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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两人入宫,一同去了御书房觐见隆武帝,而后穆清去了慈安宫陪太后午膳,凌飞跟去坐了一会儿请了个安就告退出宫,回了恩侯府一趟。
凌飞换了衣裳去马场,远远就见张少寒站在场边,而马场内,雪风载着沈霓裳正风驰电掣般的绕场飞驰,雪风身侧,墨雷同七号马正撒着欢儿的跟着在跑。
见得凌飞走近,张少寒噙笑望来,凌飞下颌微抬,朝场中方向指了下,虽有心理预期,但仍不免很有些惊异:“这就学会了?”
“我只将要领说了一遍。”张少寒看明白凌飞的意思,轻笑点头,眼底一抹赞赏,“霓裳极有悟性。”
说话间,沈霓裳勒马停下,扯了下缰绳,一人一马便朝这边过来,到了跟前,沈霓裳姿态轻盈地翻身下马,同凌飞打招呼。
“那小子下午还要去两位皇子宫中,我便先走了。”凌飞同沈霓裳道,“回府了一趟,同我爹说了下去茂国的事儿。”
凌飞未有提及宁氏,沈霓裳也没问,只是道:“那你爹同意么?”
“我爹没说什么,只是让我同大长老说一声。”凌飞道,“我明日还要去族里一趟。”
沈霓裳颔了颔首。
玉春领着小翠二丫将雪风墨雷牵了回去,张少寒也将七号马牵过去,七号马虽还未有认主之意,但也并不抗拒张少寒的接近。
沈霓裳偏首问凌飞:“今日在太后宫里可有见到罗太医?”
凌飞摇首。
沈霓裳未有再问。
这一日,穆清直到天黑才归来。
一回来就直奔流觞院,沈霓裳正在桌边看书,穆清将今日入宫的事情大致说了一遍。南行之事,隆武帝已经应允,两位皇子也答应穆清可以随意处置两件礼品,隆武帝还让穆清在内库中挑一件东西,正好此番渭国也送了一匹赤血马到宫中,穆清就要了这匹赤血马。
“……论武会得的那匹给孔祥,这一匹正好留给子路。明日就让子洵派人送去。”穆清笑道,“这样大家都有,刚刚好。”
“对了,今日你可见到罗太医?”沈霓裳问。
“罗太医走了。”穆清道。
沈霓裳闻言一惊,愣了下,问:“什么时候走的?陛下也同意他走?”
“三日前走的。没有请辞,就留了封信,说是离家多年想回家看看。”穆清摇了下头,“他不住在宫里,走的时候也没惊动人,不过倒是把外祖母要用的方子都留下了,医嘱也写得详尽。”
沈霓裳蹙眉不语。
“霓裳,怎么了?”穆清看着沈霓裳,迟疑问,“你可是寻罗太医有事?”
沈霓裳看了穆清一眼,轻轻摇首:“无事。”
穆清觉得不对劲。
沈霓裳不是急性子,但方才追问那两句的时候分明有些急切,对于旁人来说不算什么,但出现在沈霓裳身上就绝非寻常。
可是沈霓裳不愿意同他说。
穆清沉默了。
他知道自己不是那种七窍玲珑的人,原先见得少,听得少,想得少,不要说聪明,甚至是有些愚笨犯傻。这几个月,他开始努力地多听,努力地多想,努力地多学,而这般的努力下来,也的确感觉到了不同。
世界在他眼里不一样了。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变化,甚至连小扇子同孔祥也觉得他长进了学多,觉得变本事了,也变聪明了。
他已经很少犯傻了,至少从云州出来,他再也没有说过错话,做过错事。
可是,在沈霓裳眼里,他似乎还是那个他。
她看他的目光一如既往,没有高看一分,也没有低看一分。
如同往常无数次一般,他能看出她有心事,但她也同之前无数次一般,依然在他面前若无其事。
穆清心中有些酸涩。
可是他不怪沈霓裳,不愿意怪,也不舍得怪。
除了正事之外,他几乎所有的目光和心思都投在了沈霓裳身上。
所以,他明白她。
她习惯了凡事都自个儿扛,不愿意欠人情,也从未想过依赖他人。
越是明白便越是心疼,可是,事实也的确是如此,在她身边的人,连着他自个儿在内,其实都在有意无意的依赖着她。
就如同他自己,无论心绪再烦乱不安,只要看到她,甚至只要想到她还在自个儿身边,那颗心就总能莫名的安定下来。
归根结底,是因为她身边的人都还不够强大,不能让到改变自来养成的习惯,也不能让她完全的信任和依赖。
无论是他们,还是他自己。
这般一想通,穆清心里稍稍好受了些。
这一生还漫长,他总归会一直努力到她愿意信任他依赖他的那一日。
桃花眼中的黯然倏地散去,再度焕发光采,穆清整个了人又变得神采奕奕。
沈霓裳一直垂着眸光,不知在想什么,也没有注意到穆清的这一番心情变化。
若是在旁人面前,她兴许不会这般不管不顾地沉浸在自个儿的心绪中。
但在穆清面前,也不知何时起,她卸下了那份防备,少了那一分谨慎细微。
“明日还玉郡主生辰,你要去么?”沈霓裳忽地想起问道。
虽然这般问,但她想到了太后这层关系,而昨日太后莅临演武场,简蕙心也是在的,凭太后对简蕙心的看重,穆清恐怕不好不去。
穆清却摇了下头,语气很平淡平静:“原本是应了外祖母要去的,不过我如今受了伤,养伤就不去了。送份礼就成。”
穆清抬了抬手臂,漂亮的桃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说来,宋长安也做了一件好事。
“这伤——”沈霓裳完全未做他想,只是就事论事的迟疑,“……这般好么?”
今日明明还进宫了一趟。
“我同外祖母说了,晚上胳膊有些疼。”穆清星眸闪亮,略带几分得意,“外祖母让我好生养伤,不要落病。”
沈霓裳瞧着穆清眼中的狡猾笑意,也不禁失笑嫣然,初见时那个直愣愣的少年如今也会用些小心思了,不过,她还真不讨厌。
她不喜欢简蕙心。
一开始纵然有些淡淡不喜,那也是因为价值观不同,她向来看不起利用他人感情为自己攫取利益的女人。
尤其简蕙心利用的还是他人对自己的那份好感。
而今日听了凌珍的话后,她就更不喜了。
宋长安的三观固然有问题,但简蕙心这样的,她觉得更有问题。
而且,她也不觉得简蕙心是真心喜欢穆清。
这样性格的女子,定然是将自身利益放在第一位的。
无论她看上穆清什么,总归不会单单的穆清这个人,而且穆清的身份永远是个不定时炸弹,沈霓裳更不希望两人产生什么不必要的牵连。
听得穆清这般说,沈霓裳很难得地颔首赞许:“这样挺好”
穆清瞬间眉眼泛光,漂亮的眼睛星光流转,一下来了精神:“霓裳,你不喜欢我去么?”
当然不去最好。
沈霓裳点头:“她心思深,还是尽量少打些交道得好。”
穆清心里只觉欢喜。
此番论武会,无论的简蕙心还是米家都表现得明显,他便是再愚笨也能看出简蕙心同米家对他起了几分心思。
他一直不敢同沈霓裳说,就是怕沈霓裳会因为这个疏远他。
他知道,沈霓裳是最怕麻烦的性子。
无论简蕙心还是米家,都是沈霓裳不愿意沾惹的所在。
可另一方面,他又暗暗期待沈霓裳能发现这件事,他想知晓沈霓裳对待此事的反应。
而如今,沈霓裳显然是不愿意他同简蕙心有何牵连。
沈霓裳不愿意他同别的女子一起,虽然这并不代表沈霓裳就对他生出了什么心思,但至少沈霓裳并不愿意他同其他女子在一起。
这个认知让穆清整张脸都鲜亮了起来,白玉般的肌肤乍然生光,一双漂亮至极的桃花眼中更是落入漫天星子一般,璀璨耀眼之极。
“我不喜欢她的。”穆清语声蓦地温柔,眸光流光溢彩却柔柔动人,精致轶丽的面容上满满都是认真,“霓裳,我不会喜欢她的。她还想要冰樨玉做生辰礼,我装着没听明白。”玥光七七说七七的话:凌安素的娘同太后没关系,凌安素是恩侯府庶女,是皇后的庶妹~~p:现在剧情有些散,其实都是有关联的,大家也别怕忘,到后面都会串联到一起,不会影响大家看文的……不需要记得非常清楚,有个印象就成,后面自然会想起来。当然这个文也的确不适合年纪太小的读者看。文文是有一条线提着的,但现在还没表现出来,等出来了,大家自然就融会贯通了。还有倒过来掌门亲,你是有多不待见小飞飞啊,俺都快笑喷了~~谢谢长评,写得很入心,正是七七想表达的内容和感情~~容苏这样的男人,重情重信,如果没有那份包袱,其实和霓裳在一起也会很幸福~~最后,现在加更应该还剩两更米分票加更和一更评论加更——亲们加油哦~~月票还差二十八张加更,评论加了两更,期待更多哦~~‘(*n_n*)′
第两百一十八章 惊涛骇浪()
冰樨玉?
沈霓裳这才想起,懊恼地用手指叩了下自个儿太阳穴,抬首看向穆清,眉心微蹙无奈:“差点忘了同你说,我把冰樨玉给凌珍了。”顿了下,沈霓裳很是歉意,“我不是故意不想要。当时在想事情,凌珍说想看看我就拿给她看,后来她说喜欢,我想着事情就随口说了句‘给她’,后来反应过来已经说了。凌珍本不肯要,是我执意给她的。我当时真没想到是冰樨玉,当时拿了好些东西出来给她玩——穆清,你不会生气吧?”
穆清这样的少年在沈霓裳眼里都是孩子,凌珍这样的小姑娘就更是了。
沈霓裳当时说出口才想起凌珍把玩的是那块冰樨玉,本有些后悔,但后来看小姑娘明明很喜欢还坚决推辞,她反而觉着送出去更合适。
冰樨玉于她无用,这样的珍品自然应该在真正合用和喜爱的人手里,更有意义一些。
凌珍的口才自然说不过她,最后还是被她说服收下了。
看到小姑娘喜出望外的又欢喜又愧疚的模样,沈霓裳又觉着自己的东西还是送对了人。
只是面对穆清,还是觉着很抱歉。
穆清是有些惋惜的,但触及沈霓裳那双黑琉璃般的清眸中的那份愧疚和小心时,他只觉心瞬间柔软下来,莫说是生气,就算那些许的惋惜也全然消失了。
这一刻,穆清忽地发现,也许这一生,他都没有办法对沈霓裳生气了。
就连此刻,看见沈霓裳眼中的这一份小心和愧疚,甚至看到她蹙眉,他心里都觉着舍不得。
“不生气,你高兴就好。”穆清语声轻柔。
沈霓裳闻言心里也松弛下来,但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她向来行事都有原则,像这般将别人送的礼物转手送人,还真的头一回。
无论礼物喜不喜欢,但东西本身的价值是一回事,携带的心意却是比东西本身更应该得到尊重。
沈霓裳白皙的面颊微微带了些粉色,想了想又道了一句:“凌珍这小姑娘性子有些像你,我还挺喜欢的。”
穆清简直不能再高兴,这一句听得他连耳根都红烫了,又是激动又是羞涩,满心欢喜直欲溢出一般,太过欢喜激动,反而说不出话来,就这般双眸星亮的定定望着沈霓裳,唇畔的笑意止都止不住。
“对了,你的伤怎么样了?”沈霓裳忽地想起,“今日还没换药吧,赶紧回去换药,好生休息。虽是小伤也莫要大意,到时候在路上也不利于养伤。”
穆清的伤药都在小扇子那里保管,自然是要回去换药的。
穆清点点头:“霓裳也早些歇息。”顿了下,低声几分,“便是有事也莫要耽误休息,忧思伤脾,睡好了再想也是一样的。”
沈霓裳怔了下,下一刻,她轻轻一笑:“好。”
待穆清离开,一直在门外守着做针线的妙真行了进来,问沈霓裳可要准备漱洗歇息。
“过来同我说说话吧。”沈霓裳同妙真道。
妙真颔首,过来将针线放到一边,重新换了一壶茶过来,这才在沈霓裳身边落座。
“小姐有心事?”妙真问。
自凌珍离开后,沈霓裳的情绪就有些奇怪,出神的时候也多了。
沈霓裳露出些疲惫,轻叹一口气:“那个故事我应该知道是谁家了。”
故事?
妙真很快就反应过来,沈霓裳同她说过的故事就只有那一个,便是那日夜里那个怪人同沈霓裳说得那个。
妙真看着沈霓裳,只点了下头。
“吕家小姐应该不是姓吕,而是姓米。”沈霓裳苦笑,“米家家主米君行加上十里铺米家的米君竹,还有一个便是两人的嫡亲妹妹,当年同宋家嫡子定亲,后来生病毁容,宋家想悔婚但米家不肯,后来宋家就先纳侧室生了庶长子……熟悉么?”
的确同故事中吕家小姐的遭遇一致,妙真颔了颔首,蹙眉问:“那后来呢?”
“这便是我觉得最有疑问的地方。”沈霓裳这一日中思量许久,“王都坊间的消息是,米家小姐久病不愈,再加上未婚夫的无情无义,最后羞愤自尽。因此,米家才同宋家结下深仇,而米君竹也是因为嫡亲妹妹的死,对宋家恨之入骨。”
妙真心思细腻敏感,很快就察觉出其中不对:“可这么多年来,宋家并无事,有事的反而是米家!”
沈霓裳赞许看她,轻轻点头:“这就是不对的地方。”
聪明人说话点到即止。
妙真蹙眉细细思忖开来:“那人不会无缘无故说这么个故事,定然是同他有些关系。米家声名显赫,他隐去真姓也说得通,该‘米’为‘吕’,那这位姓‘马’的大夫真姓还是改了姓的?吕、马……怎么听着有些奇怪,好像——”
沈霓裳也是一般的感觉,总觉着自己漏掉了一个显而易见的东西,尤其是跟着妙真的喃喃自语,这种感觉简直呼之欲出!
吕、马……小骡子!
沈霓裳蓦然心神一震,猛地抬首,双眸惊亮:“不是吕,是驴!”
妙真也是一点就通,当同时也更想不明白了:“对啊,驴同马生下的就是骡子!应该是这个意思——可是他这般说又是什么意思啊?驴马不同种,虽能产下骡子,但骡子却是不能有后代的,这同米家有什么关系?对了,小姐,他说骡子是说谁啊?”
沈霓裳没有声音。
妙真抬起头,烛火掩映之下,沈霓裳的面色出奇苍白,甚至这一瞬间,连眼神也有些怔忡空茫,落在不知名的半空,一动不动。
妙真陡然不安:“小姐?……小姐?”
连着唤了两声,沈霓裳的目光才汇聚起焦点,怔怔转首看了她一眼,眼帘倏地垂下,很快又抬起,面色还是白,但看得出来沈霓裳已经竭力镇定了下来。
沈霓裳朝妙真笑了一下:“有些累了,打水吧。”
“小姐——”妙真站起,还有些不放心,低低关切唤了一声。
“我没事。”沈霓裳顿了下,又笑了下,强调地点了下头,“去吧。”
妙真踌躇须臾,狐疑地去了。
沈霓裳竭力镇定的漱洗完,妙真一步三回头的出去了,躺在床上的沈霓裳才蓦地松懈下来。
这一刻,浑身如同脱力一般,四肢百骸无一不累。
身体本身并不累。
可这个世上,人最怕的不是身累,而是心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