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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悦娘只感觉眼中酸涩,泪水竟然不知不觉流了出来,她连连点头,“我相信你。”
八个人都在那小鸽子笼里待了两天一夜,虽然现在是春天,但浑身也多了股馊味,姚红姑一回府,立即就见喜儿迎了上来。
“夫人,热水衣物都准备好了,大家快去沐浴吧。”
张悦微微惊讶,随即满心欣慰的拍着喜儿肩膀道,“不错不错。”
喜儿脸上一红,低声道,“奴婢不敢居功,都是老太太吩咐的,并且老太太带着奴婢在厨房里已经准备好了食物,待大家沐浴完毕,就能吃了。”
李恒之和张悦娘互相看一眼,眼底是难掩的惊讶,没想到这次哑穴事件,倒让李严氏乖了不少,非但没有再闹,反而懂得体贴人了。
不过她转念一想,这考试毕竟是大事,想李严氏再糊涂,不至于在这事上较劲。
吃完饭后,李恒之和张悦娘按着礼数去看望李严氏,结果喜儿传话出来,老太太说他们的心意她领了,还说李恒之考试太辛苦了,早日回去歇息吧。
“夫人,老太太还交待,夫人每日要在何家村和青峰县两头忙碌,实在是辛苦,她年纪大了,帮不上什么忙,但也不想拖夫人和老爷的后腿,所以从今天开始,请老爷和夫人就不用过来请安了。如果她有事,自然会找你们的。”
张悦夫妻俩回到春心苑,满脸疑虑。
不是张悦非要把李严氏想坏,只是李严氏的做人纪录在那里,她实在不放心,是以便满是担忧的问道,“你觉得这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吗?”
李恒之也满脸严肃,拧眉想了半天,才道,“说实话,如果是现代老人,我可能还知道一点她的心思,但是毕竟我们隔了千年的时空,谁知道她在想什么?她不会已经知道我的身份了吧?反正让喜儿多注意点,寸步不离的跟着,有任何异常随时来汇报就是了。”
张悦娘想想也是,她有时候真恨不得挖开李严氏的脑袋看看,脑子里装的都是浆糊吗?是非好坏都分不清楚吗?
是,她张悦是借用了张悦娘的身体!
但是如果没有她张悦,就凭李严氏和可怜老好的张悦娘,现在估计已经在投胎的路上了,更别提夺回祖宅,过上这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了,她也不想想,这样的生活谁给的,她的眼睛,她的身体,谁治的?
别人是以德报怨,她倒好,以怨报德!
这是典型的农夫与蛇啊!
谁料李严氏的行为,这次真让他们大吃一惊,因为她打破了以往阴谋不能容忍一个月的定例,而且她还做了一个惊人的决定:她要打发严如烟走!
“姑母,你,你倒底怎么了?是不是那张氏又欺负你了,你跟我说,侄女我去帮你讨回公道!”严如烟立即做出一副嫉恶如仇的模样。
谁知道李严氏只是半靠在榻上面,由着喜儿揉按着肩膀,眼睛半眯半睁,声音也是冷冷淡淡的没有起伏。
“拿着一百俩银子干脆利落的走人,还是分文不取最后被赶出去,你自己选吧。”
严如烟瞪圆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坐在榻几上,头发梳的一丝不苟的老人,这还是自己那个好忽悠的姑母吗?
怎么好像换了个人似的?
她试探的半站起身子,想要往前方靠过去搂住李严氏的胳膊撒娇,谁料李严氏原本半眯的眼睛突然睁开,放射出一道冷而犀利的光芒,竟一下子将她吓的腿软,卟嗵一声再度跪了下来,疼的她直暗自抽气。
李严氏再度闭上了眼睛,朝着她挥挥手,“去吧。我也是为了你好,你再跪再求我也是没用的,赶紧去收拾下,一会我让安管家给你和你父亲租辆马车,送你们回家乡。有这一百俩,你们买间房子,买点田地,只要手脚勤快,日子迟早会过好起来的。不要整天想着不劳而获,天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
严如烟不敢相信的摇头,晶莹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不断抽泣着,同时在抹眼泪的同时,抬头打探李严氏的反应。
她以往用这招,李严氏立即上前安慰她的,但是今天却是揉了揉眉心,“喜儿,扶表姑娘去收拾东西,她吵的我头都疼。”
喜儿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这两个人闹翻了,但是这样明显对夫人比较有利,是以很是愿意的走到严如烟前面,“表姑娘,请吧!”
严如烟一见装可怜行不通,立即爬了起来,语气也高傲起来,“我,我不能走,柳公子答应了,要……要娶我为妻的,如果我走了,他上哪里找我去?姑母,你放心,我现在对表哥已经没想法了,我想通了,就算我嫁给了表哥,但有张氏那个母老虎在,我的日子估计也不好过,与其在这里受罪,倒不如跟着柳公子快活,只是我必须要在这里再住一阵子,而且表哥曾答应我,只要我乖乖的,她就会让我在这里出嫁,还给我一笔丰厚的嫁妆呢。”
李严氏皱眉,张了张嘴,欲想说些什么,但是看着严如烟那趾高气扬,仿若已经成为柳太太的模样,便又将话悄无声息的咽了回去。
“这样吧,我再给你们添五十俩,你和你爹去租一间房子,如果那位柳公子真如你所说,想要娶你为妻,想必一定会很快来向你下聘的。”
严如烟心里一喜,五十俩?如果住客栈的话,普通客栈住上两个月没问题,好一点的客栈也能住一个月,只是她如果去住了客栈,离了李恒之表妹的身份,那位柳公子会不会看轻她?
不行,她不能走!
“一千俩,你们给我一千俩,我就立即收拾包袱走人。”严如烟想的是,李严氏肯定不会给她一千俩,这样她就可以名正言顺的住下来啦。
李严氏气的差点站起来,但是她深吸一口气,慢慢又坐了回去,一边冷笑一边点着头,“好,很好,你,你很好!”
严如烟见着李严氏这个气的语结的情况,十分得意,一边扭着腰一边回了房,暗自想着,跟我比脸皮厚,姐我懒得和你比呢。
只是她还没得意一会功夫,就看见平威平忠二人绷着脸进来了,两个人一进来,连礼也不行,直接开始搬她的东西。
严如烟跳起脚来,“两个狗奴才,你们想干什么,快放下,那是我的包裹!”
平威和平忠已经跟着柳三柳七学了好一阵子功夫了,轻功虽然不是太厉害,但是用来甩掉严如烟还是小意思。
严如烟跟着后面追的气喘吁吁,却正好碰到自己老爹,老爹前面亦有两个奴才,拿着严三太的行李。
严三太满脸茫然的拉着自己女儿的手,“如烟,这是怎么回事,怎么我住的好好的,老太太突然说要换地方,是不是要给我换大房子啊?”
“我哪里知道,唉,你放下我的首饰,那些都是我的首饰,你们要是弄掉了,你们八辈子都赔偿不了!”严如烟才不理睬严三太呢,想在洪都京城,要不是严三太滥赌,她怎么会被扯后腿,她早就攀上高枝,成了富家少奶奶了。
平威平忠平顺平喜四个人将这父女俩的行李,往最后院没有装修的空屋子里一丢,指着说道,“老爷、老太太有话,从今天开始,你们俩就住在这里,一切自力更生,啥时候想通了,就可以去老太太那里领一百俩银子走人。”
严如烟只顾着去看自己的东西有没有漏掉,而严三太则一个劲抱怨,这里要桌子没桌子,要椅子没椅子,要榻没榻,连烧火的地方都没有,晚上要怎么睡?
等父女俩反应过来的时候,唯一通往前院的门已经被反锁上了,任他们喊破了喉咙,也没有人过来开锁。rs
210、吊榜尾()
天渐渐的黑了,气温降了下来,严三太抱着胳膊缩在墙角落,冻的直打哆索,肚子里也饿的咕咕直叫。
他突然想起什么,“女儿,刚才那几个奴才啥意思,什么让你想通了,去领钱,一百俩银子啊,你傻啊你干嘛不要?”
严如烟抱着自己的首饰坐在一张旧板凳上面,瞟了她爹一眼,“你就知道钱钱钱,一点远见都没有,鼠目寸光,我怎么会有你这样的爹!”
严三太人穷志短,被女儿训了,也不敢回嘴,只得老实的缩在角落里。
只是天色越来越黑,伸手不见五指,父女俩就这么干耗着也不成办法,严如烟想想,再看看老子那副烂泥扶不上墙的样子,少不得要叹口气,自己起来摸索。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旧灯台和火折子,勉强的让屋子里亮了点,只是腹中如打雷一般,两个都饿的不行了。
折腾了许久,终于在另一间空屋子里找到了些许杂粮面粉,此刻他们已经顾不上嫌弃这东西粗鄙了,有东西吃总比没有的吃好呀。
当严三太看着自己女儿做出来这一团黑不溜秋,形状极恶的东西时,忍了忍,但还是拿起来咬了一口,立即呸呸呸的吐掉了。
“如烟,这哪里能吃,还没熟呢?”
严如烟恨恨的拿起一块杂粮饼,放在嘴里小口小口的抿着,她知道半生不熟的难以下咽,但是她就要记住这个味道。
今天李家的人是怎么对待她的,等到柳公子娶了她,她成了富太太的那天,她要成倍的讨要回来。
最终肚子的饱饿问题战胜了舌头的味觉问题,严三太克服心理障碍,还是就着冷水咽了半块饼子下去。
只是他向来好吃懒做习惯的,今天不明不白被女儿连累,心里着实憋闷,这漫漫长夜,又无地方睡觉,只得找些话来说,便想问严如烟倒底什么情况。
“你姑母不是挺喜欢你的吗?甚至还主动为你安排,想让你嫁进李家,怎么突然就翻脸不认人了?”
“谁晓得那老东西在想些什么,我知道了,她一定是知道了柳公子看上我了,知道我是不可能再嫁入李家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对,一定是这样!”严如烟可笑的为自己找着理由。
严三太凑在旁边怂恿道,“女儿啊,其实我们完全可以这样做,比如呢,先拿了那一百俩,等花完了,我们再回李家,到时候往他家门口一坐,再闹上几场,我就不信李恒之不乖乖把我们往府里请,好酒好菜的侍候着,你说你傻不傻,非不要钱,结果惹恼了她,我们现在要受这罪。”
“你懂什么,你就知道眼面前那点子好处,张氏和李严氏现在都恨我入骨,我要是离开了李府,再别想进来了。你以为张氏是那么好欺负的,你别听人家说,她连县令老爷都敢设计,那杨氏油坊的儿子都是因为她才被砍头的,这娘子心狠着哪。”
严三太被女儿一吼,顿时如被针扎的气球瘪掉了,嘴里咕咕喃喃的回到自己的角落,“你主意大,那你说吧,我们要这里挨到什么时候?”
“柳公子一定会来救我的?等明天我去那小门里等着,如果看见有丫头过来,我就拿点首饰贿赂下她,到时候让她替我向柳公子传个信,只要柳公子知道我的处境,必然会派人来解救我的,到时候我们的好日子就来了。”
“对对对,女儿你说的对,爹都听你的。女儿,我可是你爹哪,你去过好日子可别把爹给忘记了。”
严三太知道女儿软肋在哪里,立即说了一堆拍马屁的话,顿时把严如烟拍的飘飘然,顿时看他顺眼多了,那大话也不要钱的往外抛,“你毕竟是我爹,我怎么可能不认你,只要你老实待着,别给我惹事,等有了好儿,我一定不会忘了拉扯你一把的。”
可怜严如烟天天在那锁着的小门里望穿秋水,也没见着一个人。
人都去哪儿了?三天已过,是放榜的日子,大家自然是都去看榜了!
张悦娘和姚红姑派小的们去看,她们俩守在铺子里等着,大约过去一个时辰,突然前方鞭炮声大响,有官府的小衙役报了喜来,说是李府的姚文明考了第十二名;
张悦将早就准备好的红纸包送了出去,又在门口放鞭炮,洒铜钱,惹得许多人围观恭喜。
不多一会,又来一波报喜的,这次竟然是平安,说是中了第二十九名,这个消息一出,姚红姑整个人跟傻了一般,突然就卟嗵一声跪了下去,竟是号啕大哭起来。
张悦娘忙将姚红姑拉起来,“你是高兴糊涂了,这时候应该要笑的。”
姚红姑拼命止住眼泪,一边笑一边流泪,用袖子不停的抹眼泪,“唉,夫人,要不是你,我和平安哪里有今天,这都是夫人给我们的造化呀。平安,快,快过来给夫人磕头。”
平安听话的过来磕头,却被张悦娘拉住了,戏笑道,“你现在可是有功名在身的人了,哪里能随便拜人?”
平安却是满脸感激,郑重的磕下头去,“没有夫人,就没有平安的今天,别说只是一个童生,哪怕是考上了状元,我也一样要给夫人磕头。”
平安能不忘本,这让张悦娘很感动,眼圈也不由红了起来。
报喜的人跑了一家又一家,只是葫芦巷子这边除了虎娃和平安外,竟是再无消息了。
平忠的脸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嘴也紧紧抿着,不言不语的走进了后院,拿起书,认真的看了起来,只是却感觉有人在后面用力捶了他一下子,他回头一看是平威,“童生有啥好的,你这么聪明,到时候跟我一起去考武状元,岂不是比文状元更威风。”
平忠勉强的抿了抿嘴,算是笑了笑,也算是回应好兄弟的安慰。
就在这时候,铺子外面又听见小衙役的报喜声,“张娘子大喜,张娘子大喜呀!”
平忠激动的一站起来,但是随后又慢慢坐了下去,双手渐渐握拳,额头上渗出虚汗来。
姚红姑赶紧上前,“是不是我们家老爷李恒之?”
那报喜的衙役想了想道,“没有这个名字,只有两个,一个叫秦平忠是第九十三名,一个叫李平喜第一百一十二名。”
平喜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睛,用手指着自己的鼻子问道,“你确定名字是李平喜,是我吗?”
衙役连忙拿出红色系了大绸子的报喜贴子一看,这才松了口气,确定道,“没错,没错,恭喜张娘子,一品香真是人才辈出呀,算上这两位,已经是第四位高中童生的了吧?”
张悦娘递上双份红包,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恭贺声,心里是既高兴又失落。
平忠听说自己中了第九十三名,当时就站那儿傻掉了,然后焦虑的问道,“那麻烦衙役大人帮忙想想,有没有叫李恒之的?”
那衙役是从省城调过来帮忙的,他左思右想,随后摇头,“此次一共录取两百名学子,共派出十人报喜,每人手里有二十个名额,我的名单里肯定没有这个名字。”
平忠有些担忧的看了一眼张悦娘。
张悦娘朝着他坦然一笑,拍着他的头道,“恭喜你。”
平忠哽咽起来,“夫人,老爷的名字一定在其它人手里,一定在的,你看连平喜都考中了第一百一十二名,老爷以前都中过举人的,底子比平喜好太多了,怎么可能不中?”
平喜和平安等人也拼命点头,眼底有泪花闪动,想要说些什么安慰张悦娘,却是嘴唇嚅动,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张悦娘心里喟叹一声,若是真正的李恒之,哪里用考,只是灵魂早已经换人,又隔了千年的时代,才两个月时间,突击考试,哪里能考得中。
这就像一个古人,突然来到现代,就算是博学大儒,让他两个月时间去完成小学到高中的内容,考上大学,估计他也不一定行呢,何况自己的丈夫还只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