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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靖之发出一声笑:“阿毓要我铁焰军今夜夜袭南阳城?”
杨毓扬唇一笑,眼中尽是自信道:“正是。”
裴良拍手叫道:“好一招围魏救赵!”接着,他的双眉凝了凝对王靖之道:“先前我们的协议恐怕是要破了。”
王靖之眸中闪着灿若星辰的光芒,炯炯的看着杨毓道:“卿卿前来便是为了这一梦?”
听着他如同山泉般清澈的声音,杨毓不禁低下头:“是。”这一问一答,杨毓猛然醒悟过来,抬头看向王靖之,王靖之似得意似得逞的眼神,杨毓缓缓的移过目光看向裴良。
只见裴良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中,带着冰一样的寒冷,扫过杨毓,正与她四目相对。目光只交接一瞬间,他的目光又扫过王靖之,笑着道:“她已是你的卿卿?”
王靖之不置可否的弯弯眉眼,慢条斯理的道:“自然。”
裴良刚毅的脸上有些意外,又有些错愕,周身与生俱来的威仪更甚,他看向杨毓道:“我已言明,要你等着。”接着冷笑一声,对王靖之双手抱拳道:“恭喜靖之抱得佳人。”
杨毓张口,想要辩解,想了想又闭上嘴,一张玉脸面沉似水。
王靖之扬唇而笑:“卿卿在此休息片刻,我与裴良有事商谈。”
:“好。”杨毓猛然抬头看向王靖之,笑的妖媚。
裴良唇角挂着一抹失望,对杨毓一抱拳,便出了帐。王靖之自闲庭信步一般,随着裴良到了城门楼上。城门楼上早已聚集了多位文士,等候在侧。
原本漫天的风雪,此刻已然到了铺天盖地的地步,鹅毛似的大雪随着呼啸的北风,落在屋顶、地面之上。
二人立于城门楼上,一个白衣胜雪,一个战甲漆黑,却是一样睥睨众生的眼神,俯瞰着市井沧桑。
数位文士簇拥着二人,裴良一双剑眉紧蹙,漆黑的眼睛中盛满了担忧,久久,他抿抿被北风吹的干裂的嘴唇道:“与羽弗慕合作攻羯之事,恐怕是不成了。”
:“嗯。”王靖之自唇边溢出一声肯定,接着道:“我本就无意与他合作,当初他与羯合作攻下平洲,现在又来与我们谈合作。”说着王靖之自鼻尖发出一声冷哼。
裴良有些意外,抬眸看了王靖之一眼,随即,唇角一抿道:“羽弗慕性情过狡,善于谋略,否则也不会成为鲜卑第一个异姓王。与他合作不亚于与虎谋皮。”
王靖之忽然轻笑一声,那一展颜,令山水失色。
文士中,有位长脸络腮胡的,名为樊明,樊明听闻二人所言,也是愁眉不展,他略一思索,眼中全是震惊道:“靖之,今日除夕,聊城会否不妥?”
王靖之勾唇一笑道:“樊君所言与杨氏阿毓那女郎一般无二。”
:“啊?”众文士大惊失色,唯有樊明微微赞许道:“杨氏阿毓啊,就是那日寒庐,言我去年一滴相思泪,今年方至腮边的女郎?”
王靖之双眸清亮,唇角弯的更加欢愉道:“然也。”
裴良听见樊明那句打趣的七言诗,也是一笑。
第四十章 真乃凡人?()
王靖之一笑,便被呼啸的北风呛了几口凉风,徐徐的咳嗽几声,往日如松如竹的脊背略略弯曲,如玉无暇的脸庞也微微泛红。
裴良一皱眉,赶紧扶住他的胳膊:“你身体如何?”
王靖之笑着摆摆手,断断续续的道:“无,无妨。”说完又是几声压抑的咳嗽声。
裴良眉头锁的更甚,习惯性的抬手抚上王靖之的额头,又怒又忧道:“甚热!你发烧多久?”
王靖之嘴唇依旧光滑闪亮,笑的洒脱:“无事。”
裴良却不肯方他,怒道:“你自小身体虚弱,三年前我是实在无法,才求你入铁焰军,你却毫不知道保重自身,你,你,你”裴良似乎想不出什么话,继续骂王靖之,顿了片刻,略深的肤色,却也透出微红,才道:“若再这般任性,便不是兄弟!”
王靖之原本无所谓的笑容,直到听了最后一句,才正色,又一阵强风吹过,将那玉楼琼树般的身影,吹的更加清俊如仙,他微微勾唇道:“你这莽夫,好不狠心!”说完,身后早有婢仆上前搀扶过王靖之。
裴良抿抿唇,这才松口道:“谋策,我不行。打仗,你不行。”他唇角微微一勾,似乎有了王靖之不及之处,让他很欣慰欢喜,接着道:“你别绕弯子,快出策,我赶快安排。”
王靖之淡漠瞥了裴良一眼,冷哼一声,声音如同玉打冰凿般清亮道:“你当出策是母鸡下蛋,今日一个,明日两个!”说完便悠着优雅的步履走开。
徒留数位憋着笑意,满脸通红的文士们,和一脸莫名其妙的裴良。
:“他怎么了?这么大脾气!”裴良双手抱胸道。
樊明咧着嘴笑道:“天下唯卿,能致芝兰玉树的王靖之如此放言。”说完他招呼诸位文士跟随王靖之离去。
:“哎!”裴良喊了一声,抿抿唇,跟了上去。
杨毓独自在营帐中,她试探的躺在那人躺过的软榻,洁白柔软的锦榻上,有着一如他身上那如远山一般的味道。杨毓唇角不自觉的微微勾起,眼前似乎出现了那人绝世脱俗的姿容,忽然想起,他蓄意破坏她接近裴良的计划。杨毓一双顾盼生辉的美眸,不满的怒目而视,似嗔似怪道:“若再敢惹我,我便赖着你,非要你娶我为妻不可!”话,是这样说,杨毓心底又升起浓浓的,浓浓的自卑,悠悠的说:“他那样的郎君,也不知哪家的女郎才能配得上。”
:“卿卿说甚?”那悦耳清亮的声音响起,杨毓猛地从榻上起身,抬眼望去,两个婢仆扶着王靖之进了来,他眉眼依旧如远山般清宁淡远,却露出杨毓从未见过的近似透明的苍白。
随后,数位文士,和裴良相继进门,杨毓慢条斯理的起身,对着众人盈盈一拜。
:“你病了?”杨毓眉头微皱,只有杨毓没有发现,只这短短的三个字,那股浓烈的担忧萦绕不息。
:“无。”王靖之在婢仆的搀扶下,跪坐在软榻上。
众人也相继落座。
樊明一见杨毓,双手一拱,抿唇而笑,对王靖之道:“靖之,你这妇人,来伴你左右?”
杨毓抬眼望去,也是一拜:“樊公,我还是未嫁之身。”
樊明仔细看了杨毓两眼,又看看并没有出言的王靖之,赞道:“杨氏女郎今日一见姿容更盛了。”接着道:“听靖之所言,女郎此来是提醒将军和靖之除夕夜聊城孔有危险?”
:“是。”杨毓低垂着眸子,沉静的道。
众文士早早便听过杨毓的所行,今日一见,她虽然容止艳丽,却行止有度,不禁暗赞。
裴良眼睛扫过杨毓,冰冷中带着复杂,又看了一眼王靖之几近透明的苍白,双目一闭,暗自叹口气,接着唇角挂起笑意,道:“杨氏阿毓乃是高洁的义妇!”
杨毓抬眼望去,裴良眼中极净,心知裴良是准备放弃自己了,她不禁看去王靖之,恰巧王靖之也看过杨毓,四目相交,原本怒目而视的杨毓,似被他的光彩灼伤一般,慌忙的低下头。
王靖之,缓缓起身,步履优雅的走到那副巨大的行军图下,负手而立,那长身而立的洁白背影,显得清宁高远。
许久,王靖之抿唇而笑。
夜幕逐渐降临,铁焰军唯有五百兵士留在聊城,其余人马悄悄出城,直指南阳。
风雪不休不止,吹打在城门外的五百兵士漆黑的兵甲之上。五百兵士身后,是漆黑一片的人影,裴良胯下骑着英武高大的枣红马,身披黑甲,猎猎北风,将暗红色的披风吹的飘在半空,那宽阔的脊背,挺的笔直,眸光如同一道闪电一般锐利,真有万夫难敌的气势。裴良回眸,王靖之高坐在城门楼上,城楼上搭建着四面透明的帷幕,帷幕中一盏盏华美的烛火,将城楼之上,照的通明。暖炉啪啪的燃烧着,王靖之一袭洁白的素袍,外罩着银灰色大氅,双眼澄澈如深潭,唇角携着一抹清冷的笑容。
“争争争————”琴音入耳。
王靖之修长洁白的手指,拨弄着琴弦,杨毓听闻琴音,不自觉的自营帐中走了出来,她摇曳着修长窈窕的身姿,踏着优雅如舞步的步履。明月当空,那少年在朦胧的帷幕中,手指轻勾慢捻,是一串昂扬斗志,令人热血沸腾的曲子。
杨毓俏脸微红,问身边的樊明道:“我要去城楼上,该如何行之?”
樊明同样望着那月光飞雪下的少年,意味深长的道:“王靖之真乃凡人?”
:“嗯?”杨毓回头疑惑的看向樊明,旋即抿唇轻笑。樊明咧嘴一笑:“哈哈哈。”一串洒脱的笑声,接着道:“是我着相了。”接着,指指前方道:“女郎自那边行,行至城楼下,摇铃,自有人放下篓子拉你上去。”
杨毓微微俯身:“谢樊公。”
说完便向城楼方向走去,原想继续踏着那样不快不慢,不紧不松的步子,脚下却不自觉的凌乱了几分。
好在夜深,雪大,并无人察觉。
第四十一章 战事()
耳边响起街上童子们欢乐肆意的笑声,夹杂着炮竹爆破的声响,杨毓觉得恍若隔世一般。
寻摸着冰冷坚固的城墙,一条黑色的粗绳握在手中,杨毓费力的拨开碍事的大氅,摇响铁铃铛。
不一会,一个漆黑的大篓放了下来,杨毓掀起裙角,踏进篓中。
绳子崩的紧紧的,篓子在北风猛烈的吹拂下,左摇右晃,杨毓心中紧张,额头上冒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咔哒,一声响起,篓子停了下来,杨毓抬眼一看,已经到了城楼之上。
:“小姑子,你怎地从这里上来了?”几名文士问道,杨毓抬眼看去,那樊公正在这几位文士中。
:“你!”杨毓愣了一愣。
樊公捋须而笑道:“我如何?”
杨毓唇角勾起一抹笑意,问一个文士道:“可还有其他路途上来?”
微胖的和蔼文士声音温厚的道:“城楼下有一铁门,你叩门自可进入城楼内里,有楼梯直通上面啊。”
杨毓唇角微扬,露出清艳的笑,声音清澈而绵软道:“谢徐公。”
文士摆摆手,杨毓看向樊公道:“樊公胜矣,樊公才智超群,阿毓拜服。”说着,杨毓双手抱拳,行一男礼。
樊明尴尬的笑笑,看着身边同僚们怪异的眼神,轻笑道:“你这小姑,从不肯吃亏,真真羞煞我也。”说完又是一阵笑声。
“哒哒哒哒。。。。”凌乱而又越来越近的马蹄声响起,众人,脸色微微变化。
:“快走。”众文士脚下的步履有些混乱的行至帷幕之中,纷纷坐于软榻之上,举起榻几上的美酒。杨毓此刻听着由远至近,逐渐清晰的马蹄声,反而心静如水,她曼妙的身姿,依旧踏着那犹如舞步的姿势,缓缓的行着。
挑开帷幕,见到他的背影,杨毓依旧缓缓的走近,心跳却不自觉的逐渐加快。
:“卿卿来伴我赴死?”他的唇,毫无血色,脸色似透明一般,只双颊微微泛着不健康的红,周身的气质,却没有丝毫的损减,可能是因为在这样特殊的情景,杨毓的心不自觉的慌了一瞬,她蹙着眉淡淡的道:“堂堂琅琊王靖之,只这样便认定死局?”王靖之抿唇而笑。
一身华贵的婢仆送上软榻,杨毓坐于王靖之身边,遥望着城楼下的兵士,杨毓缓缓的道:“胡人来了。”火把照亮雪地,亮光越发的近了。
:“嗯。”王靖之牵过杨毓肥庾洁白的小手,笑着道:“卿卿如暖玉一般,触手生温,摸的我好不舒爽!”说完又是一阵任性张狂的笑声。
杨毓看呆了,王靖之这番姿态,她从未见过。
:“张狂!”杨毓脱口而出,下一刻,她被洁白的兔毛所托着的小脸,微微一红,只是这次,她却没有挣扎,就这样任由他握着。
樊明于他俩身后笑着戏谑道:“王靖之和该如此。”
马蹄声逐渐停歇,兵临城下。
火把照亮了一小片,杨毓看见领军前头的人,一身黄金战甲,头上带着黄金头盔,胯下是一匹膘肥体壮的黑马,那马鞍也是黄金造就,威风凛凛的迎风而立。
那人身侧,是一个一身紫黑战甲的高大男子,同样骑着一匹黑马。
:“那是羽弗慕?”杨毓指着黄金战甲的主将道。
王靖之一双玉手抚上琴弦:“是。”接着,王靖之放开握着的温暖小手,正当两只手分开之际,王靖之勾唇一笑,轻佻的用食指在杨毓掌心挠了两下。杨毓惊愕的回眸看去,只见那罪魁祸首,双手抚上琴弦,又奏起一阵清远高绝的琴音。
身披黄金战甲的人,声音清冷中带着调笑道:“裴将军,王靖之,许久不见了!你们便如此欢迎故人?”
裴良皱皱眉,抽出挂在腰间的森森长剑,直指天空道:“羽弗慕!你这反复小人!”
羽弗慕依旧是毫不在意的慵懒的道:“你们汉人就是麻烦,我想来就来,想走就走,你能奈我何?”话是这样说,望着城楼上华灯美妙,淡定抚琴,美人在侧的王靖之,以及那漆黑一片的铁焰军,羽弗慕太阳穴不自觉突突的跳了跳。
铁焰军治军严谨,他不是第一次知晓,可自己大军刚至,他们便如同等待已久的模样,他有些迟疑的看向身边紫黑战衣的家臣道:“戚风,这是怎么回事?”
戚风听言,额间冒起一阵冷汗,负手回道:“奴以性命担保,消息绝无走漏。”
:“哦?”羽弗慕又看向城楼上那清宁高远之人,自言自语道:“难道王靖之真是谪仙不成,这铁焰军分明早已做好准备迎战!且如此气势汹汹,胜券在握。”说完,他狠狠的勒住手上的缰绳,目光又看向酒色环绕,衣袂鬓香的城楼上,口中呼出凉气。
裴良胸膛不停的起伏喘息着,白气自头盔中散发出来。
羽弗慕抿唇一笑,声音有一股令人一听,就如跗骨之蛆一般的不舒服,:“既然你们不欢迎,那我改日再来吧。”说着,羽弗慕勒勒缰绳,黑马自打了个响鼻,喷出白色的热气,马头微微调回。
杨毓心间一松,原本不自觉抚上胸口的双手,缓缓的放下。
正在此时,羽弗慕猛地回身,自袖间射出一支袖箭,袖箭笔直迅速,似乎劈开空气一般,朝着裴良射来。
裴良双脚一夹马腹,凌空而起,在空中翻了一个筋斗,与那袖箭擦身而过,袖箭毫不迟疑,笔直的射过去,打在黑暗处的铁甲上。
:“不好!”杨毓低呼一声。身后的众文士心间也是一紧。
铁甲与袖箭相触,袖箭应声落地,铁甲缓缓的,缓缓的,滑落,露出雪白的内里。
所有人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处,随着那铁甲落地,羽弗慕抿唇而笑,露出得逞的笑容,手中的缰绳又是一勒,马头调转回来。
:“王靖之不愧是被晋人称为玉树兰芝的当时才俊。”他唇边的轻蔑越加深重,接着道:“将雪人穿上铠甲,冒充兵士,自己则高坐瑶台,抚琴弄美。空城计?瞒天过海?”
王靖之一阵眩晕,琴声戛然而止,他扶扶额,脸色绯红,杨毓扶住他的手臂。
王靖之侧脸给了她一个安心的笑容,扬在唇边。
:“卿卿惧否?”王靖之一言,身后的众文士几乎脚下挪动,想要跑了。樊明是这些文士之首,闻听此言脸色也是一白。
杨毓蹙蹙眉头,头脑中想过一百个答案,却选择了最刚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