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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介:宿命之劫,天涯路断。她是九天之上的末世神尊,他是镇魔石下的一袭暗影。八万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蓦然回首的相遇,是缘起,还是缘散。刻骨的倾心,与不共戴天的血仇,是诀别,还是携手。任情深难舍,看矢志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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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楔子(一)()
“清儿,你都知道了。”眼前人神情痛苦,与记忆中的模样分毫不差。
烟云竟起,不知身在何处。
自盘古开天辟地,混沌始分六界。神、魔、仙、妖、人、鬼受天地灵气所引,各据一方。
八万年前六界大战,魔族尽诛,神界自龙铭神将之始,亦死伤殆尽。自此以后,世间难觅神魔踪迹。
而我,不过一个本不该存在这世上的人。
我视为至亲的哥哥,为了所谓的六界安宁,毫不犹豫的舍弃了我。
我从小生活的地方,那里的所有人都希望以我的性命来成全他们。
所以我平生最厌恶那些以所谓大义为重的人,我也不在乎那些六界争斗。
谁主苍生,与我何干。
我什么也不期盼,什么也不在乎,哪怕是这冗长的生命,我已经活的够久了。
“姑姑,醒一醒。”是谁在唤我。挣扎着睁开眼,眼前浮现一张急切的脸,原来是小元。
小元是我半年前来到渠陵之时,从一妖道手里救下来的。
那时他被那妖道用铁链锁拖着往街市口走去,经过我旁边之时,他突然停下来看着我,那眼神仿佛向我诉说着什么,期盼而坚定。
直到现在,我也不知道当初为什么要把他救下来。
我本该是个漠视生死的人。
他无亲无故,我本想将他送至道观或找一可靠的人家收留,可他坚持跟着我,说什么也不肯离开。那时我已有打算在此处住下,便也由着他。
小元已做好了早饭放在桌上,屋子也收拾的干净整洁,此时正在院子里晒着草药。
我买下了镇子上一家药材铺子,小元常跟着铺子里的古先生熟识药草。
古先生是我铺子里的掌柜,名古道。医药娴熟,博古通今。
年二十八,一根木簪束青丝,白衣广袖掩风华,乾坤在握,诸事可安。他若考取功名,定能成就一番事业,却不知为何,要在我这小药铺屈身。
我起身梳洗。铜盆里的水带着淡淡的灵香草的香味,想必是我近日来无法安睡,小元替我想的法子。小元总是过于懂事,没有同龄孩子的活泼。古先生说,他是怕我仍要将他送走,而在努力证明自己。
可我这浅睡症已不是一日两日,这几万年来,时时如此。先生曾替我把过脉,说是心结不解,此症难除。若是这心结二字易解,诗人们也不会哀叹苍生,修道者也不会千辛万难了。
药铺。
“南凌姐姐,小元哥哥。”远远的就听见云儿招呼我们,蹦蹦跳跳的跑进了铺子。
云儿是隔壁成衣铺夫妇的小女儿,天真烂漫,很是喜欢小元,常来我们铺子玩耍。
“是姑姑。”小元板着脸纠正道。
“怎的是姑姑,姐姐这么年轻,你为啥要把她叫的那么老。”
小元被噎,不知怎样反驳,胀的一张小脸通红,难得他也有如此孩子气的时候。
从年岁上来说,我的相貌不过是人间双十年华的女子,比他们俩大不了几岁,叫姐姐也无妨。可小元总觉得,如果按云儿那么叫法,自己与我便成了同辈,甚是不妥。
虽然我没觉得有什么不妥。称呼嘛,只是一个代号而已。
第2章 楔子(二)()
云儿看小元被她噎得无话可说,独个的笑了起来。
云儿天真烂漫,小元沉默内敛,每次他俩斗嘴,无不是云儿更胜一筹。
我倒是更喜欢云儿的性子,无忧无虑,天高海阔,世间几人可得如此。
“对了,过两日便是上元佳节,前面街上会有灯会的,到时候咱们一同去赏灯啊,姐姐是第一次在渠陵过节吧。”又有的热闹了,云儿总是欢欢喜喜的。
我来到渠陵不过大半年,确是第一次在此处过年。人间对这一年一度的节日很是重视。想来也是,人生短短数十寒暑,过的一年是一年。
可对于其它五界而言,数十年不过一眨眼的光阴。
两日后。
家家户户都挂满了各式各样的灯笼,整个街上灯火通明,缤纷璀璨,甚为壮观。就连我们的药材铺子也被云儿挂上了一盏红色的兔子灯。
“姐姐,前面有猜灯谜的,咱们去看看吧。”街上人声鼎沸,云儿的声音显得愈发小,我只好拉着她,一边招呼着小元与古先生。
“姐姐,来看这个,‘千里相逢’,打一字。”
云儿挠着头,半天也没想出来。
“古先生,你知道吗?”
“千里相逢,千字与里字加在一起,应该是个‘重’字吧。”古先生略一思索,便想出了答案。
“先生,你好厉害。”云儿高兴的把谜面摘下,等着一会儿去前边兑换彩头。
“云儿过奖了,这灯谜大多是汉字的差补离合,有些还会带有事物的特征形态,解法大体相同,只要你认真想一想,也能想出答案的。”
这场景是如此熟悉,当初哥哥带我在人间游玩时,也曾与我猜过灯谜。那时我尚且不懂灯谜的规矩解法,哥哥便一联一联的拆解给我听,最后还换了个百花灯笼回去。那灯笼由很多个小花灯连接而成,每个小花灯上都画有几种不同的花色,点亮时如百花争艳,流光溢彩,煞是好看。
直到神界湮灭前,我还一直将它放在房间里。
不远处一男一女不知正在争执着什么,着眼瞧去,那少年好像在哪见过。
对了,是前几日在街口茶居见过的少年,好像是叫木希来着。
看见众人望向他们,两人顿时停止了争执,正巧此时木希看见我们,挥着手打招呼。
“云儿妹妹,南姑娘,你们也来猜灯谜啊。”
“是啊,你们刚才在争什么?”
“我看到一副灯谜,上书‘四个晚上’,我认为应该是‘罗’字,这位姑娘愣说我不对。”
闻言大家便看向那姑娘。那姑娘着一鹅黄云衫,头顶流云髻,配上小小的鹅蛋脸,很是相宜。
见我们望向她,那姑娘倒也不怕生,走过来说道:“诸位,这‘罗’字上为四,下为夕,夕不是指夕阳吗,应是黄昏时分,并不是晚上,当然就不对了。”
“这位姐姐说的好像有道理。”云儿闻言应道。
“既然夕指夕阳日落,这日落了天不就黑了吗,天黑了可不就是晚上嘛。”木希急忙解释。
“木希哥哥说的好像也有道理。”云儿再言道。
第3章 楔子(三)()
那姑娘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连古先生都忍俊不禁,还是小元开口讲道:“你怎么这么没有主见,这也有道理,那也有道理。”
云儿挠挠头,看向古先生。
古先生了然:“‘夕’字在古时以‘月’为雏形,本意是指太阳落山,明月当空。所以除了指夕阳黄昏之外,也可指晚上,比如我们常说‘前夕’便是指的前一日的晚上。”
“看,我说的没错吧。”听到古先生如此说,木希很是得意。那姑娘倒也不以为杵,转身便走,很是豁达。
“诶,你都没告诉我们你叫什么呢。”
“我叫连素,我爹娘都叫我素儿。”
“素儿?”
“别乱叫啊,你只能叫连素。”
“为什么?”
“因为我乐意,哈哈哈哈”连素大笑着往前走,木希气的脸鼓鼓的,追着她跑个不停。
看这两人逗嘴煞是有趣,不禁笑着侧首。
回过头来,古先生正含笑看着我,神情带着些许欣慰,恍惚间仿若故人,令我有些错愕。
我曾问过古先生,为什么要来我这做个小掌柜,以他的能耐,绝不仅于此。那时先生不过笑笑说:“人各有志,古某觉得如今的生活就很好。忙时分身无暇,闲时饮茶赏花,偶尔还能静夜赏月,未尝不是圆满的生活。庙堂高远,江湖繁杂,不是古某心之所向。”
很多年后回忆起这番话,才发现在命运的最初我们都已经拥有了自己最想要的,可往往为了一些放不下的理由,开始渐渐地迷失自己,最后悔之晚矣。
“南姑娘。”古先生轻声唤我,又走神了,抱歉一笑。云儿他们已经走远,丝毫没有发现我与古先生仍在原地。
“姑娘应当多笑笑,心情好了,这浅睡症也会好上许多。”我二人抬步追上,古先生突然开口,我有一瞬间的愣神。还未来得及反应,就听到了云儿的呼喊声:“姐姐,先生,这里这里”
桥上用彩纸按照一品红、鹤望兰、腊梅、春兰、玉兰、铁兰与仙客来七种冬季常见的花剪出来的纸花装饰点缀,再加上挂在桥沿的各色花灯,恍若白昼,火树银花,绚丽灿烂。
谁。突然感到背后有一道灼热的目光在看向我,回过头来,却没有看到人。
“南姑娘,前面在举行元宵会,咱们去看看吧。”
“好。”
前方搭了一个大台,周围已经围了不少人。我被云儿拉着,费了好大的力气才要挤到比较靠前的位置,突然旁边一个男人撞了我一下,云儿的手瞬间松开,我向旁边摔了出去。
没有如料想的摔到地上,有人正巧接住我,顺势将我扶起。
“姑娘,可有受伤?”和熙的暖声传入耳畔,我就着他的搀扶站好,转身回眸。
此人墨发随风,一袭青白广袍遮不住月下风华,右边一缕青丝垂下,掩住长夜寂寥。
苍穹无垠,世无所关。
我回神道:“没事,多谢公子。”
他颔首,“在下左殇,初到此地。敢问姑娘芳名。”
“叫我南凌。”他的眼神一顿,忽的一笑,不再说什么。
今夜欢笑喜乐,灯彩欢腾。
谁也不会想到很多年以后,当年在此处欢欣雀跃的七个人,全都在命运的抉择中渐行渐远。
到底是我们选择了这里,还是这个地方在冥冥之中吸引着我们,一切从这里开始,也将在这里结束。
命运到底是什么。
是宿命支配了我们,还是我们决定了命运,什么是道,什么是劫,谁也说不清。
第4章 开端(一)()
今日天清气朗,阳光照在身上格外温暖。小元去了铺子里帮忙,我一个人坐在屋外的院子里晒太阳。
不远处悠然走来一人,那缕青丝止不住的温朗。“南姑娘好兴致。”
“左公子怎么来了。”我起身迎他,语气里却是止不住的惊讶。
“难道姑娘不欢迎左某?”这话说的随意,语带玩笑。确是我失言。
“哪里,公子请坐。”左殇不甚在意,顺着我的手坐下来。
笑言道:“其实左某也是看今日天气和暖,出来散步踏青罢了,不知不觉走到这里,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既然公子来了,便品一品这桃月茶罢。”这桃月茶是街口古月茶居特有的茶点,起先还不肯出卖,后来无意中给古先生提了两句,古先生倒真把这茶给买回来了。
左殇拿起茶杯,轻闻慢品。
昨日人多嘲杂,各种气息混乱于人群,我也并未刻意感知,故而未觉异样。
今日观他举止言谈,周身气息纯厚,举手投足间自带灵气。若非仙者,也必是修为高深。
“果真是好茶,独有一股清香,让人心中通透。”他笑着如是说。
“凌姐姐,凌姐姐。”大老远就听见云儿的哭声,我与左殇面面相觑,不知发生了何事。
云儿向来天高海阔,笑靥如花,来到渠陵这大半年,我还从未见过她哭成这样。
云儿一口气跑进院子,扑到我的怀里,很是伤心。我轻轻拍着她的背,软声安慰,对左殇抱歉一笑。他并未介意,安慰两句便告辞了。
“左公子走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姐姐说说。”她刚刚一直没开口,只一个劲的哭,许是不想让外人知道此事。
我将她扶上矮凳坐好,可她还是止不住的流泪,梨花带雨,甚是可怜。
“他们他们说说我不是我爹娘的女儿。”云儿哽咽的开口,确实让我很是惊讶。
云儿父母均已年过五十,身子尚算硬朗。家中虽无大富大贵,对云儿确是百般疼爱,不然也不会养出她这样的性子。难得她只是调皮,却不骄矜。
在人间呆了几万年,看过多少父母轻视女儿,贱卖如货品者更甚有之,当初见云儿父母如此,当真是觉得她好福气。
可叹如今。
“是谁说的,你有问过你爹娘吗,别人的话怎么好随便相信呢。”云儿如今不过十五六岁,年纪尚浅,若是为人误导,可不是要闹了大误会。
“不不是,是是我爹亲口说的。”云儿缓和了一下情绪,道:“今日我去街口的面摊吃面,见是我来了,旁边一桌三个人贼眉鼠眼的,我就留意听了一下他们说什么。
结果听见他们说,昨日我爹和几个朋友在饭馆喝酒,醉后说他们夫妻俩一生无子,只好收养一个孩子。”
说着说着云儿又轻声哭了起来,我为她拭着泪,也不知该说什么安慰她才好。
第5章 开端(二)()
“我听后特别生气,根本不相信他们的话,肯定是有人乱嚼舌根。他们说是我爹亲口说的,不信回家问他。
我气急之下跑回了家,爹爹面对我的质问哑口无言。我看到我娘灰败的脸色,我就知道他们说的是真的。”
越是沉默,越是伤人。
自我出生开始,我就不知道自己从哪里来。
我生于神界瑶清池,哥哥说那是神界灵气最盛之地,能净化一切污浊。可他也不敢确定我是从何而来,若说是瑶清池中灵气聚集而成,出生时当先是一团灵气,数千年甚至上万年后才能凝为神体。可若是如此,早该被人发现。
可我自存世之始,便是以神体降世,没有血脉亲人,更非草木之神。若非如此,只有盘古时期,与天地同生的上古众神方有可能。且不说如今天地已开万万之年,便是上古众神法力雄厚之万一,我也及不上。刚开始时,我连神界中法力最微薄的小神仙都不如。
哥哥曾翻阅典籍,也找不到我的出处。
可那时的我觉得,从何而来并不重要,只要哥哥在我身边,一切都不重要。
可是后来我才知道,当初一切都只是假象,我至亲至爱的哥哥弃我而去,而我也只能等待宿命的来临。
刚开始的我如云儿一般,一个劲儿的只知哭泣,可后来眼泪哭干了,仍旧什么也改变不了。
云儿哭着睡着了,我将她安置在屋子里,起身去到成衣铺。刚到街口,却听见“轰”的一声响。
这响声惊天动地,大地都为之一震。
“发生什么事了,地震了吗。”所有人都如惊弓之鸟,寻找着庇护。
可那响彻云霄的声音只是一瞬,大地马上就恢复了平静。
“好像有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了,就在雾山上。”远处跑来一年轻小哥,上气不接下气的喊到。
古先生从铺里走出来,脸上竟渐渐显出焦急之色。古先生向来是泰山崩于前也能泰然处之的人,何以如此。
“先生,出什么事了。”
古先生回头,见是我,立时回话道:“今日小元上山采药,到现在还未回来。”
平日里此时早当采药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