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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是屁话!”樊明面色微红,一副不欲理他的模样。
樊明接着道:“不可硬拼,鲜卑人既敢给邛城送战书,那定是大军来袭了。凭邛城这区区五千守卫,硬拼就只有殉城的份儿。”
王靖之微微点头,若有所思的看向杨毓,目光只停留一瞬间,他转眸看向曲城主。
曲城主身子坐的笔直,朗声道:“靖之有何问题?”
王靖之笑道:“离邛城最近,屯兵最多的是哪座城?”
曲城主略一思索道:“附近城池因沿长江而生,城镇多时繁荣富庶,可论其屯兵,就只有三百里之外的九江城,那是九江王的属地,按照九江王的侯位,城中应有三万士兵。”
九江王!
杨毓浑身打了个颤。
卢柬笑容满面的走在富丽堂皇的大堂中间,双膝跪地,以头触地,卑微又顺从的对九江王笑着道:“阿柬府中有一妾,容貌妖娆多姿,身段*曼妙,极尽魅惑,极擅于琴,阿柬不敢独自享用,特带来请九江王品鉴。”
九江王略微鼓起的双眼眯成一条缝,看向卑微的卢柬,手抚着便便大腹,大笑道:“带来吧。”
杨毓垂着头,自门外拘谨的进了大堂。
九江王笑道:“果是佳人!”
杨毓心间一紧,踩到襦裙,险些跌倒。卢柬手疾眼快的扶住她的胳膊,唇上勾着温柔的笑意,咬着牙低声道:“阿秀。”
两个字,似千斤重锤一般打在杨毓心头。
她微微垂眸一瞬,再次张开双眼,看向高坐在上的九江王,眸光闪烁之间,熠熠生辉。
一袭大红的宽袖襦裙,将她的腰肢显得更加不盈一握。
她踏着轻悠曼妙的步子,步步行来,腰胯扭动之间,魅惑天成。
她款款坐在琴案前,深吸一口气,回想往日在竹林外聆听七贤琴音,那些名士们爽朗清举之貌及奏琴之韵,素手轻抬,一串清丽自指尖流淌,荡漾在处处****的厅堂中。
微风拂面,几缕发丝凌空飘舞,那墨发如云,那玉颜似妖。九江王脸上的笑容凝滞住了,他缓缓的自座位上起身,一步步下了高台,行至杨毓面前,九江王朗声大笑,一把将杨毓从软塌上拉到怀中。
:“你叫甚?”
杨毓微微抬起双眸,似羞似笑的道:“阿毓。”
:“阿毓。”九江王在口中重复一遍,缓缓的道:“艳近似妖,好个俗物。琴声倒是有高山流水之风,寡人甚喜。”说着,他肥大的手在杨毓腰间捏了一把。
杨毓微微转眸看向跪在一旁的卢柬。
只见卢柬那秀雅的脸因兴奋而显得微醺,双唇微微颤抖着想要说话,一见杨毓转眸看向他,卢柬抛给杨毓一个眼色,示意她出言。
杨毓微微闭上双目一瞬,脸上的神情凝滞着,下一刻,她扬起艳丽的笑容,声音娇糯语调绵长的道:“王。。。”
一听这媚惑入骨的声音,九江王微微一愣,转眸看向怀里的杨毓,笑着道:“美人何事?”说着话,他搂着杨毓的腰身,往外走。
杨毓娇娇的道:“郎君刚到南方,若无九江王这般财势地位超高之人帮助,可如何在金陵生活啊。”她的眸光自下方看着九江王,那双魅惑的眼将自己放的低低的,这种仰视,这种被倚靠的感觉让九江王欢欣。
他大手一挥,对卢柬道:“卢氏阿柬献美有功,赐南海珍珠三斛,黄金千两。”
卢柬急切的叩头道:“多谢九江王。”目光却欲求不满的看向杨毓。
杨毓抿抿唇,眼神一挑,顿时媚态天成,对九江王道:“王,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她将尾音拉的老长老长的,绵绵的情丝叫九江王心头一乐。
九江王笑着在杨毓下巴轻佻的抚了抚,接着道:“授九品,内台书令史。”他转眸看向跪在地上兴奋的颤抖的卢柬,漫不经心的道:“你先回金陵罢,阿毓,你便不必管了。”
卢柬目光看向九江王,笑着道:“自然,自然。”
九江王将杨毓往怀里抱了抱,臃肿的脸堆起笑来,轻慢的道:“柔弱无骨。”说着他将肥大的脸凑在杨毓领口,深深的一嗅,香味令他怔了怔,九江王一双小眼更加精光,缓缓的道:“美人遍体生香,真是绝世的尤物。”九江王再不迟疑,肥厚的手轻轻牵着杨毓的小手,带着她往卧房去。
杨毓忍着眸中摇摇欲坠的眼泪,娇笑着转头看向已然缓缓起身的卢柬,卢柬笑着抖抖下裳,一旁走来一名中年士人,笑着对卢柬拱拱手,卢柬回礼与之笑谈着。
出了殿门,踏在青石板路上,杨毓转回头,对着九江王谄媚一笑。九江王很满意杨毓的笑容,志得意满的点点头。
转弯,她最后转眸看了一眼。却再看不到卢柬,杨毓的心,终于沉到水底,再也,再也没有温度。(。)
第一百五十一章 当仁不让()
一阵冷风吹过,杨毓浑身打了个冷战,脑海中的思绪渐渐抽离。
她凝眸看向身侧的王靖之,唇角扬起不合时宜的笑容。
王靖之忽觉得身侧的人有些不对,转眸看向杨毓,报以安心的笑容。
徐茂道:“不知九江王为人如何,是否借的到兵?”
曲城主面色顿了一顿,笑着看向杨毓,朗声道:“若是寻常人,想来是借不到的。”
杨毓眸光微微一顿,看向曲城主的眼神有些不可置信,只一瞬间,她又看向身边的王靖之。
:“哦?”徐茂略有些急道:“这等时候城主还要卖关子?”
曲城主悄悄的瞥了王靖之一眼,笑着道:“借不借得到尚且难说,自邛城到九江城即便快马加鞭尚需三个时辰,这一来一回,最少要六个时辰,现下,我等还有六个时辰?”
王靖之慢条斯理的道:“六个时辰,撑得到。”
曲城主顿了一顿,看向杨毓道:“九江王自诩琴家,若想借到兵,还需王君这位琴仙卿卿出马方能成事。”
王靖之顿了顿,眸光透出森森寒意看向曲城主道:“城主要我这妇人去借兵?”他面色染上一分微红,指着杨毓,对曲城主道:“在座数名丈夫,城主要一未出嫁的小姑子去借兵?”
樊明首先起身道:“若是非要如此,我宁愿自绝于此!”
杨固尘微微动动唇角,复起身道:“九江王确实自诩琴家,天下又有何人不知他好色如狼?城主是要陷我等于不义啊!”
这是杨固尘第一次,站出来替杨毓说话。
杨毓眸光微微抬起,看向激动的面红耳赤的杨固尘。
数名士人起身,几乎要拂袖而去。
正在此时,杨毓微微一笑,目光看向曲城主道:“城主为大义舍小名,阿毓却被舍弃,如此说来,我倒不知该敬佩还是该怨恨了。”
曲城主面色羞红,唇间微微动了动,道:“女郎,是曲汤之错,请女郎去借兵只是曲某一时口快,女郎万勿见怪。”说着他眼角悄悄的扫过王靖之冰寒的面容。
杨毓抿抿唇,微微摇摇头道:“若阿毓除却闲坐,还有些用处。”杨毓的话停顿住了。
与此同时,所有人都听出杨毓的话,似乎意有所指,众人的目光纷纷惊讶的看向杨毓。
杨毓却一直低着头,毫无察觉一般,接着道:“我倒是愿意一试。”
她的声音清亮如碎玉,如雨打芭蕉,叫人心神一颤。
:“胡闹!”王靖之声音如同玉打冰凿,带着浓浓的宠溺,似杨毓就是不懂事的孩子一般,目光柔和的瞅着她,暗自抓住了杨毓的小手。:“莫要说笑。”王靖之眼睛看向杨毓,带着一丝威胁。
那双骨节匀称略微冰凉的手包裹着杨毓丰腴温暖的小手,让她心间一暖,他不愿舍弃她,饶是今日这样危急的情况,仍不许她涉险。
杨毓微微一笑,对王靖之道:“都言这天下是男儿的天下,可值此乱世,你我皆是离乱之人。阿毓与诸君同为大晋子民,今日有我用武之地,我与诸君又有何分别?”她下一瞬,察觉到眼前之人的目光冰冷的似冰似寒。
杨毓缓缓挺直腰背,如松如竹的身姿清冷自持。
她亦是用冰寒的目光看向王靖之道:“郎君不信阿毓?”
王靖之一愣,微微扬起唇角,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那双深邃而澄澈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杨毓,低低的在杨毓耳边道:“卿卿逾发大胆了,遥记得当日在聊城,你可是连正眼也不敢瞧我,今日却已经敢在众人面前言之凿凿反驳与我。”说着,他的笑容逾发浓厚了。
杨毓微微偏过头,看着那双眼睛,亦是扬起唇角,笑的张扬,毫不退却的道:“郎君恫吓于我,阿毓却不知为何,丝毫不惧呢?”
二人身体靠的极近,笑容皆是开怀,在外人看来是打情骂俏的模样,唯有靠在二人两侧的杨固尘与樊明,将二人耳语之言听的清楚,这你来我往之间,使他俩怔了又怔。
王靖之一挑眉,悠悠的道:“你若执意要去,我唯有让你入眠少时。”说着,他轻轻抬起右手,温柔的抚弄她的秀发。
杨毓偏偏头,躲开了他的手道:“郎君忘了,阿毓自小习武。”她一反手,捉住王靖之的右手,二人双手握在一起,杨毓接着道:“郎君难道不能信我一次?”
她的神情慎重,再无一丝笑意。
王靖之微微蹙眉,柔声道:“我怎能眼看着你涉险。”
杨毓轻轻摇头,那双流光溢彩的双眸全是坚定与自信,她微微勾起唇角,笑着道:“尚不知,究竟是谁的险。”
杨毓面容欺霜赛雪,神色朗朗如日月之入怀,朗声对众人道:“我杨氏阿毓,出身弘农杨氏,阿翁杨氏道禺阵亡之时官居五品虎贲中郎将。”
她说,她是出身士族之女,是忠良之后,自信可以做到。
王靖之微微动容,看向杨毓,眸光自冰寒变得逐渐柔和,他缓缓伸出手,抚在杨毓头顶,顺着柔软的发丝抚到发梢。
他缓缓的道:“何必?”
杨毓扬唇而笑道:“为国,为家,为邛城百姓家园不受胡人侵袭。”杨毓目光柔情的看着他。
王靖之眸光闪烁着,灿如星辰的双眸隐含着难以言说的爱怜,他一甩宽袖,对外间喊道:“初一。”
只见不知自何处闪出一袭淡蓝身影,那人身形俊挺,一身疏朗之色,面色冷峻如山,他自外间走进来,只不过一瞬间的事,众人甚至未看清他的步履,已见他立在王靖之面前,双手抱拳道:“郎君。”
王靖之严色道:“保护女郎,若九江王欲行不轨。”他停了停,未说下去。在座众人却都知晓那下半句话的意思,王靖之为保杨毓平安,竟下令杀了今上分封的王侯!
初一未有一瞬停滞,冷声道:“是。”
徐茂有些急道:“靖之,这是你护身之卫中剑术最佳者,怎能离你身侧!”
王靖之微微皱眉,冷声道:“我的人如何用,徐公也想管上一管?”
徐茂跟随王靖之三年,从未受到这等冷语,他愣了愣,微微低下头道:“郎君之安危自是不需我管,若郎君真受危险,徐茂大不了挡在郎君身前。”
王靖之抿抿唇道:“徐公过矣。”
徐茂一甩袖,立在一边。
王靖之眸光又看向杨毓道:“初一可护你周全,若是借不到便去江边等我。”(。)
。。。
第一百五十二章 再至九江()
下一瞬,杨毓转h身对初一道:“烦请郎君先行。”
初一微微点头,出门去。
这时,杨固尘站出来道:“阿毓,我与你一同去。”
杨毓笑着道:“表兄安好自身,不必担忧。”
杨固尘听这一句表兄,心中更痛复对杨毓道:“我留在此处也无用处,你既唤我一声表兄,我便做一回阿毓的下仆,替你燃香抱琴如何?”
杨毓眸光果决而清傲,唇间略有些不屑道:“庸碌俗人,怎堪雅琴?濯濯清弦,难容肮脏恶地。”
众人一听杨毓的话,这女郎竟打定主意不会为九江王奏琴,却还是信心满满的去借兵。
王靖之微微皱眉道:“固尘沉稳,是一得力助力,阿毓且与他一同前往吧。”
杨毓终于点头道:“好。”
王靖之眸光瞥向樊明,抿抿唇,沉吟一瞬道:“樊公与阿毓同去吧。”
还未等杨毓反应过来,樊明已扬唇笑起来,默默的站到杨毓身后。
王靖之眸光扫向站在殿中的众士人,对一年老士人拱手施一礼,道:“左公可否与杨氏女郎一同去九江城请兵?”
:“郎君!”杨毓双颊绯红一片,娇糯的喊了一声。
:“何事?”王靖之蹙着眉,转眸看向杨毓。
这时,他才恍然发现,整个大殿中的士人,皆用一种奇怪的,黠蹙的,调笑的眼神看着自己。王靖之耳根略微泛起粉色,负手而立,慢条斯理的道:“诸君何以这般眼神?”
杨毓微微一笑,对方才被王靖之点到名字的左公道:“左公且安坐,此处需左公坐镇。”
老士人笑着道:“伴女郎走一趟老朽倒是不惧,只是无奈老迈骑不得马,若女郎真带我同去,怕明日此时也到不了九江城。”老士人揶揄的道:“郎君关心则乱,点错了兵。”
王靖之拱拱手道:“靖之羞愧。”
杨毓转眸看向王靖之,灿然一笑,缓缓的道:“樊公乃是郎君得力之人,阿毓不能再将樊公霸着,便请表兄一人与初一郎君随阿毓走一趟即可。”说完,她一扭身,迅速的逃离了这满室暧…昧目光。
荣曜秋菊,华茂春松。
众人还未醒转之时,耳边传来一声骏马嘶鸣,马蹄哒哒而去之声,佳人不再,徒留满室士人嗟叹。
王靖之眸光深远的看着早已佳人不再的门口,门外黑云压城。他微微蹙眉,侧目看向樊明与徐茂,缓缓的道:“若借不来兵,今日靖之与诸君便要陨落于此处,将那信送去金陵吧。
二人了然的点点头,起身对城主略施一礼,转身踏出门外。
一阵凉风猛然吹过,徐茂面上略有些踌躇,低低的道:“这封信终于要寄出了。”
樊明神色朗朗,笑着道:“只需在今上心中埋下一颗种子,它自会慢慢生根发芽。”
二人相视而笑,脚下的步履逾发快了几分。
杨毓身披这一件素色披风,腰间挎着一把短剑,跨坐在枣红骏马上,狂风乱作,杨毓压低身子,尽量不让冷风灌进口中。
杨固尘亦是压低身子,跟在杨毓身后,两骑快马不敢有丝毫停歇的朝着九江城飞驰而去。
这般行了许有一个多时辰,身侧已然是漆黑一片的树林。
:“前方何人?”一声怪里怪气的呼喊自前方传来。
杨毓微微蹙眉看去,两个士兵身披兽甲,骑在马上,正站在二人面前。
杨毓一勒缰绳胯下马儿突然受到阻止,前蹄几乎立在半空,发出一声嘶鸣,才停了下来。
杨毓看看身侧的杨固尘,她唇角微笑着,双腿微微夹夹马腹,马儿悠悠的向前两步,杨毓着白裳,在遮天蔽月的树林里特别显眼,那两个士兵一见杨毓不过是个女郎,唇间扬起淫邪的笑容。
一士兵笑着道:“貌美小姑,何以乘夜赶路?”
杨毓微笑着道:“更深露重,军爷不也夙夜行路?”她的小手抚上腰间的短剑。
另一士兵道:“深夜寂寞,小姑不如与我二人暖暖身子?”
杨毓微笑着道:“好啊!”她猛然抽出腰间的短剑,冲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