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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八少爷是宁六老爷唯一的嫡子,正好也是简惠心“知交”之一。
之前那一万匹混血宝马的消息,便是从这位宁八少爷处得知的。
似宁八少爷这般身份的“知己好友”,王都各大世家当中,简惠心还有不少。
在这些方面,灵竹对简惠心是五体投地佩服的。
譬如这位同样爱好“画道”的宁八少爷,简惠心就从来不收对方的贵重礼品。
即便不得已收了,也寻机会还上同样价值的礼物。
简惠心手段确实了得,不同的人有不同的对待方式。
这么些年,阴沟里翻船也就在戚五身上那一次,但此刻灵竹并不知晓,心里满满都是对简惠心精准拿捏分寸的佩服。
简惠心若有所思点点头:“你说恩侯夫人被留在了凌家祖宅是怎么回事?”
“宁族长去了凌家祖宅后,恩侯夫人出了门,听说——”灵竹顿了下,觑了简惠心一眼,“说是去了长公主别院一趟,后来身边的一个嬷嬷跑了,回到凌家就被留下了,后来侯爷从凌家祖宅回了恩侯府也没带侯夫人。外头有人说,是凌家大长老的意思。对了,听说侯夫人之前还到凌家四房闹了一场,弄得四房夫人动了胎气,四老爷气得告到了大长老跟前去,侯爷后头还给四老爷赔了礼。”
“有意思真真有意思。”简惠心颇为意外的挑挑眉,思忖片刻轻笑,“没说改期,那凌家宁家这门亲事是多半成不了了!咱们这宁大xiǎo jiě该跳脚了。往常我还以为这位侯夫人是个聪明的,如今看来也是个蠢的。”
“郡主这话是何意?”灵竹忍不住问。
事情果然如意料发展,简惠心心情敞亮,瞥了灵竹一眼:“论武会的事儿可还记得?那位恩侯府的大少爷突然发狂差点死在凌飞剑下,你以为是何原因?凌飞同他那位三弟关系不好,可同这位大哥关系可是不错。突然弄到这般生死相见,而那位大少爷竟然决战前夕在花街宿了一晚他可还没突破心法六层!凌大少爷同凌飞一般是五层巅峰,如今凌飞已经突破,却没听见凌阳的半分消息,这么几个月连门都没出过?你们说还能是出了何事?能下手这般狠,又这般大胆的,除了这位侯夫人还能有谁?如今凌飞不见了,侯夫人又闹上长公主门前,想必是想从穆少爷口中问出凌飞下落,可这个时候这般闹事不是同凌大长老对着干么?害了一个凌阳,如今又差点害了四房子嗣,凌大长老对这位侯夫人啊只怕是忍无可忍了。”
简惠心勾唇无声笑。
对于这位侯夫人,简惠心是不喜的。
当初之所以拒绝恩侯府这门亲事,其一自然是凌飞的脾性让她不喜,也自觉拿捏不住,另外一个原因,就在这位侯夫人身上。
这样一个喜欢使心眼用手段的婆婆,莫说她拿捏不住凌飞,便是拿捏得住,她也不会沾这滩浑水。
灵竹“哦”了一声,继续拍马屁:“郡主英明。”
简惠心不以为意地抬抬眉梢,唤了一声“谷秋”。
立在一旁一直默默的谷秋上前:“郡主。”
“那画赶紧想法子送去。”简惠心发话,又勾唇一笑,“宁惜梦这儿只怕急得紧,咱们也雪中送炭一回,,让她看看这位沈姑娘的庐山真容。画呢,拿出来我再看看。”
谷秋将画取出来。
简惠心慢慢展开,画中人的全身像徐徐崭露,一袭大红嫁衣,身子袅娜,容颜清丽脱俗,眉间火焰般的花钿耀眼夺目,妩媚中气势隐隐。
简惠心纤长白皙的手指在那处花钿上轻轻摩挲了下,顺着眉心一路滑下,唇边噙笑一缕,眸光深幽无比,指尖顺着那张清丽的面容一直滑到咽喉处。
“沈霓裳!”
低低三字。
灵竹背心一凉,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
简惠心此刻的神情似乎下一刻便会用指尖捅破指下画卷,明明知晓那不过只是一张画卷,灵竹也生出莫名的惧意。
谷秋悄悄偏首看灵竹一眼,眼神示意。
灵竹收到谷秋的目光,咽了咽唾沫,稳住了心神。
“你们说这姓沈的长得如何?”简惠心盯着画像,忽地发问。
“不及郡主。”谷秋垂着眼道。
“灵竹,你说呢?”简惠心目光转向灵竹。
“不及郡主”灵竹结结巴巴,触及简惠心似笑非笑的面容,赶紧定定神,嘴巴顺畅了许多,“比郡主差远了!人家都说三分长相七分打扮,她不过是妆容得好了些,还有那花钿式样新奇,让人觉着有趣。可真个论容貌气度,是万万不及郡主的。”
灵竹绞尽脑汁的恭维了一大堆。
谷秋余光看去,简惠心虽的一副不予置评的模样,但从眼底的那一抹傲然却能看出,灵竹的话让简惠心很是受用。
简惠心将画卷丢到桌上:“三日之内送到宁惜梦手上。”
谷秋颔首将画像收起。
“给我下张帖子——”简惠心踱了几步,“问问两日之后表哥是否方便得空?算了,拿过来我亲自写。”89
第五百七十四章 又见谈判()
这日一早,穆清入宫见了长公主。【。aiyoushenm】
穆清原本还有些担心,但见了之后才发现,长公主气色比前些日子看着还好些。
遂放下心来。
但紧接着长公主说的话却让穆清惊愣住了。
长公主道,陛下已经应允,已经遣了人去云州将他和长公主的户籍从穆家迁出,待穆东恒签下和离书,便昭告天下,长公主单独立户,不从“李”姓,穆清改姓为“牧”。
改从“牧”姓?
穆清几乎以为自个儿听错。
“从李姓多有不便,贞安之例若是再开,对皇室声誉也有影响。”长公主微微而笑,“你做了十八年穆姓,如今同音不同字,日后唤起来也方便。咱们谁的光也不沾,省得人闲话。”
道理似乎也说得过去,只是……
“娘,怎么突然想起这个主意?”穆清神情复杂。
“姓牧不好么?”长公主眼神明亮而温润,笑道,“牧清……写出来多好看,长生不喜欢么?”
怎会不喜?
简直是天大的惊喜!
他从没想过有朝一日能这样名正言顺的改回姓氏,再也没有比这更大的惊喜了。
只是长公主突然给了他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看着长公主明亮的眸光,他总觉着长公主似是知道了什么。
还有此番突如其来的坚决和离……
“娘,你是不是早就醒了?”他低声问。
没有人同长公主说,长公主却什么都知晓。
这些日子他想了许多,思来想去,也只有这一个dá àn。
长公主没有直接回答,只是淡淡笑了笑:“别担心,我同他说清楚了,并非你们违诺,他不会寻你们的麻烦。”
这话,也就是承认了。
“娘”
穆清,现在应是牧清了,几分欲言又止。
“放心,娘心里有数。”长公主目光四下一扫,几分深意,“你是娘的儿子,什么都不必多想。”
果然。
长公主什么都知晓了。
知晓穆东恒意图隐瞒的那些真相,也知晓了……他的真正身世。
这样说来,长公主清醒的时间比他以为的还要早。
牧清依稀记得他们提及他身世只有一回,便是那回同欧阳雄父子一起从大将军府将长公主接出安置的时候。那一回因为没有外人,长公主又沉睡未醒,欧阳泽明同他聊了几句有关身世的话题。
长公主的神情显然是让他在此不要多提。
牧清垂下眸光,掩去心中万千激荡。
平复下来后,母子二人又说了一阵话,该说的话说完,长公主便打发牧清离去。
“同你外祖母见了礼就走罢。”末了,长公主道。
长公主并不想牧清同太后相处。
牧清点点头,同长公主一起出去,托辞婉拒了太后留膳之意,太后也没强留。
牧清回到了别院。
一回到院子便收到消息。
穆东恒正在西边院子大发雷霆,此番带来的一百多名亲兵,其中一大半正在个挨个的受鞭刑。
小扇子自然知晓缘由,同牧清禀报的时候也是几分得意。
除了发怒惩戒,穆东恒并未在别院大肆搜索。
“少爷要不要去看看?”小扇子小声提议道。
多少还是有些不安。
让穆东恒大怒的源头人物如今还大喇喇地睡在他们院子的东厢房里。
牧清想了想,摇首。
没想到的是,牧清没有主动,穆东恒却是主动提出见他。
晚膳过后,穆东恒便遣人过来约见牧清。
小扇子有些紧张,故作镇定的问来人:“将军可有说寻我家少爷何事?”
黑甲兵士面无情绪,只重复了一遍:“将军请少爷过去一叙。”
牧清跟着去了。
小扇子撇撇嘴,关好门户,同孔祥对视了一眼,在院中小心戒备。
穆东恒独自一人在书房中。
书案中还摆着一张写有字迹的文书模样的纸张。
牧清一步迈入,身后的门扇便被合拢。
穆东恒转过身:“你来了。”
穆清的目光在案上一落,纸上卷首“和离书”三个黑字赫然在目。
字迹清秀婉约。
正是长公主的笔触。
看到这份和离书,对于穆东恒此番的邀约,牧清有些了然了。
“今日入宫,你娘同你怎么说的?”见得牧清目光落下的位置,穆东恒也无遮掩之意,跟着扫了一眼那和离书,淡淡道,“这是今日入宫陛下交给我的,可这东西我不想签。你若能帮我说服你娘回心转意,他日我也会全力助你。”
“全力助我?”牧清反问了句。
“你的那位沈姑娘门前逃婚,你以为太后还能容她再有进门的机会?”穆东恒直言不讳,“莫说是正室,便是侧室,她也不会再有机会。那女子傲性十足,又岂会甘愿为侧?你若还想娶她,如今只有我能帮你。我和你娘不和离便还是夫妻,你的婚事,我自有从中斡旋之力。
穆东恒说罢便紧盯穆清。
今日面圣隆武帝已经同他说得很清楚,长公主主意已定,让他放手。
可是他又如何能放手?
穆东恒知晓隆武帝所言是真。
于隆武帝而言,纵然对他有所不满,但更愿意看到穆家同皇室相处和谐,若非长公主决意,这份和离文书,隆武帝也同样不愿见到。
隆武帝说了,最迟三日便会下旨昭告天下。
如今,穆清这头是他唯一的希望。
长公主之前愿意为了穆清同他做戏,那么眼下唯一有可能说服长公主收回成议的,也只有穆清。
听完穆东恒的话,牧清许久未言。
半晌之后,牧清开口:“将军是真心喜欢娘么?”
“自然是真。”穆东恒眸光闪了下,下一刻,回得十二分笃定。
“可将军知晓怎么喜欢一个人么?”牧清慢慢开口,“喜欢一个人当应是盼她开心,替她解忧解难,不勉强不为难。可这些,我在将军身上看不到。”
穆东恒抿紧了唇,眼神蓦地锐利。
“往昔,将军说自个儿不明心意,可如今将军既然明白了自个儿心意,为何还要为难呢?”牧清对穆东恒冷冽的神情视若未睹,依旧语声徐徐,“今日我入宫见了娘,娘的气色不错,比同将军在一起的时候好多了。也许不同将军在一起,娘会过得快活些,也能活得长久些。将军以前做的事儿,娘都知晓了。若是同将军在一起,日日夜夜都会想起那些事即便是这样,将军还要勉强娘在一起么?”10
第五百七十五章 昭告天下(z盟白银+97)()
“那是我和你娘的事儿。【。aiyoushenm】”穆东恒一字一顿。
“可这般也许会影响娘的寿限若是这般,将军还要一意孤行么?”牧清也缓声一字一顿。
穆东恒怔住,须臾嘘起眼:“此话何意?”
“将军看来还不知晓。”牧清垂眸复抬起,“替娘解毒的那位大夫说了,娘中毒时日太久,脏腑皆已受损,若是养得好,还能活到六十。”
穆东恒身形蓦地一晃,不可置信厉声:“你哄我?”
“那是我娘!”牧清平静回望,眼底一丝淡淡伤痛,“将军以为我会拿这个来哄骗?”
穆东恒脸色僵硬。
问出口的那一刻,其实他已经反应过来。
穆清断不会拿长公主的身体来玩笑哄骗。
长公主时年三十有九。
也就是说,即便是再小心保养,也最多还能活二十一年……
目光落到案上,黑字白纸分外刺眼。
真正的无力回天。
穆东恒忽地想起早前隆武帝的那声叹息。
“放手吧,终究是你对不住她,就让她安生过些日子……”
隆武帝的未尽之意应是为此。
牧清静静望着对面这个男人,心情出乎意料的平静无波。
曾经,他视这个男人为天。
前世,他一直将对方作为一生追寻的目标。
此刻,这个男人在他心里再也激不起半分波浪。
同街上随处可见的贩夫走卒无甚区别。
没有敬,也不再有恨。
最后看了眼,牧清转身离去。
穆东恒也未有出声唤住。
翌日一大早,牧清便收到消息。
穆东恒入宫了。
只在宫中滞留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出了宫,回到别院点齐一干亲兵就悄无声息离开了。
晚膳前,牧清收到长公主的传信,道穆东恒已签下和离书。
穆东恒在奏折中将罪责揽于己身,言道是因自身之过对妻儿照顾不周,故而自愿和离,一切罪责同长公主无干,若是宗室降责,他愿领一切责罚。
次日一早,隆武帝当殿将穆东恒手书的这份领罪折交由了几位皇室宗亲及重臣穿越。
见众人无异议,隆武帝便发布旨意。
即日起,长公主同穆东恒和离,落籍王都,自立女户,次子穆清改“穆”为“牧”,此后一切荣辱皆在己身,再于穆氏无干。
长公主未曾降爵,云州那一万户食实封的封邑也未动分毫。
虽有人暗自妒忌腹诽,但面上也是无话可说。
最有权力置词的宗室,因长公主未有同当初的贞安一般提出儿子从母姓这样的要求,也感到分外满意,故而对其他方面便也抬手让过。
牧清只要不从国姓,姓什么又有何关系。
至于那一万户封邑,就算收回来也不可能归到他们名下,要补偿也是给穆家,还不如全了陛下的脸面。
当然其中也有不少私下浮想联翩,“牧”同“穆”音,长公主让儿子改这么一个姓,是不是对穆东恒还有些情意在里头……
当然,这样的话也只能各家茶余饭后私下说说罢了。
当然明眼人也能从这道旨意中看出不少门道。
数月以来,穆家之事先是轰轰烈烈,后是云遮雾绕,再后来又是峰回路转,倒让私下暗自揣度的众人好生一场晕头转向。
如今旨意一出,牧清的身份算是有了定论,也过了门路。
很显然,长公主是护着这个儿子的,同样,隆武帝对长公主母子也多有偏袒之意。
旨意中那句“此后一切荣辱皆在己身”,也让许多人生出不少思量暗忖,齐齐将注意力放到了半年之后的演武会。
听陛下这意思,却有几分厚望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