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她从之后众人的态度中可以想见,在当年荀滢惨死之事上,荀淙大约是有责任的。
他定然不会害自己的妹妹,可他被人利用却是难免。之后因为巨大的自责,以及落马断腿致残的打击,荀淙虽然后来一直活着,却也跟死了没有什么两样,整日里浑浑噩噩的酗酒放纵、自暴自弃,连母亲明华月到后来也不愿意见他。
前世里荀澈之所以要娶妻过继,其实也不是真的缺一个女人照料病榻,而是那时候的荀淙完全无法作为一个家族中最后的男子支撑门面,所以荀澈才不得不娶妻,过继,仍旧从自己名下承继门庭。
总的来说,荀淙一生的前尘种种,几乎都是从他迷恋上瑞阳郡主开始的。
按照俞菱心上辈子所偶尔听到荀澈和明锦城叹息提起的,荀淙应当是天旭十四年学成归家之后,才在平辈往来之中与朱家子弟相熟,后来又辗转迷恋上了瑞阳郡主。
毕竟以荀家地位而言,荀淙见到朱家子弟,以及瑞阳郡主这样宗室机会很多,荀澈也就没有仔细问过,到底荀淙是何时见到瑞阳第一面,又何时彻底沉沦。
但重生再世,俞菱心却在想到瑞阳郡主的时候有些隐约的怀疑。
就像她与荀澈一样,外人看着可能觉得没有什么关系,最多有几次合情合理出现在同一个地方的机会。
那么荀淙与瑞阳郡主之间,会不会有什么人的刻意安排,是在荀澈所知之外的呢?
既然冀阳距离京城不过百余里,荀澈平日也不会到茂林书院去探访荀淙,倘若荀淙此时已经与朱家子弟有所来往,少年心性,贪玩贪新,想要逃课玩耍、偷看美人等等,其实也都是情有可原的。
“你们”明锦柔见俞菱心明显是避开了她的目光,呆了片刻也不知道能问什么,明明俞菱心和荀澈说的话她都听见了,每个字的意思也都知道,可好像完全没听懂一样,就连问都不知道从何问起。
”对了锦柔,你给朱家姑娘带了什么礼物?“俞菱心主动靠近明锦柔,强行转了话题。
明锦柔翻了个大大的白眼:“顾左右而言他,不理你了。“
俞菱心抿嘴一笑:”那我来理你,下一回在你们府里办诗会,一点也不叫你操心可好?“
”本来就是二表哥的事情,“明锦柔又白了她一眼,”二表嫂你操心也是应该的。“
俞菱心一笑:”可你二表哥操心受累,为的是谁啊?还不是你所惦记的那一位么?“
提到秦王,明锦柔的神色反倒有点复杂起来:“对了,姐姐知道么,今日陆家姑娘也会来呢。”
百花宴【改错字】()
提到那位几乎要与秦王定亲的陆家三姑娘;俞菱心的神情其实还是有些好奇的。
她在上回见面的时候也问过荀澈;到底秦王前世里对陆氏的感情到底如何;然而智谋深远的荀世子给她的答案居然是:不知道。
按着荀澈的说法;秦王是个极其专注之人;一门心思都在政务上;最多有些习武与音律之事的爱好消遣而已。但于男女之事;或者是见多了后宫之中的倾轧,又或者是早早就知自己的婚事必然与朝政相关,所以秦王在这方面并没有太多心思。
但秦王极其尊师重道;又洁身自好,所以前世里陆氏既然是他明媒正娶的正妃发妻,秦王对陆氏就十分尊重爱护;似乎夫妻之间从未有过什么争执不快;很是相敬如宾。可要说如何恩爱无双、情思绵绵,好像也谈不上;至少荀澈这个心腹近臣是没有感觉到的。
这样的答案就让俞菱心对陆家姑娘更多了几分好奇;只是面对明锦柔此刻的心绪;她也只能再揉一揉小丫头的额发:“别想太多。有些事情;走一步看一步就是了。”
明锦柔倒也不是如何伤春悲秋的性子;点点头就将这个话头丢开了;转而与俞菱心又说起了朱家和瑞阳郡主等等杂事传闻,这样再闲话了两盏茶左右的时间,也就到了承恩公府。
朱家这一场百花宴虽然是个虚数的名头;但实际上受邀的人家没有上百也有数十;晋国公府、文安侯府与俞家的马车到时,承恩公府外的大街上已经车水马龙,排开甚远,一色齐整青布衣衫的家丁仆从站了数十人,照应招呼着客人的车马前行。
而承恩公府内外的装点富贵华丽,亦是不遗余力地彰显着如今朱贵妃的煊赫无双。以排场而论,当真是声势浩大,一场闺中少女的生辰芳宴几乎可以力压旁人家中的长辈寿宴、年节庆典。
明锦柔倒是乐得晚些去才好,只管在车里与俞菱心说着闲话。等到众人终于进了二门,得以下车的时候,已经又是两刻之后了。
照例仍旧是明锦柔先下车,只不过因着在承恩公府,她难得地没有直接跳下去,而是等外头丫鬟放了脚凳才下,随后又回身去等着扶俞菱心。
而俞菱心下车时颇有些意外的,是明锦城与荀澈居然还没有直接往前头过去参加少年子弟们的饮宴,而是留在了马车旁边等着她们。
很自然的,俞菱心的眼光下一刻就望向了荀澈,而荀澈也在看着她,两个人对了一下眼神,荀澈就与明锦城向着她们走了过来。
“锦柔,滢儿,你们多留点神。”明锦城步子大,好似寻常嘱咐一样,几步就超过了荀澈,直接到了前面,又与文家姐妹象征性地说了两句。
而荀澈则在经过俞菱心身边的时候低低地说了一句:“你想的对。”言罢,就自自然然地继续朝前走,赶上明锦城便去了。
这句话说的实在又轻又快,即使是一步之外的明锦柔也没听清楚,只是知道荀澈好像对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