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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陵长歌-第1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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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缓缓的走到水边,平静的水面映照着一个清姿卓然,艳丽无边的女郎,她一身青蓝色宽袖长裙,发丝挽成一髻在头顶。衣裙随风飞舞,那双莹白的小手因紧紧攥着一支玉笛,而指间泛青。

    天幕将黯,日头缓缓落下山头。

    远处传来车马行路的声音,杨毓顺手将玉笛挂在腰间,转身看着姗姗来迟的竹林七贤。

    :“阿毓!可曾用兰草洗过魂?”王冲笑着走来。

    杨毓笑着道:“洗了魂,洗了骨,处处透爽。”

    嵇夜等人笑着走到杨毓身边,道:“我观阿毓今日倒是精神不济,可是想家了?”

    杨毓笑着道:“是,今日想起故友,感念昔时种种,心不能安,有惑与心,自然精神不济了。”

    桓七郎遇刺身亡之事,人人皆知。

    其中的缘由细节,他们是不知,从杨毓的神情,却看出她的在意。

    杨毓蹙着眉心,缓缓的道:“世人只道七郎被羽弗慕杀了,却不知,他是为我而死。”她轻轻的叹了一口气道:“每每思及此处,总是不得心安,难以冲破。”

    阮宗点点头道:“你重情更甚世人,若是能轻轻放下,便也不是你了。”

    刘伦抿了抿唇,睁大那双醉眼,道:“阿毓,生死有命,过于挂怀,也难逆转。”

    :“我明白。”

    山源不常说话,此刻却悠悠的拂拂长须美髯,缓缓道:“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

    他说:我们之所以有大祸大患,是因为我们常常想到自己,若是我们能忘却自身,还能有什么祸患呢?

    杨毓笑着道:“古之圣贤,微妙玄通,深不可识。我辈论道常玄谈风月,清谈山水,却不敢提情,只因,情之一字,不能得道。混兮谁不浊?”

    向期点点头道:“阿毓通晓人间之情,难免困顿其间。子曰:何为人情?喜、怒、哀、惧、爱恶、欲、七者弗学而能。又论,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

    阮容笑着道:“老子言:天下万物生于有,有生于无。”

    他说:“无”是道之本,“有”是道之用。人,应该无为、无事、无智、无知、无欲、无我、无私,才能到达道的最高境界。

    杨毓牵牵唇角,笑着道:“如若事事皆不必挂心,不必在意,倒真是成仙了。可做这样的仙,又哪里有半点意思呢?”

    众人默然不语。

    究竟大道为先,还是人情为先?

    这样的问题,没有人能够解答。得道的高人,都不屑谈情,中庸凡人,不懂得情为何物,能够懂得情字的,又有几人呢?

    这俗世中人人可谈,人人脱口而出的“情”,请让我们扪心自问,你,真的懂吗?

    不知何时,王冲将琴箫奏响。

    悠长古朴的箫声传遍四野,天幕黯然,一轮弦月,孤清冷冽,悬挂天边。

    随着箫声的吹奏,“嗖、嗖、嗖”几声巨响划破夜空,黑幕一般的天空,绽放出朵朵巨大的烟花。

    暮霭沉沉,焰火姹紫嫣红,冲破了天际,炸开无数星星点点的光辉,缭绕层层曲云山巅。烟花澹荡,映照着她的侧脸惘然。

    那夜较之今夜要冷些,他驾着雪白的骏马,行在冷风之中,用温暖的大氅裹着她略微颤抖的身子,带着她去到洛水边。(。)

第二百九十五章 抱愧于他() 
那夜烟花璀璨,他唇角含笑,眉梢柔情,与她并肩而立。初识到今日,不过两年有余,一切沧海桑田,时过境迁。

    :“阿毓,生辰快乐。”

    王冲低低的在她耳边道,将一枚透白的环佩塞到她手中。

    杨毓手心微微有些薄汗,将环佩攥紧。

    只这一场烟花,一枚环佩,不需多言。

    :“与他说,等我回去。”

    :“善。”

    烟花没有丝毫停下的意思,将山水照的通明,山翠屏障笼罩在华美的火树银花之下。

    杨毓轻轻的吟道:“风吟浅唱,酒弄潮来。雪舞长流,月落深念。”

    嵇夜转眸看着杨毓清亮的眸子,笑着问:“你如此抱愧于桓七,焉知他为你而死的乐?”

    杨毓缓缓的摇摇头道:“我非七郎,不能解他之乐,他非我,不解我之愧。”杨毓忽然低低的笑了。

    :“何事好笑?”嵇夜好奇。

    杨毓笑道:“他想让我欠着他,终其一生,不能忘怀他。”

    嵇夜微扬唇角道:“既不能解了这份愧意,不如尽力还报。想不通,能跳出亦是好事。”

    二人相视一笑,转眸看着夜空中的热闹。

    晨曦照耀着她清艳的脸庞,杨毓缓缓起了身。

    :“女郎,起榻了。”祺砚笑着扶起杨毓,摆好绣鞋。

    :“宗亲们领了地吗?”

    祺砚笑着点头:“可不都领了,整日里怨声载道,还不是倚靠着女郎过活。”

    杨毓笑着道:“你竟这般气愤,何不将他们都撵出去?”

    祺砚嬉笑着扬起下巴道:“他们哪敢在我面前吐苦水,就会在背地里偷偷的骂人,一见到我还不个个噤若寒蝉。”

    她抱着杨毓的手臂道:“奴狐假虎威,女郎莫怪。”

    杨毓笑着道:“怪你作甚,我家祺砚又没做什么。能被个小姑子吓得不敢声张,可见他们也是自知理亏的。”

    坐在铜镜前,祺砚缓缓的细致的梳理着她的发,道:“女郎近两年容貌似乎变化不少,更是美得倾国倾城了,气度也变化忒大。”

    她絮絮的嘟囔着,杨毓的心却早已不在此处。

    :“梳个螺髻,找身行动方便的衣裳。”

    :“是。”

    祺砚巧手,不过一盏茶时间,就将头发梳理好,高雅的螺髻,配上一身清雅的青色罗裙,杨毓利落的起身道:“去南郊。”

    祺砚诧异一瞬,微微蹙眉:“是。”

    七贤闲来无事,驾车出行。

    鹿车方才拐出亭公主府门,一阵清风吹来,将帷幕吹得掀起半扇来。

    随之而来,一股浓郁厚重的酒香徐徐而来。

    刘伦醉眼惺忪,忽然精神一震。

    :“止行!”

    一声高呼,鹿车停止,刘伦一掀帘幕,迅速的跳下马车。

    :“刘兄怎么了?”王冲笑着问。

    只见刘伦微微扬起头,鼻尖耸动,大口的呼吸着,一颗头一会向左,一会向右。

    阮宗低低的笑了笑:“该是寻酒香呢。”

    二人相视一笑。

    街市上车马如流,吆喝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散着各式香味。

    刘伦缓缓的闭上眼睛,但凭着鼻尖的嗅觉,左踏十步,身子一转,进了一条悠长的窄巷。

    再次睁开眼睛一间开在巷子深处的小酒庐出现在眼前。

    :“黄家酒庐。”

    刘伦转眸看去,六位已经面带笑意的站在他身后,他笑着道:“酒香如此醇厚,今日我等有口福矣!”

    :“善!”嵇夜朗笑一声,如玉山般的身姿昂首阔步,走进酒庐。

    青帷帐马车悠悠行止之处,荒地上不知谁家的孩童笑着跑闹着,正值春耕,隐约可见几头黄牛迟缓的行走在田垄间犁地。

    青壮男子挥着锄头,跟在老牛身后,远处田垄之上,几个妇人相携而来,手臂上挎着竹笼缝隙间飘出饭菜香味。

    杨毓轻快的跳下马车,一眼望去,有些狐疑:“宗亲的田地在哪?”

    这些人一看就是种地为生的庶民,挥手垦地都是好把式。

    祺砚指着不远处的空地道:“那边。”

    她再看去,只见那边数十的男女老少,坐在路边,悠闲的谈天,不时有几个小童想要去拾捡地上的锄头农具,一个少女赶紧拍了小童的手,将农具打落高声呼和:“阿信!谁许你摸这污浊之物的!”

    这一声喊得高,犁地的农家之人纷纷侧目看去,面露不忿。

    :“乐宣君来了。”不知是谁认出了杨毓,低低的提醒着。

    那女郎下意识的脸色一红,垂下了头,一手拉着一个孩子,走到人后去。

    杨毓沉了沉气,提起裙角,往前走去。

    陈晗如一般农妇一般,提着竹笼,迎面走来,见到杨毓,大惊失色,而后行礼道:“乐宣君怎么到这来了?”

    杨毓笑着道:“杨劲呢?”

    陈晗道:“去村中请教农家,这会儿该是快来了。”正说着话,不远处,杨劲一身短打衣裳,肩膀扛着锄头笑着过来。

    :“乐宣君安好!”

    这几人说着话,不远处的田垄上,低低的议论声传来。

    :“瞧瞧这夫妻二人,真是铁了心的谄媚。”

    一妙龄女郎嗤笑道:“可不是,什么颍川陈氏女,还不是小人一个,俗物俗物。”

    陈晗侧目看了看那女郎,若无其事的回答杨毓道:“田多,足够生活,这几日阿劲也询问了老农户,学会了如何播种,只是毕竟头一次,慢是慢了些。”

    杨毓笑着问:“他们这般说你夫妻二人,你不气?”

    陈晗微微抬起头道:“劲郎才俊,那些小姑子求而不得,又见劲郎为我险些丧命,拈酸吃醋而已,她们越是这般,越是说明我们的日子过得好,我的劲郎与众不同。”

    什么是世家公卿,什么又是士族气度呢?

    便看着眼前这女郎,分明做着普通农妇做的活计,却依然骄傲,依然能堂堂正正的挺直腰背。

    杨毓摇摇头道:“我杨家女儿逊你多矣。”

    杨劲侧目看着妻子,满含着爱怜道:“阿晗,不出三年,我定能靠自己的双手,许你无忧生活。”

    陈晗笑着道:“好。”

    杨毓酸的牙痛,笑着道:“好个琴瑟和鸣。”

    她微微抬起下巴道:“既然那些人这般拈酸,那我便让他们吃个够。”说着笑道:“阿劲不必种田了,樊长史来的匆忙,身边也无人办事,明日你便去长史府上吧。若是真如你妇人所说的那般才俊,我自会举荐今上。”

    杨劲呆了一呆,笑着拱手道:“多谢乐宣君!”

    :“走,去看看他们。”(。)

第二百九十六章 教训族亲() 
杨毓已经改变了初衷,心思斗转。

    :“乐宣君。”

    众人不情不愿,纷纷行礼。

    杨毓侧目看着他们,面带讥讽,笑着道:“诸位,怎么不下地?”

    为首的是杨劲大兄,杨勇,前些日子刚在琴仙亭公主府大闹了一番。

    杨勇道:“天热。”

    杨毓笑着看着他道:“好啊,我琴仙亭公主府的冰室凉的很,杨氏阿勇,自今日起就在冰室中悔过,若是不将我说服,就别出来,在里面凉快吧!”

    杨勇怔怔的道:“你怎敢!”

    杨毓冷哼一声道:“我有些怀疑,是否先前对你们太客气?我这人向来愿意给人留脸面,但这脸面你偏偏不要,那便别怪我收回来了!”

    杨勇看着杨毓这一身杀气,身子不禁缩了缩,再没有刚才的狂妄,想起面前不过是个十六岁的小姑子,身子又挺了挺:“你凭什么!”

    杨毓笑着道:“就凭你吃我的,喝我的,入了我这一宗族谱,还敢处处给我为难!”

    她美目流转,笑着道:“杨勇,你不是看不起我一个小小姑子身居高位?那你怎么不领米离开?离了我,你衣食不济,也不愿靠自己的双手安居乐业,你既归在我宗下,容不得我不管教!”

    杨勇面色登时通红,胸口不住的起伏着,不知是理亏还是羞恼,低着头道:“我不会耕地。”

    :“不会?”杨毓更抬高了几分声调。

    周围的族人纷纷垂头,噤若寒蝉。

    :“为何不请教农户?”

    杨勇脸色更红了,低低的道:“我身为士族,怎能对低贱之人请教。”

    杨毓沉了一声气道:“子曰:三人行,必有我师焉。圣人之言,不耻下问,还敢说自己出身士族。”

    杨勇微微蹙蹙眉道:“是我错,乐宣君,我若去了冰室,我家儿郎阿信,我夫人,还有庶妹便无法过活了。”

    杨毓微微顿了顿道:“若是有农户指导,你们可愿虚心学习?”

    杨勇握了握拳道:“愿意。”

    :“大丈夫一言九鼎。”

    :“是。”

    她抬眸看向其他人问道:“你们呢?”

    众人垂着头,相互交错目光探问着。

    :“愿意。”

    杨毓抿抿唇,一扭身,走了。

    :“天哪。”一个青年郎君面色粉白,长舒一口气,瘫坐在地上。

    另一人道:“这小姑子,太也凶狠,我连气也不敢喘了。”

    :“是啊。”

    杨勇微微蹙眉道:“难怪她能撑起一家,行事到底与寻常小姑不同。”他目光复杂道:“堪比丈夫。”

    杨毓上了马车,沉着脸道:“去村舍里正家中。”

    刘叟应了一声,驱车往村子里去,村口处七八个老妪一起坐在树下谈天,刘叟拱手问道:“敢问几位,里正家在何处?”

    一老妪笑着道:“是贵人来啦?我家二郎现下去县里了,下晌才能回来。”

    杨毓挑开车帘道:“妪,我姓杨,寻你家二郎有好事商讨,能否先带我家去?”

    老妪笑着道:“贵人不嫌弃,那敢情好啊!”

    另一老妪笑着道:“贵人女郎,她家二郎是个耙耳朵,你若有事商讨,便寻他家妻子就是!”

    说着,哄笑一片。

    蜀地俗语,耙耳朵,形容男子耳根软,怕妻子的意思。

    杨毓也跟着笑了笑道:“哪有男儿郎真的怕妻子的,不过是爱重罢了。只凭着一分珍惜与爱重,便说明二郎是个好丈夫。”

    老妪笑着道:“天哪,贵人女郎真是会说话,我家二郎的确耙耳朵,不过啊,我蜀地民风如此,家家皆是这般!”

    杨毓又是笑了笑,请了老妪上马车,马车继续往村里走。

    杨毓的马车从不过度奢华,在庶民看来,却是天宫般的华贵。

    乍暖还寒的季节,车里铺着雪白兔毛的软榻,紫檀木雕刻走兽文图的小几,翠玉茶盏,熏香味暖。

    老妪坐如针毡,看着自己带着泥土的鞋子将木板踏脏,身上的炉灰又蹭的兔毛黑了一片,面色又红又白。

    :“妪,喝茶。”

    祺砚斟了杯茶,送到老妪手上。

    老妪颤颤巍巍的接了过来,垂着头道:“小人夫家姓李,贵人唤我李婆子就好。”

    方才杨毓是挑开半边帘子,老妪才敢大着胆子说话,此刻见了全貌,别说是杨毓,就是垂着头看着祺砚伸出的纤纤玉指,也是惊叹不已,这股子毕生难忘的馨香,让她仿佛置身天宫一般,噤若寒蝉,不敢高声。

    杨毓笑着道:“李妪言重了。”

    她的声调一如平常缓慢而悠长,清亮而绵软,李妪还是心里颤了颤,脸上抽了抽道:“贵人就是贵人,说话声都这么好听。”

    杨毓心里明白,无论自己说什么,也是不能改变李妪的态度的,索性笑而不语,李妪倒能自在些。

    刘叟问道:“妪,岔路口,该左行还是右行?”

    李妪仿佛得到解救一般,赶紧轻轻放下茶盏,生怕打坏了,垂着头道:“贵人,我到车外指路可好?”

    杨毓点点头道:“善。”

    李妪逃也似的离开车里,坐到车外,指着左边道:“这边。”

    刘叟一边扬鞭,一边笑问:“李妪怎么出来了?”

    李妪连连摆手道:“在这儿舒坦。”

    刘叟恍然明白了,笑着道:“我家女郎性子好,你不必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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