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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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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方如此态度,反而让程岩冷静下来,他很清楚,自己越是表现出愤怒,对方越是得意。且他转念一想,不管庄思宜抱着何种心态做这件事,但结果总是好的。

    于是程岩也故意扯开一抹笑,装作无所谓地绕过庄思宜,进了讲堂。

    而被留下的人则望着程岩的背影,狠狠拧了下眉。

    晚课结束,程岩临走前被钱忠宝给拉住了,“阿岩,我听说今天早上王皓轩他们堵你了?”

    他早上来得迟,也就刚刚才听说这件事。

    程岩:“此事我心中有数,你别担心。”

    钱忠宝忿忿道:“他们凭什么冤枉你,阿岩,我知道不是你告诉夫子的。”

    程岩笑着搂搂钱忠宝的肩,“忠宝,谢谢你。”

    由于钱忠宝这一打岔,程岩比庄思宜晚一步回寝舍。

    他平时不会主动跟庄思宜讲话,今天就更不会了。反倒是庄思宜一直神情莫测地打量着他,几番想开口,都在程岩一副“我看不见你,你别来找我”的态度下偃旗息鼓。

    一直到程岩临睡前,庄思宜终于忍不住,“今日之事,你就没话跟我说吗?”

    程岩突然有点想笑,原来现在的庄思宜还远没有日后的城府,一点事都憋不住但他面上却淡淡的,“没有。”

    庄思宜咬了咬牙:“替我背了黑锅,你不生气?”

    程岩:“不生气。”

    不论前生还是今世,他和王皓轩那些人本就不亲近,大风大浪都见过了,何至于为一点小事耿耿于怀?他唯一气愤的是庄思宜又坑了他,但看着对方此刻这副憋气的倒霉模样,他那点儿火气也就散了,心里反倒有些爽。

    程岩也不管庄思宜还有没有话说,直接吹了灯,翻身上床。

    室内忽暗,庄思宜眸中却蹿起两把火,他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想程岩怎样,但这种意料之外的挫败却撩起了他的少爷脾气。

    庄思宜快走两步,猛地掀开程岩的被褥,单膝半跪在床上,一只手则压着程岩的肩,居高临下道:“那天我听见你和钱忠宝聊天,知道你不会参与联名,所以我才答应他们,就是想看你热闹,这样你也不气吗?”

    程岩默默拨开他的手,“哦。”

    庄思宜:“”

第 8 章() 
是夜;庄思宜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他只要一想到程岩那副爱答不理的样子;心里就憋闷不已;脸上也挂不住。

    虽说他干的这些事不过是为了看热闹;可程岩的态度却让他有种受到羞辱又无力反驳的挫败感;而对方得知真相后的“大度”;居然让他生出种难以言说的愧疚?

    多日不下雨的夜晚原本就燥热,庄思宜越躺越烦躁,索性坐起身;瞄了眼隔壁床上隆起的身影。

    半晌,他下了床,推开寝舍房门。

    外间;一地月光。

    庄思宜一出去;黑暗中的程岩也睁开了眼睛。

    他本就觉浅,庄思宜翻来覆去动个不停;他怎么睡?

    程岩望着墙上映出的一块斑驳;心想庄思宜还是跟前生一样的习惯;只要心里有事就会出去吹风;不管寒天或是酷暑。

    他翻了个身躺平;双手枕在头下;将庄思宜驱逐出脑海,又开始琢磨难民的事。

    如果衍生世界和前生一样发展,那朝廷的救济粮要等到七月中旬才能到;也就是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

    其实灾情很早就上报了;但朝廷仅仅是核查就耗费了太多时间,至今没有结果。京城里几位阁臣估计又在扯皮,帮着自己人推卸责任,以致救济粮迟迟无法下拨。

    他此时虽未入朝,但也能猜到朝堂上是什么情况。

    皇上年纪大了,这些年处事愈发优柔寡断,养肥了朝中官员们的胆子,欺上瞒下阴奉阳违早已是常态。

    朝廷吏治腐败,周边又有诸国虎视眈眈,如今的大安已是内忧外患。

    在程岩看来,大安急需一场变革,但前生,他却是最反对变革的那批人。

    一切,都源于八年后的那场变故

    当时皇上已驾崩,太子周嘉已继位登基,而他和庄思宜也双双考中进士,一同拜在新任国丈、内阁大臣关阁老门下。

    他们的座师原本是革新一派的中坚力量,但没多久,一场意料之外的战争到来。

    敌人并非大安一直以来的对手幽国,而是原本名声不显的小国——单国。

    单国作为大安盟友,靠着大安钱粮支持,短短数年间便占了幽国大半国土。就在大安松了口气时,他们却反戈一击,对大安亮出了爪牙!

    而保守派的代表人物林太傅,认为单国有今天全靠大安,根本不足为惧。

    他为了压制朝廷里不断响亮的“革新声”,竟怂恿嘉帝御驾亲征,试图借此加大他对新帝的影响,加强他在朝中的话语权,进而拖延革新一派的脚步,为保守派争取更大利益。

    不管朝臣如何反对,嘉帝最终选择相信林太傅,可谁也没料到,此战不仅大安惨败,嘉帝也被单国俘虏。

    消息传回京城,关阁老当即就病倒了,朝堂上更是乱成一团。

    可还不等他们想出对策,单国大军便挟持着嘉帝,以不可阻挡之势逼近京城。单国自知实力不足以占领整个大安,便趁机提出种种苛刻条件,甚至想要划走京城以北四省。

    大安官员们愤怒至极,却又一筹莫展。

    就在此时,庄思宜居然背着众人,找上了革新派另一位核心人物——兵部尚书赵禾,并提出“放弃皇上,另立新君”的计策,坚持保卫京师,拒绝接受单国所有条件。

    此事一出,关阁老更受打击,差点儿一命呜呼。程岩憎恨庄思宜背君叛师,不顾对方解释,将庄思宜痛斥一顿,两人不欢而散。

    但在朝堂之上,除了保守派和个别与嘉帝牵连甚深的人,几乎所有大臣都支持另立新君。

    大势所趋下,先帝第五子——嘉帝的哥哥周勉登上帝位,而被俘虏的嘉帝只当了两年的皇帝,就被迫成为了太上皇。

    之后,勉帝令赵禾全权负责战事,后者诏令各地大军至京勤王,一场京师保卫战足足打了两个月,终于逼得单国退兵。

    临走前,单国故意放回已被他们折磨得奄奄一息的太上皇。

    尽管明知单国此举是为了搅乱大安稳定的局面,保守派众人还是义无反顾地站到太上皇一边,试图助周嘉重登帝位。而关阁老和太上皇之间也有着剪不断的联系,不得不改弦更张,转而加入保守派的阵营。

    毕竟有些事无关对错,不争,就是末路。

    至于程岩,他敬重恩师,对于曾经帮助过他的嘉帝更有着非比寻常的感激之情。在他心里,嘉帝才是名正言顺的皇上,也是他唯一想要效忠的君王。

    从那以后,大安的朝堂为了新旧两任帝王,开始了长达十余年的斗争。而他和庄思宜之间的同窗情谊,也因为所处立场的不同,逐渐走向破裂

    屋外又传来脚步声,程岩知道是庄思宜快回来了,赶紧阖上眼。

    只是想到后世记载的大安盛世,再看看如今的污浊,程岩第一次犹豫了。

    没有了那些限定的立场,自己还要如前生一般反对新政吗?

    他真正该做的,难道不是努力阻止悲剧发生?

    他能阻止吗?

    程岩琢磨了大半宿,次日醒来时眼窝青黑,就跟被人揍过似的,以至于庄思宜看见他时明显愣了下,“你”

    恰在这时,院外传来敲门声,打断了庄思宜的话。

    程岩推门一看,是社学里的杂役,对方道:“程公子,你二叔母来社学了,说请你回家一趟。”

    “二叔母?”程岩莫名,前生林氏可从未来社学找过他。

    “可有说何事?”

    杂役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小心翼翼道:“她说你未婚妻家里来了人,想想要退婚。”

    “未婚妻?”程岩只觉得晴天霹雳,两眼发黑,他哪儿来的未婚妻?!

    他年少时一心读书,早就跟家里人说好了暂不谈亲事。

    杂役以为程岩受到的打击过重,顿时更加怜悯,绞尽脑汁想出一句安慰,“程公子,您节哀。”

    程岩:“”

    不对!

    程岩猛然想起雷剧里是提过那么一句,说原主“程岩”因为年少时被退婚,一直心怀恨意,做官后找了个把柄将当年退亲的那户人家全数害死,连尚在襁褓中的婴儿都没放过。而这也成了剧中“庄思宜”整倒原主的罪证之一。

    辣鸡雷剧!要不要这么狗血?

    程岩谢过杂役,一回头,就对上庄思宜盛满同情的眼神。

    “”

    居然忘记这家伙还在

    程岩假装没看到,迅速收拾一番,匆匆去找夫子请假。

    等他刚出现在社学门口,就听林氏高喊:“我可怜的大郎啊,你那未婚妻——”

    程岩赶紧快走几步,低声道:“二叔母!女子闺誉要紧,慎言。”

    林氏终于想起程岩的未婚妻如今已经成了举人女儿,若是知道她到处嘴碎林氏瞬间有些害怕,不敢再嚷嚷。

    一路上,程岩从林氏口中套话,知道这门亲事是他生父为他订下的。

    未婚妻姓吴,叫吴婉华,乃是隔壁县吴秀才的独女,两家也算门当户对。但自程岩生父死后,吴家就对他就冷淡不少,去年吴秀才又中了举人,便更看不上他了。

    林氏口中说担心他,所以主动请缨来接他,但程岩哪里不知,林氏不过是想看他的热闹。

    “唉,怪不得吴老爷,换做别人,女婿连续两次考不中秀才,也得退婚啊!”林氏故作惋惜,“做父母的,哪个不是为儿女着想?谁不想女儿嫁个有出息的人?”

    程岩一笑,“可不是?所以说咱们程家厚道呢。”

    林氏一听脸色就变了,当年她待嫁前夕,她爹因欠了赌债偷盗他人财物,被官府的人带走了,那时人人都以为程家会退亲,但程根还是顶着压力娶了她。

    这件事已经鲜少有人提起,但仍像根刺般扎在她心里,只要被稍稍一碰,她就会又疼又怕。

    林氏怕程岩继续说,也不敢再奚落对方,一路上谁也没开口,直到快中午才赶回了清溪村。

    还没进家门,程岩就见家里人全数堵在门口,各个愁眉苦脸,头顶仿佛笼罩着乌云。

    哦,还有一人表现得与众不同,不但没伤心,甚至还透着掩饰不住的窃喜。

    程岩不着痕迹地打量着他那位小姑程金花,对方尚未及笄,是程家二老的老来女,平时很受宠爱,小时候还跟着女先生读了些书。

    记忆中,前生的程金花除了偶尔会请他指点自己的诗作外,跟他接触并不多,怎么听说他被退亲也有跟着幸灾乐祸起来?

    莫非,原主还得罪过这位小姑?

    但此时也没空多想,程岩安抚众人道:“没事,不就是退婚吗?我与那位姑娘本就没啥什么感情”

    话没说完,就见大家的表情更加沉痛。

    李氏哭道:“大郎,对着我们你何必强颜欢笑呢?你若真不喜欢吴姑娘,有怎会为她画一百多张画像?”

    程老太太也道:“又哪里会偷卖你娘的嫁妆,换钱给吴姑娘买首饰?”

    李氏:“又哪里会因吴姑娘和她表哥说一句话,你就作势要投井?”

    说到后来,李氏已是泣不成声,和程老太太抱头痛哭。

    程岩:“”

第 9 章() 
程家经过好一阵混乱;终于平静下来。

    此时;几位长辈正坐在堂屋中;商议吴家退亲之事。

    当程岩听说吴家想用五千两银子拿回吴婉华的庚帖时;他道:“庚帖我愿意还;但银子我不能要。”

    要是他无心举业;封口费拿就拿了;甚至还能威胁吴家再出点血。可一旦举业有成,这笔钱就成了烫手山芋,若被人知道他拿亲事换银子;名声可就难听了。

    林氏一听就急了,“大郎,二叔母知道你心有不甘;但你和吴姑娘本就不配;她是举人女儿,你如今吴举人舍得花五千两补偿你;你又何必不知好歹呢?”

    “给我闭嘴!”程老爷子勃然大怒;就连程根也狠狠瞪了林氏一眼;吓得林氏立刻安静如鸡。

    李氏哀哀戚戚地哭道:“分明是他吴家背信弃义;哪里是我儿不知好歹?他们吴家的银子咱们不稀罕!”

    程柱则冷着脸;杀气腾腾地说:“大郎会考中。”

    对着一家子倔驴;林氏几近绝望,哀求地看向两位长辈。

    但程老爷子只是吐了口烟,毫不犹豫道:“大郎的事;让他自己做主;日后不许再提。”

    林氏气哭。

    但程岩脸上的笑却藏也藏不住,前生他真瞎了眼,居然看不见家人待他的心意。

    忽然,他想起林氏刚才说吴举人曾在鹤山书院待过两年,便道:“我们不要银子,但可以请吴举人为三郎写一封荐函,将来三郎就有机会去鹤山书院念书。”

    鹤山书院?!

    程家所有人都惊呆了,那可是大安两大书院之一,培养出的高官名士不知凡几,传言只要入了鹤山书院,最差也是一个举人!

    林氏一时忘了哭,抖着嗓子问:“吴举人能答应?”

    程岩:“不过一张荐函,最终能否入书院还要看三郎自己的本事,吴举人为何不应?其实鹤山书院每隔几年也会开山收学生,可竞争激烈非常,如果有了荐函,三郎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程老爷子沉吟半晌,道:“三郎年幼,想念鹤山书院至少得蒙学以后,若吴家真答应写这封荐函,就让吴举人写你的名字。”

    程岩摇摇头,自信一笑,“爷,您放心,三年后,鹤山书院必有我的名字。”

    此言一出,林氏直接将白眼翻上天。

    翌日,程岩婉拒了程家人的陪同,独自前往位于铜陵县的吴家。

    铜陵县既然在武宁县隔壁,城外自然也有难民,但人数却比武宁县少了许多,形势也没有武宁那般紧张。

    程岩一路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叩开了吴家大门。

    而此时的吴家后院,吴举人正品着女儿的茶艺,忽闻下人来报说程岩到了。

    吴婉华当即面露嫌恶,“爹,他来干嘛?不是都退亲了吗?”

    吴举人示意女儿稍安勿躁,问道:“来的只有程岩一人?”

    得到下人肯定的回复,吴举人难免多想,他怀疑程岩是背着程家人来挽回亲事的。

    退亲一事是吴家失信,但他也愿意拿出五千两补偿,若程岩还要无理取闹,就别怪他不客气!

    “我去见见他。”

    程岩等了约莫一刻钟,吴举人才姗姗来迟。

    程岩不着痕迹地打量对方,见吴举人外表看似和善,可眼神却不见清正,心里大致有了判断。

    两人假意寒暄几句,吴举人便直入正题:“贤侄今日来此,可是为了退亲之事?”

    程岩:“正是。”

    吴举人:“当年我与令严交好,慕他学识,才让小女与你定下婚约。可如今你生父已逝,这婚约原本就可作废,只是我顾及往日情分,又怜你年幼,便想多给你一些机会。但你这些年来学业毫无寸进”

    吴举人惋惜地叹气,接着说:“婉华是我唯一的女儿,我盼着她能有个好归宿,此事也只能对不住你了。”

    程岩原本打算好声好气解决此事,甚至不介意给吴举人戴戴高帽,孰料对方背约在先,还妄图将退婚的缘故赖到他身上?须知两家人连庚帖都换了,又不是口头婚约,哪里是他生父不在就不算数的?即便是闹上官府,也是他占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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