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掐了一个法诀,虞山道士开口道:“多有得罪,我先给二位道友解开。”
灵璧朝他投来感激的目光,等回了师门一定要好好打打自己师兄妹们的脸。谁说长石观的道修脾气臭了?你瞧这位虞山道修,是多么的和善啊。
吾辈修士切不可人云亦云,听风就是雨啊。
“多谢虞山道长。”
灵璧手脚虽被绑着,嘴上却不忘道谢。见寒松沉默不语,她还给了和尚一个眼神。
“多谢施主。”
寒松从善如流。
身为一个道修被和尚叫施主,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可按他这几日的观察,再等半柱香的工夫,那群凡人就会回来。
手中掐的法诀已然准备妥当,正要朝着灵璧和寒松身上的麻绳抛去之时,虞山道士动作一滞。眼中的亲切与和善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神色陡变,冷的像是冬日的冰雪。
他的视线扫过灵璧和寒松小腿上贴着的纸马,将法诀散去,手中拂尘直指灵璧的面门。
“道友身上怎会有绘着我长石观观主坐骑的纸图?”
虽说拂尘距离自己仍有一段距离,可灵璧已然能感受到扑面而来的寒气,衬的对面的道士的目光越发渗人。
灵璧这才知道,原来长石观的道士脾气真的不大好。
“道友听我解释!”
要不是双手被绑着,灵璧现在肯定举过头顶了。
“女菩萨,来不及解释了。”
寒松出口制止灵璧,面向虞山道士。
“虞山施主,那些凡人已经要来了。”
法术使不出来,却不耽误寒松的慧眼能够看见。
虞山道士闻言散开灵识,的确如同和尚所说,凡人再有一会儿便会走到这座殿中。手中的拂尘一抖,灵璧和寒松身上的麻绳瞬间解开。
“两位最好给贫道一个解释,否则休怪我不客气。”
殿中暂时只有他一人能使术法,虞山道士这话还是很有威慑力的。
跳下台子,将卢致远退到自己身后,虞山道士站在了门前,一副凡人们敢进来,道士就敢让他们见识一番何为四大仙门之一的长石观。
灵璧扭了扭脖子,藏在了一尊罗汉塑像身后。眼下别说她是个金丹修士,就算是化神使不出术法也白搭不是?
向来能屈能伸,灵璧眼下选择暂时缩上一缩。见寒松仍站在原地,她从罗汉的后头伸出手来,试图去拽和尚的僧袍。
“罗汉后头还能藏的下你!”
寒松不仅对灵璧的呼唤置若罔闻,甚至恩将仇报,一把拽住灵璧的手,将她从罗汉神像的后头拉了出来。
“和尚!”
灵璧不由得瞪大眼睛。
“寺庙大多修建在山野之处,凡间的容易招惹土匪上门,仙山上的常会被修士点击,故而总会造一处暗室以备万全。”
一双铁壁拉着灵璧跳下台子,没了法术,灵璧的力气根本无法与寒松抗衡。
虞山道士斜了他一眼不说话,卢致远却是转身看向寒松:“那道友有何高见?”
“藏。”
这是寒松作为武僧,今生头一回没有选择正面刚。
第二十一章()
藏到哪里去?
除寒松外剩下的三人在这神殿之中环视了好几圈;也没有找到什么所谓的暗室。
虞山道士冷哼一声;八成是这和尚身上法术还未恢复;又知晓前来的凡人信徒数量庞大;所以心生畏惧了。
“我在此间绑了三日;也未曾见到什么暗示啊。”
卢致远不知和尚的话是真是假;犹犹豫豫的开口。
眼神朝灵璧和寒松的腿上扫了一眼;虞山道士上前一步:“待我解决了这些凡人信徒,再与两位道友。”
说完虞山道士竟然朝着紧闭的门走去,大有一副不等香客们推开;他自己就要出去的意思在。
寒松倒也不是怕了,来神殿参拜的这些人虽说有古怪,可也的确都是些凡人。他作为护寺的武僧;即便身上没有法术;光靠这幅多年练就的体魄,以一敌十想来也不在话下。
然而他是个和尚;是个佛修。虽然脾气冲了点;但说破天也不能伤人性命不是?
供奉台子上铺着一张锦绣的衬布;上头压着镀金的铜盘;铜盘里摆着各式贡品。锦绣的衬布一直从台子上垂到了地面;将这张供奉的桌子挡了个严严实实。
寒松拽着灵璧走过去;掀起衬布蹲下身子,拳头往地砖上用力的一敲。
“咚。”
在这间安静的神殿里,敲击地砖发出声响竟然如此之大;吸引了已经将手扶上门栓的虞山道士。
卢致远跺了跺脚;脚下的地砖却没有发出这般大的声响,证明了什么?
“还真有密室啊?”
儒修提着他的青色长衫,快步走到供奉台子前蹲了下来,用手指的骨节敲了敲,回头冲虞山道士说道:“下头是空的!”
道士将拂尘往肩上一甩,暂时放下了心中对寒松和灵璧的芥蒂,蹑手蹑脚的走了过来。
待他走到供奉的台子前,不待他使出术法,寒松已经凭借蛮力将地砖搬了起来,露出了一个黑漆漆的大洞。
洞中有一个木制的梯子,显然是许久未曾用过,有些地方已经有开始沤烂的痕迹。
寒松开了慧眼向下望去,这密室里也是一片平静,并未有什么奇怪的灵力波动。
他率先踩着梯子下去,灵璧和卢致远紧随其后。
虞山道士警惕的望着神殿入口的方向,先是将遮挡的衬布放了下来,接着踩上了木梯,还不忘把地砖重新盖上。
盖上地砖的瞬间,密室里彻底没了亮光,变得漆黑一片。
卢致远一脚险些踩在灵璧的脸上,察觉到一股微风灵璧灵敏的向下一退,落在了寒松的怀里。
“女菩萨,当心。”
寒松因为脾气急,说不上六根清静,可绝对算得上心无杂念,灵璧身上传来女子特有的香气,也坐怀不乱的说当心。
重新抓住木梯,虞山道士手中掐了法咒,一团光亮燃起,灵璧看清了周围的环境。
下行的地方像是一口井,四面都是石壁,伸手一摸只觉得寒气直逼筋骨。而这下方的密室,又藏在最下头,深不见底的地方。
明显感觉距离顶上神殿有了一段距离,几人心绪也放松了下来。
顶上传来了虞山道士的声音:“那和尚,那法修!”
灵璧听了不由得就缩了脖子,轻声的应了句:“在”
“你腿上那符是怎么回事?”
虞山道士作为长石观的得意弟子,观主都不让靠近那匹神驹,怎的一个外门的修士腿上,竟然有绘着神驹的符纸,是故逼问道。
“这东西叫做甲马,是我自己做出来玩的。”
灵璧一边向下爬,一边从实招来。
“我还未踏入仙门之时,上学堂的时候不爱听先生讲课,喜欢看闲书。”
“这可不好,书中自有颜如玉,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有圣贤的大智慧!”
卢致远忍不住插话。
“死胖子住口,让她继续说。”
虞山修士朝儒修的肩头踹了一脚,卢致远安分了下来,不再给灵璧说教。
自知理亏,灵璧继续道:“闲书中有位英雄名唤戴宗,在双腿之上贴上绘着神驹的符纸,便可日行千里,有神行太保的称号。”
伸手从自己的腿上把甲马揭了下来,灵璧抬起胳膊递给了在自己上面的卢致远,叫他传给最上方的虞山道士。
“修行之后,我回想起这个法子觉得很实用,可以作为御剑之外的另一种行路方式。然而能想到的神驹,也就只有长石观观主的那一匹了。”
甲马的符纸传到了虞山的手中,映着火光他发现绘出了观主坐骑的来。
然而还未来得及细看,那甲马就似能感应光一般,挣脱了他的手直直的冲向了照明的那团火焰,燃烧殆尽。
赶在虞山发脾气以前,灵璧连忙解释:“我的境界有限,只能借神驹功力一日,事后还要烧掉才不会”
“才不会什么?”
虞山现在恨不得将挡在他和这法修之间的卢致远一脚踢下去,好抓着女修的领子问问清楚。
“才不会被你们发现”
“怪不得!”
虞山一听发现二字,想起了一桩旧事。
早些年观主并没有这么宝贝自己的坐骑,那匹神驹常在观内四处闲逛,遇上投缘的小道士,还会驮着他们在山上跑一跑。
可突然有一天,观主就将神驹锁了起来,本门的道士谁也不得靠近。
“贫道不知道是你们之中的谁,每日将我的宝驹骑来骑去,累的像狗一样。从今往后,谁要是叫我抓到,要你好看。”
可即便如此,宝驹已经没有什么除了观主之外的人能靠近了,还是隔三差五累的像狗一样。
每逢此时,观主就要大发脾气。虞山作为长石观青年修士的翘楚,当初甚得宝驹的赏识,总是爱驼他。
也因此被观主列为了首要的怀疑对象,常常被拉去询问。
这些年受了观主多少冤枉气,原来真正的罪魁祸首竟然是你,高岭门灵璧。
“到底了!”
还未想好要怎么收拾灵璧,耳边传来了寒松的声音。暂且把灵璧的事放一放,几人抓着木梯一个接着一个的踩在了实地上。
凭空再度升起几团火焰,将这件密室照的如同白昼。
石块铺就的墙,石板铺就的地,当地摆了几个已经沤烂的蒲团,墙角放着几个灰秃秃的坛子。
最里头放着一口大缸,寒松指着缸说:“里头应该是些米面,”
说着他朝着那口大缸走去:“如是遇到强人匪徒,僧道一般都会藏到暗室里来,通常会存放一些吃食。”
手放在大缸的盖子上,和尚在推开之前目光直视虞山道士:“施主你不知道吗?”
虞山摇摇头。
“北山寺曾数次被觊觎灵脉的修士攻破,我们不好伤人性命,在这密室之中躲过数次。”
寒松摸了摸头上的戒疤,甚是不解:“施主你们长石观不曾发生过这种事吗?”
“敢招惹长石观?”
虞山手指遥遥一点灵璧:“我借她八个胆子。”
眼下没有法术傍身,灵璧缩头缩脑的躲在了寒松身后,避开了虞山道士的视线。
“缸里的米面估计不能吃了吧?”
瞧此处密室如此破败,想来也许久没有人进来了。
灵璧顺手推开大缸的盖子,想看看里头的米面如何了。然而刚一揭开,一股冲天的恶臭袭来,看清缸中所盛之物后,吓得灵璧一连后退数步。
第二十二章()
大缸的盖子嘭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寒松朝缸中看了一眼;神色陡变。
弯下身子将盖子捡了起来;二话不说盖了上去;拦住想要上前的虞山道士和卢致远:“两位施主且慢。”
“什么味儿啊!”
虞山把拂尘收入虚空之中;怕自己的法器沾染了这难闻的气味;但脚步却未曾停下;仍旧朝着寒松的方向走去。
“米面坏了也不该是这味道啊?”
寒松的手按在大缸的盖子上,不露丝毫的缝隙,让虞山忍不住多想。
吸吸鼻子;还残留着为腐臭气息。是不是以前这庙的和尚做了什么缺德的事啊?北山寺的这个武僧难不成知道些什么?
金杯秘境诡异,他现在摸不着头脑,自然不肯放过任何一个线索。一连上前好几步;将手掌覆在了大缸的盖子上。
“小师傅;让我看看里头是什么”
比起寒松来说,虞山的身体显得单薄清瘦;可气势却全然不输。
虽说寒松尚未恢复;但对上虞山道士也丝毫不露怯色:“我劝施主不看为妙。”
此言一出;虞山越发认定寒松心里有鬼。缸中一定有线索;而寒松拦着不让看;难不成是北山寺知道什么金杯秘境的玄妙?
想到这里;他越发不能退步了。
“小师傅,我非看不可。”
虞山道士将寒松推开,送了几分灵力去掌心;轻而易举的推开了缸子上的盖子;熏天的恶臭再度袭来,他抬起袖子捂住鼻子超里头望去。
才看了一眼就忍不住蹲下干呕了起来,寒松见状将大缸的盖子盖好,铁掌拍上了虞山道士的后背。
“施主,我都说了你不该看的。”
一把将寒松的手打开,虞山道士起身退了到了墙角,蹲在了一个小坛子旁边,目光涣散。
“败类。”
虞山方才看了个清清楚楚,缸中所存,是孩童腐烂的肉身,根本不是什么米面充饥之物。
双臂环住了膝盖,虞山抬起一双血红的眼睛看向了寒松。
卢致远见状赶紧拦在了二人之间,举起双手示意虞山镇静:“我们并属四大仙门,你与寒松又都是出家人,有什么话好好说嘛。”
虞山随手抓起地上的一个石块,朝着寒松砸了过去:“败类!”
灵璧身上虽然没有法力,但立刻冲上去试图推开寒松,拉着和尚走到一旁,发现石子落在了那口大缸旁边。
“不是打我。”
寒松示意灵璧勿要急躁。
抱着头埋在了膝上,他们看不见虞山的表情,只能听到他嘟嘟囔囔的说着:“我早就知道这座庙不对头。”
四人之中只剩了卢致远不曾看过缸中到底是什么,气沉丹田走上前,将盖子掀开了一个角,偷偷的望了进去。这一眼看得他心惊胆战,也知道虞山为何会这么激动了。
缸中存着孩童的血肉,虽然已经无法分辨究竟有多少,但绝非一具。
而他四人在下来的时候竟然没有察觉到丝毫的怨气,是因为血肉之上盖着一张黄色的纸符,一张道家的符。
“玄门败类!”
虞山猛地站了起来,朝着那口大缸骂了起来,把站在缸边的卢致远吓了一跳。
灵璧作为女修,决定暂时放下和虞山之间的芥蒂,上前拍了拍虞山的肩头:“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哪门哪派还不出几个败类呢你说。”
手指向头顶指去,灵璧不顾虞山的眉头紧皱,继续说道:“我们进来的时候,发现了这座庙的瓦,有新有旧。”
顿了顿继续道:“而且四个角落都种着鬼木苦楝,苦楝树干足有两人粗壮,想来也不是近年来的事。外头那些凡人最多不过六旬。”
言外之意,这间密室也有些年头,想来与那些凡人无关,是最初建庙之人留下的。能让自己的庙宇被凡人占据,虞山口中的玄门败类,肯定早就不在此处了。
灵璧是暂时放下芥蒂了,可虞山显然一时还难以接受这个害自己被观主无端训话了数次的罪魁祸首,他退到灵璧触及不到的地方,蹲下了身子。
铺地的是石砖不假,但对于一位金丹修士,又是以脾气火爆闻名修真界的道修来说,用手指写画根本不算什么难事。
只见他的指尖在石砖上划过,便留下了一道深深的痕迹,草草画了几笔,虞山张嘴朝着地面一吹,将齑粉吹散,露出了他所绘的图样。
四四方方,是一座庙,或者说,是他们所在的这座庙。
“这三日我都躲在庙中,为了躲开那些凡人,藏来藏去的倒是将这座庙走了个遍。”
虞山道士朝着他们招招手,几人一起蹲在了地上。
女子涂着丹蔻的纤纤玉指点在其中一处,眼神尖利:“这是我们上方的神殿。”
“长石观坐北朝南,北山寺呢?”
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虞山等着寒松的回答。
“坐北朝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