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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懂,我不懂么。”
“那你同意了?祖父。”不待卫老开口他就往外走,“我去找明天去县里的衣服。”话音落下,人已出了书房。
卫老看着敞开的门,气笑了,“邓乙,过来。”
“老太爷?”邓乙见他家少爷出去不关门,误以为他还会再回来,于是继续守在门口,“有什么事您吩咐。”
“明天用我们家的马车送三妞去县里。”卫老说。
邓乙弯着的腰猛地挺直,“老,老太爷,小的没想错,少,少爷真看上杜家那三妞?那小丫头有什么好?您老这是同意了?!”
“那小丫头有什么不好?”卫老不答反问。
邓乙一噎,“她,她是个农女啊。”
“以咱家现在的情况,娶个农女,信不信皇帝亲自赐婚。”卫老这些日子远离朝堂,渐渐地能在旁观者的位置上看问题,再次确定他趁着老妻病逝辞官回乡的决定是他这辈子做的最正确的事。
“不至于吧。”邓乙不普通的下人也是下人,眼界限定了他的思想,觉得卫老的功劳没高到震主,自然不信卫家会被皇帝发落。
卫老的门生遍布全国各地,六部衙门,不至于?只是那些人暂时身份不显,待日后成长起来,卫老想脱身就晚了,“让你去就去,哪么多废话。”
“是,小的这就去通知。”邓乙浑身一僵,惊觉越逾,忙出去交代。
卫老回乡共带四房下人,一房钱家管灶房买卖和全宅的饭菜,一房邓家贴身服侍主子,一房管理牲口平时打算庭院,还有一房是护卫。三个主子四房下人看起来不少,其实也是京城卫家大宅的一大半下人。
卫老走之前告知两个儿子要低调,哥俩愣是没敢再外聘工人,只用余下三房家生子。
有卫若怀跟着,四喜在猪肉铺旁边叫卖猪头肉、猪下水,屠夫那是怒不敢言,误以为三妞他们是有钱人家的穷亲戚。
三妞借用他家锅灶时,屠夫气得肚子疼还是领着她进了厨房。
得知三妞来县里的丁丰收慌忙赶过来,那时三妞正端着香气四溢的猪肝和猪大肠出来,“二舅,来尝尝。”
“这是要和你姐夫打擂台啊。”丁丰收打趣她。
三妞撇嘴,“我闲的啊。”见街坊四邻以及周围买东西的行人驻足往这边看,三妞高声说:“我家的猪头肉和猪下水一斤都只要十二文,十二文能做一碟菜,你们不买我也告诉大家怎么做。”随后就介绍两道菜的做法,却不教他们如何清洗猪下水。末了还说:“猪头肉切片、切条,浇上蒜瓣水就可以吃,味道怎么样,大家先尝尝。”
丁丰收这时也看到四喜手里端个盘子,盘子里显然是凉拌猪头肉,肉上面还有很多小竹签,丁丰收没吃过,但他相信外甥女的手艺,插一块塞嘴里,“咦,还有脆骨?”
“二舅吃到了猪耳朵。”三妞解释。
“哎,这不是北面杂货店的丁二老板?她是你外甥女?怎么没听你说过还有个这么漂亮的外甥女?”
“太漂亮,怕你们把我姐的门槛踏破。”丁丰收笑眯眯道:“大家尝尝,尝尝不要钱,不好吃不买也没关系。”余光瞟到屠夫脸黑得吓人,忙拽三妞一下。
三妞接道:“大家嫌贵就买猪肉,回去把切成块的猪肉放在热锅里,别添水,煎出油,无论和什么菜放在一起炒都好吃。当然,大家如果想菜更有味,明儿去我二舅家买五香粉。”
“为什么不是今天?”有人问。
三妞信口胡诌:“二舅家的五香粉被我姐夫段守义买走了,暂时还没有。”段家酒肆用的五香粉全是段守义在他丈母娘家拿的。
“段家?我知道,他们酒肆最近的菜特别好吃,原来是用了五香粉,丁二老板,你可得给我留点。”家里不差钱的人忙说。
丁丰收本来还担心没人买五香粉,一听这话乐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一定,一定。”
“那给我称两斤猪肉。”
“对,给我割点,我回去做点尝尝,真像这小姑娘说的,明儿也去买五香粉。”
三妞急了,“你们不买点这个?到家就可以吃,这里面不但有五香粉,还有很多很贵的香料,我们洗猪肠就洗了一天,可费工夫。”
“猪肠子就算了,给我来一斤猪头肉。”屠夫家的邻居问着挺香,想着他离屠夫这么近,真好吃明儿就管他家买猪头。
其他人不知内情,见人家吃过就买,刚才试吃的人想着熟肉十二文不算太贵,也都嚷嚷着买点尝尝。
四喜一听就去管屠夫借称,屠夫这次没小气,眼瞅着案板上的猪肉越来越少,还教四喜怎么用称。
虽说猪肠不好卖,但也有人不惧猪肠的怪味,最后剩下一斤多没卖完,丁丰收直接说:“给我,去我家吃晌午饭。”
“行吗?”三妞看向卫若怀。
卫若怀当然没意见,故作矜持的问:“晌午吃什么?”
“回家晚了我娘该着急了,吃面吧,做面快。”三妞到二舅家,她二舅娘去和面,三妞掏出一张纸,丁丰收递出一个荷包,“咦,两个配方?妞啊,你怎么给我两个?”
“你是我舅啊,买一送一。”三妞笑嘻嘻道:“八角、花椒、肉桂、白芷、丁香味道淡,桂皮、八角、小茴香、香菜籽和花椒味道重,有浓有淡才好卖啊。”
“就你会说。”三妞的二舅娘本来还觉得小丫头心黑,一听两个,打心眼里高兴,“面好了,接下来呢?”
“擀面皮切面条,咱中午吃炸酱面。”三妞一说,众人大喜,“又有好吃的!”
炒地木耳()
杜三妞满头黑线:“面算什么好吃的。”
“面不算;你做的面算。”丁丰收以前听大妮、二丫说三妞做饭很好吃;还说她什么玩意都敢做着吃;丁丰收当两个外甥女夸张。去年中秋和今年春节丁春花一家来送节礼;晌午饭是丁春花掌勺;味道比之他家的饭菜那是非常好。
即便这样;丁丰收依然不信她做饭的手艺见长是跟三妞学的。然而二丫的回门宴上的一桌菜;丁丰收彻彻底底知道什么叫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
“难吃别怪我啊。”三妞把丑化说在前头,毕竟众口难调。她十分喜欢面食;为此特意研究过,一天三顿,三妞能连做一个月不重样;“对了;二舅,我好像见你买猪肉了。”
丁丰收说:“买了;屠夫最后剩点肋条肉和排骨;你做还是你舅娘做?”
“我来吧;一会儿就好。”三妞冲四喜使个眼色;又冲卫若怀的方向呶呶嘴;机灵的四喜忙对他说:“卫少爷;要不要去街上转转?”
卫若怀在人家店铺里坐着挺不自在,虽然身边有邓乙陪着,“行;你带路。”
昨天晚上卫若怀说“试过”;三妞联想到“试吃”,于是今天带点五香粉借用屠夫家的厨房做猪肝,剩下那点还在她身上刚好晌午做饭用,“二舅娘,先把猪肉剁碎,哪里有卖豆干的?我去买。”
“我去吧。”三妞的表嫂放下手里的葱,擦擦手起身出去。等她回来,葱和讲已洗净切碎,三妞的舅娘剁肉时,她把面擀、切成面条,“煮面条吗?”
三妞点点头,“把另一个锅也点着,表嫂。舅娘,你炒肉沫。肉沫炒变色放蒜、姜和切成丁的豆干,之后再放豆酱。”
冬天蔬菜少,七八月份蔬菜成熟季,每家每户都会晒或者腌菜,趁着天气好也会做豆酱留着冬天吃。三妞家就还有一缸豆酱没动,估计可以吃到再次做豆酱的时候。
三妞家的亲戚都知道她做饭好吃,她二舅娘也不敢让她动手,原因三妞太小,手上没力,万一小不小心油溅到脸上被成为总指挥的三妞垫着脚往锅里瞅,闻到香味就说:“再放点黄酒和酱油、盐和一点点五香粉。”
“这就成了?也太简单了,我去喊卫少爷过来吃饭。”
三妞扭脸一看,原来是她二舅,“还差点,没有油。二舅娘,炸点葱花,倒酱里面拌匀,等苗条捞出来直接放面上。炸酱面最重要的就是这酱,只要酱最好了,面一定好吃。”
可不是么,正宗手擀面。
煮面的时候放点油进去,面并没有黏在一起。三妞怕面凉,把排骨倒锅里过水去浮沫,之后直接清炖。
丁丰收喊来卫若怀,院子里全是排骨香,但是面有点冷了,好在酱还热着,三妞笑着说:“今儿让你们尝尝凉炸酱面。”
“和热的有什么不同?”卫若怀问。
三妞信口胡诌,“比热的更有味。”其他人不知道内情,听到这话还当真了,丁丰收边吃边评价,味道如何如何好,不知道的人还以为他吃的是人间美味。
杜三妞简直不能再待下去,吃过饭就坐卫家的马车走了,当然屠夫又把他家的猪头和猪下水卖给四喜。
四喜干劲很足,“三姑奶奶,明天你还去?”
“明天不去,你也别去,后天去。”三妞见他疑惑,“再好吃的东西天天吃也会腻,你明天老老实实去上工,回头让你两个嫂子去,别人若问昨天怎么没来,你就说做猪头特别麻烦,没做好。人家花十二文钱也觉得值。”
“你,你这不是欺骗吗?”四喜不赞同,三妞朝他肩膀上一巴掌,“懂什么,这叫善意的谎言,是让买东西的人心里好受点,吃的舒服点。”
“合着你还是为了人家着想。”四喜白她一眼。
三妞瞪眼道:“随便你,反正我又不指望猪头肉赚钱。过几天自个去县里买大料,我二舅家有的就去他家,没有的再去别人家。”
“当然,必须的。”四喜虽然不赞同三妞的说法,还是按照她说的做,第二天没去卖,而是去做事。
广灵县说小不小,说大也不大,四喜刚到就被老板追问,“是不是不想干了?”四喜想点头,一想到三妞说买猪头这事交给三个嫂子,赚来的钱分五成,他和他娘各占一成,“不是,我娘和嫂子做,她们不知道怎么卖,叫我跟过去照看一下。”
谁知老板话锋一转,“今儿搁哪儿卖?”
四喜不知他这是何意,就拿三妞的话忽悠他。果然,他不再追问。四喜回到家就去找三妞,问他老板什么意思。
“当然是想吃,明儿去上工,你送他一斤,然后请半个时辰的假去教你大嫂和二嫂卖猪头肉。”三妞想一下,“卖东西的时候眼睛要活,别为一文两文的跟人家叨叨,比如二十一文,收二十,二十四文,就说,‘你买的多,再送你一点。’钱照样收那么多,记住了吗?”
“记住了,记住了。”四喜说着话,看了看她欲言又止。三妞当作没看见,直接说:“那就回去吧,你娘还等着你吃饭呢。”
“嗳,三姑奶奶,等等。”四喜见她转身,顿时慌了,“我,我嫂子若是在县里遇到点什么事,能不能去找你两个姐姐?”
“我大姐算了,你找她也没什么用,找我二姐。”杜二丫十二岁之前没少跟村里的孩子打架,有次她带三妞出去玩,村里的小子抢三妞手里的糖,三妞还没反应过来,怎么有这种小孩?二丫把人家揍的哭爹喊娘。
对方爹娘找到杜家,三妞以为二丫会害怕,谁知她把人家堵在门口,一手叉腰一手指着人家骂,“手贱的是你儿子,我们家三妞差点被你儿子吓掉魂,我都没找你,你们倒好意思来了,三妞可是比你儿子小两岁,要不要脸?要不要脸?!以为我没有哥哥老杜家就没人了”扯开喉咙就喊大伯、二伯,堂哥。最后丁春花两口子都没露面,二丫就把欺负上门的人搞定。
从此三妞也学会,只有她有理,那就不客气——以暴制暴。
四喜比二丫小三岁,自然清楚二丫的丰功伟绩。再次卤还猪头肉和下水,四喜背着他娘,送给三妞半块猪肝。丁春花不愿意要,三妞伸手接过来。
四喜出去,丁春花就指着三妞的额头说:“我们家什么没有?你做的牛肉干还没吃完,要他们家的猪肝干么?”
“我帮四喜,不收他的东西他心不安啊。”三妞抬手递给她娘,“炒了给我爹吃。”
“你干嘛去?”丁春花见她拎起小篮子,“天快黑了,别上山。”
“在河边逛逛。”今天中午,三妞和她娘去河边洗衣服的时候发现河岸上,草地里有很多地木耳,一直想去捡,被她娘拘着在家学做衣服。
“三妞姐姐,我和你一起去。”卫若愉出来放风,抬眼瞧见不远处的三妞,拔腿就追。卫若怀见此,嘴里嚷嚷着,“若愉,干嘛去?回来。”脚下动作不比他堂弟慢。等追到三妞跟前,卫若怀仿佛突然忘记之前的话。
三妞哪知道十来岁的孩子有这么心眼,即便她知道古人早熟,也没料到十一岁就想着娶老婆,见两兄弟对她手里的东西好奇,“这个是长在地上的木耳,又称地皮菜。据说有清热明目、收敛益气功效,我倒是没觉着。今天阴天,地木耳多,等天放晴它就缩地里。捡的多,晒干后和木耳一样存放,吃的时候用温水泡开。”
“怎么吃?”卫若愉只好奇这点。
三妞笑道:“炒鸡蛋,焯水凉拌,或者和排骨一起炖啊。”
“那你今晚做吗?”卫若愉再问,卫若怀眼巴巴看着她,看得三妞想捂脸,这两兄弟在京城都过的什么日子么。
千层饼()
“今天太晚;明天做。”三妞顿了顿;“叫钱娘子过来跟我学;你们家人多;没事就可以去河边或者山脚下捡这个;地木耳看似不起眼;也算山珍之一。”
“我们多捡点回去。”卫若愉说着话“扑通”双膝跪地;只顾得盯着三妞瞅的卫若怀吓一跳,“怎么了?”慌忙扶着他。
谁知小孩指着脚下,“好;好多。”
卫若怀顺着他的手指看清楚,抬手朝他脑门上一巴掌,“地木耳长在地上;地上当然到处都是。我以为你遇到什么东西;吓死我了。”
“我还以为若愉饿得腿发软了呢。”三妞见他没事,松一口气就调侃他。小孩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期期艾艾地说:“可以;可以吃嗯。”
“山里到处都是。”三妞笑道:“吃的重要;你更重要;让你哥看看膝盖有没有变青?”
卫若怀一想得掀开弟弟的裤子;咳一声;“回去再看。”
地木耳这东西村里人知道可以吃——煮汤,但是洗的时候太麻烦,为一碗地木耳汤;主妇们得洗至少七八次;挑一次水不够洗这玩意,不是饥荒年,山上的木耳随处可见,真没人吃地木耳。
三妞说:“那也行,捡够明天早晨吃一顿的咱们就回去。”
卫家两兄弟虽说没干过农活,无人问津的地木耳块头大,拾捡也简单,不足半个时辰,三人就回家了。此时天空已暗下来,卫若怀刚到三妞家门口,邓乙就喊他俩回去吃饭。
“等等,若怀,我做了千层面,给你一块。”丁春花见三妞捡半篮子地木耳,暗瞪他一眼,有人帮你可真不知道客气。
“不用,我们回去吃。”卫若怀连连摆手。丁春花伸手拉住慢他一步的若愉,“一块饼,又不是什么精贵的东西。”
千层饼对从京城来的卫家哥俩不精贵,可对老百姓来说精贵着呢。
杜家村大多数村民吃面是连带麦麸一块,三妞小时候也这样吃,有次麦麸拉的她嗓子痛,哭着闹着再也不吃带有麦麸的面饼。丁春花气得要揍她,嫌她娇贵,杜发财反而依她,麦麸干脆用来喂牛。
亓国百姓杀牛得向官府报备,但百姓可以自由买卖牛。三妞家的小牛犊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