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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妃看了李修容一眼,招手:“傅婕妤且往前面来,我和德妃姐姐看不清呢!”又对皇后笑着说了句:“真是老了呢。看到年轻妹妹的花钿都好奇了呢。”
皇后但笑不语。
傅芳菲只得上前,淑妃起身,仔细端详,奇道:“你这是什么花样?”傅芳菲额上帖的是一只郁金香的花样。因印迹较大,只得选了这朵最大的。这还是她与顾欣妍闲时剪出来的,当时她也问过欣妍。
她恭声回答:“回娘娘,叫做郁金香。”
皇后也“哦”了一声,颇有兴味地:“这是哪里的花,竟没听过。”
德妃也开口:“看着与百合有点想像呢。”
傅芳菲回道:“嫔妾不记得在哪本书上看过,只觉得这花好看。”
皇后与淑妃“哦”了一声,逐不再问。淑妃端详了一阵,没看出端倪,狐疑地望了一眼李修容,也回位上坐好。
傳芳菲吁了一口气,低头退下,待行至李修容面前,李修容忽伸手拦下她,笑着说道:“什么稀奇花样,让我也瞧瞧。”
说着近前端详,“咦”了一声,道:“这里浮起来了。”极快地一伸手,傅芳菲还没反应过来,额上花钿巳被揭去。
李修容“呀”地一声惊叫!
皇后皱眉,淑妃佯怒道“做什么,一惊一乍地。”
李修容像是才反应过来般,屈身:“娘娘恕罪,实在是。。。。。。”说罢一手直指着傳芳菲的额头。
大家一致看向傳芳菲,只见眉间揭了花钿的地方,隐隐有黑色印迹。细看竟是只小小的黑色的乌龟,显得尤其滑稽。众人倾长身子细看,有几个人忍不住笑出了声,连德妃也忍不住面露笑容。
傳芳菲垂着头,立在殿中,进退不得,恨不能地上裂个口子钻进去了事。只把张脸憋得紫胀紫胀的。
顾欣妍担心地看着傳芳菲,心里恼火,有人处心机虑地让傳芳菲在大庭广众之下出丑,真是费了一番心思。目的已经成功达到了,傅芳菲有相当一段时间抬不起头了。
现在就看皇后怎么处理了,处理得不好,傳芳菲以后恐怕都不要做人了。
皇后等大家笑了一阵,才咳了一声,大家静下来。皇后微笑看着德妃说:“傅婕妤真是小孩心性呢!本宫看着就想起在娘家时,姐妹们也经常这样胡闹来着。”
德妃也笑着说:“是呀!现在想想真是怀念呢。”
大家纷纷笑了,孙昭容几个也附合着说是呢。一时,众人纷纷说起在家的小儿女顽笑的趣事。
无人再去注意傳芳菲,顾欣妍悄然挨过去,轻轻地握住芳菲的手往边上走。
傅芳菲强忍住的眼泪终于溢眶而出,顾欣妍灿然一笑,朝她摇了摇头。傳芳菲挂着眼泪使劲点了点头。顾欣妍借着抬手帮她抿鬓角,飞速地用绢帕印干了泪痕。
高座上的皇后不动声色地瞥了一眼,复转身与淑妃说笑。
一路上低头疾走,回到怡景宫。一进门,傅芳菲一头扎进欣妍怀里,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沫儿她们识趣地没有跟进去。
欣妍不动弹,任傳芳菲哭,等渐渐声儿小了,才开口问:“傳姐姐,莫哭了。到底怎么回事?”
傳芳菲抬起脸,擤了一下鼻子,才哑着声,说:“洗不掉了!擦了好长时间。”
顾欣妍皱着眉,仔细地用手轻擦了擦,傳芳菲嘶了一声:““疼”。
那块红红的,再擦,上头一层油皮要磨掉了。那个淡黑色的墨印好像渗进皮肤里一样。
怎么会这样?顾欣妍去拿胰子,“没用的,试过了。”傳芳菲带着哭腔说。
顾欣妍想了想,问:“谁画上的?找她去!”
傳芳菲木着脸,恨声说:“就是她们成心害我,这会说不定怎么开心呢!”
顾欣妍大致问了下事情的经过,思索了下说:“估计是墨里面兑了其他东西,也不知是什么,姑且试一试。”
说完,扬声叫沫儿进来,去膳房讨了盐、醋、白酒、吃剩的米饭,馒头等。
顾欣妍一样一样地试了,终于有点起色,她有点谱了,又去要了一只黄瓜来,掰断了,在印迹上磨,终于,磨了一会,印迹淡了很多,不仔细看,基本上都看不出来。
“好了。”欣妍傳芳菲说。“剩下一点点,过两天自己会慢慢消掉的。”
“阿妍,这是怎么回事?”傅芳菲感激地抓着欣妍的手问。
欣妍边净手边说:“估摸是一些花草的汁液,有些人会在作画时为了加固颜色兑进一些,但很少用,因为一般的颜料里边本身就有。”顿了顿又说:“其实,不管它,慢慢过几天,它自己也会褪掉的呢。”
傳芳菲冷声:“哪用得着几天,只今天一天就够!还真费了一番心思。”继而一转头:“阿妍,你懂得真多。”
顾欣妍笑笑,没说话。
第二十二章各有难处()
皇后回到寝殿,高姑姑上前说:“娘娘,刚刚好,快喝了吧!”
13高皇后看着一大碗粘稠的药汁,一股浓重的膻味扑鼻而来。她皱了皱眉,端起白瓷碗,“咕嘟,咕嘟”一气喝完。推开高姑姑递来的糖渍梅子,随手端起一杯茶,漱了漱口。
“瑶琴,这付方子吃了快二个月了吧?”
“还差三天二个月。”高姑姑说。继而又劝道:“娘娘,再吃一个月看看。夫人说这药最少得吃上三个月才有效果呢。”
高晞月望着花梨木架上的一盆石榴说:“连它都年年结子,为何我就如此艰难呢?”
说着,伸出纤长的手指轻轻地抚摸那已然开裂的石榴,里头露出鲜红欲滴的石榴籽。她伸出两根手指轻轻一捏,汁水溢满涂了蔻丹的手指甲,亮晶晶的。
高姑姑递过棉巾,她擦净了手。说:“这盆石榴虽比外头院子里的结果晚了点,但它结的果却更大,更甜!”
高姑姑笑着说:“皇后娘娘贵为一国之后,岂是那些人可以比的,娘娘且放宽心就是。”
高晞月没有搭腔,转眼看向窗外,那里种着几丛芙蓉,迎风开得正艳。看着这花,忽想起淑妃来,继而又想到那个什么“郁金香”。
今天在大殿上讲得那番话也不全是为傅芳菲解围而说。
今天这事一看就是淑妃的手笔,不知这个傳婕妤哪里得罪了她。李修容是淑妃的人,今儿这么卖力地刁难傅婕妤,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本来这种事,她欲不理,只冷眼看戏好了。可近来淑妃好像有点得意过头了,得煞煞她的气焰才行。
既是淑妃要整的人,她偏要保。敢在她面前玩花样,还真当她是摆设不成?
她有点愤愤地想。有点气闷,感觉肋下都隐隐作痛了起来。
高姑姑站在一旁,看着高晞月的脸阴晴不定,变幻莫测,不由在心底默默叹了口气。自从三皇子出事后,皇后娘娘背人时就这样若得若失。
夫人搜罗了不少方子,娘娘已喝了小半年了,这已是第三付方子了。
想到三皇子,她不由心疼,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她看着他从小婴儿长成翩翩少年,那么尊贵的一个孩子,唉!
皇后这身子一向不错,只是有了三皇子后,就再无所出。太医把过脉也说好的。三皇子这样,皇后势必要再生一个,只是,再等等吧。
想到这里,她又看了皇后一眼,从一旁架子上拿过一件孔雀披风,说:“娘娘,天凉了,窗边风大,小心着凉。”边说边把披风给高晞月披上。
披风华贵艳丽,石青色、翠绿色与末端众多紫、蓝、黄、红等色构成的大型眼状斑,在阳光下熠熠地闪着光,真真鲜艳夺目。高晞月有些恍惚地轻抚着顺滑的绒羽,当年那个少年对她说:“月儿,只有你能配得上这件衣裳。”这么多年了,他也确实给了她最高的位置,可她在他心里已不是那个唯一了。
先后有德妃、淑妃,后又有更多的女子进入他们的生活,她已经麻木了。唯一不变的就是她心中牢记一点:她是他的结发妻子,他的位子只能有他们的孩子来继承。
她目光深遂地抚了抚依旧扁平的小腹,吸了吸鼻子,低头,睫毛在眼下投出两个扇形的阴影,缥缈虚幻。
窗外,池里两条锦鲤游得欢快,一前一后追逐,游得极快,倏忽就不见了,水草一晃又从池子另一端出现,不管多快,两条鱼始终相随。
高晞月眼前出现了另外一幅画面:“一个女子在哭,另外一个女子拿绢帕轻轻地替她擦着眼泪,两人相视而笑。”
她不自觉地微笑,真好。想当初,那个女子也是如斯照顾她,两人形影不离,但…她眸光一黯,希望她俩能走得更远罢。
傅婕妤,大理寺少卿傅晨的女儿。甫一进宫,就受圣宠,引来后宫众人瞩目。妃子中的争风吃醋,她向来是不管的,也是乐见的,只有闹得狠了,她才出面弹压。后宫女子,少有友情,都是相互利用罢了。
那个顾才人,她调查过,顾欣妍,父亲乃八品县丞,在这后宫之中,当真不起眼。傅家女竟与她走得如此近,看来也有其独到之处。这后宫中的女子,又有几个是简单的呢?
正在房中描花样的欣妍,无端打了一个喷嚏,她揉了揉鼻端,咕哝着:“谁在念叨我?”话未说完,鼻端一痒,接连又打了两个。
一旁的环翠关切地:“主子,可是着凉了?”说着,放下手中的鞋垫,起身去拿外套。
环翠在架子上取了一湖蓝撒花缎面披风,说:“主子且先披着。容奴婢再找找。记得有件银灰的灰鼠披风,不知搁哪了。”
欣妍放下手中的笔说:“先别忙着找,过几天也无碍。你来帮我看看这花样,是不是太素了点?”
环翠侧过身来看了一看,说:“依着奴婢看,到还好,听闻太后娘娘素喜淡雅,这抹额本就是紫色的底,用上这黄色的花样已经够热闹了。”
欣妍啐了她一口,说:“你当唱大戏哪,还热闹!”
环翠嘻嘻笑着,兀自去柜子里翻找衣物,一边说:“咱们这过冬的衣物得新做两件了,上回内务府拿来的料子所剩不多了,今冬的怎地到现在还未发放。再晚一点,怕是来不及了,这天冷得也太快了。”
正在改花样的欣妍笔下不停,说:“把去岁的棉衣拿出来改一改,翻新一下。傅姐姐上回不是刚拿了一匹妆花软缎吗?把那个裁了。还有一匹锻纹棉布,你与安琴也做一身袄子穿。其实我的衣服也足够了。我又不怎么出门。做那么多做什么。”
环翠咕哝着说:“奴婢和安琴无所谓,那布还是留着下次用吧。虽说不怎么出门,可主子每次去宁嫔娘娘那儿请安,总不能老穿这几件衣服吧。您没看到,每次去,那个红莲的眼神……”
红莲是周才人跟前的二等宫女。
顾欣妍手中的笔顿一顿,又继续描画,说:“她一个小丫头,你理她做甚?我又何尝不知,但咱们的境况就是如此,你主子我总不能“打肿脸充胖子”,那样更叫人瞧不起。”
环翠逐不再说话,主仆两人各自低头忙着。
第二十三章痴儿()
今日天气甚好,周才人过来邀顾欣妍去游园。顾欣妍本待不去,耐不住?13??才人的热情相邀,只得换了衣物,带上安琴一起往御花园去。
途经怡景宫,碰到傳芳菲出门,一问,就一起去了。
三人一路行来,时近深秋,道路两旁树叶金黄,几个小太监在路旁洒扫。树上不时飘下几片叶子,晃晃悠悠地在石阶上飞舞,旋转着,有几片落在顾欣妍脚面,微卷的叶边,稍一动就落到了地面,踩上去唏嗦作响。
阳光照在人身上,暖暖的,周才人与傳芳菲说着什么,傳芳菲笑个不停,引得路边的宫人侧目,又纷纷低头。
顾欣妍笑看了周才人一眼,她倒是个自来熟,没一会就与傅芳菲混熟了,瞧两人有说有笑的。
欣妍这点不得不佩服周才人,她不善于与陌生人交流,只有在熟识的人面前,她才会侃大山。
周才人正夸奖傳芳菲的耳环:“婕妤姐姐这耳环漂亮得紧,与这簪子是一对么?”
傳芳菲娇笑着摸了摸耳环说:“是吗?是皇上赏的呢,统共才戴过二次!”
“是吗?”周才人夸张地叫,傳芳菲赶紧瞪了她一眼,她忙笑着掩嘴,瞧着傅芳菲的簪子,一双眼晴羡慕得发亮。
傅芳菲也不小气,逐拔下簪子给她细看。
“这玉真通透。”
“当然,这是翡翠呢,是上好的玻璃种!”
“呀,这耳环是累丝工艺呢,多精巧的做工”。
顾欣妍好笑地看着两人叽叽咕咕地说着,很快就到了御花园。
这时节,菊花、月季开得正旺。大朵大朵地肆意伸展着丝绒般的花瓣,连空气里都弥漫着丝丝缕缕的花香,三人边走边看,好不惬意。
周才人招呼傳芳菲,:“婕妤姐姐,这边的花好稀奇!”前边假山下放着一排刚从温室搬出来的花卉,应该是新品种,几人惧没见过,都围过去瞧。
顾欣妍弯下腰去端详面前一盆双色茶花,啧啧称奇。直起腰来时,眼角恍惚瞥见前方有人。定晴细看,见一嫔妃装扮女子与一怀抱幼儿的乳母正缓步朝这边走过来。
待得近了,顾欣妍忙弯腰施礼:“良美人安好!”周才人与傅芳菲闻声朝这边望来,周才人也问了好。良美人见了傳芳菲欲要行礼,被傅芳菲阻了。
众人站定,旁边小儿依依呀呀地挥着手。欣妍抬眼看去,好个粉雕玉琢的小娃娃:皮肤白嫩,点墨似的眼睛,粉嫩的小嘴上还挂着亮晶晶的口水。
好可人的小人儿,顾欣妍心里暗赞。
傅芳菲赞叹一声:“这是四皇子吗?”
良美人温婉一笑:“是呢!”
四皇子绞着藕节似的手,咧嘴嘻嘻笑着,淌了一手的口水。
傅芳菲小孩心性,拔下头上的簪子,对着阳光一晃一晃的,逗着四皇子玩。四皇子咧着嘴,看着良美人,嘻嘻笑着。
傅芳菲逗他:“看这里,这里呢。亮晶晶。”
良美人也叫他:“洛儿,亮晶晶,好看。”边用手指着傅芳菲的方向。
四皇子顺着良美人的手看向傅芳菲,只一瞬,就转回来依旧朝着良美人笑。
傅芳菲不死心,依旧逗弄,但这回四皇子却不理她。
傅芳菲无趣地收起簪子,三人与良美人告辞,转身望另一边走。
也不知怎的,周才人忽然脚下一绊,撞到了傅芳菲的手,傅芳菲下意识地往旁边一撑,推倒了架子上的一盆花,“哗啦”一声,摔在地上,发出好大一声响。
良美人一惊,与乳母同时转过头来,傅芳菲尴尬地拍拍手上的土,歉意地说:“可吓着四皇子了?”良美人笑笑说没事,与乳母对视一眼,继续向前走。
顾欣妍站在原地却看得分明,刚才那么大的响声,四皇子都不曾转过头来,依旧笑嘻嘻地玩着手指,只良美人说话时才抬头看了她一下。
她心里惊骇地浮现出一个念头,又努力摒弃,“不可能,那么玉雪可爱的一个孩子,怎么会是……”
傅芳菲看她呆呆地,取笑她:“四皇子没吓倒。倒把你吓着了?”
周才人也来拉她“走吧,那边还有更好的景致呢。听说新种了一批西域过来的花,……”
三人往东边去,走了两步,顾欣妍情不自禁又往良美人离去的方向看了一眼。
三人一直逛到晌午才回,顾欣妍回到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