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堂屋摆了六桌,四桌女『性』,两桌男『性』,张丰年坐到门边去了,和饶水灵离得很远,倒是没有再交谈上。
撤席后,饶水灵招呼都没打就走了,沈喜桃转头找了一圈,发现石荣华也离开了。
来时莫名其妙,走时不声不响,沈喜桃都想不清楚这三人分别闹得是哪一曲,而张丰年喝了点酒,他酒量浅,沈喜桃带他回去醒酒,那三人便搁置一边没顾得上去猜想了。
沈喜梅下午睡了好几个小时,休息得不错,顾长军也忙了几天,总算在离开前的晚上能空下来同媳『妇』说说体己话。
顾长军洗完澡后,整个人干净清爽的走过来,沈喜梅却不由自主往后缩了缩,她生过孩子就没洗澡了,虽然才两三天,但是生产那天出了不少汗,加上今天下午睡着后没注意好溢了『奶』,虽然换了衣服,但是她自己都能闻到有一股怪怪的味道。
顾长军见了媳『妇』下意识的动作,短暂的愣了一下,很快就反应过来了,径直走上前,搂着沈喜梅肉肉的上半身,对着嘴和脸啃了好几口。
才笑道:“我倒点开水来帮你擦一擦。”
沈喜梅却拉住对方衣袖商量道:“我想洗一洗。”等顾长军走了,她就落到亲娘和婆婆手中,到时候别说洗澡,就是擦澡怕是都只能马虎了事,一个月不洗澡,想想好恐怖。
洗澡顾长军自是不敢答应,天这么冷,万一着凉落下月子病就后患无穷了。
“我多拿一瓶开水进来,帮你周身都擦一遍,和洗澡就差不多了。”说着就跑开了,生怕听到沈喜梅拒绝的话。
沈喜梅觉得月子里大概是一个女人最狼狈、难看的阶段,肚子还没有完全消下去,但是收缩了一些,这就导致长了一圈妊娠纹的肚皮有些像干瘪的橘子皮,因为怀孕时荷尔蒙和激素影响,皮肤也没有原来白皙,她自己都觉得挺难看的。
顾长军眼中却一点异样都没有,拧干『毛』巾也不给沈喜梅,小心轻柔的帮她周身都擦了一遍,还拿了在京城才有得卖的护肤品在肚子上小心的『揉』开抹均匀。
“这个是我和大壮打电话问到的,他说何颖整个肚皮上都是,想来比你这严重多了,何颖妈妈说这个不可能完全消掉,但是过两年只会剩下浅淡的白印子,所以不要担心啊,不难看的。我回头再看看有没有更好的产品,给你买回来。”
说着脸贴在沈喜梅肚子上,亲了亲,声音低沉轻柔:“我的喜宝辛苦了。”
沈喜梅闻言如释重负,笑道:“好在也不亏,他们体重都达标了。”
“恩,因为他们有最坚强、最能干、最美丽的妈妈,所以他们才会这么听话,乖乖呆到足月才出来。”大壮家三个娃早产一个多月,最重的孩子才五斤出头,这还亏得何颖特别能吃。
原本三人的预产期都差不多,何颖虽然早产了,但是在医院住了足足一个月,出院时三个孩子身体还是特别弱,哪有放在肚子里省事和省心。
两个孩子都很健康,而刚出生的孩子一天绝大多数时间在睡觉,石芸榴住到江家,专门负责带孩子,姚秀兰也有空,时常过来搭把手,所以沈喜梅还算轻松,计划过了年就回饭店去上班的,这段时间事务都扔给姐姐,害得她早出晚归,都好长时间没好好休息一天了。
这天听说受邀去县城参加酒会了。
是县纪委员组织的,说是年关将至,将县城的有为年轻人聚在一块探讨下来年的发展,现在上头政策都强调要发展经济,安城作为沿海城市,虽然没划到片区,资源和机遇也是有的。
沈喜桃比起沈喜梅的酒量高一些,再说邀请函是发给国宾饭店的,沈喜梅月子里自然不能外出,所以沈喜桃就让饭店司机开车送她过去了。
不知道要多晚才会散,正好放寒假了,两个孩子连着张丰年也一起回来县城,说是今晚不回镇上了,在县城家里住一晚。
沈喜梅例行同顾长军通了电话后,说了些孩子成长情况,便说道了酒会的事。
“也不知道是不是要喝很多酒,我姐这两年酒量看涨,看样子是真不打算再生小孩了。”
生产的疼痛还没有从沈喜梅脑子里消除,所以她暂时也没有再生的想法,但是按照上辈子轨迹,姐姐家的萍萍早该怀上了,这半年来,姐夫和姐姐感情明明很不错的样子。
不知道是不是她重生的影响,不止将自己的朵朵和小石头扇没了,连外甥女朵朵也不见踪迹。
“大姐也生两个小孩了,你不是说她之前生孩子伤了身子吗,不打算生也正常。不过我们县城什么时候流行举行酒会了?”顾长军忧心的是,喝酒总归伤身,女『性』酒量很难和男人比,何况这种场合怕是女『性』不多,这次是沈喜桃,下次是不是要轮到自己媳『妇』了?
“你可别沾酒啊,还喂『奶』呢。”
“我能不知道,我以前也没参加过。不是,以前就没听说过还有酒会。”那玩意不是许多年后才盛行起来的吗?
两人聊了许久才挂电话,石芸榴在下面喊着快点下来喂『奶』,沈喜梅应了声,起身时不放心又坐回去打了电话给盛开。
盛开不在家,他家里住家保姆接的电话,说盛开今天也去参加酒会了,沈喜梅才放心下来。
盛开到场了自然会对姐姐关照一二,他是县委书记,县城一把手,有他的庇护,想来不会有人敢为难姐姐。
沈喜桃也是这么想的,虽然她处处防着盛开接近沈喜梅,但是看到他在现场内心放松了不少,又带了司机在院子里头等着,也就不用那么小心翼翼了。
也历练了这么多年,这种场合还是游刃有余的,不过酒喝了不少,脑子却是清楚的,自己感觉有些高了的时候便推脱去了卫生间,争取了段时间得以喘息。
后面喝酒也克制了许多,不过主办官方的面子还是要给的,何况人家酒都让侍者送到手上了,沈喜桃一边一口闷了一边想着总算长见识了,这种场合以后还是能避就避吧。
酒会交际还是有点太过了,也只有她家男人好说话,旁人家的媳『妇』怕是不被允许出席这种场合。
除非作为女伴带进来还差不多,像她这样独当一面的女人背后少不得被人说闲话。
沈喜桃感慨了一番做女人真难后,因为同主人家道过别了,踉踉跄跄走着打算离开了,在走廊拐角却撞到人身上,还不待看清是谁,『迷』糊着歪下身去了,人事不知。
……
沈喜梅总觉得会发生什么,一晚上睡得不安稳。
半上午,打电话到饭店,一直没有人接听,后改拨了前台的电话,说沈喜桃还没有回来上班。
正准备打个电话问问盛开,楼下传来嘈杂的声音。
说一辈子再不回安兴镇状元屯的张寡『妇』带着两个孙儿出现在江家。
一见沈喜梅出来了,像抓住救命稻草似得上前抓住她的手:“喜妹,你救救你姐夫,他不能坐牢。你家那口子是军官,能说得上话,我们丰年身体不好,可不能关到那暗无天日的地方去……”
沈喜梅闻言慌的往张寡『妇』身后看:“姐夫怎么了?我姐呢?我姐哪去了?”
“公安局的人早上将你姐夫带走了,说他打了县委书记,还将饶家丫头打得重伤住院,这都是污蔑啊,丰年多乖巧善良的孩子,怎么会打人呢,他那身板能打的了谁?”那可是县里最大的官,张寡『妇』早就六神无主了。
没听到沈喜桃的消息,沈喜梅忙的拉过张壮壮,“壮壮,你妈呢?”
两个孩子也吓得不轻,壮壮到底大了几岁,还能说清楚:“爸爸被警察带走了,妈妈说让我带着弟弟在家,她去找人打听。”
然后小声补充道:“昨天晚上我和弟弟跟着爸爸回了学校,后来饶阿姨来找爸爸不知道说了什么,爸爸脸『色』很难看,连衣服都没换就跟着走了,后来我和弟弟睡着了,早上警察就来了。”
张寡『妇』年纪大了,早睡早起的作息,她连儿子什么时候出门什么时候回来的都不知道,这会只知道哭了。
沈喜梅听说沈喜桃没事,松了口气,让石芸榴照顾几个小的,她上楼去打电话。
盛开家的电话这次没通,沈喜梅只得打给交通公司上班的顾建国,让他先去『政府』楼附近看看能不能找到沈喜桃,得到应允后才打电话回村里,让父亲兄长赶紧过来。
然后她也顾不得自己还没有出月子,从饭店叫了车过来,直奔县城去了。
到县城和顾建国碰上头,对方并没有找到沈喜桃,沈喜梅转而一想,让顾建国开车带她去盛家。
听张寡『妇』话里的意思,张丰年应该是将盛开打伤了,既然『政府』工作人员都没有说书记住院了,那么人应该在家里。
沈喜桃这时候确实找到了盛开,在盛家。
昨天晚上她在县城新开的东口口大酒店参加酒会失去意识,最后在酒店房间被惊醒,第一时间入眼的是丈夫猩红的眼睛,他像一头困兽似得攻击着赤『裸』着上身的盛开,仿佛一道响雷打在沈喜桃因宿醉而剧烈疼痛的脑袋里炸开,她有些不敢置信的拉开身上的被子,身无寸缕,青紫的痕迹遍布其上,下身还有隐隐的涨疼,成婚十年的『妇』女自然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她失身了,并且被丈夫捉『奸』在床。
沈喜桃第一时间想到的是两个儿子怎么办,娘家也会受她的名声所累……
耳边充斥着拳头打在肉体上的闷哼声以及饶水灵拉架劝告的声音。
沈喜桃慌『乱』的拉过衣服胡『乱』套在身上,最后被张丰年搂着深一脚浅一脚回了家。
出酒店房间时,饶水灵上来拉扯了一番,被丰年甩开了。
哪想今天早上被警察同志告知饶水灵摔成重伤,现在还昏『迷』不醒,然后将行凶的丈夫逮捕入狱了。
沈喜桃仅仅知道张丰年出现在酒店房间,是因为饶水灵说她同石荣华有『奸』情,说是参加酒会,实际上同石荣华开房去了,言之凿凿,所以张丰年找了过去。
事情不清不楚的,加上沈喜桃心『乱』如麻根本想不明白,哪想隔天一早警察就找上门。
盛开的说词是他留意到有人对她不轨,施救时却不想自己也中了招,两人阴差阳错发生了肌肤之亲。
沈喜桃不傻,相反她很聪明,这时候还能不明白,怕是一曲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戏码,她是那只蝉。
怪只怪她眼拙,以为盛开是对妹妹抱有见不得人的心思,看错了人也错信了人,结果害人害己。
盛开自昨晚张丰年没有同沈喜桃大闹,而是第一时间将她带离就知道事情朝预料之外发展了,所以才有饶水灵昏『迷』不醒,警察上门的事。
不过此时沈喜桃的表情他有些看不明白。
“事已至此,你离婚和我去京城吧。这里民风如此,一点风言风语足以让你无容身之地。
我,你知道的,无妻无子,我们去京城后,我给你办一场盛大的婚礼,让你风风光光进我盛家门,壮壮和强强那里我来安排,我知道你舍不得孩子,他们自然会跟着你,我以后也会视如己出。”沈喜桃和张丰年之间的点点滴滴盛开早就打听清楚了,原本他以为昨天晚上就尘埃落定了。
不过现在也不晚,只要能达到目的,他不介意使些手段。
沈喜桃盯着盛开看了半天,一句话没说,转身离开。
盛开没想到沈喜桃是这么个反应,愣了一会才赶过来。
昨天晚上由着张丰年打,身上有些隐隐发痛,走得不快,眼见着沈喜桃出了大门往院子门走去,忙去拉她的胳膊,“喜桃,你”
还未说完,沈喜桃突然转身一巴掌打了过来。
“都是你算计好的吧?要不然凭石荣华和饶水灵能有多大能耐弄出这么多事,是不是我不随你愿,我男人你就一直关着?”
盛开眼『色』有点难看。
“喜桃,从昨天开始,你男人是我。”
“强『奸』犯罢了!”
沈喜桃讽刺的笑了笑,觉得没什么好继续说的了,挣脱开往外走。
沈喜梅和顾建国正好往这边走来,见沈喜桃果然在这里,走近才发现和盛开似乎发生争执。
联想到张丰年被捕是因为打了盛开,沈喜梅脸『色』一变径直走过去,伸手拍了盛开的胳膊一记,然后将沈喜桃拉到自己身后。
第117章()
盛开看着姐妹两的模样,心里不由又沉了沉。
才准备开口; 沈喜桃拉了拉沈喜梅的衣袖。
“没什么好说的; 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沈喜梅却没有动。
“是不是他害了姐夫被关起来的?”
沈喜桃眼中『露』出苦涩:“你姐夫被关是我害的。”
沈家人很快都赶到县城了; 沈新全和张红英带着张寡『妇』去医院看饶水灵的情况; 说来张红英和张丰年也算是同辈份的隔房兄妹。
沈来福、沈新华带着姐妹俩来关押张丰年的看守所打听; 最主要是想见一见张丰年。
看守所也没为难; 很快就批准沈喜桃可以进去见人,沈喜梅不放心,非要跟着; 人家也放行了。
张丰年被单独关了几个小时,没有任何问话; 倒也不狼狈,只不过担心外面。
见沈喜桃过来了; 忙上去; 抓着铁栏杆望过来,恨不得将头塞进栅栏穿过去。
“桃儿; 你……还好吗?”
沈喜桃却止步不前; 第一次在张丰年面前没忍住流下了眼泪。
“对不起……。”作为一个妻子她失了名节; 还害的丈夫锒铛入狱,实在无颜见人。
“夫妻之间说什么对不起?要真说起来也是我对不起你,没能保护好你。”夫妻十年; 张丰年能不了解自己的枕边人?
他之前也不是听信饶水灵的话; 只是担心沈喜桃被人算计; 所以匆忙赶了过去; 到底是迟了,想来都是设计好的圈套,等着他们夫妻钻进去。
看着外表镇定内心惶恐不安的沈喜桃,张丰年内心第一次有种杀人的冲动。
沈喜梅在边上听得一头雾水,她到现在没弄明白:好好的,她那脾气好得没脾气的姐夫去打人家书记做什么?还对女人动手?
“到底出了什么事?”
沈喜桃和张丰年却缄口不言。
张丰年说了几句话就被带回去了,出了看守所,沈喜桃却像是浴火重生的凤凰,突然斗志昂扬起来,结婚十年,她第一次知道自己嫁的是个真正的男人,虽然个头不高,却能顶天立地,最主要的是此种境地还毫无怨言的愿意为她遮风挡雨。
现在是法制社会,松洲县到底不是盛开可以只手遮天的地方,她也认识不少官场上的人,就不信翻不了这漏洞百出的案子。
“你还在月子里,先回去吧,辛苦妈带着几个孩子,我们不会有事的。”
“这没头没脑的,你让我怎么安心回去?真有什么困难,我问问长军有没有认得的人,军队和口口体系总归有些交叉,实在不行也可以打电话去找江姨。”
“放心吧,真解决不了,我自然会回去找你们。”不就是打了盛开一顿和推了饶水灵一把?打了就打了,盛开还不该打?
饶水灵昏『迷』不醒也不能证明是张丰年造成的,饶家,以她的了解用钱就能解决。
盛开那里,怕是也不好意思到医院验伤,没人看见,空口说白话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