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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流也不错啊！”玉春沾沾自喜，早前的伤悲都抛到脑后，“对了，小姐二流能做什么？能飞上悬崖不？能抗刀不？对了，成了二流能一个打多少个？”
沈霓裳没好气的看她一眼：“想什么呢？你以为练了内功就能成仙，内功练的是气，以气养身以气养神罢了。即便是练到极致人也是*凡胎。无非的比常人跳得高跑得快力气更大更灵活，可这些都有限制。一流高手若有借力处，也能上悬崖，但能飞上去的就不是武道高手而是神仙。刀砍了会伤，刺中要害也会死。”
“这样啊，”玉春想了想后也不觉得失望，商子路他们这些上士族的少爷都对沈霓裳这样尊敬，还肯拿宅子铺子来同沈霓裳交换，说明练武肯定是有大大好处的，想到这里她更惭愧了，她可怎么也拿不出来，只能表决心，“没事儿，只要小姐肯教奴婢，奴婢一定好好学。”
沈霓裳笑笑，喝了口茶，忽然想起便问：“你知道什么叫养老女么？”
玉春看着她，笑道：“小姐这样的就叫养老女啊。”
“说我能懂的话。”沈霓裳白她一眼，指了下凳子。
玉春嘻嘻笑，坐了下来：“府中侧夫人若是膝下只有一个女儿的，这个女儿就是养老女。养老女是可以养老送终的，有些人家若是当家的死了，侧夫人是可以跟着养老女一起分家的，不过不能分家产，只能带走自个儿的嫁妆。若是养老女出嫁了，夫家愿意的话，也可接过去赡养。”
“还能分家？”沈霓裳放下茶盏，“那不需要别的条件？”
“这可没那么容易，”玉春道，“还得主家的正室夫人同意，若是主家老爷在，老爷也同意才行。”
“老爷同意，不是说要老爷死了才能么？”沈霓裳看她。
“这个倒不是，有些侧夫人年纪大了也生不出子嗣了，想跟着女儿过些安生日子，也可以的。只要主家老爷夫人同意就成。不过虽有这样的条文，但其实真分家的极少。”玉春有些欲言又止。
她猜出沈霓裳的心思，但不知该不该说明白些。
沈霓裳已经明白过来：“侧夫人不当家，所以可以有这个条文。但若是侧夫人有身家，主家未必愿意首肯，若是侧夫人没有身家，分家后也没办法生活。”
玉春默默点头，心里想，她家小姐就是这么聪明！
那等于这样的条文看似人性，实际却等同虚设。
沈霓裳垂目，心中思量。
如果是这样，那她就得另作打算了。
至少那宅子她如今是打算放在司夫人名下了，无论如何，总得有条退路才是。
思及此处，她不免又想起司夫人。
她今日忽然提及养老女这样的话头，是无意的么？
外面响起脚步声，玉春起身迎上去：“妙真你来了。”
妙真满面笑意从袖中掏出一张纸，玉春接过一看，她在书房伺候，自然也略识得几个字。
“这是我的身契？”她惊喜道。
妙真抿嘴笑着点头：“大少奶奶才让人送过来的，恭喜了。”
玉春喜不自胜，笑得嘴都合不拢。
有了这身契，她就啥都不怕了。
她递给沈霓裳，沈霓裳笑着朝妙真颔首，待妙真离开，沈霓裳让她自个儿收着。玉春也不多想，喜滋滋的回房收仔细了。
“小姐放心，奴婢以后一定听话。”她郑重其事的道。
沈霓裳但笑不语。
她不是旁人，她身边需要的只能是有真心的人，而真心的人不是靠一张纸就能束缚的。
就好比那月红，遇到危险比谁都逃得快，这样的人再多对她而言也是累赘。
＃＃＃
如是过了两日，第三日，她稍微晚了些才去给司夫人请安。
司夫人刚送走沈重山，见她衣着整齐的过来，打量了下就让妙红取了个手炉给她：“快入冬了，出门带上吧。”
沈霓裳本不畏冷，但想了想，今日已经是入了十一月，便还是接过了。
“你身边就玉春一个也少了些，可想添置人手？”司夫人问。
沈霓裳摇首：“眼下暂时还不用，反正我如今在夫人这里已经齐全，出去有玉春也够了，人多我也不习惯，他日若需要再考虑。”
旁边听着的玉春暗暗松了口气。
沈霓裳余光扫到，心中不禁好笑。
“我同你那爹说了，我打算让你学点本事，日后若是他问起来，你就说是我让你出去的。不过这终究不是长久计，你自个儿衡量着，太招人眼也是不好。”司夫人抿了口茶，“反正你自己看着应付，若应付不了的，就早些派人同我说一声。”（未完待续。）
第八十一章 说不如行（）
沈霓裳心中微动，然后将所有情绪压下，恭恭敬敬应下。
大安早早的在外面一处不打眼的巷子口候着，主仆二人上了车，玉春感慨：“司夫人人还真好，都替小姐想到前头了。”
日后沈霓裳出门的时候不少，司夫人这样做，她们也少了不少麻烦。
这个时代的女儿家虽说出门也是常事，但一般无事也不会常常朝外头跑。
女儿家也可以做生意，但这一是看有没有天分，二是看愿不愿意。但凡有点自持身份的闺阁女子谁耐烦自己去打理生意，对于她们而言，嫁妆够花之后唯一的想法就是找个可以托付终身良人。
抛头露面这种事有*份。
而大多疼女儿的母亲，也舍不得女儿去操这样的心。
沈霓裳闻言笑了笑，并不说话。
不是没有感受，而是有些东西语言太贫乏，与其说，还不如做。
到了脉然斋附近，玉春拿了十两碎银子出来给大安：“小姐让你拿着用。”
大安只取了五两，表示够了，玉春便想将剩下的偷偷收回去，沈霓裳一记目光过来，她才又讪讪的掏出来，塞到大安手里：“拿着吧。反正，反正你也不会乱花的。”
大安点了点头。
沈霓裳无语摇首，懒得理她，提步走了。
“小姐手炉还没拿——”玉春把银子一塞，抱着手炉追上去。
到了脉然斋，容苏这日气色看着倒不错，见得沈霓裳便露出清朗温和的笑意。
“大哥，可是香已经合出来了？”沈霓裳眼中倏地亮起。
容苏点头，继而神情肃穆几分：“你同我进来说。”
沈霓裳微怔，转头对玉春嘱咐一句，跟着进去了。
到了后面院中，容苏取出四只瓷盒一字儿在案几上排开：“你过来看看。”
容苏的少见的严肃让沈霓裳不明所以，但那四只瓷盒中显然就是已经合好的“黄太史四香”了。她所知道的香方中，最负盛名也是传闻最多的便是这黄太史四香，作为现代的香道爱好者，对这四种奇香她也算是心向往之已久。
但在原来那个科技发达的社会，许多原料都已经缺失不说就连制香合香的许多关键技艺都失传了，即便有这样的香方，也没人能制出如同典籍中称道的那些奇香来。
一想到合香，她头一个想到的就是史籍上被称誉为“神仙香”的这黄太史四香。
可是容苏这样的神情，难道香方不对？
她拿起排在最边上的一个瓷盒，轻轻揭开瓷盖，就在瓷盖打开那一瞬，一股悠长高洁的香味刹那间就传入鼻端，并不浓烈，却足够悠远。在这香味当中还有一种极其特别的好似卓尔不群的风骨韵味。
静静将这种感受体会了一番，她睁开眼：“这是小宗香？”
虽是疑问，却是肯定。
小宗香排名四香之末，其特质便是闻香如识人，风骨自翩然。
容苏颔首。
沈霓裳疑惑了，既然小宗香都成功了，那其他三个瓷盒中无疑也是已经成功合出的其他三种香。既然合香已成，容苏为何这般神情凝重？
看着她面上的不解，容苏叹了口气：“你可知当今香楠为何贵重难求？”
沈霓裳一怔，她自然知道这点。
所谓香楠便是原来世界所称的奇楠，属于沉香的一种。只有最顶级的沉香才能称作奇楠。
沉香是沉香树被真菌侵入后，香材产生化学反应而形成的特殊部位。有生、熟、虫漏、倒架四种形成方式。
而其中最顶级的沉香也就是这个世界所说的香楠的形成方式就更为苛刻，但在她那个世界的科技已经查验出，其实香楠的成分同一般的沉香只有极少部分相同。
也就是说，香楠形成所需要的化学反应远远超过一般的沉香。
香楠除了可以用熏香的方式有益人体外，还可以服用，对许多病症也有治疗的效果。
而对于这个世界，她也想明白了，应是沉香中的成分对习武之人有好处。而顶级的沉香，也就是香楠那当然就有更多的好处了。
沉香是可以人工种植，但香楠却是只能野生而成。
少则几十年，多则上百上千年。
在原来的那个世界都是一楠难求，何况乎这个重武轻文的世界。
“香楠于习武之人有益，比一般的沉香效果更佳，似乎是有凝神之效。”她回答道。
容苏轻轻摇首：“不止于此。习武之人最重根基，心法内功则是根基之本。中土之人虽说的人人皆能习武，但真正练到高处的却是凤毛菱角。除开其他缘由，其根本在于资质。你可知何为资质？”
沈霓裳看他一眼：“行功时能心无旁骛，专注一道，且念头通达，能由一及二，由而及三者。”
“不错。”容苏赞许点头，神色一正：“人有七情六欲，即便是孩童也有贪玩之念，何况成人心中杂念更多。千年前，世人虽知沉香，却未做其用，多是华贵之家女子用来做帐中香所用，或是文人雅士风雅品香之用。如此两用，多是将沉香与其他香料合香同用。而沉香用于武道是在六百年前。据传六百年前有一个习武之人原本资质一般，后来却突然突飞猛进。最后被旁人发现，他在运功时皆会在房中以香楠为熏。而后，香楠之用才渐渐流传开。而香楠难得，到后来，一般人家也用沉香代替，虽不如，但也有所裨益。”
“这样说，香楠和一般沉香效果其实不同？”沈霓裳望着他蹙眉想了想，“一般沉香能有助于凝神，而香楠不仅能凝神，还能助其突破关隘？”
容苏缓缓顿首道：“沉香能凝神，而香楠不但能凝神，还有聚气之用。”
沈霓裳顿时了然。
难怪了。
所有的内功心法都是一个凝神聚气的过程，所谓的一层二层到最高的十层，每突破一层其实是经络的打通，然后进一步拓展，而经络拓展得越宽厚，也能让丹田也随之扩大一分。
内功心法有高低优劣，其实就是指不同的内功心法能让经络和丹田扩大的程度不同。
譬如在她原本的世界里，武道世家也不少，唯独北方的刘家和南方的李家被誉为“北刘南李”，代表了华国武道泰山北斗。（未完待续。）
第八十二章 不大舒服（）
因为他们两家的内功心法，但凡修炼到八层便可达到其他心法十层极限的程度。
而任何一种内功心法，在每次突破时，都需要大量的内气。
气不够，便难以突破屏障。
而凝神也很重要，气弱而退，神散而气散，严重的甚至会内息乱窜，轻者自伤肺腑，重者走火入魔。
原来是这般……她忽地一怔楞，如果是这样，那上一世那个穆清怎么会走火入魔爆体而亡？
堂堂大将军府，就算奇楠一时求不到，难道还能寻不到沉香？
她垂下眸子，眼底闪过一丝若有所思。
“你这四香中，其他三种都无妨，可唯独此香——”沈霓裳循声望去，只见容苏拿起了第二个瓷盒。
这是……意可香？
沈霓裳好奇看向容苏，容苏打开瓷盒，一股禅意袅袅，香韵空寂的香味缓缓透了出来，片刻后，只觉灵台清静，似乎心境都在这股香味中空寂安静了下来。
即便是沈霓裳也在这种香味中生出一种升华般的境界来。
“我看到的典籍中，曾言此香能使人，三界二十五有种果报缠绕，以鼻孔感之香，求得定心静意。”沈霓裳叹息，“意可香，果然意念可达，名不虚传。”
“大哥，这香莫非有何处不好？”她望向容苏。
容苏摇首：“并非不好，而是太好。”顿住，神情端凝几分，“这意可香，有凝神之效，且其效几不下于香楠之效果。”
沈霓裳惊讶睁大眼，容苏颔首再度肯定：“虽无香楠聚气之效，但仅凭借这上等的凝神效用，对习武之人已是大有裨益。奇楠有价无市，等闲人万金也难觅。若有此香，必定趋之若鹜。”
那这也算是好事才对……不，不是好事，沈霓裳从惊喜中瞬间清醒过来。
这样的东西，不是她所能保住，更不可能作为她赚钱的倚仗。
她皱起了眉头。
“这四香是新制，还需窖藏一月，方才算真正成香。窖藏之后，其效更胜三分。”见她神情已经想到，容苏便不再多言，只又加了一句，“若你想学合香，就先要设香窖。”
见她不解，容苏这才将合香的整个过程乃至技艺特殊之处讲解了一遍。
沈霓裳顿觉醍醐灌顶，原来这其中还有这样多的巧妙，难怪后人如何模仿都成了东施效颦之举。
“今日先说这些，你若不懂便问我。下回来，你便跟我学意合香之法。”容苏笑了笑，眉眼温润之极，“纸上谈兵不如手动三分，合香须得亲手制一回，才算真正入门。”
沈霓裳虚心应下。
“至于这意可香——”容苏顿了顿，“你须得三思而行。其实即便是其他三种，也是千金难求的珍品奇香，无论哪种只怕都能作为上贡之物而有余。你可明白我的意思？”
沈霓裳点点头，正待说话，玉春走到后院门口，隔着屏风传话：“小姐，容先生有客人到了。”
玉春的声音有些古怪，沈霓裳愣了下，容苏却朝她笑了笑，对着屏风温和道：“是清弟么？进来吧。”
穆清绕过屏风让人眼前一亮般的走了进来，乌黑的头发用白玉紫金冠束起，一身凤凰对舞纹紫色绫锦袍，深紫的袍子上金线织就的凤凰于飞，高贵而典雅却丝毫不张扬。
冠玉般一张面孔，如墨画刀裁的剑眉下，一双桃花眼微挑潋滟。
兴许是今日穆清的打扮太过打眼，又或许是方才刚想到了这人，沈霓裳难得深深的打量了他一番，直到穆清喊出那声“大哥”。
大哥？
沈霓裳疑惑望向容苏，容苏对她微微而笑：“清弟霓裳也是见过的。”
沈霓裳余光瞥那皮相漂亮之极的少年一眼，目无情绪的看着容苏，用目光向对方示意你知道我问什么？
容苏眉目生光，捣嘴清咳轻笑：“清弟早几日认了我做大哥，比你早些。”
穆清好奇望着，视线扫来扫去不解，显然还没明白两人打什么哑谜。
这也能凑一块儿？
沈霓裳有些无言，可容苏都说了，人家还先一步，她能怎么样呢？
遂垂眸不语。
她心里对这少年是有些不舒服，也觉着他身后的事儿恐怕会有大麻烦，但容苏的选择，她无权干涉。
只是有些头疼，容苏明明头回见面就知道他们之间有些不对付，为何她感觉容苏好像有意无意的有些在做中人的意思……
那头容苏已经在同穆清解释，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