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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召集后宫众嫔妃,问谁愿往,一连问了二遍,无人应答。
皇后叹了一口气,再次巡睃了一回,欲待直接点人,德妃出声,说她愿往。
皇后欣慰,看着德妃目光温和:“有劳妹妹了。”话锋一转,看向众嫔妃,目光犀利:“妹妹可想好带谁一同前往?”
德妃看一眼不敢与自己对视的嫔妃们,微笑。
忽发现一人正茫然地盯着柱子,看到自己的目光看过去,竟不避。似乎还笑了笑。
她讶然,定睛一看,似曾相似,竟是新晋的顾美人。
她伸手一指,温声说:“就她罢!”欣妍正神游天外,范美人扯了下她的衣袖,才回过神来。“啊”了一声,迎来一片笑声。
众人因不用担心去西华山,心情格外好,都笑着打趣欣妍,欣妍尴尬地笑着,心里却暗暗叫苦:“怎么就挑上自己了?”
因明日一早就得起程,晌午抽空去了一趟傅芳菲那。
傳芳菲因大着肚子,早免了例行请安,故今早没去。乍听欣妍说要去西华山,诧异:“怎的如此突然,就挑上你了呢?”
陈太后并非成帝生母,祭天祈福本应刘太后去。但刘太后身体微恙,陈太后自告奋勇担下此事。
这显而易见是桩苦差事,山上清苦,此去是祈福,必斋戒,且归期不定。
欣妍苦着脸,说:“我也不知道!”
欣妍回到房内收拾行装,想想此去素衣简装,只拣那素净的衣饰,林林总总也装了两口箱子。
临出门时,又检查了一遍,想了想,摘下了手上一直戴着的玉镯,收了。换上匣子里一个檀木手镯,又对镜看了看,才出门。
此次只带环翠与另一个小宫女去,安琴留下看家。环翠倒是很激动,一晚没睡,早起竟青着眼。
德妃已到,也是一身素面绸衣,手上一个玉镯子,并无多余饰物。
欣妍上前施礼见过,她赞许地打量了一下欣妍,说:“顾妹妹这身打扮很是清爽,瞧着竟有了佛性似的。”
欣妍笑着说:“娘娘才是观音似的一个人呢。真是羞煞嫔妾了!”
德妃笑而不语,目光一转,忽看到欣妍手上的木镯子,稀奇地:“这个镯子很是别致,是木头雕的?”拉过欣妍的手,又闻到一股淡淡的檀香味,逐细看了两眼,说:“很好!”
眼睛瞄到前方太后已进车厢,逐放开欣妍的,钻进车内。
欣妍也上了后头一辆车。
此去西华山有半天的车程,且一路上不时有饥民三五成群出现。为着太后安全着想,前方早有一队卫兵先行开路,这回巳经回转,车队开始启程,后边是二队铁骑银甲卫队护送。
车子轱辘辘出了东直门,往城门驰去。欣妍坐在车里,看不见外面,估摸着出了城门,马车并不快,路面不平,颠得屁股生疼。
环翠在下面垫了两层垫子,还是颠得慌。她偷偷从车窗往外望去,一片荒凉,车队所过之处,扬起好大一片灰尘。
欣妍忙把帘子放下,还是吃了一嘴的灰。
环翠忙递过湿棉巾,欣妍擦了把脸,又接过茶杯漱了下口。喘息着靠着车厢靠着。
一路颠簸,途中休息了两次,太后到底上了年纪,经不得长途颠簸。
欣妍也颠得七晕八素,坐在路边直喘气,呕得苦胆水都吐了出来。
有人递过来一块手帕,她接过说:“多谢!”擦了擦嘴,一怔,猛抬头,怔怔地看着傅玉衍。
“主子!”环翠远远地端着一盆水过来,傳玉衍转身离开。
“唉!”欣妍拿着手上的帕子,看着走远的傳玉衍,又缩回了手,快速笼到了袖子里。
环翠走得气喘吁吁,近了,放下铜盆。“主子,刚那谁呀?”
欣妍伸出手仔细地在盆里清洗:“这水哪来的?”
“”噢,刚侍卫那里讨来的,这水可金贵呢。我找遍了周边,一滴水也没见着。树都快枯死了,哪有水。”环翠抱怨着。
欣妍洗净了手脸,环翠就着欣妍洗剩的水,也擦了下,看了看,水巳经浊了,才万般不情愿地泼到地上。溅起好大一片尘土,立时就没了。
又歇息了一会,开始起程。就这样走走停停,一直到下半晌,终于到了西华山。
欣妍抬头望着高高耸立的西华山,眯了眯眼。
第三十四章偶遇()
西华山之所以有名,盖因山上有座西华寺。
西华寺历经几朝,香13火鼎盛,素有盛名。太祖曾在此住过一阵,后成为皇家寺院,除了初一、十五,并不限外界香火。也因此,寺里平常进香人都是熙熙攘攘的。
此次太后出行,早有当地官员提前三天肃清道路,封了进山之路。
一行人很快到达位于山腰的西华寺,马车直接驰入后院。
欣妍扶着环翠的手下了马车。这是一个两进的小院落,院墙种着两排高大的树木,很是阴凉。
小宫女望儿与环翠先进去收拾箱笼,欣妍信步闲逛了一圈,院子不大。隔着高高的围墙,左边院落隐约传来说话声,约摸是徳妃她们。
因屋子来之前已被仔细地打扫过,环翠她们很快就规置好。欣妍进去坐在圈椅上喝了好一会儿茶,估摸着太后那边也收拾差不多了,起身带着环翠往西边那个最大的院落走去。
太后所居的这个院子很大,共有三进,一路进去,里头古木参天,浑身的汗都收了。
德妃已到,正陪着太后说话,见到欣妍,德妃笑着向她招招手,欣妍走过去,见过太后。
陈太后,年逾六十,看着比刘太后要显老点。绾起的黑发隐约可见几丝白发。
此刻她眼含笑意,转过脸来看着欣妍,就像一位最慈祥不过的老太太。
欣妍忙低下头,恭敬行礼。
这位陈太后平时并不出现,只有重大聚会才会现身。来之前芳菲特意提点过她,叫她切莫怠慢了,言语之间隐约显示这个陈太后可不一般。
其实即使芳菲不提点,欣妍也不敢小觑了去。陈太后,先帝的皇后,要不是无子,该是这大缙国最尊贵的女人,不,现在也是,虽然。。。。。。
陈太后笑吟吟地看着欣妍,心头赞许:是个懂事的孩子!看这一身装束,很是合眼。
她禁不住话里就带了丝笑意:“坐罢,不用拘着,这寺院里清静,以后这段日子就我们娘仨伴着了。”
欣妍连道不敢,仍旧站着,德妃笑看了她一眼,眼底的笑意又加深了一分。
许是累了,欣妍这一觉睡得特别沉,早起时,顿觉神清气爽。
用过早膳,去往太后那边,与德妃陪着太后去往前殿进香。
欣妍跪在蒲团上,心里碎碎念:佛祖保佑,下点雨吧。”
以往在家时,顾老夫人也拜佛,家里设有一个小佛坛。每次欣妍都不耐烦陪,没一刻钟就找借口溜走。
殿上寂静无声,只闻凫凫的檀香味弥漫在周围,让人心里没来由地静了下来。
此刻她跪在庄严的大雄宝殿前,心无旁骛,诚心诚意地祈祷老天快点下点雨!此时,除了祈求老天,好像也别无他法。
上完香,各自回房。太后要去听方丈讲经,德妃与欣妍陪同前往。
欣妍耐着性子听了一会,自告奋勇回房抄经书去了。
她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一听人长篇大论就犯困,要不当日也不会迷迷瞪瞪地被德妃给点了名来。
埋头一气抄了二节,手有点酸,揉了一下手腕子,一顿,拉出了那块帕子。
昨天忙,竟把这匝忘了,她忙塞到衣服最下层,想想不妥,复又拿出塞回袖笼,心里暗自后悔,昨儿就该扔掉的。
想着推开窗户往外望了望,这里是后院,专供香客居住,围墙都砌得很高。
转而又思量:傅玉衍怎会出现?莫不是这次护卫是他负责?可并未听芳菲提过呀。
想着复又拽出那块帕子,展开,是块细棉布大方巾,蓝白格子。一般大家公子身边都会备几块这样的帕子备用。这块应该是新的,折痕很是明显。
她又看了一回,折好,塞回去。埋头专心抄起经书来。
寺里的日子很是枯燥,欣妍每天早上陪太后进香,说说话。太后并不多话,其实大部分都是德妃与太后说,她只专心在一边听就是了。下午基本就待在屋内抄书。抄得乏了,也到院外附近去转一转。
这日,她照例沿着院后那条小径往上走。来时一路行来,树木大都枯黄,萎靡不振。这西华山山高林密,从山上望下去,竟比别处要好些。
欣妍一路走一路看,也不知爬了多远,行至前方一个开阔地,逐歇了下来,这才感觉口有点干。
环翠尴尬地绞着手,往常欣妍都是走一小段路就回,所以她带了两回茶就不曾带了。没想今儿欣妍兴致高,一气爬了这许多路。
她暗暗自责,说:“主子且歇会,奴婢去去就来。”
欣妍看看天光还早,实在有点乏了,不想动。就说:“也好,你快去快回,我在这里候着。”
环翠瞧了瞧周围很是安静,由于封山,并没有其他香客,脚下就是寺院,还能看到几个穿灰衣服的小沙弥在扫地。她放下心来,嘱咐了几句,逐转身快速跑下山去。
欣妍在大石上坐了一会,站起身来绕着周围转了一圈,可能由于干旱,除了高大的树木,就没有其它景致了,逐又坐回原地等着。
正等得不耐,前方传来脚步声,一喜,嗔道:“怎的这许久,要渴死你主子我不成?”说着,提裙跑过去。
拐角转过一个人来,不是环翠,是个男子。欣妍急低头,忽又抬头,怔怔地:“傅将军。”
傅玉衍意外地看着突然出现的顾欣妍,也呆了一瞬,但很快就笑了,笑意从嘴角一直蔓延到眼角。他抱拳:“顾美人怎会在此?”
他抬头看着欣妍,浓眉下一双眼睛亮晶晶地,闪着幽幽的光。
欣妍没来由地有点紧张,她低头轻声说了句:“傅将军负责这次的护卫么?”
傅玉衍一笑说:“是。”
他心底暗自庆幸,方明辉那家伙找自己换班,自己初时不乐意,在他死缠烂打下,自己才勉强答应……
他看着窘迫的欣妍,心情忽然好了起来。
连日来的干旱,很多地方出现了流民。上至成帝下至他们这些官员,都很焦虑。自平州回来后他日日在外奔波。这次因为太后替天祈福,事关重大,成帝担心这节骨眼上,有流民借机闹事,特旨健锐营和善扑营负责这次出行警戒。
今日本不是他当值。。。。。。他轻笑一声,看了顾欣妍一眼。对面的女子身着一身天青色的襦裙,露出底下湖蓝色的绣鞋。一头黑发随意绾了一个发髻,乌鸦鸦地垂在脑后。双手正紧张地揪着裙摆。
他的视线一顿:欣妍细白的手腕上滑落一截镯子。镯子雕工细致,雕的是海棠花。
第三十五章血玉蝗()
他讶异地又细细看了一眼,没错,檀香木镯子,他亲手雕刻的,送给傅?13??菲的生辰礼。
欣妍的手修长、白腻,映衬着紫红色的镯子,特别显眼。他心中思量,傅芳菲的手较丰腴,这镯子顾欣妍戴着似乎显得有点松了。
欣妍见傅玉衍定定地盯着自己的手,低头一瞧,刹时明白过来,忙不迭地往后缩了缩,讷讷地:“那个,芳菲……”一时张口结舌,不知说什么好。直把个脸胀红得像刚煮熟的虾子。
耳边只听得传来傅玉衍的一声轻笑:“无妨,戴着挺好。”
欣妍正不知如何自处时,耳边忽听得“咚咚”的脚步声,是环翠上来了。
她吁了一口气,抬头正待说什么,一怔,人呢?
环翠气喘吁吁地跑上来,抱怨着:“主子,等急了吧?望儿今儿竟没烧水,奴婢只得跑到前头僧房那儿去讨了一点来。主子快喝。”
欣妍小口地喝着杯里的水,偷偷抬眼望去,耳边只听得“沙沙”的树叶声,哪里还有傅玉衍的影子。
环翠又抽出绢帕递给欣妍擦汗,欣妍忽想起袖子里的那方帕子,暗自懊恼。
傅玉衍隐在一旁树林里,目送欣妍主仆离开,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快速离开。
他回到营地,亲兵迎上来,牵过他的马匹。他一头钻进营帐,翻开随身小包袱,找出里头一个黑色的木匣子。
他双手托起置于桌上,摸索了一阵,打开暗扣,赫然一团血红跳了出来,竟是一小块血玉。
在黑色丝绸的底面衬托下,玉色纯正艳丽,红得耀眼!
他用两个手指缓缓摩挲着,慢慢地嘴角浮起一丝笑容。
陈太后用过午膳后,接过莹姑递上来的巾帕,擦了擦嘴角,靠着圈椅坐下,随手拿起一串佛珠手串,摩挲着,微微闭眼,似在沉思。
一旁的莹姑悄悄地觑了眼闭目不语的陈太后,几番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
自发现素心的尸骨后,莹姑心里就压了块巨石,一个疑问一直萦绕在心头,时日越长压得越重,直压得她快要喘不过气来!
她几次三番想问一问陈太后:素心当日不是离宫嫁人了吗?
可每回话到嘴边又咽了下去,要怎么问?当日素心走的前一晚还跟她道别,她犹还记得素心把手上的银镯子擦了又擦,亮亮的,她知道,那是她自小定亲的信物。身为皇后身边的大宫女,素心有不少首饰,但这个银镯子她却一直不曾摘下来过。
她看得久了,印象很是深刻,其实是一个很普通的银镯子,但这个镯子刻的不是惯常的花纹而是鱼纹。当时素心解释说是因为她的小名叫鱼儿,所以对方就要求银匠刻了这个鱼纹图。
“鱼儿,素心,鱼儿”她喃喃在心里念叨着,全然没发觉竟有泪滑下,座上的陈太后睁开眼斜睨了她一眼,复又合上。
在山上呆到第7日,这日午间,忽狂风大作,吹得瓦楞上的瓦片啪啪作响,树上不时有断了的枯枝飞到地上,庭院里一片狼藉。
到了下晌,雷电交加,竟“啪啪啪”下起豆大的雨点来。寺里僧人争相奔走雨中,竟不带雨具,任大雨淋个湿透。
陈太后与德妃、欣妍三人站在廊下,望着瓢泊大雨,雨点落在廊下激起水花溅上鞋担ü媚蒙±吹玻绿蠛呛切ψ牛徊还擞晁κ寺尥唷
德妃也微笑着看着漫天雨雾,伸出手去接,不妨雨水打到手上,溅到了一旁欣妍的脸上。
欣妍“呀”了一声,两人相视而笑!
这场雨一直下到第二日才停。
陈太后当即决定明日起程回宫,大家都忙乱着收拾东西,环翠与望儿两人一件一件地整理装箱。欣妍呆着看了一会,走出院子,鬼始神差地,慢慢地往旁边那条小路行去。
她走得极慢,做贼似的心虚,走了一段路,觉得不妥,又往回走。
刚下过雨,泥土松软,她蹭了蹭沾在鞋底的泥,自嘲:“自己这是怎么了?一次碰到是偶然,怎么可能呢?”
想了想,拢紧了袖里的帕子,抬脚迈下台阶。忽目光一顿,石阶边的泥土上,分明有一个脚印,清晣地印在松软的泥地里。她下意识地抬脚看看,那分明是一个男子的脚印。
她的心怦怦跳了起来,急转身,傳王衍正拾级而下,两双眼睛陡然对上,双方俱一怔。
傳玉衍笑了,眼睛亮晶晶地盯着欣妍,笑得开怀。
欣妍臊得脖子都红了,就像一个偷糖吃被抓的小孩,手足无措。
傅玉衍还在笑,她羞恼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