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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三妞小时候也见过野猪,不过,最多时也就两三头。大概那时山上的野猪少,这两年发展起来一下这么多同时下山。若是之前嫌卫若怀瞎紧张,这会儿当真害怕,被卫若怀握住的手不禁回握他,“我们回去吧。”
村里的小孩不被允许靠太近,等野猪一被拿下,小孩子们就撒欢的往野猪跟前跑,根本没人注意到三妞的不同寻常。
卫若怀巴不得和三妞独处,“嗯,回去,若愉,你呢?”
“我当然和你们一起啦。”卫若愉很没眼色的抓住三妞的另一只手,“三妞姐,野猪肉怎么做好吃?”
三妞面色一僵,“都那样了,你还吃得下去?”血肉模糊,多看一眼都想吐。
卫若怀反道:“怎么吃不下去?一想想那群畜生来祸害我们的庄稼,我现在就想叫钱娘子割一块肉回家炖。”
“也是哦。”杜三妞一听这话,面色好多了,“不过我今天还是不想吃。”
卫若怀挑眉,钱娘子以前说闲话的时候讲三妞厉害,拿着镰刀把四喜逼的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三妞现在这样,原来她并不如平时表现的那般坚强啊。
心中这么想,此后每当杜三妞遇到点什么事,卫若怀总是到三妞面前刷存在感,反复强调,“谁敢欺负你,告诉我,我和若愉帮你对付他。”
每次说话都捎带上卫若愉,以致于三妞遇到点芝麻大的事她就会不由自主地想到卫家两兄弟,最先跃如脑海的自然是亲口关心她的卫若怀。
那时三妞还没发现不对,总觉得卫若怀真是个好孩子,对卫家兄弟更好,俨然把他们俩当成家人的节奏。
杜发财和丁春花两个粗心大意的,又因平时和卫家来往密切,愣是没察觉到,一向只对自家人十分好的三妞,对和他们没任何血缘关系的卫家哥俩比对杜小麦还好。
话说回来,野猪被赶走后,村民们估计野猪得很长一段时间不敢下山,或者下山也只敢半夜里行动,反正村里半数人家都养着大狗,不怕野猪打击报复。
翌日,把一半野猪肉拉到县里卖掉,卖的钱全部换成趁手的铁器,第三天村民就拿着这些铁器,上山捡板栗。
野生板栗味道不错,但是个头很小,除了真喜欢吃的人,没人乐意去捡。而这个特别喜欢中就有杜三妞和李月季,上山前就和三妞商量板栗怎么做。三妞想着板栗烧鸡,然而她开口却说做栗子糕。
做栗子糕时只需加糖、糯米粉和栗子,前两样家里都有,不需要再去县里买东西。喜得一向觉得三妞被宠坏的李月季难得支持三妞,下山时还要帮三妞被背篓。然而她年龄大了,三妞勒的肩膀疼也不会叫她帮忙。
卫若怀看书之余出来放风,听晒稻谷的丁春花说三妞去山上,卫若怀回到家就喊护院随他一起到山上去。由于太着急,差点忘了拿盛板栗的背篓。
走到半山腰,看到三妞扶着树一步一步慢慢往下移动,卫若怀脸色大变,邓乙忙拉住他,“少爷,少爷,你只是三妞的邻居,邻居而已。”
卫若怀扭脸瞪他一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担忧,淡定地往三妞走去,然而紧紧握着的拳头泄露了他此刻多么紧张。
炒栗子()
杜三妞一见最不该出现在山上的人突然来到她跟前;下意识眨了眨眼;“你怎么来啦?”
“听说山上的野栗子可以做很多好吃的。”卫若怀随口胡诌;“钱娘子和她闺女去县里买东西还没回来;我刚好出来走走;想着到哪儿去都是去;就过来了。”指着邓乙手里的箩筐。
“卫小哥也想捡栗子?”李月季好奇。
卫若怀“嗯”一声;“既然山上不缺栗子,我捡些回去也省得三妞做好往我家送。”长野桃树的那片地在三妞家西北方向,栗子树在东南方向;这边卫若怀没来过,三妞想了想,“我的倒给你;我再去捡。”
“那怎么行。”卫若怀忙说:“要是让祖父知道;非揍我一顿不可。不如这样,邓乙帮你把栗子背回去;你告诉我栗子树具体在哪儿?”
杜三妞眼中的卫若怀是个少年;即便他的身高快赶上杜发财;因此三妞想都没想;“大伯娘;回去告诉我娘一声;我晚点回家。”
杜家和卫家的差距好比云与泥,李月季白天睡觉也不敢做卫若怀中意杜三妞的梦。见卫若怀还带两个护院,身后各背一张弓;“知道了;别搁山上耽误时间长。”根本不担心卫若怀会存什么见不得人的心思。
丁春花看着卫若怀一行往山上去,听到她大嫂的话更不会多想,非但如此,还用粗布包住手把栗子外面的毛壳去掉,等着三妞回来家收拾。
山上的栗子早已成熟,之前杜家村的村民忙着收黄豆,犁地,种小麦,在晚稻成熟之前是能歇上几天,然而现在又不是吃不上饭的年代,栗子树又长在高处,村民也就懒得上山捡栗子。
卫若怀知道山上物产丰富,比如他家经常吃的山菌,除了刚来那几天,再也没管别人买过。当他看到满地皆是栗子,不少栗子已坏掉,“怎么这么多?!”
“没人要啊。村里的男人出去做事,老人没法上山,那些懒女人嫌麻烦,宁愿不吃也不捡。对了,卫小哥,栗子不去掉外壳能放一两个月,叫你家的人多捡点回去?”三妞小心试探,“你家房子多,摊在地上不会发霉。”
卫若怀瞅她一眼,杜三妞那期待的小眼神瞬间变得枯井无波,卫大少心中暗乐,故作矜持,微微颔首,“行啊。都听到了没?”
“少爷,我们记下来,回去就喊人过来。”其中一人瞅着同伴继续说:“他在这边保护你们,我去里面看看?少爷。”
“别走远,最多两刻钟就回来。”卫若怀担心杜三妞,随便拿个箩筐就跑过来。箩筐看起来不小,半米高,架不住三个人同时捡栗子往框里扔,两刻钟没到箩筐就满了。
一直守着他俩的护院立马扯开嗓子喊同伴,谁知他们又等一刻钟,另一个护院才回来。卫若怀面色不愉,眼瞅着即将喷火,熟悉他的护院举起手里的东西。
“野鸡?”卫若怀脸上的怒气瞬间消失殆尽。杜三妞在他身边,简直服气,比唱戏的变脸还快,“不是野鸡,是竹鸡。他另一个手里拎的是狍子。等等,你往上面去了?”
“没有。”护院道:“我刚往里走几步,啪嗒一下,手背上多出一滩鸟屎,谁知等我抬头一看居然是这玩意。也不知道是村里人不常上山,还是这东西胆子肥,我拿下弓它还站在树枝上不动弹,直到箭射出去它才知道飞。
“可是它的翅膀一扑打,箭被扫出去砸到这只傻狍子。本来我不想捉,狍子肉味重不好吃,一想三妞姑娘有办法,又补一箭,拽根藤条把狍子绑起来,就去追拉我手上屎的这只鸡。刚捉到它就隐隐听到你们喊我。”
“那你怎么不立刻回来?”卫若怀问。
护院道:“我大概是闯到鸡窝里,捉了一只周围还是三四只。这种鸡个不大,做好还不够二少爷自个吃的,所以又打两只。”
杜三妞此时才看到,每只住鸡身上都有血迹,不由自主地又想到早两天血肉模糊的野猪群,心中一颤,“我们,快回去吧,晌午了。”
“对,回去杀杀洗洗,晌午不耽误吃。”卫若怀话音落下,另一护院背起箩筐。
卫家两名护院打小习武,身体不知比卫若怀强多少倍,两人背着栗子,拎着狍子,下山时居然比卫若怀和杜三妞走的快。
“别着急,”卫小哥伸手扶住三妞,杜三妞下意识想甩开他,又听到卫若怀嘀咕,“真是上山容易下山难,来的时候也没见路有多陡。”
杜三妞自动带入,卫若怀怕摔倒。于是不再挣扎,由着他攥住自个的胳膊。
卫若怀最懂适可而止,到山脚下立马松开三妞,像掩饰自个的窘迫,问:“栗子怎么吃?”
杜三妞道:“放锅里炒着吃。我回家就做,你们到家先把鸡洗好,待会儿我去教钱娘子怎么做。”
“好。”卫若怀三妞门口过都没停顿,直接回家。
剥掉毛壳的板栗洗干净,用刀在板栗外皮上化个小口,倒入锅里用水煮一刻钟,捞出来备用。倒麻油化糖,锅里的油糖烧至起白泡,把板栗倒入锅里翻炒至板栗熟,便可盛出来。
去年这时候杜大妮生了,一家人担心大妮,也就忘了山上还有板栗这东西。今年家里条件比去年好很多,有油不缺糖,三妞折腾起来丁春花一般情况下不心疼。
丁春花以前也吃过水煮的板栗,第一次吃炒板栗,又忍不住说:“妞啊,我猜你上辈子一定是个厨子。”
三妞心想,厨子?亓国的厨子也没有大吃货国的孩子会吃,“也许吧。娘,我给伯娘送点。”
炒板栗现炒好吃,三妞总共炒四大海碗生板栗,板栗炒熟之后自然比之前多。丁春花见有三碗一盆,从盆里倒一小碗出来,剩下的放在柜子里,“这些留给你爹吃,剩下的你送过去吧,我做饭。”
杜三妞瞥她一眼,给两个伯娘送板栗的时候,放下碗就抓一把自个吃,嘴里说:“伯娘,像这样直接剥掉壳就可以吃了。”
段荷花和李月季两人也没多想,只是李月季一听板栗这么香是用油和糖炒出来的,立马问,“栗子糕怎么做?”炒板栗太浪费,太浪费东西了。
杜三妞和她说一遍,等送板栗到卫家时,钱娘子不但洗好鸡,连鸡肉都剁好,就等着下锅炒。三妞先教她如何把板栗的皮去掉,“炒竹鸡就和炒家里的鸡一样,鸡肉倒锅里翻炒变色就把板栗倒进去炖,鸡肉炖入味便可出锅。”
“那这只傻狍子呢?”钱娘子犯头疼。
三妞说:“狍子的肉得放水里泡,反复换水泡去血水,放调料腌,像腌野猪肉那样,然后加藕粉或者山药粉拌匀,倒油锅里炸,炸至金黄出锅就没那么重的味了。”
“照你这样说晌午吃不到了?”卫老接道。
杜三妞瞥一眼他手里的板栗,“您老还能吃得下去么?”
卫老呵呵一笑,“的确吃不了那么多。”然而老人家却不知吃不了那么多还使劲吃的人大有人在。
京城百官早就听说卫炳文家的厨子极会做吃食,也看到卫炳文兄弟俩胖了一圈又一圈,收到卫炳文赏菊的请柬的达官贵人们,下朝后立马回家换衣服,依然没成为第一个抵达卫府的人。
大皇子是皇子当中最清闲的人,卫炳文前脚进家门,他后脚带着王妃到了,那时卫炳文刚刚换下官服,都没来得及出门迎接他。
这位主子是个不拘小节的人,见到卫炳文直呼,“大舅哥,赶紧把你家好吃的端上来,本王中午就喝一碗粥。”
卫炳文暗暗摇头,立马令下人端出撒子,亲自给他倒一杯果酒,“厨房还没做好饭,您,您少吃点。”
“知道,知道。”大皇子浑不在意的挥挥手,“忙你的去吧,王妃和本王不是外人,不用你招呼。”
卫炳文心想,我是不想招呼你,可站在门两侧的侍卫,那是太子的人,我不把你招呼好,明天
就得回老家种田,“下官令人送去的食谱您收到了么?”
“早收到了。”王妃见自家王爷只顾得吃喝,“太子早几天叫王爷去东宫一趟,大哥,不出三日,京城就会多一座酒楼,卖你给的那些吃食。”
卫炳文早就料到。大皇子和太子长得有五分像,其他地方一点也不一样。大皇子一根肠子通到底,太子的心眼所有皇子和皇女加一块也没他多。
当初皇后不顾年龄大,拼命再生个孩子,便是希望生个七巧玲珑心的皇子,护着她那心实到对皇位虎视眈眈的二皇子都不好意思算计的大皇子。
事实上,皇后如愿了,也因生下七皇子后身体大不如前,撑到七皇子三岁就撒手离开。
那时太皇太后还在,便把七皇子带到身边教养。七皇子九岁被立太子,十一岁时太皇太后离世。
太皇太后下葬当日,数十位官员因对老太后不敬,而被皇帝罚跪在冰天雪地里,有人甚至因此落下每逢阴天下雨膝盖就痛的毛病。而那次在皇帝面前多嘴的人便是太子。
后来,太子惩罚身边不懂规矩的奴才,被御史台参,太子小小年纪心狠毒辣。皇帝刚把太子叫到跟前,大皇子也到了。
皇帝自然知道有人通风报信,便晾着大皇子。然而大皇子却忍不住,想到就问:“小弟犯了什么错?父皇。”
皇帝平日里极喜欢为人实在的大儿子,毕竟又是他第一个孩子,便说:“他打死个奴才。”
“一个奴才而已。”大皇睁大眼,“这点事也值得您过问,小弟是太子,打杀个奴才是很大的事么?”
皇帝一噎,自然不算,可是,“他是太子,国之储君——”
“还不是有人在您面前告状。”大皇子不耐听他唠叨,自小便是,是皇帝惯得也是太子故意纵容,以致于这位主儿活的很肆意,“儿臣听说,那个参小弟的御史就是上次因小弟被你罚跪的大臣中的一个人的亲家。儿臣觉得他就是想公报私仇,你居然连查都不查就罚小弟。”说着一顿,上前拉起太子,“小弟起来,你又没错。”
二十出头的大皇子轻轻一用力就把十来岁的小太子拽起来,小太子抿着嘴,由着兄长和皇帝胡搅蛮缠。
皇帝气个仰倒,又不能怪太子,大皇子敢在他面前这么放肆,是他咎由自取,“谁告诉你的?”
“我大舅哥。”大皇子反手把卫炳文卖了。
太子的外家和太皇太后的娘家都是武将,而卫家是文臣,当初皇帝和卫家结亲,便是想给两个儿子找个帮手,结果砸到了自个的脚,皇帝顿时气得胃疼。可还没等皇帝开口,大皇子又说:“我大舅哥说,上次您罚的那些人都在背后说过儿臣的坏话,小弟叫你罚他们根本没有一点错,他们不但对太皇太后不敬,还敢议论儿臣,儿臣觉得你罚的太轻了,搁着我——”
“你想怎样?把他们全杀了?!”皇帝不知道后面还有这么一出,看太子的眼神瞬间变得很是欣慰。然而大皇子看不出来,继续说:“杀他们太轻了,怎么也得让他们再跪四个时辰。”
“滚滚滚。”四个时辰?甭说腿,人也废了。
翌日,参太子的御史就被皇帝削去官职,自此再也没人敢惹太子,恐怕他趁着太皇太后忌日再来一出。毕竟当年皇帝能顺利登基,离不开太皇太后背后支持。
卫炳文忙问:“太子爷还有没有什么吩咐?”
“小弟说,你家再有什么好吃的,直接把食谱送到酒楼里去。”大皇子开口,卫炳文第二天就给儿子写信,命他立马把食谱送来。
卫若怀接到信,给京城的好友去一封信,问其京城最近有什么新鲜事。估摸着信件快到京城,卫若怀才给他父亲回信。
猪肉粉条()
给好友的信中卫若怀更想问;他父亲抽风呢还是抽风呢?算着时间母亲该发现镯子少一个;非但没责问;还让他找三妞要食谱?
如此不同寻常;卫若怀只得小心翼翼旁敲侧击。而给他父亲的回信卫若怀也很谨慎;只写栗子糕、糖炒栗子和板栗烧鸡三种吃法;送四箱栗子托驿站的差役送往京城。
卫炳文收到栗子;立刻把其中三箱送到御膳房、太子东宫和大皇子府中。
这个时候卫若怀也收到好友的信,京中多出一座酒楼,酒楼上下三层;自开业那日起,每天人满为患,日进斗金也不为过。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