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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一世他都没有熬到童家案子落幕,就病死狱中了,算算时间也就是今年年底的事情。
童柏年见她听进去了,神色也好了一些,道:“我估摸着得有阵子不能回来了,观止这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脱手,今天你们小两口放开那些不愉快,好好的处一处,去吧,去吧。”
林二春心情复杂的看着他,只觉得重新认识了他一回:“爹,我不走。”
童柏年意外的看着她,林二春心里翻了个白眼,就知道这老头一直当她贪生怕死。
虽然她的确有些贪生怕死,也还是不希望被小瞧了,尤其是现在谁知道她跟童观止的关系?她好好的,事业才刚开始渐入佳境,她还觉得大有可为呢,如果谨慎些,说不定还能潜伏在暗处接应。
她也很有把握的,理直气壮的道:“我不想走,他忙他的,我忙我的,我不会拖累他,而且我还有事情没有做完。”
童柏年咧了咧嘴,下巴上的胡子翘了翘。
林二春见不得他一副“我果然教导有方”的神色,好像那些烈女传她真的看了一样。
她在童柏年的注视下,道:“到了真的危险的时候我再走,现在还早吧,您先去打头阵,安定下来再说。”
童柏年好笑的哼了一声。
林二春又问他:“您打算去哪里?”
天南海北,不在大夏管辖范围内的地方虽多,可北不能行,前朝退回他们老家去了,就在北面,两军还时不时的打一小仗。
往东往南都是大海,从苏州府出海倒是不远,可,朝廷实施了禁海令,管制很严格。
虽然海岸线长不能都派兵看着,却禁止民间制造大船,将先前能够出海的船只也全部都毁了,只剩下小渔船在近海捕捞,没有工具根本也出不去,出海船只不小,想要造一艘需要大量人力,尤其是工匠,动静不会小,而且朝廷奖励举报,就是想要私藏都不行,这就从源头上给断了。
东面、南面不可行,只剩下往西边去了,西边虽然也不算坦途,但是比别的地方倒是要好上许多。
上一世童观止就是去的西边,不过那时前朝势力分散,最强大的一支也在西边,东方承朔就是去镇守西川的。
林二春原想,童柏年大概也是往细去,却听童柏年道:“出海怎么样?从海边出去,外面真叫海阔天空,咱们再占个无人的岛屿。”
林二春愣愣道,“禁海令”
莫非童家私藏了船只?就算真的有,要悄悄的运送到海边也十分艰难,总不会坐一叶扁舟去送死吧?这时候对海上气候可没有什么把握。
童柏年问她:“什么禁海令?”又看童观止,“朝廷现在下达了新政策,禁海令?”
童观止摇了摇头,看向林二春,他眸光闪烁,胳膊一抬,摸了摸她的头,遮住了童柏年打探的视线,嘴上道:“二丫大约是从哪个茶馆里听来的话本子吧。”
林二春茫然的看着他。
童观止眼神定定的看着他,却笑道:“嗯?现在可没有什么禁海令,二丫拿话本里的东西来哄我倒罢了,还想哄老头子?”
童柏年收回视线也不多问了,“现在你不想走便不走吧,赶紧给我们老童家开枝散叶,走吧,走吧,还磨磨蹭蹭的。”
他先一步离开了,童观止见他的身影消失了,吩咐朝秦先去前面将马车带过来,才捏了捏林二春的脸。
林二春回过神来了。
童观止扣住她的肩膀,“二丫?”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道从何说起,她只知道大夏朝有禁海令,却不记得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实施的,难道现在还没有开始?
她进入京城,开始有了更广阔的天地的时候,禁海令就已经实施了,距离她上一世进京也就两三个月的时间了,她便想,莫非是生在这两三个月里?
她记得她曾用她为数不多的历史知识,跟东方承朔争论过禁海令闭关锁国不好,那是她所在的时空里,大清朝血泪的教训。
东方承朔是这么反驳她的。
大夏朝的建立不只是赶跑前朝,还要压制群雄并起的局面,前朝退回北面了,可被打退的群雄中有些势力就流向海外了,他们占岛为王,跟内6却还有联系的渠道,甚至有些人暗中图谋江山,成为朝廷的巨大威胁,禁海令也是要防着这些人,从根源上断了他们从大夏得到的补给。
另一方面,童氏这些豪富居然有财力支持军队反叛,乱世中还好说,一旦朝廷稳定下来,这些就是不安定的因素,而6氏、童氏就是通过海上贸易累积的财富,自然要断了他们的财源。
再说了,大夏地大物博,不需要与海外贸易,也能自给自足,海上贸易只是让这些驱利的商贾更加强大、滋生野心,一旦他们跟海上那些匪寇勾结,那就成了大患。
后来,东方承朔被林二春缠得没法了,他才答应了时机合适,会上奏武德帝重开海运。
不过,之后就是童氏被调查,东方承朔忙得脚不沾地,去了一趟荆州之后就镇守西川去了,而林二春深陷内宅,作为豪门大妇,她不能随便抛头露面,更别提什么海上贸易的宏图之志了,这件事就这么不了了之。
此时,再想起来,林二春恍如身在梦中。
这些能够说明什么?
上一世,童柏年是不是也早打算从海上走了,可最终还是没能成行。
山风微动,她缩了缩肩膀,有些冷了。
童观止松开她,又重新揽住她的肩膀,“有什么事等出去了再说。”
“嗯。”
*
两日过去,荣绩已经彻底康复了,他身上的这种“毒”,来得快,这次走得也快了许多。
他得了缓解病痛的良方,本应该高兴,此时却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东方承朔查到是他坏了好事,盯了他很多天了,也不顾他病怏怏的,找他问过话,现在人是被打走了,好像是相信他了,不过荣绩却不想这么放过他。
东方承朔盯他,他何尝没有让人也盯着康庄呢,东方承朔对康庄的重视已经引起了他强烈的好奇心了。
都说6家豪富,荣绩这俗人第一反应就是康庄内难道还藏了宝贝?不然,那一片废墟园子,东方承朔盯那么紧做什么?
可他派出去的人实力不济,无法靠近一探究竟,他便急不可耐的决定亲自出马,哪知道刚溜进康庄那石牌内,就被东方承朔现了。
东方承朔实力不容小觑,还亲自过来追他,还穷追不舍的。
荣绩一边逃,一边打探路况,看着前方不远处的寒山寺,目光沉了沉,没地方可逃了,等进了寒山寺后面的乌啼山,看能不能甩掉这个大麻烦。
事与愿违,出了寒山寺之后,在乌啼山脚下看见那一大片的佛豆田,他顿住了脚步。
居然忘记这一茬了。
寒山寺的佛豆比别的地方成熟的更早一些,现在才清明,别的地方才刚开花,这里就已经能吃了,上次他就是吃了这寺里据说有佛性的佛豆才病了一回。
林二春的警告他还记得呢,佛豆的花粉都不能沾,现在要进山就得越过这片田,不进去?后面就是东方承朔
他略一犹豫,咬了咬牙,死不掉的吧!
183救命,我要林二春()
东方承朔一直追到了田垄上,猎鹰一样盯着微风中波浪一样晃动的大片佛豆苗,薄唇紧抿,目光冷凝锐利。
突然,他猛的跃起来,足尖在植株上轻点,几个起落,就已经窜到了方才发现异动的地方,可,底下只有一只大肥灰兔。
在原地敏锐的环顾了一圈之后,他又一连找了几个有动静的地方,却都扑了空,随后他飞快的在这高的诡异的佛豆植株上掠过,直到将要到山脚下,才终于揪出一个人来。
荣绩被东方承朔一脚踹飞,又重重的倒在地上,捂着胸口“哎哟”了一声,先发制人:“你这厮找死!知道小爷我是谁吗,你敢踢我,小爷
咦,原来是你呀。侯爷,这次你又想找草民问什么?有什么话你直接问就好,怎么动手动脚啊,这给我踢的”
说完,他一阵急促的喘息。
东方承朔见到是荣绩也愣了一下:“是你?”
他一路追踪过来,虽然没有直接跟那人交上手,却也知道对方功夫不俗,而荣绩,至少,目前根据他的调查,还没有发现荣绩身上有什么疑点。
似乎两日前在康庄毁了他的计划,起因真的只是这纨绔少爷在病中一时心血来潮跟人打赌而已,还真是想不到
他盯着荣绩身上一身雪白中衣,和那张分外惨白的脸。目光闪了闪,气势冷锐锋利。
荣绩抹了一下嘴角渗出来的血迹,看了看自己的手背,一副完全被东方承朔这气势给震住的模样,不等东方承朔发问,他就强撑着坐起来。
谨慎又小心的探问:“侯爷,草民就在这里散散心。沐浴一下佛光,不会又惹了祸了吧?你又想抓我回去问话?你有什么就赶紧问吧,小我,呃,草民一定知无不言。”
见东方承朔盯着他的衣裳,他心中了然,嘴上信口胡诌:“侯爷也知道,草民前阵子中了毒,久病不愈,大夫都说无药可治,
这不是因为听说寒山寺后山这一片佛豆田常常沐浴佛光,所以不仅长得又高又壮,而且这佛豆都熟的比别的地方要早,所以草民才过来想要沾点佛气吗。”
寒山寺的佛豆的确有名,荣绩这一点倒是没有说错。
别的地方的佛豆植株最多也就长到两尺高,偏偏这一片,不知道怎么回事,居然能够窜到了五尺多,尤其是这田地正中间的这一块,小树苗似的,别的地方佛豆这会才开花,这里已经早早的就挂上了饱满的豆荚。
佛豆田外围的植株长得稍差一些,不过也比旁的地方高壮和早熟,这会也是到了花期的最后阶段了。
可荣绩的理由,东方承朔却并不怎么相信,他冷冷的看着,荣绩瑟缩了一下。
“草民为了更好的让佛光入体,说不定能保佑我早日康复呢,就把外衫给脱了,也不知道扔到哪里去了,这会见天色昏暗,此处又无人打扰,十分清静,正打算脱了中衣,不穿衣裳赤身裸体的接收佛光。想不到侯爷就来了。
侯爷,我虽然打算不穿衣裳,有些不雅,可也没有碍着谁吧?”
“侯爷?”
东方承朔单刀直入:“荣绩,本侯没功夫听你胡说八道,最后给你一次机会,你能够掩人耳目。可见也是聪明人。”
荣绩一脸无措和无辜,“草民不懂侯爷的意思。”
这时,东方承朔的护卫也追了上来,先汇报:“侯爷,里面都搜过了,没有找到别人。”
荣绩眨眨眼,惊道:“什么!这里面还有别人?那不是差点将小爷将草民给看光了?”
东方承朔冷然的看着荣绩,道:“看来得找到你的衣服,你才能说实话。”
荣绩毫不心虚的道:“那就有劳侯爷帮我找找衣裳,您别说,冻了这半日还真的有些冷了,这会天暗了,还有些寒气呢。”
至于他的那件劲衣,早被他撕烂了分散着洒在田地里了,这里面积不小,东方承朔要找就去找吧,反正他肯定是不会承认,至于他的衣裳,就说被人偷偷拿走了,东方承朔又能拿他怎么样?
荣绩说完,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之后喉咙里跟拉风箱似的一阵剧烈的喘息,他的身体他清楚,是真的不能继续耗下去了。
果真被林二春说中了,他这病有时候会在接触了佛豆之后缓个两三天才发作,可如果是接触了佛豆花粉,发作得会猛烈且快速得多,那佛豆田边缘还有花开着。他还是特意避开了,却依旧是一进来就觉得不舒服,原以为还能够拖一拖,可没有想到这次居然会发作得这么快速,这是以前从来不曾有过的。
事关自己的性命,荣绩不敢大意,他还得尽快为自己“解毒”。
他边喘边说着。“侯爷,草民旧疾发作,必须得先离开找大夫了,不敢耽误您抓人。”
说完,他伸手撑了撑地面,却胳膊一软,已经没了力气了。又跌倒在地,他勉强动了动手,发现指尖已经发?了,不只是指尖,他的身体好像都?痹了。
命都要被自己玩完了,荣绩顾不得后悔和面子,虚弱又直接的冲东方承朔求助:“侯爷。救命,我要离开这里,还要找水,找”
东方承朔见他这痛苦的模样不像是假装的,倒是真的有些看不清了,荣绩的病这么严重,方才生龙活虎在他眼皮子底下逃命的难道真的不是他?
还是,这根本就是荣绩的苦肉计?
他冲护卫使了个眼色,那护卫上前探了探荣绩的鼻息,又掐了掐他的脉搏,“侯爷,他脉象虚弱,再不施救恐怕熬不了多久。”
东方承朔皱了皱眉,不管方才的人是不是荣绩,他也不能就这么让他死了。
荣绩哼哼唧唧的求救,声音已经很小很含糊了,东方承朔耳力再好也没有听见,他问:“荣绩,你身上可有解药?”
“没。”
“搜他的身。”
护卫上前一番搜索,只找出来一荷包银子,冲东方承朔摇了摇头:“没有。”
东方承朔问:“怎么给你解毒?需要什么药材还是哪个大夫?是本侯帮你找来。还是送你回去?”
荣绩身体不舒服,但是意识还是能竭力保持清醒的,他也没有料到自己这么快又会“毒发”,他还没有将自己身上的“毒”的解法告诉任何人呢,等东方承朔将他送回去,他还不知道有没有力气说话。
而且,这次发病这么严重,那些庸医肯定也没有办法给他治,还是小命要紧,他赶紧道:“请侯爷先带我去寒山寺,准备水,糖,盐”
他断断续续费劲的说着要准备的东西,盐和糖都得化开,盐多少、水多少,比例得搭配,糖水也是,口碱也是东西虽然简单,但那一大窜他说得也很是费劲。
东方承朔弯腰凑近了些,打断他:“听不清楚。”
除了前面的几个字,后面的话荣绩跟蚊子嗡嗡似得。
荣绩张了张嘴。闭上,又张开,深呼吸了一口气,才闭着眼睛,用尽力气,大声的道:“找林二春,找林二春,找林二春,我要林二春!”
他以为自己是吼出来的,其实声音依旧很低,不过这也足够让东方承朔听见了。
“侯爷,他昏过去了。”
东方承朔直起身来,敛去了短暂的震惊之后汹涌而来的烦躁,沉声道:“先带他去寒山寺住下。找个大夫给他看诊。”
“是。”
“再去虞山镇将林二春找过来,他要就给荣绩找来!”病了不找大夫,居然是要找个女人过来。东方承朔语调森冷,“看着他,别叫他耍花样!”
说完,转身就大步的离开。
护卫正在想着要不要先去衙门查一查户籍,问问有多少个叫林二春的,再一一排查,东方承朔比以往更加冰冷的声音再次传来,“虞山镇,绿水湾,林家。”
他这么说,护卫马上就明白了,侯爷的未婚妻、未来的侯爷夫人林春晓就是出自绿水湾林家。
林姑娘也从京城回来备嫁。侯爷有要事在身,所以带着他们先行离开了,话说回来,侯爷夫妻俩分开也有小半个月了,算算时间,今日林姑娘也该到了苏州府了,所以。侯爷这是想起了未婚妻,着急接人去了?
此时,东方承朔已经掠过了这片佛豆田,暮色四合,天幕上只剩下一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