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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确定?”杨毓挑挑眉,眼神清亮的令人惊叹。
:“何事?”桓七郎远远的问着。
杨毓将白面饼递回给陈大车,扬声道:“二兄,今日我便辞行,不再跟随车队了。”
桓七郎一听,大惊失色,驾驭着胯下的马,奔了过来,翻身下马问道:“何以如此?”亚安静急切的看着杨毓,却瞥向了陈大车,陈大车大着胆子,理直气壮道:“我将我陈家米粮施舍他人,杨氏阿毓凭甚过问!你要走便走,想拿这小事来揶揄与我,我可不是郎君,不会吃你这套。”
桓七郎一双眼立时变得锐利道:“陈家女郎,不问世事,愚钝不堪,今弃之。”
陈大车仿佛没听懂一般,愣了半响。接着,双眼氤氲上了一层浓浓的雾气,眼泪转眼间便流了下来。
一边的小姑子知道出事了,赶紧找来陈家家主。
:“这是怎么了?”陈家家主皱着眉,冷眼看着陈大车。
陈大车想要解释,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桓七郎冷眼看着陈家家主,声音淡漠道:“我早已提醒过你家女郎,她自己愚钝无知,却差点连累了我们十几家士族,今日起,不许她再跟随车队,你自己处置吧。”说着转过身。
杨毓从未见过桓七郎如此生气的模样,这人竟然也会发怒?
陈家家主愣了一愣,旁边自有小姑讲述了前因后果,那陈家家主虽是小族,却十足的精明,听个大概便明白了,登时气的白面通红,他狠狠的扬起手掌,一个巴掌落在陈大车脸上。
可怜陈大车到现在也不知是为何,再抬眼看去,桓七郎早已和杨毓离去。
:“何必动怒。”杨毓不由得出声安慰。
桓七郎恨恨的道:“那么多流民在旁边看着,她竟敢随便施舍,做给谁看啊!若是那些流民变成暴民一拥而上的求施舍,我们还不知得怎样呢!”
:“好了好了!”杨毓笑着拍拍他的手臂。
陈大车当场被陈家家主一辆小马车,送回聊城,由着她自生自灭。
有了这个小插曲,再没有人敢擅自施舍了,那些流民也退了下去,不敢再轻易上前。
夜幕降临,众人疲乏至极,昏食竟破天荒的没有再生火,而是随便的用些干粮。
王靖之便坐在高坡的树下,一把七弦琴,一身水蓝长袍,端的便是一身月影华晨。他十指骨节匀称,洁白修长,便轻松的轻勾慢捻,一串漾漾荡荡的音符自指间流淌,在这样静谧的夜里,王靖之便是淡雅如雾、清远高雅的月亮,照亮众小姑的心。
裴良听得琴音,顿觉妙不可言,似有心意相通之感,他潇洒的抽出腰间长剑,一个旋身跳至树梢,长剑挥舞,他的脸菱角分明一如天神般的威严肃穆。
二人一文一武,一静一动,直教旁观的小姑们惊声尖叫。
杨毓站的远远的,看着二人,不禁叹了一句:“真是赏心悦目。”
阿九如鬼魅一般,出现在她身后,轻笑一声。杨毓猛然回头,蹙眉道:“你走路怎么无声?”
阿九无辜又委屈,明明身高八尺,却显得那么可怜,他摊摊手道:“是你看的入神,听得入神,怎能迁怒与我?”
第七十三章 暴动()
杨毓抿抿唇,挑着眉道:“你若是小姑,选哪个?”她挑着眉,却带着狡黠的笑。
阿九微微蹙眉,低头沉思了一会,似乎真的认真思索着,为难的道:“我觉得还是我好。”
杨毓扶额,阿九接着道:“我啊,文治武功,马上社稷,才智双全,偏还相貌英武不凡,若我是小姑,定要选自己的。“他说的极认真、极认真,没有丝毫的敷衍调笑。
:“你。”杨毓语塞一瞬,突然觉得这阿九太厉害了,明明一副忠厚老实的模样,却能说出如此不要脸的话来,竟懒得反驳他。
:“哦!”不远处的小姑们发出一声惊喜的哄叫。杨毓不自觉的顺着声音看去。
只见王靖之弃掉美琴,亦是手持一把长剑,与裴良在高坡上你来我往,打的不亦乐乎。裴良随身带着的亲兵们,纷纷脱掉甲胄,光着上身,相互搏击,月光下身上的汗珠晶莹,照的肌肉越发健美。
:“这是怎么了?”杨毓刚想上前,阿九却拦住她。
杨毓转头看向阿九那双澄澈的眼眸,阿九摊摊手道:“今日这场练兵可不是给那些小姑看的。”说着努努嘴,向不远处的地方。
杨毓顺着阿九的眼神看过去,不远处的流民们升起篝火,团团围坐在那里,人数竟然更多了,一双双眼睛似饥饿的狼群一般。
:“王靖之这人甚妙。”阿九笑着看着远处的王靖之,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接着道:“就算对些贫贱庶民,也能如此先礼后兵,真是风度翩翩。”
杨毓微笑着,双眼明亮澄澈,美目盼兮道:“是。”转身向身后的马车行去。
:“静墨,祺砚,将我的短剑取来,唤所有家丁下仆过来,所有人!”杨毓声音清冷,带着些不怒自威的严肃。
静墨闻言,赶紧自草地上起身,转身跑去。
不消一刻,二十几个下仆全部站在杨毓面前,杨毓蹙着眉,手持短剑,威严的道:“今夜所有人分成三班岗戍守,一有动静,立马叫醒所有人。”
众人有些迷茫,却并不多言:“是!”整齐的回答道。
安排好自家人手,她踏着优雅的步子又到了孔夫人帐中,同样的警告了一遍,这才放心的回到帐中安睡。
月亮逐渐升高,夜已深沉,众人已然安歇下来。
杨毓半梦半醒之间,听闻耳边稀稀疏疏的脚步声,她警惕的睁开双眼,手边的短剑握的紧紧的。正在此时,一个人影挑开帘幕,蹑手蹑脚的进到她的帐中。
杨毓半眯着眼,看着那人。那人摸摸索索,到了软榻边,身体前倾,杨毓甚至感受到来人温热的鼻息,她紧张的握剑的手中全是汗水。
她猛然睁开眼,一个鲤鱼打挺,自榻上起身。一手拔开剑鞘,一手持剑,来人惊了一惊,连连后退,杨毓短剑寒光一闪,那人没有丝毫准备。杨毓这时才看清,那人手中赫然拿着一把尖刀。
:“来人!”杨毓高喊一句。那人挥刀而来,丝毫不留余地。
门外隐隐的响起了几个声音。
:“来人!”杨毓又喊了一句,那人见状,似疯了一般,随手抓起手边的茶具朝着杨毓砸了过来,杨毓短剑一挥,茶杯应声而碎,那人乘着这时,一把寒刀劈头盖脸的朝着杨毓面门而来,杨毓下意识的举起短剑挡了一下,虎口处震得生疼,尖刀却没有放弃,死命的压了上来,眼看着那刀逼到眼前。
外面陆续响起:“救命。”的呼声,高高低低。
正在此时,阿九一个闪身,进了门来,他见状,一把长剑,挑开尖刀,赶紧护在杨毓身前,杨毓心间总算稳了稳。那人见杨毓来了帮手,此刻更是死命的自地上挣扎着。阿九手持长剑,几个起落,那人被砍中腹部,血流不止,倒在地上。
杨毓抓着阿九的胳膊,喘着粗气道:“死了?”
阿九咧唇一笑:“死了。”
杨毓挑开门帘,走出帐子,却看见外面已经乱成一团,数十个乱民挥舞手中的木棍,在车队外围凶狠的比划着,一众少年少女各个身体颤抖,如筛子一般围在一起,互相依靠着,看着外围裴良和王靖之带领各家下仆严守着。
阿九低声在杨毓耳边道:“我听人说,你可是在鲜卑乱军中都全身而退的,怎么这会却怕了?”
杨毓恶狠狠的瞪了阿九一眼,皱着眉道:“阿翁死于战场,我对胡人有国仇家恨,自然不留余地,可这人只是个普通的庶民。只是因为饿,才行这凶险之事。”
阿九蠕动了一下嘴唇,却没有再说话。
杨毓静静的,守在马车前,看着前方的动静。
王靖之依旧似闲庭信步一般,他扬唇,露出两排洁白整齐的牙齿笑着道:“诸位父老,现在退去,我等不会赶尽杀绝。”
为首的大汉冷笑一声,他挥挥手中的棍棒,对身后的众人挑拨道:“大伙儿,今儿已经被这些贵族看到了容貌,若是这般散去,明日来了官爷,定会将我们都杀了!”
后面的人本就饿的失去了心智,此刻一听这事会要了命,更是不肯退让,后面一个老叟哆嗦着,低着头道:“诸位贵人,我们只要米粮,只要你们少吃一些,我们就能活命啊!求求你们!”话说到这里,他已经跪倒在地,以头触地,不敢抬头。
杨毓身边一柔弱少年低声道:“这些庶民往日便是远远的看我们一眼,也会吓得跪地叩头,今日竟会这般逼迫。”
另一庾氏子亦是美弱的模样,恨恨的道:“这些低贱庶民,太也可很,若是放在往日,我定一剑挑了他!”
杨毓抿着唇,这携人出身高门大阀,毕生也难以体会什么叫饿,哪里会明白?她无声的摇摇头。
只听远处的王靖之又道:“我王靖之出身琅琊,你等不信我?”
琅琊王氏?那些庶民几乎要崩溃一般,纷纷怒目而视为首者,若不是他挑拨,他们怎么会拼了性命来夺粮食。
第七十四章 脸皮真厚(一更)()
民间传说,琅琊王氏可是神仙后裔,一门三公令仆三十余人,侍中四十人,吏部尚书二十人,便是出身琅琊王氏的女子,曾有三位登上皇后之位,母仪天下。
王与马,共天下。王是琅琊王氏,马是皇帝名讳司马家族!
这是人人都会念的歌谣啊!
:“我们走,我们走!”老叟低着头,颤颤巍巍的,呼喊着众人。
:“不许走!”为首大汉又是一声呼喊,众人又停住脚步。
大汉冷笑一声道:“这方圆三十里没有人烟,他们就算是神仙,死了也没人知道。若是活着。”那人停顿一下,冷哼一声,接着道:“他们身份如此高贵,今日受我们威胁,定会怀恨在心,你们还想活命吗!”
刚才冷笑的庾氏子,这时已然被气的浑身发抖,瘦白的脸孔隐隐的泛着红,嘴唇微微颤抖道:“一群贱民,给脸不要!”他喊了一句。捡起身边一颗石头,猛地,砸在为首大汉头上。
那大汉见石头飞来,躲都没躲,头上登时鲜血横流。
王靖之猛然回头看向庾氏子,那眼神,是杨毓从未见过的,冰冷的像在看死人一般。
庾氏子当场脸色惨白,身体颤抖的低下头,再不敢看王靖之。
只一瞬间,流民人群中发出一声暴喝,眼看着,跃跃欲试的看着士族们。
流民眼看便要冲上来,王靖之转过头,云淡风轻的笑道:“你看,我已然好言相劝,你们却不肯离去,若再上前。。。”他略微停顿一下,看向裴良道:“裴将军,你的兵士们不是手痒?我不管了。”就像个置身事外的好心人一般。
杨毓不禁轻笑一声,这人脸皮恁厚,分明是威胁,却说得这般好听。
裴良冷笑一声,举起手中的长剑,那是真正斩杀人命的断魂刀!这股子威压一上来,本就害怕的流民目露惧色,站在后面的人,已然拔腿就跑。
为刚被庾氏子砸的头破血流的大汉冷笑一声,刚要说话,裴良却已经不再留情,手起刀落,只一瞬间,刚刚言语挑拨口灿莲花的大汉,头身分离。
那头颅沾着血骨碌碌的,滚到腿颤抖的走不了路的大汉脚下,身体砰然倒地。
那人顿时委顿在地,腿间流出一股腥臊,湿了一片。
杨毓看看身边的阿九道:“将那人的尸体也扔出去。”
阿九点点头,转身,肩上扛着杨毓帐中那人的尸体,大步流星的走上前去,“砰”的一声扔在乱民面前。
头也不回的,返回杨毓身边,守在她身边。
一众贵族讶异的看着这一切,一个贵女惊叫一声,对身边贵女道:“那杨氏阿毓果真冷血无情,她帷帐中竟有尸体,定是她杀了人。”
:“不会吧!”那个贵女,看着杨毓一身清艳的姿色,分明是个娇娇女,不肯相信。
那贵女又道:“难道你不知?杨氏阿毓孤身闯进乱军之中,挑了好几个胡人!”
:“也是。”那贵女缩缩身子。
杨毓眼神看了过去,二人像见鬼一般,双双脸色苍白,再不敢多说一句。杨毓莫名其妙,收回目光。
再看那些乱民,早已顾不得粮食不粮食,能跑的早已不在原地,跑不动的,则纷纷瘫软。
杨毓懒懒的伸个懒腰,悠悠的道:“我歇息了。”
阿九看着杨毓的背影,不禁笑了,轻声应道:“恩”。
杨毓沉沉的睡去,再一睁眼,已然天亮。
静墨和祺砚早已候在帐前,有条不紊的帮杨毓整理好仪容,用过朝食。
车队便要出发,王靖之悄悄的自自家粮食中取出五车,留在昨日安营之地。原本已经不必理会那些流民,他却偏偏这样做。马车再一次徐徐的前行,此刻的士族们再没有当初上路时的兴奋,而是纷纷惴惴不安,生怕再出现昨夜的事情。身后是无数的流民对着车队以头触地的跪拜,高呼琅琊王氏,那声音是悲凉中带着令人泪动的激动。
声音渐渐远去,被那些没有出财出力的士族们,趾高气昂的抛在身后。
:“阿毓姐姐!”桓秋容娇嫩的声音入耳,杨毓挑开帘幕,只见桓秋容正骑在马上,缓缓的跟随杨毓的马车前行。
杨毓轻笑着道:“怎么不坐马车?”
桓秋容身下的马儿是一匹温顺漂亮的小母马,她笑着道:“我与七兄软磨硬泡,他才肯教我,你观我骑的怎样?”说着,那双小鹿似的眼睛闪着亮晶晶的光芒。
:“甚好。”杨毓笑着伸个懒腰。
桓秋容脸色却有些愁绪又道:“若是到了金陵,本家就会有人教养,定是再也不许我这般无状的。”
杨毓心中隐隐的有些同情,笑着安慰道:“莫怕。”
桓秋容脸色一转道:“这一路山高水远,指不定何时才能到,乐一日算一日。”
这女郎脸色转换之快,连杨毓都觉得不可思议,她转而笑道:“我便陪你一同骑马吧。”
:“甚好!”桓秋容乐了一下,马上的身体差点不稳。
:“小心!”杨毓蹙着眉,却见桓秋容已经找回平衡,稳稳的坐在马上。
:“止行!”杨毓叫了一声,王叟将马车赶到路边,杨毓下了车,一旁的下仆上前:“女郎怎的下车了?”
:“给我一匹马。”杨毓笑着道。
下仆领命,不一会,便牵来一匹漂亮的白马。
只见杨毓握着缰绳,按住马鞍,翻身上马,动作行云流水,翩然风雅。
桓秋容惊叹一句:“阿毓姐姐,你有甚不会的?”
杨毓笑着一夹马腹,马蹄“咔哒、咔哒”的溜了几步,杨毓回身道:“我乃武将之女,焉能不会骑马?”
:“也是。”桓秋容释然一笑,顾不得惊叹,赶上前去。
马车中的祺砚听闻外面的响动,不禁好奇的挑开帘幕看出去,听见二人说话,祺砚笑着道:“桓家女郎,您不知呢,早年我家女郎在聊城鲜衣怒马,惹得多少少年纷纷侧目呢。”
杨毓沉着脸道:“祺砚,若再将你家女郎的丑事说出去,你便跟秋容回去吧!”
祺砚闻言吐吐小舌,调皮又可怜的道:“女郎饶命!”
众人皆是一笑。
第七十五章 阴诡计谋(二更)()
一旁骑马的桓氏子道:“杨氏阿毓不凡,连婢女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