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想到瑞阳也不傻,很快看出来自己没能成功勾搭上荀淙,也不知道是谁的计策或者安排,居然又推了苏含薇来勾搭荀淙。
荀淙见了便觉得苏含薇好糊弄,索性顺水推舟了一下。
“苏含薇?”俞菱心意外之余,倒是也明白为什么上次在俞家见到的苏含薇没有继续缠着俞正杉的兴趣了,要是能搭上文安侯府的四公子,俞正杉这种少年举子还有什么价值。不过想想苏含薇如今越发明媚的少女容颜,俞菱心还是多问了一句:“所以这个顺水推舟,推到了什么地步?”
“你问他呀,咱们家四少爷如今是出息了。”荀澈又冷冷横了荀淙一眼。
荀淙被他哥这一眼看的膝盖发软,赶紧摆手解释:“嫂子明鉴,我就是跟她多说过几句话,连手都没捧,真的,真的,收了个荷包,仅此而已,就这样。我主要就是想知道她们到底图什么。说瑞阳喜欢我想嫁我,我是不信的。至于苏含薇自己也应该明白,她的身份实在不配让我娶她。所以她们这样算计,肯定还是有二三那两位的意思。我套了苏含薇两回话,听起来的意思,可能还是跟中秋宫宴有点关系。”
中秋()
“中秋?”俞菱心登时紧张起来;那岂不是只有几日了?要说魏王对荀滢还没死心、还要再借着瑞阳郡主、苏含薇等人再下手;这倒是也不意外的。
但是如今文若琼还好好的是名正言顺的魏王妃;魏王这样急着下手;难不成想要强行生米熟饭;然后让荀滢去给他做侧妃?
那怎么可能呢!
荀澈的神色倒是看不出什么异常;眉眼低垂之间;好像轻松一如平时,甚至亲近挚爱如妻子俞菱心,也没有叫她瞧见他此刻眸子里的锋锐杀气。
荀淙那边还在紧张着;点头的同时又补充了几句细节,大致上就是苏含薇言语中漏出来有关最近他们与荀湘的来往,魏王府里有心要好好做个诗会、跟玲珑文社交流亲近一下;希望滢儿能给他们那边多指点云云。
其中还提到了齐珂;据说齐珂最近越发得到吴王信任,吴王甚至已经在单独面圣的时候提起;想要给并不曾考过春闱的齐珂直接谋一个王府少史的职位。
虽然这已经算是明确了幕僚的身份;然而郡王府少史也是五品的官位;较之那些刚刚春闱得中;从六七品开始熬起的还是更胜一筹的。
俞菱心的眉头皱得更紧:“齐珂这是”
“知道了。”荀澈忽然摆了摆手;“你能从苏家的丫头那边套出这些消息也算不易;看来是进益些了。”
荀淙登时一口气就松了,亦有三分自得:“也不都是苏含薇那边说的,先前书院里的那几个也还是过来找过我两回;我也探了他们的口风。齐珂最近跟吴王还有魏王殿下都可亲近了;据说都在王府里住过呢。另外就是他们那个诗社什么的,也私下没少叫着荀湘,表面上看着好像荀湘出去的次数不多,每每出去都是跟着二婶给老太太祈福,要么就到庄子上查账,其实都是暗度陈仓。我还找人去盯着了魏王的庄子——”
“你的人,我撤回来了。”荀澈缓缓抬眼望向荀淙,少年眉飞色舞的劲头儿一下就拦腰斩断了,好容易放松下来的脊背猛然一绷:“啊?兄长觉得不合适?”
荀澈没再说话,只是平平地又看了他一眼。荀淙便低了头,拱手道:“哥,是我轻狂忘形了,我错了。”
荀澈还是没说话,荀淙越发僵住,连手都不敢落下来,战战兢兢地又等了几息,心头迅速将自己说过的话都反复思虑了一回,刚要再硬着头皮多认错几句,便见荀澈终于又淡淡开了口:“你有进益,是好的。但不可轻狂,也不能太小觑了旁人。记着,狮子搏兔,亦尽全力。”
这话里其实并没有多少责备之意,但荀淙还是满心敬畏,索性起了身又打一躬:“是。”
“好了,回去歇着吧。段家的事情我放在心上,等父亲回来,我去跟父亲说。”荀澈点了点头,终于有几分像个温和的长兄了。
荀淙登时就是一喜,然而笑容还没完全绽开就想起刚才的教训,连忙强行又压住了,恭恭敬敬地行了礼,才退出了晴雨轩。
俞菱心这时其实心头已然十分焦躁了,一方面是担心魏王对荀滢的算计,另一方面也是不知道齐珂到底要怎样脱身,可刚才当着荀淙,又不能直说什么“前世旧事”,所以当房间里重新只剩下她与荀澈夫妻二人,立刻便望向了荀澈:“慎之?”
荀澈的神色也有几分凝重,没有立刻说话,却从袖中抽出了一张薄如蝉翼的纸,递给了俞菱心。
俞菱心接到手中粗粗一扫,立时便瞪大了眼睛,不待多问荀澈什么,直接便将纸上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又仔仔细细地连着看了两遍,才愕然抬头再重新去看荀澈:“这是你今日里收到的?那现在怎么办?这次中秋还是不要让滢儿进宫了吧?”
荀澈将纸重新拿了过来,又看了一回,便回手放在灯烛上烧了:“只有千年做贼的,没有千年防贼的道理。让滢儿如常入宫,这件事,我要一次做个了断。”
俞菱心回想那纸上熟悉的字体,越发心惊:“这事只能避开,如何能彻底了断?难不成当场揭发?可是事情便是成了,皇上也不过就是遮羞而已,更何况事情不成,魏王一个酒醉失态就带过去了。”
荀澈的薄唇边浮起了一丝笑意:“这事我盘算已久,原本还差一步的,现在反倒是齐了。”
若是荀淙还没走,此时能看见他哥这个笑容,大约会吓到站着作揖都不够,可能要跪着回话。
而俞菱心看着他这样的神情,却只觉得又熟悉,又难过。
这样的荀澈,她前生见过几次。并不多,因为她嫁给荀澈的时候,沂阳侯府已然灭门,朱家已然陨落,大部分最为狠辣的事情已经完成了。
但是她还是见过几次的,尤其是在重手整顿西北世族的事情上,俞菱心始终都记得他在病榻上那看似狠绝的冷笑。
而今生一切重来,她一直都希望荀澈不要再走前世的老路,不要再背曾经的骂名,也不要再有这样狠辣的时候。
只可惜,有些事,到底是避无可避的。
“慧君,这件事,你也要帮忙。”荀澈忽然伸手去与俞菱心相握,随即清清楚楚地讲了一番话。
俞菱心从点头开始,到眼睛再次瞪大,最后简直是僵在了原地,半晌之后才问了一句:“这这能行吗?”
窗外的天色逐渐黯淡,一弯新月升上半空,和煦的微风温柔地拂过仍有碧色不肯早褪的枝叶,廊下的十余盆名菊灿然生香。
与晴雨轩内风雷将起的对话不同,外间的天色与景物,每一样都满了初秋傍晚的静谧与祥和。就如同晴雨轩之外的文安侯府,以及自皇城以下,满心欢喜地预备着中秋佳节的各家各府一样,看上去都是那么安好宁静。
只是京城之中的所谓宁静打破速度之快,犹胜天气变化。
在中秋的凉意还没到来之前,在有关秦王行事是否公道、秦王妃胸怀是否狭隘,秦王。府的格局到底是否稳妥的种种争议之中,八月初六傍晚,明锦柔在短短一刻钟的产房挣扎之后,就诞下了一个哭声响亮,白胖活泼的男婴。
宣帝为此大喜,亲自为长孙取名元嘉之外,还驳回了有关秦王夫妇的议论种种。
一时间,有关储位的争论越发微妙起来。而与此同时,这场天旭年间最重要的,也是流传后世久久不能为人或忘的宫宴,亦预备好了。
其实在宗亲群臣并诸命妇在入宫参宴之前就很是有几分期待,因为文皇后自从六月中原因暧昧的病倒之后一直调养到八月,都没有恢复昭阳殿的中宫表章,执掌六宫的权力也就再次落入丽妃之手。
前朝立储之事的争端也越来越集中显明在秦王与吴王之间,到底谁更贤德几分。先前邓将军的参奏虽然好像引发了许多流言,然而说到底还是女眷之间嚼舌头,或者宗景司多说几句,中书省、内阁以及宣帝都没有受到什么影响。
而明锦柔的一举得男产下长皇孙,虽然也可说是“家宅事”,但看宣帝的眉花眼笑还是让宗亲群臣们清晰地体会到了圣心倾斜。
吴王在这件事上想要扳回一城,可就没那么容易了。一方面是长幼次序已定,就算吴王府的妃嫔立刻生产,也只能算是二皇孙了。而另一方面,就是那位最早传出怀孕喜讯的谭侧妃,已经在四月的时候小产,现在吴王府里身怀有孕的乃是正妃齐珮,以及另一位奉承齐珮许久的黎良媛。
不过二人都只是三四个月的身孕,一时半时的,是跟秦王府的长公子争锋不得了。
那么丽妃还能扳回一城的,也就是中秋宫宴,以及后宫的动作了。
说穿了,万一文皇后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丽妃得到了再进一步的机会,那么素有贤名的吴王立刻就能摇身一变成为嫡出皇子,到时秦王再想翻盘简直就难如登天了。
这样的形势关系,群臣心里都明白,所以入宫参宴之时,尤其是到后宫饮宴的命妇们,对这场丽妃亲自操办的中秋宴会便格外留意。
事实上果然就像群臣猜想一般,中秋宴会的布置十分绮丽华贵,又端庄大气,甚至连丽妃出席时的妆容首饰、宫衣鸾袍,都一改素来的鲜艳明媚,换成了更加沉稳大方的蹙金桂色。
而宴会的流程更是别出心裁,除了在晏庆殿里的数十宴席,以及御景园中的戏曲杂耍演出之外,另有赏花赏景,甚至赋诗表演的安排预备等等,力求雅趣别致,君臣同乐。
只是这样的一场盛会虽然精彩巧妙,心思各异、心神不属的人还是很多的,俞菱心也是其中之一。
纵然在过去的这十来天里几乎每天都要与荀澈为了今日商议半个时辰,她甚至也看着荀澈如何安排一切的预备,但是当俞菱心与荀滢并肩踏入晏庆殿的时候,她还是本能地开始紧张了起来。
天雷滚滚()
不过宴会的前半程还是十分安稳的;丽妃盛装端坐;言谈之间仪态一味端方;与宗亲命妇寒暄说笑的语气甚至跟文皇后有几分相似。
而宴席上的菜色也是用足了心思;既有历年赐宴惯常的贵重;也在餐具与点心上增添了不少别致;即便是满心提防如俞菱心;也不得不心中暗赞,论起办事能力来说,丽妃真的还是要强过文皇后的。
而酒菜用到一半;歌舞与杂耍的表演便即开始,丽妃更主动表示今日的宴会最要紧的是君臣同乐,宗亲也好;众臣也好;都是一同忠敬为国的,所以大家都要多多亲近;和睦如一家才好。
这听起来与往年的场面话差不多;不过还是要再增添了几分和蔼亲近;姿态还是比做惯了中宫凤位的文皇后稍微低了一点;倒是与吴王在过去一年多里全力塑造的礼贤下士形象很是相符。
在场的命妇与官女们大多也都是人精;心里当然明白;如今的丽妃已经不再只是与皇后或者其他妃嫔争夺皇帝的宠爱,更直接的还是要为如今尚未有结论的立储之事尽力。
而刚好宴会到了这时,正是一个众人开始闲谈的时候;有关吴王和魏王最近一直在广遥学子的诗社;以及秦王。府里明锦柔的产子,并几位皇子府中的妻妾格局,很自然的也就成了命妇与官女们之间最热门的话题,热闹谈论起来。
俞菱心的身边倒是也有荀家的世交,祖父俞老尚书的故旧,以及因着她与荀澈婚事而与荀家多亲近了几分的晏家和程家人等等,虽然她内心真正的关注只有荀滢的安全,但面上看起来倒是好像闲谈说笑得十分自如。
而俞菱心在说话之间,也时不时地继续留着着其他席面上的动静,以及旁人的走动。
因为按着荀澈收到的那份消息,魏王的整体筹谋当中,应当是已经预见到了她与荀滢的形影不离。倘若魏王真的有意将前生旧事重演,要将荀滢骗出去单独有什么谋算,那也得有人过来将她缠住才是。
俞菱心想到这一点,面上的神色倒是看着好像越发轻松,心里却是更加紧张。
而她的这一番紧张并没有持续太久,几乎就是在戏班以丝竹管弦过场,即将上演另一折游园戏码的时候,还真的有如同荀澈预料一样的人走了过来,主动与俞菱心说话。
正是如今刚刚传出三个月身孕消息的吴王妃,齐珮。
不知是因为最近几个月里她的父亲昌德伯拼尽全力辅佐吴王确实得到了效果,还是这身孕实在让齐珮欢喜舒心,此时见到的齐珮可以说是过去一整年里最为容光焕发的一日,甚至连大婚的当日也不如此刻的神采。
而齐珮开口所谓“闲谈”的言语当然也是掂量好的,一开口便完全吸引了俞菱心的注意力——她的亲兄长,也就是如今昌德伯府的世子,家族爵位十拿九稳的齐珏在年初的时候妻子亡故,虽然家中现在有象征性的在守丧,但因着齐珏的亡妻并没有留下子嗣,所以家中已经在积极地为齐珏相看,希望早日定下一门好的续弦姻亲,早日为齐家开枝散叶。
现在昌德伯夫人看中的人选,便是俞菱心的同父异母妹妹,俞芸心。
俞芸心比俞菱心小两岁,如今也是该谈婚论嫁的年纪了。齐珏虽然比俞芸心要大了六岁,但是这个差别也还不算太夸张,而齐珏身为世子,亡妻也没有子女,若撇开如今夺嫡形势中的对立关系不谈,只说门第条件,还是很说得过去的。
俞菱心不由暗暗心惊,纵然知道齐珮不过是过来拖住自己的,但这话题也确实让她非常担心。
如今父亲俞伯晟看形势倒是看得很清楚,苏氏却未必有那个明白的程度。尤其是苏氏自己的娘家还是走到了吴王魏王的身边,俞伯晟就算是跟苏氏分说明白,俞家是与荀家站在一处的,也保不齐苏氏心里到底怎么想。
对于俞芸心自己来讲,要是真的长大了想明白了,愿意踏踏实实过日子也就罢了,反过来要是只是看着似乎想明白了,实际上还想“争一口气”,那齐家的这个想法简直就是将青云直上的梯子塞进她手里。
说穿了,选个两榜进士的青年才俊嫁了不算多难,可要想嫁给有爵之家的承爵世子,那可真是错过这个机会就没了。
齐珮当然也看出了俞菱心对此似是有些担心,立刻便顺着问下去:“不过这也只是我娘现在的想头,当然还得看府上的意思。不知道府上的二姑娘性子如何?”
俞菱心原本就有些担心苏氏和俞芸心真的脑子不清楚,而面对齐珮过来故意的纠缠分神,也就更容易做出一个真诚的入瓮姿态,当即秀眉紧蹙,也压低了些声音:“王妃实在抬爱了。舍妹如今年纪还小,仍是一团孩子气”
“哪里小了。”齐珮含笑道,“荀夫人怕是长姐心肠,堪比父母,才会一直觉得妹妹小。其实荀夫人你自己不也是这个年纪定亲的?上次我们王爷在庄子上办诗会,我哥哥刚好偶遇了你们家二姑娘,还是挺聊得来,哪有那样孩子气。”
“偶遇?”这件事俞菱心是真的不知道,心神完全被吸引的样子做的越发逼真。
而在齐珮含笑解释的过程中,荀湘和永福县主已经过来跟荀滢说话了。俞菱心扫了一眼,随即便听齐珮又说起苏家事,好像苏家真的已经说服了苏氏云云,似模似样。
于是很自然的,非常挂念娘家,十分害怕家人行差踏错的俞菱心便顺着追问了好几句,问了又问,甚至还有些焦急,以至于半晌之后才猛然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