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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法。
杜三妞说,“杨梅直接泡在烧酒里面,你们想泡多少泡多少。大家每家派一人,桃和杏酒各做两坛,同意的话我们就在这儿做。当然,想多做些的自己回去私下里做,但是我希望大家别把做法说出去。等酒成了,我去找我大姐夫,让他给咱们找销路。”
众人一听大喜,连连说:“不会的,不会的。”
杜家村的人是早年逃荒到此,除了特别在意钱也特别懂生存,他们有赚钱的法子绝对不会和外人分享,即便是闺女、娘家过得不好,宁愿出钱补贴。
有猪油炒菜在前,三妞相信他们比自个还自私,这话主要是讲给杜家村的新媳妇听的。既然大家没意见,等天再次放晴,杜家村的村民开始做果子酒。
村里别看只有七八十户人家,架不住人口多,五百多口齐上阵,下午半天就做好了,还帮三妞家把所有的桃子和杏全做了。
方法是三妞提出的,她想做些大家根本不多问。三妞之前又说她没做过果子酒,村里人也知道,段家酒肆去年根本没卖过果子酒,相信她,也就不敢学她一次弄这么多——每样十坛,杨梅酒更是泡了十五坛。
村民见卫家两位小少爷也跟着做,“你俩做了喝还是拿去卖?”
“卖啊,赚个零花钱。”卫若怀脱口而出,村民们都露出不信的眼神,“开玩笑,做了给我爹送去。”
“京城的卫大人?!”村长的话音落下,就有村民开口,“卫小哥,我家的桃子特别好,水多味甜,我去给你摘些。”
“我去摘些杏子。”
卫若怀也没拒绝,这些桃树杏树都不需要村民花多少工夫打理,而这个时节果子泛滥,拿去县里也换不了几个钱。可是这样一来苦了等着吃果子的孩子们。
他们忍了好多天,结果全便宜卫若怀,卫小哥有点不好意思,“我们去捉泥鳅,上山逮野鸡?”
“泥鳅都被他们祸害干净了。”大人们不准孩子下水,他们倒好,全跑去稻田里捉泥鳅,捉了自己洗干净,去三妞家接石板,几个孩子围着火堆烤泥鳅。
一个农忙过后,大人瘦了好几斤,天天没闲着的孩子倒是胖了不少,一时也不知该怪爱吃的三妞把村里的小孩教坏,还是该谢谢她,一个个学的都那么会吃。
“山上有野猪。”村民提醒卫若怀。
卫小哥笑道:“我家几个护院会功夫,能碰到野猪最好,捉回来我们加餐。”
村民一听这话,便不再拦着他,隔天,卫家哥俩带着一群孩子浩浩荡荡上山,卫家的几个护院和小厮守在孩子外围,而村民们也开始耕地。
野猪没遇到,打了三只野鸡,捉了两窝兔子,捡了好几筐子蘑菇,下山后众小孩平分,还剩下一只约莫四斤的兔子。卫若愉开口就说:“给三妞姐。三妞姐常念叨吃水不忘挖井人,她教我们做兔子,我们也不能忘了他。”
“就你会说。”卫若怀忍不住怀疑,他家若愉前世是不是说书的。
卫若愉扬起小脑袋,“因为我心里有三妞姐。”
“我们心里也有。”
杜三妞正在家里和她外甥女玩耍,卫若怀进来见三妞小心翼翼的护着小孩学走路,忍不住笑了,“你姐夫可真是个有福的人。”
“说我么?我怎么啦?”段守义从屋里出来。卫若怀晃晃手里的兔子,“山上捉的。”
“呵,这可是好东西,谢谢啊,卫小哥。”接过来就说:“娘,给我把刀。回头我把兔子皮拿走硝好再送来。”
卫若怀问:“你会硝皮子?”
“我不会,我叔叔会,怎么啦?”段守义不解。
卫若怀说:“我家的也给你?”
“小事一桩。”段守义浑不在意的说。见他闺女在院里,便拎着兔子去外面——剥皮。
与此同时,皇帝念着卫太傅人老识趣,很痛快的给卫炳文哥俩八月份一个月的假期,当着文武百官说,回去好好陪陪卫太傅。
哥俩回到家就开始查黄历,几时出发合适。一见还剩六十天,从皇宫一直持续到家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本来想给老父写封信提前讲一声,时间太难熬,不痛快的哥俩默契十足的忘记此事。
干煸知了()
麦子入仓后开始种黄豆;按道理不需要耕地。然而杜家村的旱地靠近山边;土地硬;小麦割掉之后不犁地;麦根会紧紧扒着土地;根本没法播种。
赶在再一次下雨;杜家村的村民才开始种豆;栽棉花。
卫若怀见村民再次忙起来,三妞家三天两头做肉吃,三妞依然慢慢瘦下来;别提多心疼,“豆子种下去就该没事了吧?”
“再过半个多月收稻。”三妞接道。
卫若怀僵住,“这么;这么快?”
杜三妞说:“这次熟的是早稻;不好吃,村里人种早稻主要是为了交税。家里常吃的是晚稻;晚稻生长的时候是一年中太阳最烈的时候;而且下半年少雨;每天被太阳使劲晒;打出来的米才香。”
“米香是因为太阳晒的?三妞姐。”卫若愉很怀疑;就差没说她胡说八道。
岂料杜家三妞微微颔首;“别不信,听说在亓国的西北地区有一种瓜,甜如蜜;那边的葡萄也比我们的甜;就是因为当地干旱少雨日头足。””
“有没有甜如蜜的瓜我不知道,西域葡萄酒有名倒是真的。”卫若怀说:“从张骞出使西域带葡萄入中原已过去几百年,这几百年间我却没听说过中原哪里有美味的葡萄酒。”顿了顿,“你家有个葡萄架,今年能收很多葡萄吧?你会用葡萄酿酒?”
“会啊。”三妞道:“葡萄酿酒特别简单,我家的葡萄树去年结的葡萄除了我们吃的都被我娘送人了。”葡萄树是三妞四岁时栽的,而葡萄三年挂果,去年葡萄树才爬满架,结出一串串葡萄来。
去年秋天,三妞把家里的鸡鸭鹅的翅膀剪掉,葡萄树根茎用草包裹住,就把鸡鸭鹅赶到葡萄架下面居住。冬天天冷便在葡萄架上铺一层茅草,以致于鸡鸭鹅拉撒皆在葡萄架下,今年的葡萄树明显更茂盛。而有葱葱郁郁的葡萄架遮挡,鸡屎臭味都淡去几分。
卫若怀说:“回头我买些葡萄,你帮我酿酒?”
“小事一桩,到时候再说。”三妞正在摊晒艾草,“这个晒干了装荷包里可以祛蚊,你要不要?”
“我要。”卫若愉道:“你帮我做个荷包。”
“也帮我做个。”卫若怀不甘其后。三妞想说:你家现成的丫鬟。话到嘴边,“我做的不好看。”
卫家哥俩不嫌弃,“不好看有特色。”
三妞无言以对。第二天开始动针线,可把丁春花稀奇一阵,不住地说:“今儿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杜三妞干脆端着针线盒去找村里的小姐妹玩耍,在她两个荷包做好后,村里人开始编或者补麻袋,过些日子装稻谷用。挑拣稻种,秧苗,收下早稻后也不耽误种晚稻。反正在卫若怀眼里,进了五月,杜家村的人就没闲过。
以前觉得在村里住很舒服,每天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看花开花落,望云卷云舒。直到麦穗金黄,卫若怀可算深刻体会到,杜三妞常常挂在嘴边的“粒粒皆辛苦”。
于是,卫若怀得空就和家里的护院上山,捉野鸡,套兔子,杜家村的人很少往山上去,结果养的山上的动物胆特肥,见着人也不躲,便便宜了卫若怀。
卫若怀若是买块猪肉送到三妞家,杜三妞绝对不要,但是野鸡、兔子,三妞不好拒绝。卫老又在旁边说:“我家俩小子不知道吃了你家多少东西,一点野物,你也要跟我生分?!”
以致于连着几天没收到卫家送来的东西,丁春花竟然有些不习惯。晌午做饭的时候便跟三妞念叨:“卫小哥这几天忙什么呢?”
“卫小哥和卫老去建康府了,卫老说他每天在家看书,跟闭门造车似的,就让他和书院里的学生多交流交流。”三妞说。
丁春花不禁感叹:“老爷子想的真周到。”
说曹操曹操到。卫若愉拎着两个盒子,“三妞姐,三妞姐,我们买的点心,拿给你尝尝。”还没进门就嚷嚷。
“谢谢若愉。”三妞已打定主意,来日帮卫家多酿些葡萄酒,反正他们有钱买葡萄和糖,收下礼物倒是毫无心理压力。
卫若愉却没离开,“三妞姐,我家的护院捉了两条菜花蛇,你去教钱娘子怎么做好不好?”
“在哪儿捉的?”杜三妞被他突然转移话题弄的一愣,“不是刚回来?”
卫若愉拍拍小胸口,“你不知,吓死我啦。来的路上我想撒尿就去野地里,谁知一低头看到个蛇脑袋,差点吓掉魂。”
“咳,夏天蛇多,墙边地头都能看到,不过大多都没有毒,别拍。”三妞拍拍他的肩膀,“走,我这就和你过去。”饭做的差不多,丁春花接过三妞手里的东西,也没拦着他。
杜三妞到卫家见蛇皮已掉:“蛇是个好东西,村里人馋了就去水田那边晃一圈,总能捉到条蛇打牙祭。这两条蛇一个炖了,一个做香酥蛇段吧。”
“怎么做?”钱娘子忙问。
三妞说:“蛇段在开水里煮一会儿去浮沫,然后放到大料水里煮软,沥水,倒油锅里炸至金黄。”
“不用加油盐酱么?”
杜三妞摇头,“倒点醋把砂糖融化,浇在蛇段上面,还可以切点菜放上面,黄黄绿绿的好看。”末了又道:“你们可别因为我的话天天去捉蛇啊。”
“好东西吃再多也会吃腻。”卫老笑吟吟道。
三妞登时放心了,“若愉,今晚我带你去捉知了猴,明天我们做干煸知了猴,吃着比蛇肉还好吃。”
“真的?!”卫若愉大喜,“需要准备什么?”大有现在就捉的节奏。三妞好笑:“拿着盆,拿根捞鱼的网兜就行了。”
干煸知了是村里孩子的零食,知了这东西今天捉明天还有,杜家村又到处都是树,孩子们虽然天天捉,三妞和卫家兄弟晚上倒也有不少收获。
杜三妞虽说不在意她娘的嘱咐,也知道自个十岁不适合整天和男孩子混在一起,便在自家做好,给卫家兄弟送过去。
卫若愉第一次吃知了猴,不太敢伸筷子,可他一犹豫,卫若怀就吃下去三四个,吓得小孩顾不过来知了猴长相吓人,边吃边嘀咕,“我明天就给大伯写信,你天天欺负我,没有一点兄弟爱。”
“写啊。”卫若怀根本不怕,“只要你不烦叔父又问你还有没有果酒。”
卫若愉一噎,上次他父亲来信,小若愉回信时说:“村里人都在忙,没有人有时间酿酒。”他爹消停一段时间。如今是七月中旬,村里人真正地闲下来,即便他爹分不清韭麦,也知道离秋收还得很多天。
“他又不是没喝过好酒,干嘛盯着果酒不放啊。”卫若愉奇了怪了。卫大少笑道:“酒?我觉得他们把果酒当成冰饮来喝了。”
“什么?那得多少才够他们喝的。”卫若愉瞪大眼。
卫若怀道:“正常。果酒放井里冰半天,你也说凉凉的,甜甜的,很是爽口,何况他们。”这点倒是让卫小哥猜对了,远在京城的两位卫大人真把果酒当成饮料来着。
卫炳文看着日历本越来越薄,心情跟着越来越好,八月的第一天,早上卯时就起床,喊他夫人赶紧收拾。
卫夫人是个土生土长的京城人,一辈子去的最远的地方是京城郊外的庄子。之前她和她儿子一样对杜家村没半分向往。在卫老偶尔提到老家时,她还在心里嘀咕老爷子好日子过烦了。如今却是迫切希望早点到那个神奇的村落,尝尝那里神奇的美食。
与此同时,三妞家的青葡萄也变紫了。和村里人一块把之前酿的果酒送去段家酒楼时,一路上到处都是卖葡萄的。
村民拿到可观的酒钱,手头也松了。临去时拉着满满一车东西,回来也是拉一车。卫若怀在树荫下乘凉,远远看去还以为段守义不要三妞的酒,正想跟堂弟说:“段家小老板出息了。”待三妞走近,卫大少扭脸就冲着家门的方向喊:“邓乙,把车弄出来,我们也去买葡萄。”
“快晌午了,哪儿去。”卫老瞪他一眼,“明天早上再去。”当天下午,卫小哥只能看着三妞和村里人欢欢喜喜的做葡萄酒。
为了和三妞独处,卫小哥可谓是煞费苦心,第二日把县里的葡萄全包了,卫家大少是个吃货的名声也传遍整个广灵县。
杜三妞也忍不住问:“你很喜欢吃葡萄?卫小哥。”
卫若怀心想,我喜欢我洗葡萄,你捏碎葡萄做的酒,更喜欢我们俩一起干活。可是这话能说么?不能!便装作不好意思的“嗯”一声,耳尖微微泛红——欺骗三妞,羞愧所致。
三妞当他害羞,想了想,“葡萄干也好吃,卫小哥既然这么喜欢,派人再买点,不过做葡萄干比做葡萄酒麻烦。”
“没事,钱娘子他们闲着也是闲着。”卫若怀心想,只要你待在我家,天天做葡萄都没关系。然而就在做出十斤葡萄干的时候,杜家村村口出现两辆豪华马车。
三妞拎着老南瓜正往家去,见此驻足观望,只见从车里下来个中年男子,冲着路边的小孩、大人作揖,“请问卫家怎么走?”
“你是何人?”村中老人一脸警惕,小孩子们机灵挡住去路。
南瓜饼()
卫炳文面色发窘。想当年他不过十来岁的小儿;送病逝的祖父回来受到乡邻热情款待。如今已是三品大员;却被拒之村外;“我是卫家长子。”
“卫老的大儿子?”村民上下打量他;眼中尽是怀疑;“你长得不像卫老。”
卫炳文扶额;“我像我母亲。”
“可是;可是卫小哥也不像你。”话音落下,马车里传出“扑哧”一声,盖过三妞的笑声。三妞见没人注意到她;慌忙遁走。看到卫家小哥俩还坐在路边的槐树下写字,抿着嘴,蹑手蹑脚走过去。
卫若怀猛地抬头;“干么去了?”三妞猝不及防;吓得一哆嗦,“你;你怎么知道是我?!”
“不知道。”卫若怀道:“这边除了你也没别人。”
杜三妞四下里一看;果然;村里的大人包括她娘都在不远处编箩筐;待在这边大概是怕影响到卫若怀;“你长得像母亲吧?卫小哥。”非常肯定得问。
卫若怀一愣;她话题跳跃太快,“怎么突然说起这个?等等,你怎么知道?”
“因为你不像父亲啊。”三妞说出来;小若愉也抬起头;脸上尽是不可思议,三妞笑道:“你爹娘就在村口。”指向南边,“若愉的爹娘好像也来了。”
“不可能!?卫若怀霍然起身,三妞耸肩,“不骗你,我回家啦。”
“三妞——”声音戛然而止,卫若怀看着越来越近,越来越熟悉的马车,浑身僵住,喃喃道:“若愉,我没做梦吧。”
卫若愉使劲揉揉眼,娘啊,马车更近了,小孩反射性迎上去,临到跟前突然停住,“父亲?”车窗打开,露出个小脑袋,小孩咧着嘴,流出哈喇子,挥着小胳膊,“哥哥,哥哥”
“若忱?我的天啊,你怎么也来啦。”卫若愉简直不敢相信,他那两岁的弟弟,猫嫌狗厌,皮的上天的小魔王也到了,“别告诉我若兮姐姐也在?”
“小若愉,知道你想姐姐。”卫若兮从前面马车上跳下来,紧接着,卫炳文抱着小儿子,扶着夫人出来。爱凑热闹的村民一见卫家门口这么多人,不由自主地围上来,“你们是若愉和卫小哥的爹娘?”
“是的,谢谢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