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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是被抛弃的,马修,我……我们不是叛逃者,而下一个……是你。”
第73章 你没得选()
葛兰从地上爬起来,不敢置信地捂住了嘴,尽量不让自己发出声音。
她不能相信,但是……又不得不相信罗拉的话。
再低头看时,罗拉已经没有了声息,她的嗓子已经发不了声响,只看得见嘴唇一上一下的在动,她已经不再激烈地拿手去抓头,宛如死人一样瘫在地上,任由可怕的神经机能让身体继续抽搐,血红的双目瞪得老大,已经没有再转动。
葛兰的双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她感觉到了害怕,但不得不上前去探罗拉的鼻息。她还在呼吸,气息很弱……状态却如死人一般。葛兰用右手压下颤抖的左手,想要将她扶起。
突然而至的一声枪响,打碎了玻璃窗,葛兰猛然惊醒,那子弹没有打中自己,砸在了墙面上。不等葛兰拔出枪,紧接着又是一声枪响,葛兰闪身躲开,此人的枪法算不上精准,但身藏在隐蔽之处狙击,不得不防。葛兰匍匐在地,爬到窗沿想要将窗帘拉上,但很快接踵而至的枪声再次响起,擦过她的手边,直奔罗拉,这一枪不是冲着她来的,而是地上的罗拉,葛兰意识到时已然来不及了,子弹穿过空气,精准地打在罗拉脑袋上,砰的一声,葛兰目睹罗拉的脑袋开花,迸出了脑浆。
葛兰张大嘴巴低呼出声,她已经许久没有觉得悲伤了,但目睹曾经与自己并肩作战的人死在眼前,悲怆得她呛出了眼泪。
狙击手没有收手,对方没有给葛兰多余的时间,已经接连开了第三枪,葛兰一把将窗帘拉上,一跃飞扑到另一头,飞速而来的子弹擦过她的手臂落在地上。背靠着墙面,葛兰皱眉看了眼自己的手臂,没有在意,如今的角度,她没有办法捕捉对方的方位,只能躲在暗处伺机而动,很快,对方也觉察到了她的想法,没有再开枪的意思。
房间里突然安静了,葛兰用枪杆挑开一丝缝隙,只有高楼安静地耸立在地上,在漆黑的夜里,格外寂静阴森。葛兰不敢掉以轻心,依然半趴在地上,一点儿一点儿地将马修移出了房间,直到确认没有狙击手再开枪时,她才架着马修躲开摄像头进了电梯。
罗拉的突然死亡让葛兰有一瞬间的迷茫,她突然不知道自己应该去做什么了。
带着马修去见莫雷?既然莫雷如此重视,是不是代表她能以此为借口见他一面。可念头刚爬上脑海,她自己却先讽刺地笑起来。
一个被抛弃的棋子。
在奥兰多无人的街头正面对上克尔时,葛兰终于明白,她的人生从来就没有选择题。
她压根儿不用思考带着马修何去何从,因为就算她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找上门。只是,原本以为再也不会痛的心,却还是剧烈地痛了起来。
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人,手里拿着狙击枪的,是布鲁斯。他们曾经同吃同住,去过世界各地,一起对抗过无数的敌人,一起中过枪。甚至就在几个月之前,他们在柏林还并肩作战,然而,就在几分钟前,布鲁斯用手中的狙击枪朝她开枪,杀死了他们曾经的另一个战友。
葛兰抬手扶住了额头,她希望这一切都只是梦。
但是布鲁斯看她时,眼里写满的愧疚让她不得不面对现实。
“为什么?”喑哑的嗓音里是失望和无奈。葛兰觉得自己的鼻尖微酸,眼睛肿胀,她定定地瞪大眼,一动不敢动,生怕自己眨了眼,眼泪会不受控制地落下。十年前,她就警告过自己,绝对不再为了任何人流眼泪!绝不!
布鲁斯捏着枪的手泛白,他不知道会有这一天,拿枪口对着葛兰。布鲁斯泛红着双眼,好几次想说什么,动了动嘴唇,却没有发出声音。
看口型,葛兰猜到他在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因为现在他们要杀了她吗?
“把马修交给我们。”克尔没有举枪,他走到葛兰的身前,问她要人。
克尔是莫雷的心腹,他从来不同他们一起生活,却无时无刻不出现在四周。直到看清楚他的脸,葛兰才不得不相信,罗拉说的是真的,自己被抛弃了。
克尔不听命任何人,他只听莫雷的。
命令是莫雷下的!
葛兰的脚往后退了一小步,她忽然笑起来,眼角笑出了眼泪,“如果我不交出来呢?”她哽咽地停了下来,凉凉的声音在黑夜里听上去格外刺骨,“是不是,你们也要朝着我的脑袋开枪。”
克尔没有回答她的话,看她一眼。他比谁都冷漠,他不是布鲁斯,更不是拜伦,他不在意葛兰的生死。
“你没有选择。”他说,再次逼近上前。
尽管他不回答,也给了葛兰最残忍的答案。
葛兰突然怒了,她抬起枪对准克尔,“那你们就踏过我的尸体带走马修吧。”
她率先一步对准了枪口,朝着克尔,负隅顽抗。
迫使得布鲁斯也不得不抬起了枪,他们心里都很清楚,葛兰手中的枪杀不了人,而布鲁斯却可以一枪毙了她的命。明明是以卵击石,她却要奋力一搏。大概是气急了,沉重的背叛感让葛兰起了赴死的心,她要拿自己的命来下赌注。
布鲁斯知道,此刻的葛兰有多绝望。
“开枪啊!既然他让你们杀了我,就开枪啊!”葛兰吼完,食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
咔嚓一声响,敲响了决裂的钟声。
“不要怨恨我们,葛兰。长官……不想让你死的。”布鲁斯终于开了口。
葛兰冲天仰起头,阻止自己那不争气的眼泪往下滑,“他不想我死,却还是下了令杀我,不是吗?”凭什么还要求她不要怨恨,“一个死人而已,你们觉得愧疚吗?”
布鲁斯没法反驳。
她说得没有错,如果没有莫雷长官的指示,方才他就不会对着她开枪,甚至在她面前杀死了罗拉。莫雷有多在意葛兰,他们心里很清楚,谁也不明白为什么会突然变成这样,但莫雷做事,总是有理由的吧?
“这是你的命。葛兰,有人要你死,长官救不了你。”克尔不想再废话,他抬手一把堵住葛兰的枪口,他们都知道,葛兰不会开枪,他们所有人里,葛兰是最容易心软的。她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厌恶,以及同情。
但今天,他们必须完成一个任务,所以,他抽走了她手中最后的枪,掉转枪口对准了她的胸口:“对不起,葛兰。”
话落,他已经扣动了枪,子弹穿膛而过,在葛兰的胸前溅起了血花。
来不及眨眼,葛兰便听见子弹划破皮肉的声音,就在耳边。她瞪大的眼,没有诧异,只是认真地盯着前方看,葛兰觉得自己的心脏被撕裂了,但是她感觉不到疼痛,已经扑通一声倒在了地上。
“不!葛兰……”
布鲁斯愤怒地扔下手中的枪,双手在颤抖,眼前全是葛兰倒下时,盯着自己看的双眼。那里面写着,绝望和痛恨。
她恨他们。
布鲁斯何尝不恨克尔。他没有想到,克尔会真的开枪,而葛兰明明知道,却没有躲。
“克尔,你为什么要开枪!”布鲁斯歇斯底里,他一个箭步冲上来,想要将葛兰抱起来。手刚要触到她逐渐变凉的身体时,克尔一下把枪对准了他的太阳穴:“布鲁斯,你救不了她。”
“我们是兄弟!”布鲁斯冲克尔吼!
克尔无动于衷,扳机被他扣动了,停在了那里:“如果你不想陪她死的话,现在就离开这里。”布鲁斯不知道,莫雷长官除了下命令追杀葛兰以外,还有另一道命令,无论如何,保她一条命,哪怕是残废,或者成为植物人,都不能让她死掉了,所以,那一枪,克尔没有对准葛兰的心脏,偏离了些许位置。
布鲁斯恨极了克尔,他跟莫雷长官一样的冷血!
但为了保命,布鲁斯还是离开了。
葛兰还有意识,她偏过脑袋,侧头看见布鲁斯和克尔离自己越来越远,她甚至听见布鲁斯发出了呜呜声,然后他的脸一点儿一点儿在眼前消失,最后变成了一个小黑点。
不争气的眼泪还是滑了下来,落到耳际。
葛兰没有当即死去,死死地咬着嘴唇,压抑着不让自己发出呻吟,长官曾说过,哪怕死在敌人手中,她也不能哭着求饶。这就是他们的命。
胸口在冒血,浸染了她黑色的衣服。手,胡乱地抓在中枪的伤口处,钻心的疼痛让她再也无法抑制到唇边的嘤嘤声,她觉得自己快要痛死了,心脏在裂成碎片。
想要求救……
可所到之处,放眼望过去却只是一望无际的黑暗。
第74章 囚禁岛屿()
葛兰做了一个很长的梦。
梦中来来往往太多的人,每一张脸都从微笑一点儿一点儿变得狰狞,每一个人都想要杀她,她逃亡在沙漠里,身后有追兵,她不能停下来,只能竭尽全力地逃跑,她知道,一旦自己放松警惕,就会成为枪下亡魂,可是她越跑越没力气,太累了,想要停下来,脚步已经迈不开步子了,追兵终于追上她了。
他们笑着,突然又哭了,眼角哭出了血泪。葛兰终于看清楚那人的脸,是范西,还有苏海安,但是朝着她开枪的人,扣动扳机的人是莫雷。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她,像是多年前在船上初遇那次一样,他对她依旧冷漠。
她的胸口更痛了。
葛兰满头大汗,从疼痛中惊醒,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白色的屋顶,她用了五秒时间听清楚了耳边的轰隆声,那是直升机螺旋桨发出的响声,很大,但并没有吵醒握着她的手的人。
“你醒了?”林恩转醒时发现葛兰已经醒来,脸上总算露出了笑容。
伤口被包扎好了,上了药,行军床的一头上还挂着输液瓶。林恩就这么握着她那只手趴在床边睡了两个小时,眼眶四周有很深的黑眼圈,葛兰见他揉了揉眼睛,许是休息时间太少,太过疲惫吧。
“你再忍一忍,我们很快就到了。”林恩终于松开了她的手,替她掖起被角来。
葛兰感觉自己的五根手指头有些许的僵硬,她试图动弹一下,但失败了。长时间被紧握,导致身体机能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去哪里?”葛兰没有看见其他人,飞机上只有林恩。
她知道是林恩赶来救了她一命,尽管她不知道林恩是如何得知自己去向的。
“去岛上,那是我的私人岛屿,我把它称为‘女妖岛’,很浪漫。”林恩揉了揉酸胀的手臂才回答道,他知道她在想什么,但不想解释许多,“你需要养伤。在岛上,没有人能找到你。”
葛兰用眼角瞥到窗外临近小岛的景色,那是一个有白色沙滩的小岛,很干净。林恩带着她离开了奥兰多,对范西没有任何交代,甚至没有带上伍德。
葛兰尝试着去动自己的四肢,但都失败了,现在已经没有回转的余地,只能闭上眼睛,无奈地接受了这个安排。
早已有人等在那里,几人合力将行军床搬下了飞机,送到这岛上唯一的古堡内。林恩为她安排了靠近海和阳光的房间,视野非常好,拉开窗帘就能感受到从海上吹来的风,还有刺目的阳光。
安排妥当的林恩已经换了一身舒适的衣服,他站在窗边替葛兰拉开了窗帘,说道:“你就安心住下吧。在这里你是安全的,以后你会爱上这里的。”
林恩清楚葛兰的喜好。
古堡里还有几个女仆人,林恩交代她们只需要负责葛兰的饮食起居。其他的事情他并没有假手于人。
医生看诊的时候,林恩就站在一旁,寸步不离。
葛兰的伤势很严重,子弹将将擦过心脏,稍偏一点,可能就死了。
“好在处理得及时,只是小姐可能有一些时日要休养了。”医生挂上了监控和消炎点滴。葛兰想要坐起来,刚一动,林恩就上前来揽住了她的肩,“你要做什么?”
葛兰动了动嘴唇,视线越过林恩看向医生,“我的四肢不能使用。”她看医生的眼神里写着质问:“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医生一面打开医药箱,取出了新纱布和药物,一面回答:“小姐您需要静养,不适合过多的运动。”医生变相承认动过手脚。
葛兰眯起眼睛,但对方依旧面不改色,林恩没有下一步动作,他也就僵持在原地,也没有提出要帮葛兰换药的要求。
葛兰抬手要推开林恩,手上的力道却甚微。
她有些懊恼地侧头看向近在咫尺的林恩,林恩没有看她,伸出手接过医生手中的药物和纱布。
“我来,你出去吧。”他要替葛兰换药。
医生应了一声将医药箱留了下来,林恩等到房门关上以后才松开揽住葛兰肩膀的手,拿着纱布站在她面前顿了顿,随后才笑着指了指她的胸口,“可能会有一点儿冒犯。”
葛兰冷眼看他,“我可以自己动手,但你得替我‘解禁’。”
林恩上前一步,坐在床沿,不等葛兰同意已经抬手去解她领口的扣子。葛兰没有力气反驳,他似乎很享受欺负她的过程,指腹划过她白皙的颈项,短暂地停留了一瞬,他低头淡笑出声:“救你回来的那天晚上,身边没有别的人,也是我替你换的药。”
葛兰也不是不经人事的贞洁烈女,没有与林恩争辩的兴致。
对于葛兰的“乖巧”林恩很满意,沿着解开的领口从左往下拉,伤口在胸前偏右的位置,连日的颠簸让伤口又裂开了,胸前一片鲜红,触目惊心。
除开新伤口以外,葛兰的脖子以下从锁骨到胸前还有大大小小的旧伤,一道一道结痂的粉色伤疤纵横交错,满目疮痍。
虽然早已目睹过,但再看一次依然让林恩的心狂跳了几下,心里泛着酸,他取来了剪刀,将染了脓水和血迹的纱布剪开,伤口边缘的肌肤没有受到粘连,干净如初,林恩将无用的纱布扔掉,指尖轻扫过她那干净的肌肤,微微叹息,鼻尖泛红。
“痛吗?”林恩迟迟没有上药,只是抚着那几道疤痕问她。
葛兰昂头,视线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她不太自然地动动唇角,“还好。”她已经不太记得这些旧伤疤起初是什么感受了,一开始应该是痛的,后来慢慢结痂就不觉得痛了。
她转过了头,不打算看林恩,心里说不出的滋味儿,受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没有人露出过这种表情,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
林恩见她撇开了脸,叹息一声,给伤口处换了药,低下头,轻轻吹着气,林恩的嘴唇离得太近,细绒毛好似贴到了她的肌肤,吹得人痒痒麻麻的。葛兰不太适应,动了下肩膀,林恩双手撑着她肩膀两侧固定了她的身形,她一动,他便抬起头,一双明眸里明明写着狡猾,但脸上的表情却是无辜的,看上去好像不明白她的不满。
葛兰抬了抬脖子,假意没注意到他。
林恩收回视线,嘴角微弯,替她将衣服拉好,修长的手指如同敲击钢琴键一般轻柔,叠影交错,一粒一粒地将扣子扣好,林恩的动作很慢,葛兰半仰着脖子配合他,静等了几秒,林恩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手停在了倒数第二颗纽扣上。
葛兰一侧头,就发现他盯着自己看,眸子里莹莹闪闪,心念一动,葛兰下意识地便又要避开这如炬的目光,林恩却先她一步,抬手捏住了她的下巴,让她正面对着自己,葛兰被迫迎上他的目光。
林恩手上不客气,面上仍是笑意盈盈,“我想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