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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儿?怎么会没事儿——”司夫人忽地勾唇一笑,转身朝内间走,“跟我进来,明日就成亲了,虽说不圆房,但有些东西还是要知晓的。”
司夫人笑得有些微妙戏谑。
沈霓裳噎了噎,蓦地觉着有些不妙。
许久不现的那种感觉又出现了。闪舞
就好似司夫人当初笑眯眯看她喝那黏糊糊甜得发腻的羊乳时候的感觉。
该不是她想的那样吧?
不,她真的真的不需要这方面的教导……
司夫人没有给她拒绝的机会,见她立定不动,停住脚步回首,一双美眸似笑非笑,语声懒洋洋得意:“害什么臊,赶紧给我进来。”
原本只有五成的猜测,现在是十成十了。
沈霓裳嘴角抽了抽,满心无奈地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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慈安宫中。
简惠心捏着锦帕坐在太后身侧,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刺绣精美的锦帕扯得有些发皱变形。
太后阖目斜躺,双目似阖似闭。
偌大的宫殿中一片静谧。
直到方嬷嬷的脚步匆匆进来。
“太后。”方嬷嬷低声唤道。
太后缓缓张开眼。
方嬷嬷用余光快速扫了简惠心一眼:“公主应是朝云州去了,昨儿个早上出发的,”
简惠心倏地捏紧指端,唇抿紧一瞬。
“长喜她们是怎回事?昨儿个走的,今日才传信过来?”太后声色不动,语声中却带出一丝隐怒,“还有方管家,不是你派去的人么?这样的事儿也敢瞒着——谁给他的胆子!”
方嬷嬷面带愧色,没有分辩。
太后的质问谁都明白,无论的长喜四人还是方管家想必都是长公主亲自下的令,长公主也没让他们难做,故而等长公主走了一日才将事情报上来。
而简惠心只是比他们的报信来早了一步。
方嬷嬷没有为自家的族弟辩解,因为辩无可辩。
太后是主,长公主同样也是主。
奴才最怕的就是做夹心,左右为难,根本没有两全其美的可能。
“穆东恒也知晓?”太后沉着气问。
方嬷嬷摇首:“应是不知。穆东恒走了大半个时辰,长公主才动身,带了身边之前伺候的两个侍女,孔侍卫长亲自带了人手护卫上路的。”
“这个孔祥东!”太后气骂了一句。
方嬷嬷沉默着叹了口气,道:“孔侍卫长向来忠心,应可保公主无虞。”
“她那身子哪里经得起奔波,御医说了少说也得安心静养半年方可出门,这丫头!……真真是气死我了!”太后面色沉沉,怒气勃发隐隐。
太后的话里话外都只提了长公主不顾惜自个儿身子这一条,对于长公主此番行径的目的和影响却是丝毫没有提及。
简惠心的指尖又捏白了白,垂着眼不吭声。
简惠心心中恼怒以极,按她素来的行事,这个时候应是要开口为长公主辩解几句,方显得自个儿大度善解人意,但此时此刻她心底着实恨怒,以她的忍耐力也实在不能勉强自个儿。
长公主竟然亲自去了云州!
这个当口不用说也知晓长公主此去为何!
长公主是去为那两人主持婚事的!
不顾自个儿的身子,甚至连太后这边也瞒得滴水不漏!
这说明什么?
说明长公主已经知晓太后这边的打算,长公主这一去是在向世人表示,长公主认可那门亲事,也认可了那个出身卑贱的女人做自个儿的真正儿媳!
哪怕日后太后这边施压,让她做了正妻,她也会成为整个大沥的笑话。
莫说是长公主这样的身份,就算的一般人家的婆婆,也没得为一个侧室兴师动众劳顿至此的。
更何况,她还没坐上正妻的位置。
按长公主这样的举动,即便日后有太后这边的帮助和许可,她想要达成谋算也平添了不少变数和阻力。
意识到这一点,简惠心没办法冷静下来。
她已经破釜成舟至此,已经没有办法接受不成的可能性。
她绝不可能放弃!
简惠心垂着眼,眼泪一滴一滴无声落下。
方嬷嬷撩起眼皮朝简惠心看了一眼。
太后顺着方嬷嬷的视线看过来,先是一皱眉,接着沉默着顿了下,似有些心软,松开眉心沉声道:“有什么好哭的,你表姑就这么一个儿子,她素来也是个心软的,这么多年身子不好少有问事,有些事儿想不周到也是常理。”
简惠心似一惊,猛地一抬首才好像发觉自个儿失态一般,手脚慌忙地用捏得皱皱的锦帕胡乱地擦了下脸,下一刻便起身蓦地跪下,可怜兮兮的展露一个笑脸,迭声请罪道:“是惠心不好,惠心失礼了,太后娘娘恕罪!”
简惠心确实把准了太后的脉。
看着她强颜欢笑可怜巴巴的笑脸,太后眼底的那一丝不耐和烦躁消失了。
“傻丫头……快起来,跪什么跪,哀家又没怪你。”太后示意方嬷嬷。
方嬷嬷上前将简惠
第四百九十二章 各有思量()
“你表姑母认定了那门亲事,想要那丫头做侧室只怕是不成的。不过你放心,哀家既然应了你,也不会让你矮过那个丫头一头受她的气。这事哀家会好生替你打算,你且心安吧。不过哀家再帮你也没法子帮到底,你便是进了门,若是拉不住长生的心,终究还是要吃亏。”太后嘘着眼道。
简惠心默然须臾,垂首未起,捏着帕子的手微微颤栗,末了,低低应了一声。
“哀家的意思可明白了?”太后抬眼定定看着,“可怪哀家说话不算数?”
简惠心顿了一下,抬首露出一个乖巧笑颜,红着眼圈应声:“惠心怎会怪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待惠心再没人比得过,惠心心里只有明白的,只有感恩的。太后娘娘待惠心的好……惠心都记着,只望有朝一日能报答一二——惠心知晓自个儿……太后娘娘放心,惠心明白的。”
“乖孩子。”太后目光慈爱几分,伸手去拉简惠心的手:“你也莫想东想西的。你同哀家说的事儿,哀家不会让任何人知晓。那事儿算不得是你的过错,只是这世道就是这样,对女子就是这般苛刻,你以后行事也要小心些,你身上毕竟也有哀家的血脉,对哀家也孝顺,哀家不疼你还能疼谁?你也莫生你表姑母的气,她那人最和善心软不过,你同她接触少了些,不过也不怕,只要你拿出待哀家的心来待她,她也一定会疼你的。”
“惠心记住了。”简惠心乖巧道。
太后和蔼地拍了拍简惠心的手:“戚家那个你也甭管,哀家会替你处置,想来他如今也是不敢冒头的。”
简惠心再柔顺地点点头。
太后满意颔首,不再说话。
简惠心告退离去。
方嬷嬷替太后换了个手炉,又替太后掖了掖腿上盖着的素色毡毯,道:“这渭国送来的毡毯还真是不错,厚实挡风不说,难得是这般软和也不扎手。说是今年才新出的,头一批就送到咱们陛下跟前。”
太后虽是软言宽慰了简惠心,但方嬷嬷在太后身边几十年,自然也看得出太后心里还是不痛快的。
这种不痛快既有对长公主的,也有对简惠心的。
那日简惠心一早就来觐见,含泪带羞却也一五一十的将自个儿被戚安掳去的经过说给了太后听。
太后自是大怒。
简惠心跪地悲泣请罪让太后许她带发修行,从此长伴青灯古佛。
太后含怒不许。
简惠心流泪不起,在太后再三动怒之后发下誓愿,道若要嫁人,只愿进穆家门,只肯嫁穆清一人。
太后沉默良久,最后许了。
太后立时遣人快马去往云州,不仅传了意思给穆家族长,还给云州城守也带了口谕。
没有婚,后事便有诸多转圜和可图。
但方嬷嬷知晓,虽是太后应了简惠心所求,但太后对简惠心险些**一事还是有所介怀的。
换句话说,若非穆清如今这般身份让太后不能笃定,以太后的性子,哪怕简惠心是自个儿侄孙女,也不会容许简惠心占据自家唯一外孙唯一真正血脉的正室身份。
太后素来重规矩,也最重脸面,最嫌弃女子行为不端。
而对于长公主的不虞那就更简单了。
长公主有此举,虽说不知长公主是从何种途径知晓,但显然长公主正是因为知晓了太后的作为才瞒着所有人偷偷前往云州。
身为婆婆的长公主不顾病体亲自前往云州主持婚事,便是为了替自个儿儿子和那个云州女子撑腰,看在不知情的外人眼里,那个女子已经是实打实的正室身份。
若是按太后原来的的计划行事,便是最后让那女子做了侧室,看在外人眼里,便成了天大的笑话。
皇室的笑话,也是太后和长公主母女不和的笑话。
太后是断断不会让这样的局面出现。
所以太后早前才会对简惠心说那番话。
不会让简惠心矮过那沈姑娘一头……意思是——平妻。
中土七国婚律大多相同。
一等士籍男子可娶妻一人,纳侧室四人。
一般是没有平妻的存在。
但所谓一般,也就是意味着有特殊情况存在。
其一,家族子嗣不继,需要兼祧两房者。
其二,则是特情特例,由陛下亲自下旨许可,方能发放两份正室。
想到这里,方嬷嬷不禁抬头又看了太后一眼。
太后的话并未完全挑明,但她明白了太后的意思,简惠心也定是听明白了的。
方嬷嬷有些担心。
早前为了太后遣人去云州传口谕一事,陛下已经同太后争执了一场。
这么些年,陛下极少有违逆太后的意思,当然也跟太后无所求或是所求不大有关。
母子二人相处也算是母慈子孝。
这回是第一次两人间发生这样大的争执。
陛下的意思方嬷嬷看得很明白。
陛下不愿意穆清同简王府联姻。
但最后陛下还是没有拗得过太后。
太后甚至搬出了先皇,也搬出了这十几年的委屈。
太后几乎是咬着牙道:“……哀家为你们李家做得已经够了!哀家不是为娘家打算,哀家是为自个儿的女儿打算!哀家还能活多少年,日后哀家一蹬腿,你皇妹又能靠谁?……陛下莫说其他,陛下日理万机,若是陛下真能把心全放在茹香身上,茹香也不至于受苦道今日这个地步!哀家不怪陛下,可哀家就这么点子私心,陛下也容不得了么?”
太后连这样的话都说了,陛下只能无言而退。
但方嬷嬷也明白。
陛下既然反对这桩事,就算是此刻退了一步,日后太后想要行事也多少有些掣肘。
太后也不能一点不顾陛下的面子。
如今长公主又来这么一出,太后想从陛下手中拿到那份特批的旨意,想来也是不易。
方嬷嬷觉着这事太后处置得过了。
陛下靠不住,难道简王府,甚至还玉郡主就一定靠得住?
原先简惠心表现得端庄大方也善解人意,对太后也孝顺周到。
方嬷嬷爱屋及乌,对简惠心也好感不少。
但经过这回的事,
第四百九十三章 心知肚明()
也许是简惠心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太后身上,作为旁观者清的方嬷嬷,目睹了整桩事情的发生和经过,方嬷嬷总觉着怪怪地。
方嬷嬷觉着太后似乎被简惠心牵着在走。
人心就是这般,有了一定认知后,看待事物的角度有些不同。
简惠心的悲泣请罪,简惠心的种种自愧乖巧,在方嬷嬷眼里都带上了别的意味。
但感觉毕竟只是一种感觉,心里想的再多,但看出太后心情不虞的情况下,方嬷嬷还是不愿让太后再动情绪,再费神。
故而方嬷嬷把话题岔开了。
“渭国如今乱得紧,太子妃薨了,又同苍国生了嫌隙,这一场仗伤了不少元气,也吓破了胆子。”太后缓缓阖上双目养神,“此时他们也只能讨好咱们……也难怪陛下劳神,如今这局势是人心已乱。苍国只花了几个月就打得渭国差点亡国,这样的本事谁又不忌惮三分呢?咱们大沥还好,那东都浔阳只怕都吓得不轻。”
“太后明鉴。”方嬷嬷笑道。
“玉华,哀家知道你心里在想什么。”太后忽地淡淡道。
方嬷嬷蓦然一惊朝太后望去,太后却并未睁眼。
“若是半年前,惠心出了这样的事儿,哀家不会许她进门。”太后语声漠然,“可今时非同往日,哀家如今只能知晓茹香是哀家的血脉,哀家唯一的血脉。惠心有私心,哀家也不是个傻的,可哀家不在意。这女人只要嫁了男人有些事就不由地她做主,她不得长生喜欢,何况还有那桩事儿在哀家手里——她能依靠的只有哀家,哀家但凡能活个十年,她便是为了孩子也得将茹香这个婆婆供起来。她是个聪明人,所以宁可将把柄交到哀家手里,因为她明白,只有这把柄在哀家手里,她才有可能如愿。”
“可是陛下……”方嬷嬷欲言又止。
“陛下顾忌的是简王府,更是米家。”太后轻轻一笑,不以为意,“陛下太过小心了。刀握在旁人手里能伤自个儿,为这个就毁了刀,还不如想法子将刀握在自个儿手里。惠心生的孩子即便过继到米家,可养小孩子可不就同养猫狗一般,端看你怎么养怎么教罢了。为何一定要因噎废食呢?世家都这么多年了,陛下啊……心太大,也太急了……”
太后唇角牵了牵。
这样的话题方嬷嬷如何敢接。
方嬷嬷垂手恭顺,半个字都不能搭。
“不说了,都是后话。”太后闭着眼无声笑了笑,“要成亲就成吧,这事也不是哀家一人能成的,少不得还要米家那个老家伙露头。米君行可是只老狐狸,不见兔子不撒鹰——要他出面,长生如今这样只怕是还不够,罢了……等演武会后吧,陛下这般看重长生,这孩子想必是不会让那个老狐狸失望的。”
“长生少爷自然是好的。”方嬷嬷附和了一句。
太后牵动唇角淡然笑笑,摆了下手,不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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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阖目休憩。
沈霓裳在接受司夫人的“谆谆教导”。
而这头,欧阳雄父子也进了长公主的别院。
大门口扎着红绸,两盏大红灯笼高高挑起,即便未曾点亮烛火,上面的“双喜”也透出红艳艳的喜庆。
主家有喜。
欧阳雄抬首望了一眼,眼中现出几分复杂叹息。
欧阳泽明好奇地偏首看了眼,还没说话,下人就迎了出来。
“走吧。”欧阳雄迈步行了进去。
行了数步,穆清同张少寒就齐齐快步而出。
穆清恭敬朝欧阳雄行了个礼,一笑:“义父。”
这是穆清头回这般称谓欧阳雄。
以前都是唤的“欧阳门主”。
欧阳雄微微一愣,继而颔首应了一声。
欧阳泽明跳到穆清面前,斜着眼睛挑眉:“咳咳咳。”
穆清也斜着眼睛看他,假装不明白他的意思:“来了啊。”
“什么来了啊?哥哥可是你大舅子!”欧阳泽明挺着胸脯傲娇,“来来来,好好叫声哥哥来听。”
穆清懒得理他。
这头张少寒也同欧阳雄见了礼。
欧阳雄礼貌颔首,转头问起了穆清婚事的准备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