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没事,你先回吧,我出来时间也不短了,待会儿也要回楼里了。”
紫怡听着室内悉悉索索之后便恢复的寂静,猜着二爷已经从后门走了,才探手摸摸自己余热未散的脸,转身出了这座偷着血腥气的屋子。
这时候楼中却是响起来一声轻笑:“呵呵,紫怡姐,竟是会脸红吗?唔,希望传言都是真的,十二阿哥,若是托您的福能离了那死猪的掌控,我想我和哥哥便是替你卖命……”
不说这黑暗中发生的交谈,胤祹几个在那个小厮的带领下,沿着回廊,经过一丛丛花树,高低不一的怪石假山,蜿蜒淙淙的流水,在黑夜中宛如鬼怪的参天大树,最后到了摇光楼前。
一路走来,胤祹也明白了,一座楼并不是只有一个公子,一层还住着不少倌儿。只是二层的几间全是楼主的。
只是这摇光楼却是比前边路过的几座楼子要安静的多,胤祹有些诧异,不过那小厮一路跟个哑巴一样,也就熄了那份好奇心,跟着直接上了二楼。
“咦?”小五端着盆血水走了出来,便看到紫怡姑娘身边的小厮领着几个人过来了,心中不虞,可是想着既是阿紫姑姑的吩咐,也不敢违逆,迎了上去。
“阿江,这几位爷是?”
胤祹听这声音有些耳熟,还没想出是谁便听那边惊异道:“这不是头前儿在门口遇到的那几个……爷吗?”
那个叫阿江的“哑巴”小厮终于开口,一板一眼的道:“这是阿紫姑娘吩咐带过来的,让清逸公子好好招待。”
说完也不看依旧目瞪口呆的小五,回身蹬蹬蹬的下楼去了。
胤祹捏捏自己的鼻子,“阿紫姑娘?呵呵,还好不是那个。”再看看眼前这个在门口碰到的叫小五的那变幻不定的脸色,又瞅着他还端在手里的那盆血水,心中了然,不过还是开口道:“不知道可以让在下进屋子吗?”
恰在此时,又从屋子中走出一个约莫二十三四的青年男子,容貌只是清秀,只是看着很干净,感觉很舒服。
“这位爷,既是紫怡姑娘的吩咐,我们公子怎么会拒之门外,怠慢之处还请见谅,几位里面请。”洛攸闪身让出一条路。
胤祹觉得今儿晚上这一趟长见识了,草莽出英雄,可是这烟花地里的人的心思还真不必京城里的那个大院子差多少。
打量了一眼垂首而立的青年,胤祹压下心中的惊异,抬脚跨步进了里间。曹颙和贾六自然是快步跟上,贾六这时候已经有些后悔,万岁爷赐的侍卫应该带着的……
胤祹进了屋便闻到了一股淡淡的檀香,这味道让他怔了一怔,这地方燃檀香,这有些……何况这味道他在那人身上时时能闻到。
跟着那青年往里走,穿过一道垂花山棱,便是一间书房,想来既然是小倌的身份,那琴棋书画想来是能看的过眼的。
只不知道那几个满满当当的书架上放的是四书五经还是“人体艺术彩绘”,一张颇显大气的书案,靠窗户的地方还有一张古琴,琴边还有一座铜铸的昂首仙鹤,袅袅烟雾从那仙鹤的铜羽中溢出,弥散在房间中。。。。。。
不提胤祹跟着那青年穿过书房、饭厅,又漫步往里行去,边把这一路的摆设尽收眼底,曹颙和贾六在后边时不时的递个眼神,这爷这架势,不是吧?
洛攸停在卧房的门脸前,低声道:“公子,紫怡姑娘让阿江领来的人已经到了,您看?”
“进吧。”
这声音清清冷冷,仿若一泓冷泉迎头洒下,让胤祹三个从湿冷的外边进了热烘烘的楼里,身上有些闷热的感觉一扫而空。
胤祹的眼底一抹探究闪过,低头进了里间,而曹颙和贾六则跟着方才的青年去了隔壁的小间。
一进门,入眼的便是一张描金漆镂刻透雕的拔步床,淡青色的纱幔层层叠叠,前门处的纱幔已经挂了起来,能看到一立一卧的俩人。
胤祹扫了一眼,便往这屋子里唯一的桌椅边走去,自顾自的坐下。
这格局也有些奇怪,这么大的屋子,除了一路经过的几个房间中都有的仙鹤香炉,就只有一张大的有些离谱的床和对面的一套梨花木的桌椅了。
“小七,还不快上茶?”
胤祹听着那仿佛有些虚弱的声音,想起方才的那盆血水心中微微恻然,听着那被唤作小气的小厮不情不愿的声音,不知怎么便开口道:“免了,在下在紫怡姑娘那里喝了不少了,倒是在下来的不是时候,扰了公子歇息。”
小七闻言脚步一顿,脸色也没那么难看,挑帘快步走了出去。
胤祹坐的地方同那大床正对着,抬眼便能看到一头青丝垂到床沿,只因人是趴伏的,故而看不到脸,想着方才那一把声音,心中竟是有种一探究竟的冲动。
清逸这会儿身上难受的紧,可是知道这竟然是紫怡姐送过来的,自然是弟弟过了眼的,想来是要紧的,只是这人进来之后竟是没了声响,不由的偷偷从发丝间望去,这一下却是呆住,心中五味杂陈,只是那一丝丝期望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
于是当小七进来的时候见到的便是这幅场景,只是心中却是没来由的一松。
“爷,请喝茶。”
清逸听到声响回神,抓住锦被的手松了又紧,听着倒茶的声音心中一突,突然低声道:“小七,头有些晕,你熄了熏香便退下吧。”
小七惊异的看了眼依旧耷拉着眼皮的那位爷,稍一犹豫便手脚麻利的熄了香,悄声退了出去。
胤祹虽是有些奇怪这清逸这一番动作,不过这会儿他正看着杯中青翠诱人、沉沉浮浮的一叶一芽,闻着这通透的清香,认出这是正宗的沩山毛尖,不由的往唇边送去。
“唔,好茶!”
胤祹这边刚说完,就听的那边扑通一声……隐约和着一声压抑的痛呼。。。。。。
作者有话要说:喵呜,偶惭愧的活了过来,,,,,
江南暴乱(上)()
一百五十二章江南暴乱 (上)
“给十二阿哥请安!还请十二阿哥救命!”
胤祹反射性的从座椅上蹦了起来,往门帘处看了一眼,不过待转头看到瘫在哪里已经软成一团、面色苍白的人,心中刚刚升起来的那份警惕又慢慢松了下来。
胤祹不是刚从现代过来的人人平等的那个君逸,这麽些年的耳濡目染早早的习惯了自己的身份,便是手上也或多或少的沾染了些许或红或黑的颜色。
可是看着那人只是维持着伏在地上叩头的模样,胤祹软了心肠上前将他抱回到床帐内。
只是近前之后檀香遮掩不住的血腥味儿和药香让他不禁皱了皱眉头。胤祹不是不通世事的毛头小子,感受着掌下人的颤抖,猜测着这绵软的衣服下或许都是伤,便更加小心让他趴伏在床上,又盖好锦被才淡淡的道:“你如何得知?”
清逸煞白的脸色听着这淡淡的听着不出有什么情绪的问话后泛起一丝尴尬的薄红,抓着被褥的手指不受控制的紧了紧,下意识的瞄了一眼那个香炉,才小声道:“在下在那日的接风宴上见过您的,”只是他看着十二阿哥皱眉思索的模样,从齿缝中又憋出一句“那日在下扮女相。”
胤祹经他一提才隐约想起,那日晚宴似乎是有个扮相极美的优伶,却是不知道是眼前这个清清冷冷的人儿。
胤祹眼神飘过那只昂首的仙鹤,想着那小厮的行为,心中略略的有些兴奋。不过到底估计身份,便将目光随意的从那个香炉上转回到眼前这位红牌那有些涨红的脸。看出他有些赧然尴尬,胤祹却是没觉得戏子优伶有什么低贱的,毕竟在现代他那外公可是戏迷,而一代京剧大师梅先生也是旦角,君不见那荧屏上的各种明星的疯狂粉丝?
“你小小也是这醉芜阁的顶梁柱了,莫不是还有什么冤屈不成?”
十二阿哥方才落在那仙鹤上的目光他自是没有错过,听着问话,先道:“那处能通到楼下,方才已经让小七堵上了,”看着那位阿哥的眼中一闪而过的了然,继续道:“在下年幼被拐带,几经辗转进了戏班,后来被梁员外强行抢尽府里,欲对……”
胤祹听着这有些老套的话,不由的有些走神,那王老头让自己来这里肯定是知道些什么的,如今听着这好似是八点档的肥皂剧一样的情节,胤祹的脸色不由的有些阴沉下来。
清逸一边说一边观察着十二阿哥的脸色,见状自然心中忐忑,猜测着弟弟的想法一咬牙却又是另一番完全不同的说辞。
胤祹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不说这人的身份、来历,只看这醉芜阁的主子竟是如此神秘,便是里面的红牌亦是不知道那位的来路,只是隐约能猜到是京中的一位贵人。
只是能让堂堂大员,一位浙江巡抚忌讳的贵人,想来在京城中也是数得上的人物,胤祹心中也多了几个人选,只是回头还得让那人查查,自己手中的力量毕竟太弱了。
胤祹看着沉默不语的那位,心想眼前这个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收入囊中?
只是他眼中那份期盼让胤祹心中有了明悟,也是这样一个人物想来若不是受制于人,哪里会在这里待的下去?
一夜长谈,两人都算皆大欢喜。
隔日一大早,云销雨霁,天光微亮,当胤祹心满意足的摸着袖中的药方和那依旧有些凉滑的瓷瓶从里面走出来的时候,迎接他的便是两双布满血丝的眼睛,胤祹生生把眯到一半的眼睛,打到一般的哈欠,伸到一半的懒腰停住 ,干咳了一声道:“回去。”
说完也不管俩人幽怨的目光,接过那名叫做洛攸的小厮递上的大氅披好便往楼下行去,只是再看向北面那片掩映在假山翠竹之后的低矮的小房子时,眼神带着几分厌恶……几分好奇……
不说几人一路顺顺当当的回了驿馆,这边等恩客一出了楼子,小七几个就进了里间,看着公子侧头看着门帘出神不由的几步上前查看。
“我没事儿,去喊阿江来。”说着目光又飘过洛攸,使了个眼色,便沉默下去。
小五看着走出去的小七,想了想,取了药膏给公子换药。
就在胤祹在驿馆中读着刚收到的那人的来信的时候,这边摇光楼上也在进行着一场密谈。
“你们几个赶紧去歇着,待会儿让五格跟着就好,唔,咳咳,昨晚的事儿都烂在心里。”胤祹脸上挂着笑吩咐着。
贾六看着自己主子说最后一句的时候瞄着自己的眼神,心中万份委屈。
待到人都下去了,胤祹继续看着宫中传来的信儿和胤禛的信。
一目十行的看下去,胤祹眼中笑意越发遮掩不住,科尔沁达尔汗亲王还有额驸班第以及满朝文武大臣请旨上疏复立太子的事情,那便宜阿玛将折子留中不发,想来下边的人都明白了这大势,毕竟胳膊拗不过大腿,最大的主子的意志不是那么好改变的。
只是胤祹有些出神的想到若是康熙知道日后太子被二废以及渐渐浮出水面的那几个儿子对他屁股底下的那把椅子的渴望,他又将是什么反映?唔,皇阿玛,您导演了故事的开头,却恐怕把握不住故事的结局了……
胤祹感慨了一下,自嘲一笑,若不这样,那人如何上位呢?摇摇头继续看着胤禛的那条八旗汉军旗增加武科份额,下意识的捏捏自己眉心,叹口气想这满清马背上得天下,如今那些个八旗子弟却是每日只知道熬鹰、斗狗、养戏子……汉军旗中却是出来个年羹尧。
胤禛的信一如既往的简短,胤祹好生折好,取过纸笔将自己近几日的见闻细细写上,又将自己的打算一并跟那人说了,这才展开宫里头传来的那封。
倒是也没什么“新鲜事”,不外是官员的升迁调任,只是看到山东巡抚赵世显升任为河道总督时,胤祹留心了一下。
待到看到康熙曾言“实未见四阿哥有喜怒不定之处,之前略有提及,无非益加勉励之意”的话让他心中舒畅不少,想来那人多年的委屈能疏解不少。
正当胤祹把回信都写好,正想喊人的时候,门外传来了贾六的声音。“主子,黄大人和王大人一起过来了。”
“进来。”
胤祹免了他的礼,问道:“知道是什么事儿?”
贾六忙道:“没,还没完,只是看着两位有些着急的模样。”
胤祹怔了下,有些纳闷,不过还是把自己封好的信递给他,“把这个马上发出去,”说着也不管贾六小心翼翼的接着信,便当先往花厅行去。
几人见礼之后,黄秉中也不等十二阿哥发问,便道:“出事儿了,刚收到下边报上来的信儿,江宁那处奸民聚众抢夺米铺三四十家,另余江、浙各府州县此类事件也屡有发生。至于各府州县村镇“奸民”聚众,以米贵为名抄抢富家者更是不可胜数。”
胤祹看着这位黄大人一脸的菊花褶子,听着这位钦差大人一口一个奸民,垂下了眼帘,遮住了自己的那抹不悦,问道:“江浙去年旱灾,蒙皇上蠲田租,发仓谷,截漕米,又全蠲四十七年地丁钱粮,还有本官随大人一路行来怎么还会发生这种事情?”
黄秉中看着十二阿哥肃然的脸,不由就想起了京中的那位以严柯“冷面王”著称的四阿哥,脸色略显不自在,斜眼往浙江巡抚王大人看去。
王然咳了几声,道:“钦差大队沿途经过的地方并没有发生暴乱,只是……今年因米价稍贵,穷民未免艰难;又因近年官法废弛,不轨之徒在内煽惑,遂有市井“奸民”但是率饥民吵闹官府,打抢富家,一呼而集遂致数百人,官府一时无法,遂而便对此便不再不过问,亦未上报,奴才想着这是变乱发生的引子了。这也是下官失职之处。回头便上折子”
胤祹抬手止住了这位一脸憔悴的巡抚,“折子要马上往京里送,不过两位大人可是有什么办法让这暴乱快些平复?想来皇阿玛比起请罪的折子更愿意看到一片生平。”
王然看了一眼钦差,想了想:“下官认为现如今开仓济民、平抑粮价当为重中之重,嗯,至于那些暴民,若是待今年收成过后,民情安定之时,再访拿惩治各府州县带头闹事者,以警众安民。下官以为只有这样做,才能使百姓摄于大清律法的惩治,避免更大范围的暴乱。不知”
胤祹看了一眼黄秉中,点点头,截断他的话道:“那就有劳王大人了,本阿哥同黄大人即刻启程赶往江宁,这浙江就交给大人了!”
等送走了两位,胤祹看着进来对自己的点点头的贾六知道信儿已经发出去了,松了口气,想了想怕是等不到胤禛的回信了,想了想便见黎文彧还有曹颙喊来,跟他交代了摇光楼上还在养伤的那个,看着二人诧异的眼神,胤祹也不解释只道:“有孚若搭线,文彧以你智谋,借助曹大人的些许助力,想来用不了几日就可查清了,若是真如他所言,观之倒是个可用的,唔,出堂会的时候弄个暴毙不是难事儿,哦,至于另一个……你看着办吧,能捞出来都捞出来,好汤好药的养着,嗯,别惊了后边的主家,还有最主要的你们自己的安全要保证,”
胤祹看着自己眼前面色有些严肃的二人,又想起方才王然临走的那些话,道:“有什么不好办的也可以去找王大人,想来他不吝些许名声了。嗯,大概就这些,孚若你把人手跟文彧交代好就跟过来吧,想来你父亲在那边了,至于文彧却是要受些累了,唔,四哥给的那俩侍卫你们就带在身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