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莱儿家守门的大汉肖二听着“咚咚咚”的叩门声,嘴里忍不住骂娘,三更半夜的叫魂,听这架势就不像是客人。捉奸的肖二又不是没见过,更嚣张的他都见过,可曾见他们怕过谁?
敲门声还在继续,肖二的小弟上前问道:“肖二哥,真的不开门吗?”
肖二喝了一口酒道:“让她继续敲,关在门外好说,要真是放进来那才真是要鸡飞狗跳,惊扰到贵人咱们是吃不了兜着走,首先莱娘子就饶不了咱们。”当初的花魁莱儿如今已经成了假母莱娘子,也只有薛用来的时候才会再亲自下场陪客了。
“肖二哥,你说今晚来捉奸的是谁家的啊?”何小弟咧开嘴巴好奇地道。
“赵家的?龙家的……”何小弟挨个儿列名,这都是今晚莱娘子院子里的客人。
不过肖二却没顾得上回答何小弟,只厉声喝道:“抄家伙。”
话音刚落,莱娘子的院门就被撞开了。
这可就难办了,要真让捉奸的闯了进去,明儿被人传出去,莱娘子的生意将来可就不好做了。
肖二手里拿着狼牙棒,恶狠狠地看着破门而入的人,试图将他们吓回去。结果定睛一看,却见除了领头一人是个穿男装的假男人以外,其余全是货真价实的女子。但那气势比传说中的黑甲军也不遑多让了。
姬央好歹还是顾忌着沈度和自己的名声,没穿女装打上门来,也算是蒙了一层遮羞布。她的脸如今已经大好了,白嫩莹润一如往昔,即使穿着男装,也一眼能辨认出是个女子,因为她年岁渐长,脸蛋儿和身段儿都长开了,倾城之姿掩也掩不住。
生着这样一张脸的女子,后面有跟着玉罗刹一般的娘子军,肖二可不敢上前,一看就是家世显赫,底气十足的夫人,她那相公可未必压得住她,所以才敢明火执仗地上门来捉奸。
(捉虫捉虫)
妄捉奸(下)()
“怎么;不做生意了么?”姬央这样说;那就是打算先礼后兵。
肖二嘴里忙道:“不敢。”身子却还堵在门口;也算是尽忠职守了。
莱娘子的假母包月儿虽然已经开始享女儿福了;可遇上事儿莱娘子无暇脱身时;她也得挡到前面来。她做这一行已经三十余年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再横的狠人也遇到过,所以并不拿捉奸的人当回事儿。
包月儿扶着腰,打着哈欠扭着小腰走到外院;“哎哟,这是怎么回事儿啊?”包月儿看见倒地的两块门板,生气地拨开肖二和何小弟两人;“还不快去报官;咱们正正经经做生意,凭什么这样欺负人啊?”
这是包月儿的第一招;通常八成的人都会败在这一招之下;这些个贵夫人最怕的就是丢面子;若是被送到衙门里;就算能全身而退;那也得成为全城的笑柄。
何小弟最机灵,一听包月儿的话就要窜溜出门;结果刚踏出半只脚,就被林瑜一鞭子给抽了回去。
包月儿脸上的肉抽了抽;最后才假笑道:“这位公子大晚上的没有预定想要进咱们院子也不是不可以;咱们做生意的本就是开门迎客,但这门却怎么说?”包月儿也是个能人,一看打不赢了,就改弦更张,打算讲道理。
姬央踏进门道:“什么怎么说?能被本宫……本公子踢坏这是这门的福气,本公子怎么不去踢别家的门啊?别给脸不要脸。”
哎哟,瞧这口气大得,牛都能吞下去了。
不过因姬央这跨前一步,包月儿不太好的眼睛总算是将人看清楚了。心里暗叫一声乖乖,这小兔儿生得这般美貌,就是一万个里头也挑不出一个,整个宝瓶里的花魁都只有给她提鞋的份儿。
包月儿心里暗自嘀咕,该不会是那位上门了吧?安乐公主的美名可是连她们都听说过的。
若真是公主娘娘,包月儿自然惹不起,可是冀侯她也是惹不起的呀。
包月儿立马又变了一张脸,笑出了满脸的褶子,“是是,公子能光临寒舍,真是蓬荜生辉,公子,里面请。我这就叫姑娘们出来给公子献舞,咱们刚排了一出新舞,霓裳羽衣,还请公子品评。”
呃,姬央顿了顿,说不得她还真想看一看,这等地方她从没来过,却也有几分好奇。
“不用,先带我四周看看。”姬央道,她心里清楚明白得厉害,过了今晚这个店儿,她以后可别想再进来。
包月儿心里叫苦,这夫妻两个她都得罪不起,只能和稀泥,看能不能把安乐公主给哄住。
包月儿领姬央转的是院子里的花园,麻雀虽小却五脏俱全,只春寒料峭,夜里游园难免路滑。姬央一个不小心,脚一滑就踩进了旁边的小沟里,虽然小沟里的水早就结了冻,没有打湿鞋袜,却将姬央的脚给扭了。
包月儿“哎哟”一声,似乎疼得比姬央还厉害,赶紧上来搀扶,将姬央送进了最近的一处屋子。她脸上虽然一副惶恐之相,心里却别提多开心了,那小道儿本就是她故意领这位小公主走的。
小公主虽然势力大,可经验却少,哪里是包月儿这样的老妖精的对手。
“呀,脚都肿了,可不能再走了。得赶紧叫大夫来,看看有没有伤到筋骨,万一骨头裂了那可就不得了了……”包月儿大呼小叫的,恨不能吓死姬央。
“本公子的骨头要是裂了,就把你们院子的地皮都给揭了。”姬央疼得抽气儿地道。“你个老妖婆,少糊弄我,冀侯在哪个院子?”
姬央是疼得再没法儿跟包月儿绕圈子了。她如今是撞了门,扭了脚,那就更不能半途而废了。
“冀侯?冀侯怎么会来咱们这些地方啊?公子若是想见冀侯该去信阳侯府才是啊。”包月儿这是死不认账。
姬央懒得跟包月儿啰嗦,“你不说,我就让人一间一间地撞门!”这叫一力降十会,包月儿遇到安乐公主那是有理也说不清的。
“这可使不得,那咱们以后还怎么做生意啊?”包月儿苦着一张黄瓜脸道,眼泪立即就流出来了,“咱们就是做些小本生意,本就是活不下去的人了,才做了这等营生,求公子大发慈悲,饶了咱们吧。神仙打仗,凡人遭殃,公子若是在咱们这儿闹开了,就是公子的脸上也不好看啊。”
你看着话里一转三折的,先是诉苦,再是求饶,最后则是规劝,包月儿也算是能人了。
“脸上好不好看本公子可不管。”姬央没说出来的是,她只管心里好受不好受。
遇到这样的混不吝,包月儿也没法子绕弯子了,只能谄笑道:“公子就算不顾自己,总得顾着冀侯的脸面啊。在家里不管怎么闹都不伤颜面,可若在外头闹起来,就是冀侯想给公子台阶下,也会骑虎难下的。”
这话倒是有些道理。姬央纠结了大半个晚上睡不着可不就是顾忌沈度的脸面么?可包月儿千不该万不该就是给人使眼色让人去通风报信。
小公主一个眼神林瑜就将那企图去通风报信的人给提溜了回来,这无疑给了姬央一种错觉,那就是沈度真的在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
姬央将手很有气势地递给旁边的玉髓儿,由玉髓儿扶着她站起身,她都走到这儿来了,再退缩才会被沈度笑话呢。
包月儿此刻恨不能抽自己两巴掌,她是黔驴技穷也阻拦不了安乐公主,但也不可能真让她去一间一间踢门。
“公主……”包月儿这一声可是揭开老底了。
可惜没震住姬央,“既然知道我是谁,还不快带路!”姬央瞪着包月儿道。
包月儿咬了咬牙,既然安乐公主都不顾身份了,她还顾忌那么多做什么?且就权当看戏了。反正冀侯也甚少来她们这些地方,再说了薛大公子可是莱儿的老相好,总不能眼看着莱儿的院子遭殃的。
想通了这一点儿,包月儿也不再拖时间,领着姬央一行就去了位于花园东南侧的堆锦堂。
堆锦堂堂如其名,就是用零落锦绣堆出来的,雕梁画栋,门绘□□,宇盈绮罗,帘垂珠玉,比之洛阳宫中的繁华也不遑多让了。
姬央站在门外,忽然就有一丝胆怯了,若看门进去看到的是不堪入目之景,她又该如何自处?她踌躇不前,包月儿在后面却是暗自欣喜。她也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只差临门一脚却最终放弃的主儿了。
别看这些贵夫人在外面欺负她们欺负得厉害,可开门之后变故可就多了,什么滑稽稀罕的事儿都有。
趾高气昂而来,顶着巴掌回去的大有人在。
包月儿恨不能去抓把瓜子儿在门外一边嗑一边看戏。
姬央从玉髓儿手里抽回自己的手,刚才一路都提着不敢放下去的脚也勉强地忍着疼放到了地上,然后理了理自己的领口,做好了大战的准备,这才示意玉髓儿去敲门。
结果玉髓儿的手刚举起来,那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沈度刚好从门内走出,同姬央的视线碰个正着。
姬央在第一时间就把周遭都打量完了,沈度衣着整齐,发髻也未乱,他身后的男男女女虽然有些狎昵之态,但还都算可以入目,可见并未有她想的那些事儿发生。
姬央心里松了一口大气。
包月儿在一旁心里暗笑,这下可要看安乐公主怎么收场了,冀侯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若真是捉奸捉个正着还好,至少有理由大吵大闹一番,可眼下这般却是尴尬呢。
不过包月儿的笑容还没维持到一息就僵在了脸上。
这样也行?!
包月儿眼睁睁看着安乐公主没廉没耻地扑入冀侯的怀里,搂着他的腰不松手。
姬央压根儿就不敢去看沈度的脸色,这当口她就是个白痴也知道该服软示弱求怜悯了,她赖在沈度怀里只可怜兮兮地道:“脚疼。”
沈度将姬央拦腰抱起就往外走,侧头冷眼看了看包月儿,包月儿赶紧地小跑在前面替他开了另一间空置的房门。
沈度将姬央放在榻上,把她的裙摆往上掀开,再替姬央将鞋袜脱了,她的左脚脚踝已经肿了起来,看着就像一个蒸饼。
“怎么弄的?”沈度沉声问。
姬央的纤纤玉手直指包月儿,“就是她,故意带我走黑漆麻乌的地方,她就是不想我来捉奸。”
包月儿听了前半句心里只叫娘,但等安乐公主说完后半句之后,她提起的心就又掉了下来,好歹安乐公主也算是说了句公道话,冀侯就算不念她的功劳,也得知道她是好心一片吧?
“捉奸?”沈度抬头看着姬央,手下的力道增添了可不是一两分。
姬央痛得惊呼,“轻点儿,就是那儿疼,伤到骨头了吗?”姬央打算把这一局给糊弄过去。
“没有。”沈度回头朝包月儿道:“去弄点儿冰来。”
包月儿连声应了,赶紧地退了下去,她是做梦也没想到会是这样一出,这也太轻描淡写了吧?
“怎么公主是伤着了?”薛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听那语气似乎还有些幸灾乐祸之意。
(捉虫)
母之忧(上)()
姬央抬起头侧过身看向门口的薛用;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见本来懒洋洋依在门边的薛用突然就正经了起来;还整理了一下袖子;然后上前正式同姬央寒暄道:“在下清河薛用见过公主。”
薛用嘴上虽然恭敬;但眼神可却一点儿也不恭敬;一双眼睛似乎恨不能黏在姬央脸上似的;然后语带惆怅地道:“见到公主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沉鱼落雁、闭月羞花。”
早在薛用进来时,沈度已经将姬央的裙摆放了下来,遮住了她的玉足。
姬央理了理鬓发冲薛用笑道:“见到公子才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厚颜无耻。近朱者赤近墨者黑;以后可不许你再带坏我家夫君。”姬央就是用脚趾头猜也猜到沈度肯定因为薛用才来这种地方的。
薛用可没想到小公主如此牙尖嘴利,他夸张地往后仰了仰身,“公主怎知不是沈凤琢带坏了我?”
“因为他看起来比你像个好人。”姬央说完;自己就忍不住捂嘴笑了起来。
薛用也跟着笑了起来;拍着沈度的肩膀道:“看来小公主心里比谁都明白呀。”沈度这种人就是看起来是个好人而已。
沈度挥开薛用的手,将姬央拦腰抱起;“我们先回去了。”
薛用跟在沈度身后朝姬央挥了挥手;“公主你得小心了;别看他现在对你和颜悦色的;等会儿回去你就惨了。”薛用对姬央做了个划脖子的动作。
“这个薛用倒是挺了解你的嘛;他骂你面甜心苦呢,这种人以后应该少理会才是。”姬央将头枕在沈度的颈窝里;一边说着薛用的坏话,一边打哈欠;她是真的困了;终于可以睡个好觉了,管它天塌下来也等明日再说。
只可惜姬央才刚上马车,车内就传出了杀猪声。吓得玉髓儿等人都激灵灵地打了个冷颤。
“冷、冷、冷。”姬央就跟遇到要抢她当山寨夫人的土匪一般,一个劲儿地往车厢角落里缩。
“你这脚可真是多灾多难,公主蹦得这样欢,连老天爷都看不过去了,活该你又扭到。”沈度一边说一边将冰块往姬央的脚踝上按。
姬央冷得眼泪都要掉出来,“我本来不想出来的,可是安神丸都被你搜走了。”
“你这还有理了?”沈度恨不能将冰块往姬央脸上按去。
姬央谄笑着依偎到沈度怀里,“这一次是我做错了,认打认罚,你老人家随便提。”姬央也知道沈度心里肯定憋着气儿呢。
“可不敢。”沈度嘴上虽然这么说,但接下来的四、五日都没再回过参云院。这就是他对姬央的惩罚,但更多的却是失望。失望于姬央对他的不信任,也失望于姬央的率性任情。
安乐公主夜闯中里的事情,沈度便是按了下去,但消息灵通的人自有办法知道,到最后连薛夫人都知道了。
薛夫人倒是没拿姬央怎样,她管不住安乐公主,她背后有苏后撑腰,现在又有她儿子护着,但薛夫人管沈度却是天经地义的。
“若璞,你好像许久没去过阿阮院子了。我和你祖母都指望你赶紧给雉儿添些弟弟、妹妹,安乐年纪还小不利生育,阿阮的年岁正合适,她嫁进来这么多年,孝顺懂事又贴心。你可不能太厚此薄彼,叫人心寒呐。”
薛夫人见沈度并不应承,脸色就越发不好看起来,“就算你认定了安乐,可安乐的性子必须得改,容不得她这样无法无天地胡闹。从今儿起到阿阮她们几个任意一个怀孕为止,你不许再宿在参云院。”
这已经是薛夫人最大的让步了,她算是已经变相承认了姬央是沈度的媳妇,不会再变。但这也是不得已的妥协,姬央弄出这样的捉奸闹剧,沈度都不过是轻拿轻放,薛夫人如何还能看不清沈度的意思。
当然薛夫人提出的这个条件也算是打在了姬央的七寸上,沈度要真是从了薛夫人的话,他和姬央的情分也留不住了。
“安乐的年纪也不小了,若是现在怀上,等生孩子的时候也差不多快十八了。”沈度道。
“若璞,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薛夫人一脸失望地看着沈度,“你若是继续这般,在我眼里安乐就是第二个苏后。”
沈度只觉头疼,他宁愿打仗也不愿意面对眼下这些事情,他对自己在做什么是一清二楚,他喜欢姬央并不会妨碍他的大业,但他母亲对他却没有那样的信心,非要搅得他内宅不安,全如她的安排不可。
“阿母就是这样看儿子的?”沈度看着薛夫人的眼睛道。
薛夫人却道:“若是你大哥或五哥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