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妙的抓起来的吧,有本事哪个证据和正当理由出来,不然”
“证据?”东方承朔就在这个时候落在童观止面前。他扯了扯嘴角,“童观止,你要证据,本侯给你证据。”他转身朝前走。“让他跟上。”
“大爷,现在我们”
童观止低头看了眼还气着的小厮,安抚的拍了拍他的头:“先去看看。”
东方承朔带着人出现在康庄门口的时候,两股人马还在纠缠打杀。不得不说这次东方承朔选来的人手都是精锐,原本已经要跑远的探子被拦下来了,现在已经明显落在下风了,有了死伤。
其中为首的是一个略带喜感的圆胖脸子。身体倒是十分灵活,正冲着这些追打不放的铁血将士骂骂咧咧:“你们是癞皮狗啊,缠着爷爷做什么,识相的赶紧让爷爷们离开,不然君子报仇十年不晚,爷爷我”
这人一边上窜下跳,一边左顾右盼寻找逃脱的机会,眼尖看到从庄内出来的人,冲着东方承朔大喊:“你,就是你,你是他们的头儿是不是,咱们素不相识。这无主的庄子就许你们看,难道不许我们看吗?还是里面真的有什么”
东方承朔瞥了眼面无表情的看着眼前这一幕的童观止,然后随手摘了一片树叶,指尖一弹,这树叶就飞刀似得朝着这人飞过去了。
那胖子惊呼一声“杀人啦!”一矮身,却还是来不及了,树叶划在他嘴唇上,顿时血涌了出来,虽然不致命,却也真的叫他变了脸色。
东方承朔不理会这些跳梁小丑,看向童观止,心里有些疑惑。这就是童观止的人?看起来更像是街头巷尾的瘪三,不过,也难保就不是
这时,又从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伴随着纷沓的踏步声响。
东方承朔目光微凝,前方的人过来得极快,已经隐隐能够听见那边的说话声了:“快,上前去看看怎么回事要是他出了事谁也担待不起!”
他越发认定。童观止的大部队来了,他冲站在童观止身后的护卫使了个眼色,立时有人抽出一把刀比在童观止的脖子上,冲着前面的人道:“住手!”
那胖子充耳不闻,反倒是趁着东方承朔那边的人有收手之势,冲同伴打了个手势:“撤!”
比着童观止的护卫手上的刀往下一抖:“你们再动一步,我马上就将他给杀了!”
朝秦急的脸上煞白,大叫:“大爷!”又朝那些人喊:“你们别动!”
这胖子可不听他的。他一面找机会突出重围,一面道:“要杀就杀呗,跟老子有什么关系!”
这人一点也不像是装的,根本不在意童观止的死活。那护卫看向东方承朔,也有些迟疑。
东方承朔薄唇紧抿,朝那护卫微微点了点头。
朝秦神色一变,什么也顾不得了。他猛扑向那正要动手的护卫,一口咬在他的手上,夺了对方手上的大刀,赶紧扶住童观止:“大爷”愤怒的扫了一眼将他们围住拔刀相向的护卫,跟他们对峙。
东方承朔并未将这已经在囊中的小少年看在眼中,他看向前方,马蹄渐进,人影已经近在眼前了。
这些才是他的对手吧,不过童观止在手中,他们来晚了,他怕什么。
他还有些庆幸,幸亏他下手早。省却许多?烦,不然若等童观止离开再叫来这些人,他是不是又该陷入被动了?
只是来的人人数不少了,这么多的人他是如何隐藏的?江南人烟稠密,不可能不露痕迹……
等看清楚那边快马加鞭过来的人,他顿时神色大变。
马上那人一身官服,身份十分明显,惊呼道:“平凉侯?您怎么在这?”
见到童观止,又叫道:“童观止?这是怎么回事?你们”
东方承朔挥了挥手,护卫们收了刀,默默站到他身后。
这官员疑惑的收回视线,这才看向哎哎叫着的胖子,“侯宗宝,你在这里做什么?”
“这可不是我闹事,是他们闹事,无端牵连了爷爷。”
他翻身下马,直接过去踹了侯宗宝一脚:“面前是平凉侯,你也敢胡说!”
他又冲东方承朔拱手:“侯爷,有人去衙门报案说这侯宗保在这里闹事,打斗,所以带人过来,您不知道,这厮……”
东方承朔闻言薄唇紧抿,目光凌厉的看向童观止,而童观止则目光闪了闪,看着越来越近的一群官差,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这根本就不是他的设定好么,还有这胖子这一批人根本也不是他的人,无辜让他被人挟持。
178不信,真希望他倒霉()
事情很简单,同知江明三言两语就交代清楚了。
他之所以匆忙带衙差全副武装的赶过来,是因为听说他的小舅子侯宗宝被人哄骗来康庄了,中了圈套正被人暴打,他再不来妻子娘家的这根独苗就要被打死了,所以,他是过来查看情况和救人的。
当地人都称康庄为鬼庄,寻常也不会有人往这边过来,也是侯宗宝命不该绝,报案的马车车夫,今天受雇于一个来康庄祭扫的小寡妇薛氏,正好瞧见了这一幕,认出侯宗宝来,想要从侯家和江明这卖个好,得点好处,也不等薛桐花祭拜完出来,就走了,直接去衙门报了信。
听江明这么说,东方承朔面上晦暗不明,事情巧合得让他又气又怄。
就是这几个瘪三毁了他一场盘算。
要这些官差没来,童观止都已经“罪证确凿”也死定了,可现在公门之人来了,不仅证实了侯宗宝跟童观止没关系,还目睹了东方承朔对“十分无辜”的童观止痛下杀手的这一幕。
现在他也不能再对童观止动手了。
东方承朔一直都是名声极好的,他也很爱惜自己的羽毛,可现在被人堵了个正着。
而且,他这次江南之行虽未掩人耳目,却提前伪装进城了,抓捕章德宽他也是在秘密状态下进行的,现在身份暴露了,章德宽还未经过公审就突然毒而死了,不用说,江南官场肯定会将章德宽事件跟他联系起来了,东方承朔知道章德宽是自己服毒,他也是奉命行事,问心无愧。
可谁信呢?
还不知道传出去会被传成什么样子。
还有那个报案的马车夫,其实是他允许停在这附近的,他一早来陵园就见到了薛桐花,他对女人一项记忆力低下,不过,在薛桐花不卑不亢的提醒之下也很快记起来了。
东方承朔十分满意薛桐花能真心的为已逝的未婚夫守节,也因为她能为6家居丧的举动而高看她一眼。
6家是值得有人真心实意、不带目的的惦念和祭奠的,这一点他做不到,童观止也做不到,有这样一个女人做到了,也不错。
薛桐花在某种程度上弥补了东方承朔对6道远的愧疚,再者,薛桐花也很识趣,不会打扰他,护卫们在康庄搜查线索要避开她也很容易,是以,东方承朔也没有让人赶她走,也没有在意薛桐花雇来的那辆忌惮康庄阴煞之气而不敢靠近,只远远的停在三里开外的马车,并没有让人赶走那车夫。
后来童观止又来了,谁还记得犄角旮旯里的一个车夫呢。
东方承朔自己忘了,但底下的人却不应该忘,他冷冷的看了一眼自己的得力助手,这护卫面上一凛,他方才将侯宗宝这一行人往回撵的时候,明明没有见到这附近有人,更没有看见马车,目标那么大,他不可能看不见。
不过,错了就是错了,他的确没注意到马车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只能认下,只是现在还有外人在,也不是请罪的时候。
他没有请罪,江明却先请罪了。
东方承朔这心情不好、怒意翻滚的神色,他哪能看不出来,年纪轻轻就能做到同知,哪里又是一个笨的,他眼珠子一转,就赶紧跪下来了。
“侯爷,下官并非有意徇私包庇妻弟,带这么多衙差过来也绝对不是为他助威的,只是因为现在衙门的事情现在有钦差接手了,我们这些人也都闲着,正好就拉出来练一练。”
江明这也不是撒谎,侯宗宝平时就斗鸡走狗、声色犬马、呼卢喝雉样样都沾,三不五时还会惹点祸事出来,江明接到别人传来的这小舅子被人哄骗欺负的消息,本来是不想理会的,可在衙门里公务沾不上手,待着也是窝火,这才带了人出来撒气来了,因为气愤,所以来得格外快。
东方承朔还听出了另一层意思,江明表面道歉,其实是暗暗指责他仗着手中有兵,强行插手江南地方事务呢。
就算是钦差奉命暗中办差,章德宽莫名被捕是秘密,地方官不能插手,可这人在衙门口、在大庭广众之下毒死了,于情于理也应该让地方协同帮忙。
然而,对方拿一块令牌就强硬的完全将江南官场的官员全部排出事外,现在又想将富童观止秘密逮捕或者说暗杀,江明难免有兔死狐悲之感,认为朝廷这是要卸磨杀驴,先前攻入江南城的时候说得好好的,这才几年就不认账了,就想将他们一锅端了吗?
东方承朔厉眼一眯,烦躁不已。
他是在苏州府吃过大亏不假,可他再怎么防备苏州府的这些地方官,也不至于半点情面也不讲,公然落人口实,只是他没有想到章德宽会突然死了,而且事不凑巧,他收到章德宽毒而亡的消息又延迟了,没有第一时间下达指令。而原本他也是打算从康庄出去之后就公开行踪的。
江明赶紧垂头,一副诚恳认错的样子,“侯宗宝冲撞了侯爷,下官一定会秉公办理。”
侯宗宝摸着嘴上的伤,疼得直龇牙,委屈的为自己辩解:“真不是我故意冲撞的侯爷,姐夫,我现在还懵着呢,我只是跟人打赌过来探一探鬼庄,真的,我誓,我就是证明给那帮鳖孙看看,爷爷我天不怕,地不怕,还能怕鬼”
他说话不着调,还透着风,夹着连连抽气声,江明斜着眼狠瞪了他一眼,真恨不得跳起来将这小舅子掐死了算了。
侯宗宝这次特别理直气壮:“是他们二话不说就一定要抓我,我见打不过也想跑啊,可他们人多又厉害,要不是我机警,现在就跟地上那几个一样躺着了。
姐夫,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啊,我还一身伤呢!我这次真的是冤枉的。侯爷,你可得给我作证啊!”
东方承朔心烦不已,他懒得理会这纨绔,忍着怒气,冲江明道:“起来吧!”
事情太过巧合了,他直觉就是不信,可一时也听不出任何破绽来,他冷眼打量童观止,试图从他面上找到一点迹象来。
别说东方承朔不信了,童观止也是不信的,他看着侯宗宝摸了摸下巴,眸子里突然闪过幸灾乐祸。
虽然他的安排没有派上用场,还差点被东方承朔的人比着给切脖子了,有些憋屈,却也切切实实的解决了他的危机,还坑了东方承朔一把。
东方承朔现在可比他要憋屈得多了,只由几个无名之辈就毁了东方承朔的打算,这效果比他亲自出手好像还要好那么一点。
不过,笑意不过一瞬,他又抓到了某个关窍,顿时眸光暗了暗,来祭扫的小寡妇薛氏雇来的车夫?
他想到某种可能性,心里一时难以形容是个什么滋味,不过,余光瞟到东方承朔的冷脸,他心里就只剩下舒畅痛快了,至于别的感受,等留到回去之后在床头再说。
*
小厮低声汇报,末了,小心劝道:“二爷,东方承朔带人回城了,要不要先回嘉兴避一避?”
摇椅上,正在闭目养神的荣绩睁开眼睛,冷嗤:“小爷为何要避,这跟小爷有什么关系?”
“万一他查到是谁怂恿那侯孙去康庄,坏了他的好事,怀疑到二爷头上”
荣绩不耐烦的道:“就是查到小爷那又如何,打赌又触犯了哪条法令?去康庄的又不是小爷,谁规定康庄只能让他东方承朔去了?再说,小爷还能将林二春供出来。”
小厮想想也是,不吭声了,安静的立在一边。
荣绩又问:“对了,东方承朔的人进去康庄这么久,到底在里面做什么?难不成6家还藏了什么宝贝?让人远远盯着,别靠近,看他在搞什么鬼。”
“是。”
荣绩有一下没一下的用指尖敲着摇椅的把手,突然道:“你说,要不要找童观止要点银子花花?今儿小爷可是救了他的命。”
小厮正要附和荣绩说话,这时,突然传来一阵“唧唧唧”的声响。
荣绩收回手,盯着窗边桌子上放着的一只蟋蟀笼子,黑着脸道:“去,将它扔了,扔远点,看着就烦!”
小厮犹豫了一下,“二爷,这黑将军可是让您赢遍苏州府无敌手,赢了不少彩头的。”
“让你扔就扔,哪来那么多废话!”
“小的知道了。”
屋内清静了,荣绩仰面躺着,突然自语:“林二春这臭丫头到底要做什么?东方承朔被这么个女人盯上了,还真是倒霉,女人就是小心眼。要是纯粹只给东方承朔添堵倒还罢了,要是敢利用小爷做别的什么”
这会天已经擦黑了,刚刚冒雨到家的林二春突然连着打了两个喷嚏,小福连连催促她喝姜汤,见她一饮而尽了,又噼里啪啦的跟她汇报她不在家的这几天,桃花酒的准备情况。
“花瓣和整朵的花都分开洗净了,酿着呢,罐子也准备好了,就等姑娘回来处理了”
林二春一个字也没有听进去,她正在神游太虚,想着不知道她找荣绩办的事情有没有什么效果。
东方承朔一直没有在苏州府露面,也无人谈及他,她就猜到他是秘密行事,那她偏要领了公门中的人过去,揭穿他的行踪,给他添堵,能添堵到什么程度她也不清楚。
这是她对荣绩的说辞。
荣绩只当她是一个得不到就因爱生恨的女人,本着看热闹的心答应了她的小小要求她只要荣绩让人唆使侯宗宝去康庄,再引江明过去。
这要求的确是小得不能再小了,荣绩满口答应了。
侯宗宝这个纨绔在苏州府很出名的,要论纨绔,他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他有什么背景和靠山,基本上常在苏州府混的人也都知道。
上一世林二春做生意在苏州府待的时间不短,就跟侯宗宝打过交道,被他调戏了一回,不过当场东方承朔就帮她讨回来了,差点将侯宗宝的嘴给打烂了。那时东方承朔已经恢复了身份,侯宗宝再横也只能吃下这个亏。
上午林二春在府衙前看热闹的时候,认出来黑着脸不高兴的同知江明,就想到了侯宗宝。
当然,这只是跟荣绩的说辞而已。林二春心中是有别的计较的,但也没有什么底气。
她并不知道童观止会怎么做,甚至还不确定他一定会去康庄,她只是直觉童观止的不高兴跟东方承朔有关。可他是明着去跟东方承朔对上呢,还是暗着来,她贸贸然引了第三方人过去,会不会破坏童观止的计划?
这些她都不确定。
不过,她想,童观止现在还不到破釜沉舟带一大群人跟东方承朔硬拼的时候,而东方承朔本来就对童观止有杀心,在解决童观止的路上还吃了那么大一个亏。
如果童观止去了康庄,东方承朔是有可能再下杀手的。那天,童观止神色不好看,一定是处于颓势,第三方人的加入说不定就起到作用了呢,这第三方就算跟童观止不是一伙,至少跟东方承朔是敌对的。
上一世林二春虽然不关心朝堂之事,但处在王妃这个位置上,也还是不可避免的接触到一些信息,她就知道江南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