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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清神情微微一顿,下一刻便收回眸光。
“我同姑娘素不相识,姑娘请回。”穆清移动步子朝旁侧走。
“你站住!”宁惜梦蓦地一步抢在穆清前面挡住了去路,因对方是男子,到底知晓些分寸未有动手,脸色却执拗沉沉,“你同表哥是好友,为何连我也不识得?想走可以,我问的话你必须同我说——那姓沈的为何逃婚,你究竟是知晓还是不知晓!”
凌珍一行人顿住了脚步。
凌珍先是没发现,一抬首便是错愕,下一刻便本能地偏首朝右手侧看去。
沈霓裳只看了一眼就垂下眸光,见凌珍看来,心里微微叹气,用手推了凌珍一下,凌珍这才发现两人已经快脱了队伍,前头的乔氏正蹙眉无奈回首看着她无声催促。
宁惜梦的话,乔氏自然是听见了的。
可正因为听见了,她才故作不知想快些离开,万一宁惜梦又惹出什么麻烦,无论她管与不管都是无谓的麻烦。
凌珍只得跟了上去,一面走一面看着沈霓裳欲言又止。
一行人渐渐远去。
穆清这才抬眸望着前方的背影,几分怔然失神。
“你看凌家十七——”宁惜梦跟着穆清的视线望了眼,转回首蹙眉,“莫非你不喜欢那姓沈的,喜欢凌十七?”
穆清闻言回神,也跟着蹙了下眉心,几分不耐:“姑娘究竟想做什么?我同姑娘不相识,我还有事,姑娘还是请走吧。”
“我姓宁,乃是宁家嫡长女,也是你好友凌家七少爷未婚妻。”宁惜梦微抬下颌,“我知道你是长公主之子,也知晓长公主眼下要和离,你心里不痛快。可你必须同我说,你若今日不说,我明日就派人去云州把那姓沈的抓过来问!我宁惜梦从来说到做到!我今日就想问一句,你同那姓沈的究竟为何才不成亲的?你还娶不娶这个女人?”
宁惜梦这一段话说得霸道无比,但声量却压低了几分。
前方凌珍一行人已经上了马车,紧接着便驶动,不多时,便绕过了拐角,消失不见。
穆清只觉心中似缺了一块,闷闷生痛。
相见不能见,想认又不敢认的人就这样走了。
纵然是早前心里已做诸多准备,但看着那个人就这样视若无睹一般从自个儿身侧生生离去,再多的准备也掩不去心底的失落隐痛。
宁惜梦骄横无礼地望着他,一脸不达目的不罢休的傲然。
穆清从怔忡间回神,将心思收回,压下心中不耐,端量了下眼前的女子。
片刻后,挑眉淡淡而笑:“我若不说,宁大小姐就想去云州劫人?那我不妨告诉宁大小姐——”
宁惜梦紧盯穆清。
看着宁惜梦掩饰不住的紧张,穆清勾勾唇,联系之前有关这位宁家大小姐的坊间传闻,心下顿时几分明了。
“她的事——”穆清神情一变,语声蓦地冷了几分,正待往下说,眼角余光一扫便倏地顿住!
拖延了这一会儿时间,已走了两辆马车,又有一辆靠得最近的马车没好意思再继续逗留下去,慢慢驶了出去,露出的树后有女子身形隐隐露出。
站在最外侧的女子似不经意朝外望了眼,一瞬间对视,女子收回了视线。
同穆清对视的女子正是谷秋。
谷秋这个贴身侍女既然在,也就是说简惠心定然也是在的。
穆清微微一愣,再看向眼前的宁惜梦眸光便深了几分,下一刻,穆清冷声道:“她的事我管不着!我只说一回,宁大小姐日后若再相扰,我便不会客气了。”
穆清冷硬说完,便绕过宁惜梦行到前方,重新找了个位置等人。
宁惜梦闻言脸色一变,猛地转过身追问穆清:“你不想娶她了?为何?可是因为——”
“堂妹——”
宁惜梦还没说完,宁瀚喊了一声大步而来,走到宁惜梦身边,宁瀚靠近低声道了句,宁惜梦脸色大变,也不说话,毫不客气地推开宁瀚就匆匆跑了。
宁瀚转身之际朝穆清悄悄挤了挤眼睛,很快便恢复早前神情,跟着宁惜梦而去。
宁瀚来得实在及时,穆清当下松了口气。
虽不知宁惜梦到底会说出什么,但直觉告诉他,宁惜梦想说的话绝非好话。
而方才宁瀚所言虽是压低,当他离得近也是听清了的。
宁瀚说凌飞不见了。
这一回穆清干脆不在宫门外等了,径直朝宫门内行去。
才走到宫门前,就见孔东平大步出来,穆清停下脚步。
“公主今日留在太后宫中,少爷不必等候了。”孔东平肃容朝穆清行了一礼。
长公主留宿慈安宫?
穆清垂了下眼,问:“将军呢?”
孔东平抬眼,几分淡漠:“……在慈安宫外站着。”
穆清怔了下,淡淡一笑:“娘还好么?”
“公主一切安好,让少爷不用担心。”孔东平点头,“属下已安排了马车,少爷且稍等片刻。”
这话出自孔东平之口,穆清多少安下些心来,而传话这样的事本不用孔东平这个侍卫长出面,想来也是长公主怕他担忧,故而才特意让孔东平跑着一趟。
“不必了,我走走。”穆清道。
第五百四十九章 乘虚而入()
穆清拒绝,孔东平也不勉强,男人之间无需多言,两人相互再颔了下首,孔东平便大步流星而回。
穆清在宫门前伫立片刻,转身慢慢朝外走。
最后两驾马车也离去,宫门前一片空旷寂静。
穆清微微低首,缓步行出长道。
他一面信步而行,一面思量开来。
早前宫门前凌飞身畔明显有高手护卫监视,他不便明言,只能藉寒暄之际同凌飞提及碰见了凌珍,而后又提了下两位皇子,悄悄捏了把凌飞的胳膊。
后来宫宴时,凌飞果然听懂了他的暗示,两位皇子一离场,凌飞也起了身。
凌珍也跟着随之而去。
跟上凌飞的除了凌珍,还有霓裳。
而穆清心里也清楚,真正要见凌飞的应该的霓裳才对,易容改装混入皇宫,也应当是霓裳的主意。
世上只有这么个傻丫头最是面冷心热,只要被她视作了亲友,无论遇上何种困境,但凡被她知晓,她必定会置己身安危而不顾,定然拔刀相助。
当初对他是这样,如今对凌飞亦是。
之前在宫门前认出的那一刻,巨大的震惊和惊喜袭来,让他差点没能控制住,而那一瞬间,他也几乎用了全部的自制力才未有表现出异样!
震惊是因为他万万没有想到沈霓裳居然会在这样一个时候这样一个场合出现在王都。
但震惊过后却是抑制不住的喜悦和宽慰。
他想的确实没错。
沈霓裳没有撵罗才,也没对同样隐瞒的妙真和张少寒动怒,只驱逐了一个明明不知情的凌飞,然后断绝了同他的往来。
一开始,他确是痛苦也有委屈,但痛苦委屈过后,他也思量了许多。
后来,他似乎有些明白了。
而今日沈霓裳的出现也证明了他的想法。
对凌飞不假辞色的驱逐是为了远离,而这种远离是为了保护。
而对他,应比对凌飞要复杂得多,其中固然有恼怒失望的一部分,但也不仅仅如此。
他所钟爱的这个女子,是这世间他最最了解不过的人。
即便他违背了对她的承诺,但她那样聪慧,定然知晓自己为何要这般选择,她即便是恼恨,也绝不会绝情如斯。
当日在场三人,沈霓裳能原谅罗才,原谅妙真,独独发作了他一人。
穆清相信一定有别的缘由。
如今一知晓凌飞身陷困境,沈霓裳便放下原本计划赶赴王都,他的猜测是对的。
第一个猜测对了,那么第二个猜测应该也有道理。
沈霓裳同他断绝,应该也有其他的原因。
而这种原因,应当不是出于恼恨和怪责。
理清楚思绪,穆清深深沉气握拳,心底止不住的欢喜和激动。
在最最绝望痛苦的那一刻,他也未曾想过放弃,如今见得曙光,纵是再有千山万水也更不能相阻。
按捺下心中激动,穆清开始镇定筹谋。
走出宫门前的长道,穆清拐向左侧,寻了条僻静小巷,朝别院行去。
走出一段,身后有动静传来,穆清假作不知,大步前行。
马车的轱辘声靠近,最后停在身侧。
果然来了。
心底淡淡嘲讽一笑,穆清停下脚步侧首望去。
掀开的车窗帘下露出简惠心的脸孔,简惠心微微颦眉,几分忧虑关切看着他:“穆表哥怎一个人?不如上车让惠心送一程?”
简惠心语调自然,除了那一分不多不少恰到好处的忧虑关切外,很是落落大方。
穆清垂了下眸似斟酌了下:“也好。”
穆清的应下让简惠心眸间乍然光亮惊喜,立时朝身边侍女吩咐了一句。
“灵竹你下去。”
灵竹打开车门下来,坐到了车夫身侧。
穆清上了马车。
简惠心同谷秋坐在一侧,穆清坐到了两人对面。
在穆清上车一瞬间,谷秋抬眼看了眼,很快又垂下眼帘,依然是那副恭谨小心的模样。
穆清眼帘半垂,落座之后便未有出声。
马车缓缓驶动。
“多日不见,表哥脸色不大好,可是……担心表姑母?”简惠心语声娇柔。
穆清抬眼看了一眼,没接口。
简惠心微微笑着叹气:“表哥也不必太过担心,今日之事虽意外,表姑母有太后娘娘做主,应是出不了大岔子。对了,今日之事,表哥事先也是不知吧?”
穆清闻言皱眉,情绪不高的答了句:“不知,娘没同我说。”
见穆清同自个儿说话,简惠心眸光再亮三分,语声愈发柔和:“早前在殿上看表哥神情便知表哥应是不知晓,不过表哥也莫要多想,表姑母不让表哥知晓想必也是为了表哥好。表哥放宽心才是,见着表哥不开心,惠心也会担心。”
穆清深深看简惠心一眼:“担心?为何要担心?”
简惠心露出娇羞,微微颔首低眉:“其实也不止今日,这些日子,惠心一直在担心……不瞒表哥,之前云州的事儿惠心也知晓了。不过表哥不用多想,那日表哥已经同惠心说明白了,惠心知晓表哥心里只有沈姑娘一人,惠心再不敢妄想。惠心已经想明白了,只要表哥过得好,惠心也就无所求。惠心敬重表哥的品行,也感激表哥救惠心于危难之时,惠心日夜祈求,只愿表哥顺心如意,表哥既然心属沈姑娘,惠心也祈愿表哥同沈姑娘和和美美,神仙眷侣。那日表哥教导,惠心也铭记在心。”
简惠心羞涩低头红脸。
“是么?”穆清看着她。
“是真的。”简惠心双颊生晕,好似鼓起勇气一般抬首直视穆清,“惠心知晓太后娘娘有撮合之意,那日过后第二日一早,惠心便将头日之事告知了太后。”
“你同外祖母说了?”穆清眸光闪了闪,似几分惊讶。
简惠心眼眶慢慢红了,低低道:“惠心已经配不上表哥,自不愿让表哥为难。”
穆清沉默。
“只是没想到沈姑娘竟然会在门前置表哥于不顾……”简惠心贝齿轻咬唇,微红的美眸衬着这般动作现出几分楚楚动人,楚楚动人神情中又几分为难担忧,微叹一声,“惠心也不知该说什么,只是……表哥莫要难过才是。”
穆清垂帘,面无情绪淡淡:“都过去了。”
说罢,穆清偏首看向车窗位置,车外不住有风漏进,将窗帘微微拂动吹开些许。
第五百五十章 虚与委蛇()
将穆清眼底的那一分隐藏得不够好的不耐和厌烦纳入眼底,很明显,对于这件事对于那个人,穆清现在已经不想再提及
这样的神情也应证了之前穆清同宁惜梦所说的话。
不论穆清对沈霓裳是否还有情愫余下,但生怨定然是真的。
也是,哪个男人能受得了这样的屈辱!
便是有再深的情谊,也容不得这般践踏和挥霍。
印证了心中所想,简惠心不由暗暗喜色。
不过即便是印证所想,简惠心也不会贸然而进,这样的局面固然最好,但之前的种种失败和穆清眼下的冷清之色,也提醒她需要徐徐图之。
不过穆清肯上她的马车,肯同她对答,哪怕只说了寥寥数字,于她而言已是极好的开端了。
何况此际穆清这般冷淡才是正常,若穆清一下子换个神色,反而才不合常理。
简惠心思量之后,心中大定。
“对了,表哥,早前惠心听得一个消息也不知是真是假。”简惠心瞄了穆清一眼,见穆清抬首,她压低声量,“说是恩侯府二少爷在宫中不见了,表哥听说了么?”
穆清惊讶:“子洵不见了?”
“嗯,恩侯府的人已经通禀了皇后,子洵在宫中一直未出,身边伺候的人也不见了。”简惠心看穆清拧起眉心,如她所预计的一般,穆清果然对这个消息很是关注,顿时心中一喜又几分自得,她会让穆清明白,这个世上她才是真正能为他提供助力的女人。
“怎会这样?”穆清拧眉,“在宫里也能出事?不是明日就要定亲了么?”
“表哥这些日子没见到子洵吧?”简惠心若有深意问。【。m】
穆清不明所以点点头。
“那子洵往日未曾同表哥提及这些事儿?”简惠心笑道。
穆清看了她一眼:“男子间不会说这些,子洵也没提过。”
“怪不得了。”简惠心抿唇一笑,“表哥恐怕还不知晓,宁家这门亲事算是强逼来的,子洵恐怕是不愿。”
“强逼?宁家如何能强迫恩侯府?”穆清露出疑惑。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简惠心几许深意笑了笑,“不以势逼,却能诱之以利。”
穆清眸光一动:“利?”
“这话我只同表哥说,表哥可千万莫要外传。”简惠心低声道,“今年年初有人同渭国御马司签下合约,订购了一万匹军马。这批军马虽非纯种赤血马却是赤血马同上等普通军马的混种,虽不及真正的赤血马,但战力却远非普通军马可及——表哥可知这一万匹混血军马买家是何人?”
穆清怔了下,他虽存着虚与委蛇之心,但还真没想到简惠心竟然会爆出这样一个消息。
按下震惊,穆清摇了下头。
“是陛下。”简惠心声量极低,穆清露出惊愕,简惠心眼底一丝得色闪过,但很快正色,“消息是吴家打探到的,吴家香坊遍布七国,此事极为隐秘,吴家也是无意中探知,而后将此事告知了宁家,表哥应当也知晓吴家自贞安郡主同吴家二爷和离后对宁家多有仰仗,而宁家正是用此事作由利诱凌家大长老应下这门亲事。”
穆清垂下眸光,片刻抬眼:“此话何意?一万匹军马同凌家有何关系?”
简惠心微微而笑,露出一许淡淡志券在握:“表哥还不明白么?陛下这是打算另造新军,这一万匹混血军马便是为新军而备。而且宁家还探听到除了一万匹军马,陛下还暗中准备了不少军备,首批军备的交货日期便在七国演武会之后。便是说,在七国演武会后,这一只新军便会筹建完备。历来筹军,低级兵丁除外,中级以上将领除陛下亲选外,各大家族皆有名额分配。宁家定是联合了吴家,也许还有别家,以此名额同凌家做了暗中交易。”
“此事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