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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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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比如说谢林,明明对他的嫉恨都快凝出实体,可对着他时依旧得强颜欢笑。

    程岩不介意别人怎么看,他的日子依旧平静,唯一的变化,不过是山长偶尔会叫他过去指点几句。

    到了五月末,一年的春学便结束了,期间有两个月的假期。

    书院中少部分学生回了家,大多数还是选择留下来。因为一来书院学习氛围好,二来若遇到疑难还可以请教夫子。

    程岩当然也没回去,在程金花出嫁前他都不敢回家,寝舍里只走了林昭一个,走前神色凝重,也不知是不是家里出了事。

    六月农忙,书院再次组织学生去了村子里帮忙。

    这回不再是榕树村,而是大槐村,也不再是帮着收割油菜,而是播种晚稻。

    庄思宜的长衫在腰间系了个结,裤腿挽到膝盖,他见程岩将一排秧苗插得整整齐齐,而属于他的那排秧苗则歪歪斜斜得宛若蛇行,顿时感觉自己像来捣乱的,尤其看见田埂上的村民既心疼又不敢言的表情,更觉汗颜。

    不止是他,大多学生的插秧成果都不忍直视,就连书院夫子也看不下去,将学生们训斥了一顿。

    之后,众人插秧的速度慢了很多,但好歹稍微能看了点儿。

    插秧是个体力活,六月又是暑气正盛的时候,庄思宜农作到一半上田埂喝水,一低头,就见脚背上趴着条指粗的水蛭。

    那一刻,庄思宜整个头皮都麻掉了,愣在原地不敢动。

    阮小南跟他一块儿上来的,见庄思宜跟木头似的,还轻轻推他一把,“别挡那、那什么?”

    “水蛭。”

    连蚯蚓都怕的阮小南惊叫一声,慌不择路地跑了。

    如此,不少人都注意到这边。

    程岩离得近,走过来瞅了眼,再瞧了瞧庄思宜强装镇定的表情,顿时怀疑起“庄思宜在南疆密林吃过虫子”一事,是不是有人为了拍庄大人的马屁而虚假吹捧?

    程岩蹲下身,在庄思宜伤口附近轻拍了几下,见那水蛭吸得牢,便从发热的地上捡了块烫手的石头,用石头去碰水蛭的身体,那水蛭很快缩成一团掉了下来。

    程岩还是老样子抓了把土给庄思宜止血,而后仰头道:“怎么每次都有你?”上一回庄某人还差点儿把手指给割下来。

    庄思宜看了眼自己灰不溜丢的脚背,笑着说:“幸好每次都有你。”

    或许是日头太盛,程岩感觉有点脸热,他虚咳一声,拿石块将水蛭给压住,“给你一个报仇的机会,去找村民借点火,烧死它。”

    最后,水蛭悲催地被执行了火葬。

    庄思宜等血止住,便继续下地干活,但阮小南却死活不敢去田里了。

    夫子冲着阮小南一通骂,阮小南抱着头,蹲在地上把自己缩成朵蘑菇,引来不少人偷笑。

    不远处,庄思宜单手揽着程岩,也笑得开怀,阳光洒在他汗湿的脸上,牙白得晃眼。

    那一瞬间,程岩感觉就连庄思宜看过来的眼眸都是金色的,灼人刺目。

    两人此刻谁都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陆清颜始终神情阴鸷地望着他们,黑沉的眼底掩藏着复杂的情绪,也不知在想什么?

    七月初,秋学已开。

    归家的学生们陆续回了书院,林昭则比他们更晚了几天。

    这次程岩才知道,林昭家里的确发生了一点事,原本林家人都想让林昭留在家里打理庶务了,但林昭坚持要回书院读书。

    “之前我一人在寝舍,每天无聊得要死,老想回家。”林昭大刺刺地说,“要不是舍不得你们,我还真就不回来了。”

    而程岩则想着,或许前生林昭并没有被南北榜案所牵连,而是直接回了老家。毕竟以林昭目前的水平,要考中下一届的进士几乎等同于痴人说梦

    不过这次回来后,林昭一改往日懈怠,终于收起了一堆话本,日日灯火纸窗修竹里埋首苦读,励志要在明年考中上舍,就连萧淮请客也不肯去。

    休沐日这天恰好是萧淮的生辰,他叫上了书院里几位好友,还有庄思宜一寝去芙蕖县的酒楼搓一顿。

    出门时,他们撞上了谢林。

    谢林本想凑上来一道,但萧淮很不客气地拒绝了,一行人漠然地从他身边走过,谢林只觉得自己的脸被扔在地上任人踩碾。

    但他不敢恨萧淮,只敢恨程岩。

    他不懂,程岩明明跟他一个出身,凭什么能和世家子打成一片,还被山长看中收徒。

    怀着满腹郁气,谢林在芙蕖县随意找了个酒馆多喝了几杯,出来时不慎撞上位年轻女子。

    他本想发火,但见女子生得美貌,一双眼勾人魅惑,当即便消了气,好声道:“可是撞着你了?”

    女子有些羞涩地摇摇头,“我没事,公子不必担心。”随即又问道:“敢问公子可是读书人?”

    读书人的穿着自然与普通农人、百姓不同,谢林有些傲然地点头,“在下乃是秀才,如今正在鹤山书院中求学。”

    女子顿时一喜,从怀里取出一幅画,“那公子可见过此人?”

    谢林接过画来一看,瞳孔急缩,“这是”

    “公子认得?”

    谢林忙稳住心神,审视了女子片刻,问:“画上之人是你的”

    女子面上一红,“是我相公。”

    谢林:!!!

    那画上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谢林恨死的程岩!

    但程岩哪里来的妻子?对方为何还要带画来找他?!

    谢林此时已顾不上女子美貌与否,一颗心“噗通”狂跳,他有预感,女子身怀的秘密一定会让他大为惊喜!

    他定了定神,道:“此人是否叫程岩?”

    女子一惊,“公子你真认得我相公?”

    谢林心中暗喜,却故意作出为难的样子,“他是我书院同窗,但据我所知,他并没有娶亲。”

    女子一听,眉眼染上几分愁绪,“我、我们没有办亲事”

    谢林一怔:“你不是说他是你相公?”

    女子的表情微有些激动,“因为程郎说要来娶我,而且我已为他生了个孩子!”

    据女子所说,她本是徽省一名商户之女,三年前去寺庙上香与借宿庙中的程岩相识。

    那时她见程岩相貌风流,才华横溢,不禁芳心暗许。

    一个雨夜,她与程岩有了夫妻之实,对方承诺要来娶她,可她等啊等,等到发现自己怀了身孕,都没有等来程岩。

    “家里人不许我生下孩子,但这是我与程郎的骨血,我又哪肯割舍?”一滴泪从女子姣好的面容滑落,“我便从家里拿了些银子,逃了出去。”

    女子找了户乡下人家借宿,直到自己生产,才抱着孩子回家。

    “可惜家中父母已不愿认我,我无处可去,无人可依,又不知程郎家住何方,于何处求学,只能带着孩子四处打听。”

    女子哽咽道:“我找了程郎两年多,徽省的书院社学都找遍了,还是没有程郎半点音讯,直到今天见了公子,我”

    见女子哭得泣不成声,谢林心中没有半分同情,反而激动得直想搓手!

    好哇,程岩平时装得人五人六,没想到却是这么个狼心狗肺的畜生!

    就这种人,也配做山长弟子?也配为一县案首?

    谢林一心认为女子能从千万人中遇上他,是因为苍天有眼,想借着他的手揭掉程岩虚伪的画皮。

    他心里已信了七八分,但为了不落人口舌,他还是道:“可是程兄从未提起过你的事,尽管夫人的遭遇令人同情,我也不能只听信一面之词,不知夫人所说可有证据?”

    “有!”女子猛点头,“我有他当年写给我的诗,不过暂时放在了客栈。”

    女子擦擦眼泪,“其实公子只要见了我的孩子,便知我说的都是真的。”

    当日,谢林很晚才回书院,同寝中人见他一副兴奋难耐的样子,随口道:“谢兄遇上啥好事儿了?”

    谢林翘着腿,故作神秘道:“佛曰,不可说。”

    他已经见过了女子的孩子,小孩如今两岁大,生得和程岩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再加上那些诗文笔迹的确和程岩的很相似,谢林对于揭穿程岩这件事已有了九分把握。

    后来女子告诉他,若程岩不肯认她和孩子,她会要求滴血验亲。

    谢林见女子敢于当场对质,原本的九分把握也变作十分。

    而他之所以没有立刻带女子回书院,就是想趁着明日上舍人都在,再当着所有人的面戳破程岩的伪装。

    他就不信,程岩做出这种事来,山长还能护着?庄思宜那些人还愿意与之相交?

    一想到程岩即将被所有人厌弃,甚至被赶出书院,谢林就恨不得冲出去放炮!

    他只希望黎明来得快一些,更快一些。

    次日,谢林很早就到了讲堂,等见到程岩后,他忍不住奉上个冷笑。

    程岩微一皱眉,自打他拜山长为师后,谢林平时见了他都是能躲则躲,今日为何敢挑衅?

    但他并未主动去问,只是心里多了些警惕。

    等早课上到一半,谢林忽说自己昨日吃坏了肚子,想要入厕。得到夫子允许后,他又洋洋得意地瞟了程岩一眼,让程岩百思不得其解。

    又过了一刻钟,早课终于结束,学生们陆续收拾好东西前往食堂。

    庄思宜见程岩仍坐在座位上,便问:“怎么了?”

    程岩略一犹豫,将谢林的反常说了,庄思宜嗤笑道:“就他那副又怂又蠢的样还能作什么妖?别瞎想了,借他十个胆子也不敢来害你。”

    然而一出讲堂庄思宜就被打肿脸了,只见谢林指着程岩就吼:“他在那儿!”

    话音一落,一道人影快速冲了过来,庄思宜想也不想挡在了程岩身前,定眼一看,来得居然是名女子。

    还不等他反应,对方已哭喊道:“程郎!是我啊!我是你的妻子妙娘啊!”

    庄思宜:???!

    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刚刚听到了啥?

    场中除了女子的抽泣声,唯有一片沉默。

    良久,程岩才从喉咙里挤出句话,“你找谁?”

    女子不敢置信地望着他,“程郎,你真的忘了我?你真的不要我们母子了?”

    程岩正欲开口,就感觉腿上一紧,耳膜刺痛。

    “爹!!!”

    一声尖叫喊得程岩半边身子都麻掉了,他低头一看,一个两三岁大的小童正抱着他的腿干嚎。

    哟,和他长得还挺像?

第 39 章() 
就在众人懵逼之时;谢林闪亮登场;正气凛然地讲述了他与女子相遇的种种;引来一片哗然。

    程岩听完简直都要气笑了;还情诗?他都不知道自己这么出息——等等;谢林说是三年前;三年前他还没重生!

    难道是原身?

    以雷剧作者对“程岩”的恨意;以及原身此前的品行来看,未必就没有可能

    程岩心中有了不确定,但表面上一派淡然;众人见他如此,都不太相信谢林的话。尤其是上舍中人,他们平日与程岩相处最多;不论关系是否亲近;但对程岩的为人还是比较了解的,至少在“女色”二字上;程岩表现得六根清净;几乎可以去修佛了。

    尽管面前的小孩和程岩是挺像的;可天下之大;长得像的人何其多?陆清颜不也和程岩颇为相似吗?

    庄思宜就更不信了;他讽笑道:“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找人模仿你的笔迹写点诗文,又找来女人喊你作相公,再找个和你相像的孩子喊你作爹;是不是你就要认了他们?只要你敢认;我保证给你找出十个八个来,让你年纪轻轻妻妾成群,子孙满堂!”

    谢林表情一僵,干笑道:“庄兄你说笑了,好像是我要陷害程兄一般,我与程兄无冤无仇,也不希望他做出此事啊!我这不是偶然遇上了妙娘,见她说得言辞凿凿,还拿出了证据,这才带她来书院求证吗?”

    庄思宜冷笑,“如你方才所说,你昨日就遇上了这女人,既然要求证,为何不带她私下来找阿岩?偏要今天在众人面前纠缠不清,究竟是何用心,你心知肚明。”

    “就是!”阮小南也跳出来道:“你不就想见阿岩出丑吗?当我们看不出来?谁还蠢得跟你似的!”

    不少人轻笑出声,其中的羞辱之意让谢林气得发抖!明明想看程岩的笑话,怎么反倒让人看了他自己的笑话?

    谢林悲剧地发现事情跟他预想的发展不一样,情急之下道:“若程兄真的问心无愧,敢不敢出来滴血验亲?”

    “验个屁!”庄思宜直接爆了粗口,“就你们也配让阿岩出血?”

    程岩:“”兄弟,重点是不是错了?

    不过他对“滴血验亲”倒是嗤之以鼻,因为程岩从后世记忆中了解到,“滴血验亲”是很不靠谱的,不但结果错漏百出,还能轻易造假。

    他所担心的,是这对母子真和原主有关系。

    程岩想了想,对女子道:“你说的诗文,拿来我看看。”

    女子取出几张纸,含泪道:“程郎,我不知你是否真的忘了我,但我永远也忘不了,你在月下送我情诗,还赞我‘俏丽若三春之桃,清素若九秋之菊’,说要与我白头偕老”

    “就你?”庄思宜讽笑,“他又不瞎。”

    女子:“”

    程岩只作不闻,默不吭声地接过诗文一看,顿时舒了口气。

    上头的字迹与他的相比可以说真假难辨,但三年前,原主的字却并非如此。

    既然笔迹作假,那女子所说之事十有八/九是假的了,程岩心里有了底,便道:“我不知你是谁,这也并非我三年前的字迹。”

    女子立时哭起来,正欲争辩,程岩抬手制止,“我可以与你‘滴血验亲’。”

    哭声戛然而止,女子的表情有刹那空白,缓了缓神才悲声质问:“程郎,你真要如此绝情?不但不认我们母子,还怀疑我的忠贞?”

    程岩:“嗯,不认。”

    女子:“”

    程岩:“到底验不验?”

    女子:“验。”

    “阿岩,你不必”

    庄思宜本想阻止,但转念一想,程岩做事素来有章法,他该信他,于是闭了嘴。

    果然,就见程岩冲他安抚一笑。

    事实上,程岩之所以会同意“滴血验亲”,正是为了彻底洗清对方泼来的脏水。别看现在没几个人相信女子,但若他拿不出有利证据,这件事未必不会在其他人心中埋下怀疑的种子。

    未来他若入了官场,也未必没有政敌挖出此事来善加利用。

    他要将一切扼制于此。

    程岩低头对一直抱着他的小童道:“来,我们玩个游戏。”

    小童听了程岩的话也不理,只用下巴抵着他的腿,仰头叫“爹”。

    程岩一把将对方抱起来,对谢林说:“既然谢兄如此积极,那你就去接碗清水来。”

    谢林虽不忿程岩一副指使下人的语气,但此事是他闹出来的,他也不好推脱。

    没多久,谢林端着个盛满水的瓷碗来,放在地上。

    程岩看了女子一眼,见她取出一根备好的银针,悲愤道:“程郎,是你逼我的!”

    说罢,抓起他怀中小童的手,用力一扎!

    “哇——”

    小童哭得惊天动地,一滴血从他指尖被挤入碗中。

    程岩眼神微闪,嘴角浮出冷笑。

    他将小童放下,还为对方擦了擦眼泪,而后才咬破指尖,滴血入水。

    随即,每个人都清晰地看见,碗中的血相融了。

    “融了!融了!”

    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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