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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还没等石紫燕迎出来就传来沈母的声音。
“喜妹怎么了?妈回来了,累着了就歇着,没事,有妈在呢。”
沈母姓石名芸榴,娘家是远在百里外的山村石家营。
三天前,因娘家外甥娶媳『妇』,石芸榴回娘家喝喜酒。石家营同这里隔山又隔水,山区里还不通车,一半路程要靠脚走,一来一回路上就一天时间,实在不方便,所以石芸榴趁着这次机会在娘家住了两晚。
掐着点,沈新华骑自行车到镇上车站接石芸榴回来,沿路说了沈喜梅前两天洗衣服滑到河里的事,石芸榴听了大儿子的话,心揪的不行,一到家,又听见孩子『奶』『奶』在念叨孩子躲懒,也顾不上其他,直奔沈喜梅的房间来了。
石紫燕跟在后面,解释道:“前两天洗衣服时滑进河里,好险村里刘金大嫂将人拉起来,给送了回来。
不知道是吓着了还是呛了水,喜妹这几天有些恹恹的,很是不对劲……”
这亲『奶』『奶』不担心还一直说三道四的,石紫燕都忍不住想争论两句。
石芸榴嫁到沈家二十多年,本就是个勤快麻利的,下面一串的小叔子,都是她和和沈来福(沈父)『操』持着娶妻成家,在家里早就站直了脚跟,分家后甚至超越了婆婆,拿到管家大权,毕竟她也是当婆婆的人了。
平常杨小红(沈『奶』『奶』)除了对待幺女上颇为偏颇,其余也算是拎的清的,一般不和儿媳『妇』对着干,这次也是见儿媳难的不在家,孙女不干活,自己累着了,又被沈喜乐挑拨了几句,气『性』上来了,嘴上就说个没完。
石芸榴也懒得搭理,可是见平常憨甜娇俏的女儿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早就没有少女的春『色』,一脸青白,焦心的很。
“喜妹,我的孩儿,是不是吓着了?不怕不怕,魂上身啊,……”
沈喜梅见到年轻的沈母,突然扑进怀里,大哭起来。
她回来了,她在父母未老时回来了,不是苍老的脸庞,佝偻的身躯,更不是墙上黑白的遗像,而是年轻的,健康的、活生生的人。
杨小红见孙女哭的撕心裂肺,实在不太正常,也讪讪的站在门口说了两句:“怕是真吓到了,晚上叫叫就没事了。”
到了晚上,一家子吃过晚饭,石芸榴见沈喜梅躺在床上似乎睡着了,喊上大儿媳『妇』,扛着把竹编的大扫把,在月『色』中悄悄出了门。
来到莲花河边找到沈喜梅那天摔下去的位置,将扫把在河里捣鼓几下,然后,嘴里轻声念叨着:“喜妹呀,回家了啊,妈喊你回家吃饭呢,家里饭做好了,床也铺好了,该回家了……”
“喜妹,大嫂牵你回家啊,咱不在外面玩了,跟着大嫂和妈一起回家,喜妹,跟紧了啊,咱走大路回家……”
婆媳二人一边小声反复呼喊着,一边拖着大扫把,径直往家里走。
好在他们家在村东头,离莲花河近,又是趁着天黑,也不怕人看见。
这是农村流传下来的老法子,孩子在外面吓狠了,一般说是魂吓掉了,要家里人去牵引回来,要不孩子就会带呆愣愣的,整天无精打采。要是搁以前,当天晚上就来叫了,这不因为石芸榴不在家,加上这些年破四旧事件上演的风声鹤唳,虽然这两年风声小了些,但是毕竟是封建『迷』信,她们也只敢在晚上这样偷偷的行动。
到了家,婆媳俩不动声『色』,将大扫把在沈喜梅的房间里放好,各自忙去了。
沈喜梅虽然对着冰粉的味道充满自信,但是江泽毕竟是土豪吃货,她还是有些担心对方看不上,不过从他瞪大的眼睛和手上不停歇的动作可以看出来他是很满意的。
江泽再也顾不上什么寝不言食不语,一边吃一边吩咐道:“赶紧再给我弄一份,大碗的,甜一点,那个桃肉多一点,快点,弄好再放到冰柜里冰冰……”
“喜妹,还有没有,外面不够吃,都吵起来了,……你叔我一口都没有吃到!”沈来旺越说越小声,要不是他说小江先生在这里,大伙早冲进来了。
还不待沈喜梅说话,江泽拉过大盆:“没有了,剩下都是我的!你不是想在我家饭店卖小吃吗?我同意了,但是得让我先吃够!”
沈喜梅哭笑不得:你这国宾饭店的小少爷什么山珍海味没吃过?怎么弄得像难民?
“这个毕竟是凉的,夏天也不能吃太多。其实这东西也不能常常吃,制作起来稍有不慎就容易不卫生。我再给你装一碗,其他的让我叔端出去怎么样?”
沈来旺忙点头:“对对对,小江先生,我们厨房可是接到过通知,你身体不好,要少吃凉的……”
声音消失在江泽瞪过来的眼神里。
江泽眼光在桌面和沈喜梅脸『色』徘徊着,半天才妥协道:“那,你给配两碗吧,一份甜些,一份少甜,我妈在楼上。”
然后不好意思的说:“其实你想在店里卖小吃还得我妈点头才管用。”
听了这话,沈来旺也顾不得贪嘴了:“对对对,给江老板送一份上去,大份的!”
要是能在江先生面前搭上话就再好不过了,但是江先生为人冷清,他们自然不敢上去打扰,但是这不是有小少爷在吗?有门路送就行了。
沈喜梅听懂了,感情国宾饭店的老板江先生是江泽的妈妈啊?!
手上动作谨慎起来,明明是很简单的事,她却斟酌再三,每一样添头都要问过江泽才决定放不放。
端着大碗跟着江泽上楼了,后面剩下的让沈来旺处理。
江先生不愧是开大饭店的江先生,别人见都没见过的东西,她却是吃过的。
“你怎么会做这个?”小小年纪也不像去过川地的样子。
沈喜梅有点发虚:“就是无意中发现的,小时候家里穷吃过这个果子,捏着种籽玩,挤出来冰冰凉凉的东西,小孩子贪嘴,什么都往嘴里搁……”
好在江先生没太在意这种小事:“怪不得。这倒是个有名的小吃,正宗口味还只有川地有,你做出来的这个,味道还算勉强,想卖这个?”
“不是。”沈喜梅说完又犹豫了,她能说她知道好些小吃的制作方法吗?对方会不会发现不合理,会不会『露』馅?
沈喜梅想了一圈,想到现阶段自己能接触到了一种食物,莲花河里一到夏天就能冒出许多龙虾,可是闻名全国的十三香龙虾,她还真没有做过,得回去试试。
“饭店里到夏季生意好像比较惨淡,县城里有家卖宵夜的大排档,那个龙虾在夏天卖的特别火爆,我烧出来的比那些大排档里卖的还好吃。”沈喜梅只敢含糊的说道,天知道,她来之前想的只是凉面、凉菜之类的简单吃食,弄个小小的推车就足以,现在好像拿不出手。
哪想龙虾大排档在人家看来都上不了台面!
“国宾饭店是国营的大饭店,就是一楼大厅的人均消费也在五块钱以上,大排档窗口只会拉低饭店的档次。”关键是江鸯并不指望国宾饭店挣多少钱,现在这个规模就已经超出她的预计了。
第86章()
此为防盗章; 本文采用防盗:防盗比例30%防盗时间一天半; 杨小红听了一拍大腿跟着嚎了起来,直接就往外跑,手里还抱着沈永康; 沈喜梅见了连忙追上去; 将孩子接过来。
沈平也慌了,跟着儿子孙子出了门,可怜刘婆子还不待气喘平和,又慌慌张张往回跑:那可是她的三个金孙啊; 出不得的差错。
在菜园子摘菜的石芸榴以及满手鸭『毛』的石紫燕婆媳俩听到响动赶到堂屋只看见刘婆子奔跑的身影。
“咋回事?你小姑要生了?这才八个月吧?”
石紫燕摇摇头,她听得也不清楚:“恍惚说是摔了。”
石芸榴看看后园:“你在家忙你的吧; 我去看看; 你『奶』怕是把康康抱去了。”
杨小红也才六十岁; 农村老太太,年轻时没少下地,身强体健; 加上自己的心肝出了事; 那是脚下生风,沈喜梅抱着沈永康只能加快步伐跟着,这要是在把她『奶』也摔了; 今天中饭谁都别想吃了。
两人首先赶到刘家,除了瘫软在沈喜乐边上的刘红军也就还有几个隔壁邻居的孩子; 都一筹莫展的围在呻『吟』着的沈喜乐身边。
沈喜梅一看; 好家伙; 居然是趴着在地上的; 虽然通体身材都很肥硕,但是那个球依然突出很多。
“赶紧给她翻个身呢!”
“翻不动!”
“太沉了,刚刚翻到一半又趴下去了!”
沈喜梅:……
杨小红就差躺在地上去嚎了,这肚子的三个孩子该糟了多大罪。
沈喜梅将沈永康放在边上,蹲在沈喜乐身边:“小姑,你自己使点劲,我将你先侧翻过来。”
刘红军一边说:“先别动,她只喊疼,使不上劲……”
说话间,沈喜梅已经将沈喜梅推翻过来,好歹让她侧躺着,不再压着肚子。
刘红军:……
其实沈喜梅完全能将沈喜乐抱起来放到床上去,想想还是算了,翻身可以说是沈喜乐使了劲,她要真把人抱起来,怕是吓坏一群人,反正她爸爸们应该快到了。
果然沈来福、沈新磊、沈新全、沈平都赶到了,大家一合计还是打算将人先弄到床上去,几个人使劲,总算将沈喜乐搀扶起来,对方却径直喊着疼,一步不挪。
沈来福只得和刚刚赶到的沈来旺一人搀一边,半拖半抱的将人弄回房里。
看着一躺下铺满整张床的沈喜乐,沈来福脸憋的黑红黑红的,直想骂娘了,他抱着百来斤大米走几里路都没这么费事,这死丫头到底是咋吃的,能把自己吃得比生产队上的肉猪还沉!
“还傻站着干啥,赶紧上马德家去请你马婶婶过来!”见刘红军还傻不楞的站在那里,沈来福气不打一处来。
石芸榴到时见大家都在往房外走,扫了眼沈喜梅,她抱着沈永康一直站在堂屋,两个儿子也在堂屋候着,点点头道:“我在这里就行了,你们三个带着康康回去。”农村『妇』人生孩子还是有忌讳的,他们几个还是孩子,自然不能见了这样的场面。
沈喜梅听了这话就迈开步子往外走,沈喜乐生孩子还真没她什么事,家里还有一摊子食材等着她回去处理呢,再说,今天可是沈喜桃回门的日子。
别说她和沈喜乐有隙,就是没有,那也是沈喜桃更亲厚。
家里,石紫燕心不在焉的拔着鸭『毛』,想着要不要去看看:她儿子才一岁,走路还不稳当,那边兵荒马『乱』的也不知道有没有人看着。
哪想才到门口,就见沈喜梅抱着孩子往家里跑。
石紫燕忙走上前,将沈永康接过来:“怎么跑起来了?”
“我姐快到了,我看见大哥的自行车了。三哥,赶紧的将炮拿出来。”外孙第一次到姥姥家,要放鞭炮喜庆一番。
沈新磊跑去拿鞭炮、沈新全去锅屋拿火柴,姑嫂两个抱着孩子伸头朝外望着,果然很快看见路南头出现沈新华骑车的身影,前面车档上小男孩是沈喜桃的大儿子,沈喜桃抱着满月的小儿子坐在后面,至于张丰年,应该在后面跑着。
炮竹声中,沈喜桃捂着小儿子的耳朵快步走进娘家大门,沈喜梅见对方虽然身材消瘦,但是精神状态还可以,眼中神采犹在,不是当年那副暮『色』沉沉的样子,心中又是酸涩又是欣慰。
一行人拥着沈喜桃进了沈喜梅的房间,家里两间堂屋,四间厢房,沈来福夫『妇』和沈新华夫『妇』各一间,剩下的一间沈喜梅住着,而沈新磊和沈新全哥俩住在南边剩下的那间厢房里。
家里的打算是等沈兴全结婚时,将沈喜梅的房间隔成两个小单间,沈新磊和沈喜梅一人一间,而沈新磊结婚时,想必沈喜梅已经出嫁了,到时就将那间厢房中间的墙拆了就行。
石芸榴说留沈喜桃在家多住一段时间,就是打算安在沈喜梅房里住着,反正她房里床大,沈喜梅也自告奋勇的说,她晚上负责带小宝,让沈喜桃卸下担子好好休息。
沈喜桃将睡着的孩子放在床上,回头打量着站成一片的弟弟妹妹们。
虽然只隔着一个生产队,但是她已经大半年没有回来过了,更是出嫁后就没在娘家睡过了,昨天沈母反复说了,让她带好两个孩子的东西,在娘家住上一两个月。
上一次过满月,家里正在盖房子,加上婆婆有吩咐,是一晚都没住成。这一次虽然不奢望住一两个月,三五天还是硬着头皮打算住下的。
看着一众弟弟妹妹还是当年的样子,都关切的看着她,嘘寒问暖,一点没有生分,心里酸涩不已,甚至有些热泪盈眶的冲动。
沈喜桃转过头,扯开话题问道:“我妈不在家?上地里去了?”
大家七嘴八舌抢着回答。
沈喜梅站在最里头,离沈喜桃近看的最清楚,也有些忍不住眼泪,她比这里任何一个人得感触都来深:“我先去将汤热了端来给姐喝一口。”昨天她带回来一大盆鸽子汤。
沈喜梅之前光想着不让自己坐牢,姐姐就不会离婚回娘家受弟媳和小姑磋磨,可是张寡『妇』那样的婆家又有什么好留恋的。
上辈子那会沈喜桃生张萍萍时难产,送到县医院里,最后连子宫都割了。
一个不能生育的离婚女人除了回娘家就只有嫁去年龄大一截的人家做后娘了,沈喜桃挂念着自己的孩子,还有带回来的小女儿,自然不考虑嫁人。
可当时的沈家,她坐牢了,搅家精二嫂虽然跑了,但是原定的三嫂却悔婚了,娶进来是一个比二嫂更不讲理的泼辣户,连同沈喜乐一起将家里弄得乌烟瘴气。
……
她今天就不该好心跑过去帮沈喜乐翻身!
石紫燕过来帮忙时,见沈喜梅在灶台前烧火,火光印在脸上,有些看不清她的表情,恍惚有些阴郁。
“大姐的确瘦了点,强强也弱,我从鸡窝里掏了两个鸡蛋来,一块打在汤里。”她也是做妈妈的人,一眼看出沈喜桃这是营养跟不上,『奶』水不足。
沈喜梅点点头,为了节省时间,直接用锅铲将荷包蛋中间捣开,水开过一趟后,再滚上两遍,中间流动着的蛋黄稍微凝固就装起来,两只整鸽子,两个蛋,连着汤装了一大碗。
端到房里让沈喜桃连同外甥壮壮坐到她的小课桌上吃,她到床边看着小的。
沈喜桃笑笑:“不用看,他乖着呢,再说他还小,就算醒了也动不了。”就是吃不饱,睡不长,醒了哼哼唧唧找『奶』,这几天她要上工,孩子在家哭了几次,嗓子有些伤着了。
看着眼前一大缸热腾腾的鸽子汤,沈喜桃终于控制不住的掉了泪,是她这个做娘的不争气,这么瘦弱的孩子都喂不饱。
沈喜梅突然抬起头:“姐,你安心住下来,我在镇上找了事做,以后你就在家里住着,我能挣钱养你们。”她必须说服家里,让她承包窗口,并且一定要成功,要挣很多很多的钱。
张丰年正好赶到了,听了这话,尴尬的搓着手:“小妹找到事做了,那是好事啊!你这大了就该出去挣钱……”声音消失在沈喜梅冷冰冰的眼神中。
张丰年这会和她印象中不一样,那时候他管着整个高中的水电,油水着实不小,养了一身肉,虽然个子矮,整天笑呵呵的就是个和蔼可亲的老年人。
现在是又瘦又矮,还有些自卑,头老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