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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痛苦的用手捂着腿,额头上渗出冷汗,乞丐冷眼看着男人垂死挣扎的表情,心中无比平静。
乞丐把脚踩在男人的伤口上,男人啊嗯喊出声,躲在树后的两个小弟已经吓得不敢出声了,他们这次是惹了不得了的人。
“一个杂碎也敢这么嚣张。”
“你你到底是谁!?”男人的心扑通扑通的跳着,仿佛随时都会跳出来的那般剧烈。
“我?”乞丐问他亦或者是在问自己。“我是来自地狱的罗刹。”
“罗刹哈哈哈,你当我是吃屎的小孩儿吗,你到底是谁究竟哪来这么大胆子,我是彭城石油大鳄的儿子,你把我弄成这样我爸一定不会放过你!一定会将你千刀万剐!”最后这句话几乎是吼出来的。
看着面目狰狞的男人,乞丐摘下斗篷,一张精致的脸暴露在空气中,他的嘴角带着残忍的笑,他俯视着地上的男人沉声道。
“你究竟是谁!究竟是谁!我一定要让你碎尸万段!”
“呵,一个你得罪不起的人。”
第13章 独立()
“有本事把你名字留下,待到他日我定以牙还牙,以眼还眼!”男子仍旧抱着自己的大腿,鲜血止不住的从指缝间流出。
“我的名字?”任然勾起一抹讥讽的笑,“你不配知道。”
任然说的话很有事实依据。他父亲任伟雄明面上是联强国际的董事,暗地里同时也是声名显赫的军火商,在黑帮两道里没人敢惹。
且不说任伟雄,只凭任然本身的能耐,招招手就能让男人死上几百次。
任然的名字听起来很文雅,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尽管如此任然的名字在黑帮里也是让人闻风丧胆。
传闻他杀人如麻,冷血无情,也有人说他长着一张能让人为之着魔的倾世容颜。众说纷纭,他很神秘没有人见过任然的样子,遐想终归只是遐想。
这次任然没有对男人下狠手,避开大动脉,仅仅只是用刀刺了男人的腿。任然手里的刀子还在滴血,他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来块干净的手帕,他不慌不忙的擦拭着刀刃,直到把刀面擦的再次明亮可鉴他才罢手。
原先洁净的手帕上已经沾满了血渍,大概是嫌弃这上面的血,任然蹙眉待过一会儿他就将手帕丢在了男人身上。
在任然眼里,男人是脏东西,手帕是被男人沾染了的脏东西。
任然走前往树的方向看去,两个小弟还没接触到任然的目光,就已经吓得把脖子缩在树后,任然没做停留他继续沿着长街走。
树后的人一直盯着任然,直到任然的身影完全和黑夜融为一体,他们才把一直憋在心口的气给呼了出来。
好险
躺在地上的男人好像已经被他们忽略:“你们两个混蛋,看不见老子还在这里躺着吗?还真当老子死了!?”
两个人影慌慌忙忙的从树后跑出来,他们蹲到男人面前伸手去扶。
“哥你咋流了那么多血还没死?”
“你脑残啊,那证明咱哥血量大呗,国家小血库。”
“妈的。”男人怒骂一声。“你们两个脑残,老子他妈的血都快流干了,你们还有空闲在这里说风凉话!?”
“知不知道老子现在一声吼,地皮都得抖没了!?”男人气急伸手就拍向了两个小弟的脑门。“还愣着干嘛,还不送我去医院,真让我在这儿等死啊!?”
两个小弟连忙点头说是,其中一个因为太过慌乱手用力的摁在了男人受伤的腿上,寂静的黑夜被这一声惨叫打的支离破碎。
“嗙铛。”夏深放下手里的钢笔,她坐在窗前的桌子旁,背对着门。在少有的闲暇时间里她喜欢静静的,在静静的同时她也希望自己可以有些灵感,用这些灵感来创作自己喜欢的歌词。
虽然乞至今日她还没有成功过,有点可悲。
她记得摆渡人里马力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我只唱我自己的歌”,夏深虽然没这么大能耐,但她也想写出属于自己的歌。
曲子写到中间就被夏深作废了,她觉得这首曲子没有灵魂,是空洞洞的。
可能再过两天ten哥就会回来,大概她的生活又要恢复到正轨了,没有空闲,灯红酒绿,人声鼎沸那些人都是为酒为歌而来。
一醉是方休,一曲肝肠断,一梦净释然。
晚上九点多些夏深已经爬到了床上,她漆黑的长直发散在自己背后,让她压在了身下。关上床头灯,屋里仅有的灯光也不见了,适应了突然的黑暗,夏深再次闭上眼睛。
“我”夏深张口结舌,随后她便听到了一阵稀碎的脚步声。
这么晚,难道有贼!?
夏深的神经一紧,她蹑手蹑脚的下床,小心翼翼的移动到门口,她把耳朵依附在门上悄悄的听着外面的动静。
门后面的声音断断续续,夏深听着很费力,她鬼使神差的拧动了门把手,那本应该是很小的声音,却敲击在了夏深的神经上。
周围安静的好像一根银针掉在地上都听的清清楚楚。出了房间夏深顺着声响走去,走着走着就来到了客厅,她四下看了看,没人。
夏深继续迈着轻缓的步子,下了楼梯。那细碎的声音再度响起,夏深在心里给自己鼓了气。
声音是从厨房传来的,夏深确定了声音的来源,她仿佛是猜到了什么一般,不再那么的蹑手蹑脚,不再那么的小心翼翼。
只是尽量的放轻脚步不想让人发现,她来到厨房前果不其然,透过门缝夏深看到了灯光,声音也逐渐变得清晰起来。
“嘭!”门被夏深一脚踢开,力度不大声音却意外响亮,门把手正巧撞上了冰冷的墙壁。
“我还以为是来贼了。”夏深眼里透露着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不屑,她和女人就像是火和汽油,接触在一起就一定会爆炸。
看向女人手里还没吃完的切片面包,夏深呵呵一笑,“难得也能见你吃饭。”
说完夏深就离开了,离开时鼻腔里还发出冷哼,没人能想象出她有多厌恶女人。这是一个没有心,没有爱,不负责任的母亲,这样的母亲她不屑要,也不需要。
厨房里只剩下女人单独一个。她已经是一个四十岁的老女人,不再有年轻时的芳华,岁月无情的在她原本俊丽的脸上留下风霜的痕迹,从前漆黑浓密的长发里已经有了少许的白发,在灯光下如银丝一样泛着光。
夏深一直认定她长的像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亲,但她没有察觉的是她身上那股清冷拒人千里的气质更像是自己的母亲。
她没发现又或者是刻意忽略。
回了自己房间夏深就卸下伪装,她倚着门一点点的滑下,蹲坐在了地面上,她的头发如蛛网一般贴在了地板表面。
仿佛是为附和她的情绪一般,头发都显得无精打采。双手环着肩她把头埋进臂弯里,想给自己找个依靠。
她的想法应该是好笑的,一直以来她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
小时候她的依靠是阿皓哥,后来阿皓哥离开了,不问缘由只因天定,他们纵使情深似海,也抵不过情深缘浅。
沉默很久,夏深抬起头眼神霍然一变已是先前面对女人时的平静冷漠。
她是夏深她为自己而活,她生在孤独,为命运而挣扎,她从不服输因为字典里没出现过“不”。
夏深起身走到床前坐下,却迟迟没有上床,她的失眠症好像又犯了,她可能会一夜无眠。
她出神的望向不远处的凤凰树,圆月正被它掩在身后,月光透过树的缝隙零零散散的落在了地上,一地恍惚斑驳。
冷风吹过窗户引的夏深一阵颤抖,她下床关紧窗户,这次她直接迈上床顺手盖上了被子,脑袋昏昏沉沉的,在不知不觉间她便睡了过去。
“阿皓哥,你怎么脸红了。”女孩掩嘴笑道。“像苹果一样红,嘻嘻。”
“哥哥一定是害羞,看见漂亮女孩子害羞了,丢丢丢。”
男孩的妹妹同小女孩站在一起,她们在取笑男孩,因而男孩的脸更红了,像是熟透了的苹果。
时间静止在他们嬉笑的瞬间,一霎时空间都好像在扭转。
女孩子仍旧坐在自家门口的花坛旁,手里抱着一个布偶,这日男孩和他妹妹还没有来找她。
她以为男孩应该是睡过头了,她在家门口等了又等,盼了又盼。他还是来了,带着行李箱
夏深还没来得及张口,男孩便道:“我要走了。”
“现在吗?去哪里?”夏深强忍住想哭的冲动问。
“去国外,大概”
“还会回来吗?”
男孩看着女孩儿泛红的眼睛,一时间不知道自己应该说什么话,他支支吾吾了好半天,才吐出一句话。
“我会回来找你的。”稚嫩的声音里满是稳稳的坚定。
“真的?”夏深疑问。
“真的。”男孩肯定。
男孩和女孩不知道说了什么,两个人的脸上都带上了点笑容,让气氛不再显的那么失落。男孩还是拿着自己的小行李箱往远处走去,偶尔回头看女孩一眼。
夏深一直在看着他,一直在目送。
“喂”夏深喊住他,男生也配合的回过头。“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
“我叫乔安皓。”
周遭的草木开始变得模糊,变成一点零碎的星星,一点点的飘落又被风吹起。睡梦里夏深的眼角流下一行清泪,很快的就顺着面颊淌入发间,消失不见。
“少爷。”
任然回来前已经换好了衣服,他脱下自己身上的外套丢给佣人,径直的走进了别墅正厅。正厅里的灯光明晃的刺眼,任然强忍着不适迈着步子进去。
“回来了。”
任伟雄此刻正坐在沙发上品着茶杯里的香茗,热水还在冒着雾蒙蒙的热气,水韵无比。
“爸。”
任然照顾他,没有做停留的打算直接上了二楼,快走到拐角的时候,任伟雄突然说:“你也是成年人,做事要将就分寸,再过几个星期,是你顾叔叔女儿的生日,到时你也一起去吧。”
“”
第14章 一朝余韵()
“嗯。”任然应声继续在台阶上行走,皮鞋踩在楼梯上发出“哒哒”声,任伟雄放下手里的青花瓷茶杯,他喊住任然。
“你先不要急着上楼,过来陪我说说话。”
任然想拒绝,但转身想了想也就作罢,他在楼梯上折返还是下了楼。佣人会看情况的给任然端去一杯热奶茶,只要仔细观察任然平时的习性,还是可以了解到他的喜好的。
任然稍微一愣,他不自觉的盯着奶茶,并没有出神,那双犀利的眼睛此时没有平时的高深莫测,现在出奇的平静。
他喜欢喝奶茶是因为他母亲是位奶茶师,他不喜欢喝奶茶也是因为他怕自己触景生情,这是他的一大禁忌。
佣人只观察到了任然的喜好,却未曾察觉任然的禁忌边界线。也不知是因何原因任然没有做什么,往常的话他一定会让佣人卷铺盖滚蛋。
任然大概是没顾上佣人,因为在面对任伟雄时他要小心小心再小心。
奶茶是热的,还在冒着袅袅的热气,父子二人坐在沙发上任伟雄率先打破沉默。
“你妈妈也很爱喝奶茶。”任然是低着头并没有看见任伟雄望向他的眼神,温柔里带着怀念,好像是透过任然看到了另一个人的影子。
“嗯。”因为母亲做的奶茶很温暖,所以他最爱喝,也是因为母亲做的奶茶有特别的味道他才恋恋不舍,因为这是一份任然不想触碰的回忆,所以自母亲走后他便不再喝奶茶。
哪怕奶茶自己飞到任然嘴边,他也不会动一口。
“你母亲啊是我追求了好久好久才追到手的。”任伟雄没有觉得害羞他反而毫不介意的说出当年的一些往事,他年轻时和任然母亲的故事。“那是我头一次花那么多时间追求女孩子,整整三年,我追了她整整三年她才勉强答应。”
任伟雄笑了,任然看向他的脸。任然在失去母亲之后有一段时间是最为阴暗的,他身无分文的游走在大街上,下雨的时候躲在大街的店面前,晚上睡觉时跑去高速公路的桥洞里。
偶尔运气好他会从行人的手里抢过吃的,运气不好就一直饿着,一饿就是好几天。
父亲从他记事起就没有出现过,长大懂事之后母亲总会向他说,他的父亲是个温柔的人,是全世界最体贴入微的男人,她从不后悔嫁给他。
那时候任然还不懂什么是至死不渝,什么是永不变心。随着时间的推移任然懂了什么是至死不渝,什么是永不变心,但他不明白母亲为什么这么做,是因为爱?
倘若这真的是因为爱,那么他宁可永远不爱。因为爱情,友情,亲情会让人变得脆弱,因此他甘愿当一张白纸。
母亲死于枪杀。
任然永远忘不了那一天,狂风呼啸雷电交加。母亲是因为保护他才被杀死,追杀他们的是青帮欧元翁的人,欧元翁是任伟雄的死对头,外界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任伟雄已婚并且身为人父。
他花重金雇佣了界里的“包打听”化名昴日星君的一号神秘人物,最终不出一个月的时间任然母子的全部信息就已经落到了欧元翁的手里。
欧元翁让自己的左右手带手下去偷袭了任伟雄的一个军火隐藏地,为的不过就是声东击西,他最终的目的是抓住任伟雄的妻子和孩子。
用他的妻子和孩子来威胁他,从而让任伟雄交出来他一直想要的东西。
夜里欧元翁的手下顺利潜入任然家。那人进去后并没有发现有除他之外的任何人,他在通讯器里汇报了自己现在的情况,队长命令他原地待命。
他没想到这一句原地待命,会葬送了自己。任然被捂住嘴和母亲躲在衣柜里,余韵手里攥着手电筒她一只手捂住任然的嘴另一只手小心的推开衣柜门,她刚出去男人正好回头。
“小然快跑!”
任然想跑却不敢跑,他的腿像是不听自己的使唤,像是被钉子砸在了地面上。
“快跑!”余韵大声道。她跑过去紧紧的把男人搂住,她希望自己的死可以换来任然的生命。
“你不要激动,只要你和孩子跟我走,我保证你们不会有生命之忧。”男人大概也不过三十岁,他穿着夜行服唯有一双眼睛透射着坚定明亮的光。“相信我。”
“笑话,我凭什么相信你!”
“我拿我的人格担保。”
“你的人格有我孩子和丈夫的命重要吗!?”
两人对话之间任然不知何时来到男人身旁,张口就咬向了他的大腿,男人硬是没发出一丁点儿声响,他把任然拎起来,另一只手拖着余韵走出门,他的任务是把这对母子活着带回青帮。
一路上余韵没少挣扎,但每次都毫无效果,为了保存体力和保护孩子她也就放弃了。
“你放心欧先生不会伤你性命,他只是想让任伟雄主动交出属于他的东西。”
“我是贱命一条,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余韵骨子里倔的很,她不怕死,人生在世难免一死。
“你是我见过的所有女性里面最不怕死,最有魄气的一个,我叫余辉。”男人的一双手都没有闲着,一只手拽着余韵,一只手拽着任然。“你不愿说你的名字就算了。”
“看舞颜如玉,听诗韵似金,余韵我的名字。”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余韵对这人并不大反感,大概十八年前是一家。
“真巧都姓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