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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之深邃的双眸在月光下显得似深潭般澄澈,他慢条斯理的站起身子,那颀长的身姿,自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风雅绝尘,一身仙人之姿。
他立于杨毓面前,对一旁呆呆的看着二人的下仆伸出手。
下仆愣了一愣,赶紧送上一长盒。王靖之玉指轻挑,木盒被打开,一支通体翠绿的玉质琴箫正静静的躺在那。
他缓缓的拿起琴箫,下仆略低下头,再次退到一边。王靖之腰背挺拔的似一颗翠竹,手持琴箫,那骨节匀称修长的手指,微微弯曲着,将琴箫放于唇边。
琴箫低低呜咽,却与杨毓指尖的琴弦奇妙的相和。箫声幽咽迷离,琴声古雅通脱,相和在一起,犹如林下之风。
琴声绝妙,箫声妙绝。
琴与箫相互应和之间,杨毓觉得与王靖之似有心意相通之感,这种透彻明朗的感觉让她的心境更加洒脱。她微微挑挑眉,指尖一转,原本清丽悠扬的琴声转为激荡如瀑布自天际砸入深潭。
王靖之亦是挑挑眉,唇间的乐曲徐徐如风。原本被压制的箫声再次与琴声相互糅合。(。)
第一百三十四章 琴箫相和()
杨毓望着眼前这清高自持、气度高华的男子,他的头顶便是那高贵皎洁的月亮,不知为何,杨毓却觉得,王靖之的气度与风华比之皎月更加超凡脱俗,那清冷绝尘的气质中,带着些许的诱惑,让人心往神驰。
王靖之能够轻而易举的在合奏中把持控制节奏,他分明可以很轻松的将箫声化为主旋,却只是应和着杨毓的琴曲,丝毫不争夺琴的光芒。
这人对乐的造诣,实在不敢想象。
一曲结束,杨毓抚着颤抖的琴弦,缓缓起身,对着王靖之福身施礼,声音清澈明亮道:“多谢郎君指教。”
王靖之手指轻轻一转,那翠绿的琴箫在他指间一转,被他牢牢的抓在掌中,他亦是抱拳行礼道:“不敢不敢。”
杨毓微笑道:“未想到郎君的箫竟吹奏的如此精妙。”
王靖之略一挑眉道:“未想到卿卿的心竟如此恨嫁。”这是在说杨毓刚刚无意识哼唱的那首大胆的求爱之词“摽有梅”。
杨毓掩唇而笑,那双流光溢彩的双眸闪着些许魅惑,晚风拂过她曼妙的身姿,宁静中带着张杨,风雅中带着性感,这样奇妙的感觉,让人不禁痴迷。她的容貌姝艳无双,她的气质清傲肆意。
王靖之望着这样丝毫不掩饰自己风姿的杨毓,竟呆愣了一瞬间。杨毓从来都努力掩饰着身上的魅惑之态,这是他第一次看见这般肆意的她。
二人对视之间,一种婉风流转其中。虽只是对视,那气氛,那目光却那么炽热、暧昧。
他抿着唇,眼睛看着杨毓,又似乎并未看着她。
心思细腻透彻如杨毓,在他一晃神的瞬间,便觉察到王靖之的失神,她那双清亮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盯着王靖之。
他的神情,分明带着浓浓的爱意。
杨毓微微垂下眸,躲开了王靖之的视线。
王靖之微笑伸手,解下腰间莹白的环佩递给杨毓。他的眸光清亮,一字一句的道:“此环佩可自由出入王氏府邸,差遣任意王氏下仆,卿卿可敢收下?”
杨毓扬唇笑道:“有何不敢?”说着,她将环佩收进胸前,紧贴着心房。
杨毓微微张张唇,突然转身,她的步子踏的风雅,身姿摇曳如风中海棠。不一会功夫,她又再次自内室出来,她的双颊微微泛着粉红,双手捧着一个古朴简单的木盒,双手递给王靖之,她眸光微微闪烁,声音清亮的道:“心乎爱矣,情难自禁。”
王靖之听到杨毓的这句话,他恨不能将杨毓揉进自己的骨血中,再不能有任何一个女子能令他如此窝心。
他手指微微有些颤抖,接过木盒打开,只见里面有两物,一顶墨玉莲花发冠,晶莹剔透的墨玉雕工严谨,枝叶栩栩如生。
而那枚白银指环却更夺人眼球。
那小小指环上雕刻着古朴大气的云纹,中间镶嵌着一颗荧荧泛光的金刚石。
杨毓面色微醺,自盒中取出银指环,王靖之一瞬间觉得心头一暖,耳根处微微泛红,伸手右手。
杨毓小手轻轻触他的手掌,王靖之觉得仿佛小猫儿挠了他的心一般****。
她缓缓的将指环套在他的中指,却未想到,指环卡在他中指的骨节处,再也无法进去一分。杨毓有些难为情,又将指环取下来。换到无名指处,王靖之的无名指相比中指要纤细一些,指环套在他的无名指上,显得那么合适。
杨毓低低的笑道:“正合郎君。”便要抽回手。
王靖之双唇微微上扬,露出洁白整齐的牙齿,双眸泛着点点星光,一丝邪意自眼中一闪而过。一把攥住杨毓的小手,笑道:“卿卿以环相扣,令吾倍感欢欣。”
杨毓被他这一拉,不由自主的抬起头,看着他的双眼,鬼使神差的道:“阿毓亦然。”她说完,唇角扬起有些得意的笑容。
转而拿起盒子中的发冠道:“阿毓为郎君冠发。”
王靖之抿抿唇,笑着跪坐在软榻上,左手不自觉的摩擦着右手无名指上的指环。
杨毓手边无梳子,便以五指为他梳理,乌黑柔软的发丝自她指间流过,让二人的心似相和在一起一般,杨毓小手不停的摆弄着,口中呢喃道:“若时光能静止,我愿永远为君冠发。”
王靖之唇角微微上扬,慎重的道:“定不负卿。”
夜色如水,夜色如歌。晚风流转而去,自有一番情义在其中。
第二日清晨,杨毓怀着忐忑的心情,再次去看桓秋容。
一踏进桓秋容的内室,却见她早已梳洗妥当,虽容色尚带病容,精神却好了几分。
:“阿毓姐姐。”桓秋容笑着喊了一句,她抿唇而笑,显得沉静。
杨毓有些惊喜,旋即笑的明朗。
:“你好些了么?”杨毓跪坐在桓秋容睡榻边,朝她的腿看去。
桓秋容微微点头道:“昨日疼了一夜,喝了葛仙公的药汤,已止了痛。”
杨毓心疼的抚上她的手道:“七郎呢?”
桓秋容双眼微微泛光道:“七兄陪了我一夜,才去歇息。”她微微一顿,苍白的小脸上扬起调笑道:“昨夜我的腿疼,难以入睡。七兄伴我听了一曲琴箫合奏,却似乎比葛仙公的药汤更有效,让人心间和暖的很呢!”
杨毓一听桓秋容竟有心情调笑自己,心间放心了些。
桓秋容接着道:“有句古话怎说?”她眸光一转道:“琴瑟和鸣!”她拍手笑道:“正是这句!”
杨毓笑道:“已有心揶揄于我,想来是不用我劝了,我这便走,免得在此受人调笑!”她作势便要起身。
:“哎!”桓秋容一把拉住杨毓的衣袖道:“你这人,半点没变,真是一分也不让我!”
杨毓低低一笑道:“阿容又非小童,我何必让你?”
环球容一笑道:“多谢你。”
杨毓眉间微蹙一瞬:“谢甚?”
桓秋容深叹一口气,缓缓的抬起眼看向杨毓道:“多谢你一曲点醒了我,我这腿已成事实,再哭闹也不能改变。若情操高雅,品行高贵,又何惧这些?”话说到此处,桓秋容那稚嫩娇美的容颜更添了几分傲然,显得更加生动美丽。
:“士族之女,合该如此!”杨毓真心的赞了一句。
二人相视一笑。(。)
第一百三十五章 思量()
转眼间三日之期已过,这日清晨,梁城主坐上四面帷幕的马车,而他身后正跟着二十辆青蓝马车。
:“梁君这是要去往何处?”一个清亮又娇糯的声音自他身后响起。
城主顺着声音来处看去,只见桓秋容坐在车辇上。她上身鹅黄色褙子内搭白色抹胸,下裙曳地,烟波淡粉宽褶襦裙,那裙角绣着一株株兰色枝蔓,怒放的花朵显得娇媚。这一身华美的衣衫,将她的气质衬的更高贵,她的双眼明亮的看着他。
见城主呆愣着,桓秋容踏着脚下的高齿木屐,左脚轻轻的在车辇的边缘磕了一下。
:“城主?”
梁城主这才讷讷的回道:“今日乃是阿母的忌日,我带家中子弟前去祭拜扫墓。”
桓秋容那双春水似的眸子闪着不相信的光芒,她歪歪头笑的娇俏:“那梁城主早去早归。”她微微颔首,一扬手,车辇缓缓驶了出去。
梁城主微微摇摇头,听闻桓氏女郎自马背摔落,断了右足,原以为这娇美女子定是沉寂了的,却不想仅仅几日之间,她姿容更盛,周身的气度都变得不似从前稚嫩。可见桓氏养育的女郎心性何等坚韧,他一摆手,车队行进。
马车徐徐行进至郊外的山坡已是时近午时,梁城主心间有些忐忑,三日以来他左思右想,他不愿打仗亦不愿将此地平白割让,便是到了此刻,他仍然未想到什么办法,可时间从不等人。远远的一骑轻兵正威风凛凛的骑在马上,站在山坡上面。而立在兵士最前头的,正是羌人大王子姚岢。
:“梁君!”姚岢身披长褂,头戴毡帽,身形魁梧,容貌英俊,这一声呼喊恁有气势。
梁城主拱拱手,车马停在了姚岢面前。
姚岢朝梁城主身后看去,大笑一声道:“二十车一车不少!”
下仆扶着梁城主下了马车,梁城主狭长的双眼微微一眯,笑着道:“吾一向信守承诺。”
姚岢神情微微一怔,恍若未听懂的模样,笑着道:“我亦信任梁君。”
梁城主气恼一瞬,接着,他挺直了腰背道:“那日与君同游过后,梁某思来想去夜不能寐,此地虽为郊区,却离并州城内太近,梁某惭愧,此地恐怕不能割让于君。”
这几句话说的如此客气,如此明了,已是梁城主千方百计调整过的,最顺耳且表明心意的了。
姚岢听了这话,脸上的笑意逾发浓重,眸光却隐隐射出威胁道:“原来梁君欲与我一战?”
梁城主一听此话,背上的冷汗一瞬间冒了出来,心间不由一抖,却也知晓此刻万不能退,他满面严正,义正言辞道:“姚君,梁某此行却也是为君考虑的啊!”
:“哦?”姚岢微微笑道:“梁城主请说。”他一伸手示意。
梁城主微微沉吟一瞬,一双狭长的眼微微一挑道:“羌人部落,逐水草而生,分散各地的部落人口只有十几万。现下西北,川,滇各有羌人部落族群占领一方土地。姚君的部落在此中不算小也算不得大。敢问姚君部落内族人几何?”他的眸光看向姚岢,带着一丝试探。
姚岢却似饶有兴致一般,毫无打断的意思。
梁城主接着道:“姚君现下占领的土地已然足够族群繁衍生息,何苦还觊觎占领更多的土地?你就算强行夺取,就能够守住么?何不趁着无外族侵扰,让族人好生休养生息,繁衍子嗣。待到兵强马壮再考虑扩大,难道不是最好的选择?”这三问来势汹汹,让姚岢有些措手不及,他眸光微定,对梁城主道:“梁君不愧一城之主,辩言几句,我已无半点夺地之心。”他回眸看看山坡上的白石,虔诚下马,再次步行而上。梁城主终于松了一口气,随着姚岢的步伐,朝着山上行去。
一众兵士下马,亦是虔诚的走向白色巨石。
今日的天气极好,天空湛蓝,远远的飘着几缕浮云。微风拂过半人深的荒草,发出簌簌的声音。
就在众人即将上到山顶之时,突然间,自四面八方冒出数名护卫,他们身着淡蓝的衣袍,手持着一把长剑,整齐划一的剑指着被他们围在中间的姚岢及侍卫与梁城主。
:“哈!”姚岢呆了一瞬间,转眸看向身侧的梁城主。那满面的狐疑与不信任,似要将他的身子刺穿一般。姚岢笑道:“汉人诡计多端,我不该信你!”
梁城主呆愣的看着突然出现的蓝衣人,恨不得浑身是嘴:“不,不!姚君,我并未安排此事!”
姚岢怒喝道:“你这匹夫,敢做不敢当吗!”他看着梁城主的目光仿佛看着什么肮脏的东西似的,转过眸,一把将腰间的弯刀拔出刀鞘,手一挥,对身侧的护卫道:“儿郎们,杀将出去!”
正在此时,一名正围着他的蓝衣人脸上却露出微笑。
那人正站在他对面,那个笑容他看的清清楚楚,那么不屑,那么蔑视!他还未反应过来,只见围在他们四周的蓝衣人齐齐弯腰,隐没在草地间。
姚岢弯刀猛然向刚刚朝他笑的蓝衣人方向砍去,却是扑了个空。
正在此时,耳边传来轰隆隆的巨响。
众人不由自主的朝着声音传来的上坡看去。
白色的巨石,一块块自山坡之上滚了下来。这山坡原本就荒凉除了大片荒草再无一物,坡又很陡,这巨石来势汹汹丝毫不由人反应。
:“快逃!”姚岢喊了一句,转身朝山下逃奔而去。
远远坐在山坡上的王靖之略有些诧异,这白石。
他眸光有些犹疑,难道桓七郎并不像看起来那般率真简单?
姚岢身后传来众人连滚带爬,一边吼叫一边逃命的声音,姚岢刚想回头看看,眼角的视线便见到一抹白色紧紧的在他身后,他大吼一声,猛然转身,对着巨石一劈!
“嘭”的一声,白色巨石被他劈成两半,而身后,还有更多的石头滚落下来,容不得多想,他继续向前奔逃。
脚下一软。
下一瞬间,他落入了一个深坑之中。
:“啊!”姚岢怒吼一声,却见两个蓝衣人出现在头顶,他们面带微笑,步履优雅的搬来一块木板,稳稳的盖在他头顶的洞口。(。)
。。。
第一百三十六章 通敌卖国()
:“你们是谁!你们要做甚!”周身陷入黑暗之中,姚岢喊出的话没有等来一句回应,耳边除了自己的回声,便是头顶石头滚过的声音。
等了一盏茶的时间,头顶的木板被人再次拿开,明亮的日光照射进来。姚岢怒目而视道:“你们意欲何为!”
他头顶出现了一个一身青色锦袍的病瘦郎君。
那郎君面如削玉,唇带樱红,身形风流,一身的自命不凡,清贵安雅。
:“里面待的如何?”那人蹲了下来,笑的开怀,眼中带着黠蹙。
姚岢微微蹙眉,冷哼一声道:“哪来的兔爷,也敢与我说话!”
桓七郎面色微微冷了冷,眸光射寒星:“哦?这般会说话?那你便在此处安歇吧,再会!”他缓缓站起身,对姚岢一抱拳道:“郎君保重!”说完,他对身侧的人一挥手,便退离。
两个身着蓝衣之人手中抱着一个竹篓,对着姚岢又是一笑。
姚岢一见这笑容,没来由的浑身一冷。
二人毫不迟疑,将竹篓盖子打开,倒栽葱似的,将竹篓中的东西倒进洞中。
:“啊!”姚岢一声惊呼,从天而降的蛇虫鼠蚁朝他头顶而去。
:“救命!救命!”姚岢喊着,手足不停的晃荡着,想把身上的赃物拿下去。
桓七郎朝着洞里张望着,冷冷的道:“因为你与梁东,我亲妹断了右腿,成了残缺之人,你们死一百次也不能弥补!”
事实上,桓秋容的腿是自己摔断的,虽事出有因,可的的确确非梁城主与姚岢亲手伤的。这事只能说为君不杀伯仁,伯仁却因君而死。
可是人啊,都是这样,当不幸降临自身时,习惯性的找一个恨的对象。就如杨固尘父母被强人所杀,可他不去寻强人,而恨上杨毓。
此刻的桓七郎也是一样,桓秋容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