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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包含了两层意思,柳根不喊徐雅芝大名,而是亲昵的喊‘雅芝’,似乎在告诉对方,自己和徐雅芝也不生疏,而问吴庸是不是学的幼教,那是在有意贬低对方了,似乎在说对方像个女人,以后只配和小孩子玩耍。
吴庸何等之人,能当上师大学生会主席一职,当然不是等闲之辈,岂能听不出柳根言外之意,呵呵笑着说:“我现在读化学专业的研究生,还有两年毕业。”
徐雅芝听到柳根直呼她小名,刚恢复到原样的脸颊,唰的又浮上红晕,心里美滋滋的,双目含情,望着柳根。
“哦,原来是研究生啊,还是学化学的嘞,很了不起哦!”柳根语调有些调侃和讥讽,他这也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祥子,从吴庸亲昵的喊徐雅芝‘雅芝’的语调中,他多少听出了些名堂,为祥子感到不平,要是徐雅芝没收到过祥子曾经写的信也就罢了,或者自己没听到过祥子说喜欢徐雅芝的话,那柳根也不会在乎徐雅芝和谁好。
“呵呵一般般。”吴庸既然经常听到徐雅芝提到柳根,当然也知道眼前站着的人,是个高考状元,读的是南海医科大学七年制本硕连读的临床医学专业。
“雅芝,你有事的话,先去忙,以后日子还长着嘞,呵呵我得过去了,比赛还没结束。”柳根回头看一眼替补的那些队友,见他们一个个交头接耳的。
“那好,别把电话号码弄丢了哦,记得一定给我打电话哟。”徐雅芝双目带笑的望着柳根,听着柳根一声声雅芝的喊,她心花怒放,早把过去那个冰美人的高傲架子放下了。
徐雅芝倒是心里爽了,但吴庸却酸溜溜的难受,带着他皮笑肉不笑的献媚笑脸,和柳根点头道别,然后给还站在那里呆呆看柳根背影的徐雅芝说:“雅芝,该去排练了。”
“噢,我差点忘了这码事。”徐雅芝像是从蜜罐里钻了出来:“走,吴主席。”
“我说过多少次,别喊我吴主席,让人听着生疏,还是叫我名字比较好。”吴庸屁颠屁颠的和徐雅芝走在一起。
但凡男人看上女人,都是屁颠屁颠的,没有一个能在喜欢的女人面前敢称老子,尤其是在没弄到手之前,女追男例外。
柳根走回替补队友身边坐下。
“根哥,为何不把那个师大的美女带过来聊一聊?说不定场上师大校队有喜欢她的人,看到她和咱们聊得热乎乎的,会让喜欢她的队员分心,咱们也就能拿下这场比赛了。”一个队友嬉笑着说。
另一个接过话:“是啊,根哥,既然是你高中同班同学,把她叫过来。”
“喏,看到没,跟那个学生会主席走了。”柳根嘴巴朝徐雅芝和吴庸呶呶说。
“现在的美女,一个个要么傍大款,要么傍大官,都跟女明星看齐了!”有个队员唉声叹气的说。
说话间,师大校队前锋抓住南海医科大学后卫的一次低级失误,突破最后一道防线,单刀扑会,起脚怒射,足球从守门员裆…下飞入球门。
球场外一片欢呼。
却把陆教练气得站起身冲到场边指着那个失误的后卫大声说:“你走神了?干嘛不在禁区外铲断”
在球赛快要结束的时候,师大校队疯狂进攻,像是不甘心收获一个平局,好在南海医科大学校队全线收缩,密集防守,终场哨声响起,比分定格在一比一。
虽然是一次友谊赛,但能和师大校队打平,仍然让全队士气高昂,还差点赢了比赛,回学校的车上,大家都在谈论球赛,陆教练于是把本来要在饭桌上说的总结,提前在车上给大家详细的说完。
柳根没去参加聚餐,他担心祥子那边收到医院的召唤,还有一件特别重要的事,柳根下午要去办,他请了假提前回到宿舍。
看到饭盒饭盆都在,呼机却不在了,柳根问王家和:“祥子呢?”
“吃饭前呼机响,祥子拿上白大褂出门了。”王家和回答。
“根哥,球赛赢了吗?”张建问。
“一比一平了。”柳根回答,心想:祥子一个人怎么干得了那个活。
“根哥你进球了没?”张建又问。
“没进。”柳根回答着,开了柜子门,打算拿上另一件白大褂去医院,但白大褂却不在。
柳根搞不懂祥子干嘛把两件白大褂都拿走,他走出门,看到祥子和刘军从楼道走过来,心里顿时明白了,脸上露出笑容。
“根哥,你回来了。”祥子手中拿着白大褂,和刘军挥挥手。
“你约了刘军去干的活?”柳根小声问。
“是啊,这次是一个老人,传染科的。”祥子低声回答。
“是传染病死的?”柳根很吃惊:“什么病?”
“好像是疟疾。”祥子回答。
柳根这才松了口气,接过祥子手中的白大褂:“快去洗洗手,吃饭去。”
“还是只给两百块,我给了刘军一百。”祥子掏出一百元递给柳根。
柳根没说什么,伸手接过,心想:梅老师说传染病死的会更高,怎么还是两百呀?
吃完午饭,柳根洗了个澡,祥子他们都躺下午睡了,他把昨晚挣到的三千元和原来有的四千多元钱拿出来,爬到床上,按照缴费单据上的数目数清楚,再加上梅迎春帮垫付的三百元呼机费,剩下的只有伍佰多了,下个月还得给柳枝和贾合欢寄钱呢,即使加上校足球队发的八百元营养补助费,也只有一千三百块,分别给每个妹妹寄去伍佰元的话,那手头只有三百元,要是没有死人可以抬,下一个月两人的生活,可就得天天吃馒头加免费汤。
柳根换了干净衣服,揣上还给梅迎春的钱,走出宿舍,到小卖部买了张三十元的ip电话卡,在校园公用电话边打传呼。
很快,梅迎春回电话了。
“梅老师,是我,柳根”
电话里梅迎春有些惊讶的问:“什么事?柳根。”
“我有件急事想请梅老师帮忙,你在家吗?”柳根只能用这种撒谎的办法,才能到梅迎春家里还钱。
“什么急事呀?”梅迎春问。
“电话里不方便说嘞,我能去梅老师的家里吗?”柳根问。
电话那头犹豫了一下,梅迎春才说:“你来,我家住的搂是”
柳根记住了梅迎春说的地址,挂上电话,快步朝大学路方向那道校门走去,过了大学路,便是教职工宿舍区的北院。
柳根很容易便找到了梅迎春家住的搂,他爬上四楼,站在401门前,深深呼了口气,抬手轻轻地敲了三下门。
梅迎春和柳根通完电话后,忙不迭的坐在梳妆台前,把睡觉睡得凌乱的头发梳顺,再在脸上略施脂粉,用唇膏在嘴唇上淡淡的涂了涂,把睡衣换下,没戴胸罩的穿上一件t恤和一条宽松的休闲裤,坐在客厅里心绪不宁的等柳根到来。
当听到敲门声时,梅迎春的心颤抖了一下,像是在等待约会的情人到了,激动得快步走过去开门。
“梅老师”柳根在门打开后,看到梅迎春右眼眶青紫的印痕和嘴角涂过的口红没盖住的红药水,惊讶的问:“你的脸”
第095章 还钱()
“柳根,快请进来。”梅迎春打断柳根的问,微笑着,侧身低头,像是有意不想让柳根看到她的脸。
柳根走进门,把鞋脱掉,今天他特意穿了双干净的蓝黑色袜子,上次和夏阳到温寒梅别墅,他穿的是白袜,脱了鞋袜子底黑黑的,很难堪,梅迎春把门关上,弯腰在鞋柜里拿出一双拖鞋,放在柳根脚下。
这个动作,让她t恤的领口下垂,柳根低头正好从这个微微敞开的口子,瞅见她没戴胸罩下坠的胸,他赶紧穿上拖鞋,移开目光,在屋子里扫了一圈。
客厅不大,但很整洁,宽大的落地窗,让屋子显得特别亮堂,右边靠墙长条柜上摆放了一台电视,柜子下边有影碟机,柜子上摆了一个花瓶,但里面没有花,左边靠墙是一组布艺沙发,透明的玻璃茶几上,摆放了一个水果盘,里面装有几个橙子和苹果。
“柳根,别站着,快坐下。”梅迎春招呼柳根。
“哎”柳根应一声,坐进沙发里。
梅迎春离柳根一个空位的距离坐下,拿起一个橙子剥皮,脸上带着微笑,但眼睑却下垂不看柳根:“同学们中秋节过得开心吗?”
“在酒过得很开心嘞。”柳根笑呵呵的回答,望着梅迎春很小心剥橙子皮的双手,橙子的皮在她手指间,分成四瓣慢慢打开,露出里面胖乎乎的果肉。
“给,吃个橙子。”梅迎春把剥开皮的橙子,连皮带果肉递给柳根。
“谢谢梅老师。”柳根伸出双手,接过梅迎春手中剥好皮的橙子,他觉得橙子剥得就像一件艺术品,担心损坏了似地捧着。
梅迎春双腿并拢,双手合在一起放在双腿间,她像是比柳根还紧张,还是不敢直视柳根双眼:“柳根,你在医院里的工作怎么样?”
柳根没有吃橙子,捧在手心里,他不忍心把这样一件像艺术品的东西给糟蹋了。
听到梅迎春的问,柳根微笑回答:“好着嘞,虽然不是天天都有活,但能及时拿到钱嘞,呵呵比那些到处讨薪的民工兄弟们强嘞。”
“他们给你多少钱?”梅迎春这才抬眼望着柳根问。
“很多嘞。”柳根没说具体多少钱,他担心说出来,让梅迎春难堪,实际拿到的钱,并没有她当初帮他揽活干的时候说的那么多。
“好多究竟是多少?”梅迎春追问。
“呵呵”柳根想不到梅迎春会对这件事如此在乎:“每次两百嘞。”
“两百?”梅迎春脸色变了,双手也从双腿间离开,往柳根这边挪动了一下:“怎么才两百呢?所有科室给的,都是两百吗?”
“是嘞。”柳根点头回答。
梅迎春从沙发上猛的站起,双手抱在胸前,在客厅里来回的走。
柳根想不到梅迎春会如此反应,有些不解的望着茶几前走来走去的梅老师,她那宽松的t恤,在她双手抱在胸前后,一左一右的两个小点很清晰的把t恤顶起,柳根的双眼,跟着那两个点,随着梅迎春来回走动而转动。
“他们怎么能这样做呢!太无耻了!拿着药商回扣,收取患者家属红包也就罢了,竟然连辛辛苦苦搬运尸体的勤工俭学的学生血汗钱,他们都要克扣,这太不公平了!”梅迎春愤愤地说着,面对柳根站住:“柳根,你告诉我,这段时间,你一共搬运了几具尸体?”
柳根双眼更加清楚的看到了梅迎春胸前的那两个顶起的小点,目光慢慢朝上移,见到梅迎春受伤的脸很严肃,他立即收住心性,从梅迎春的这种神情,他看出了她的愤怒,她是想为自己出头讨说法呢,柳根心想:可不能让梅老师去为自己争这口气,否则,人家一怒之下,不给打传呼了,找别人去干,自己不就啥都没嘞。
“梅老师,两百块对我来说,已经够多嘞,要是没有了这个活,我便少一份收入,我已经很满足了,真的,请你别去和他们理论,他们给多少我都乐意去做。”
梅迎春深深叹口气,放开抱在胸前的双手,那两个小点也随之变得没那么明显了,走过来坐下:“是啊,要是我去理论,也许可以把他们欠你的要回来,但那也会促使他们找另外的人代替你。”
“呵呵是嘞,等着挣钱的人排队嘞,这份钱,别人想挣,还没门路嘞,要不是梅老师你帮说话,也轮不上我这样的人嘞。”柳根说着,把捧在手里的橙子放在茶几上,从裤兜里拿出事先准备好的钱,双手递过去:“梅老师,今天,我是来还你钱嘞。”
梅迎春惊讶的看着柳根手中的钱:“你还我什么钱?”
“呵呵梅老师替我交的学费和垫付的呼机费。”
“可是你的学费真不是我交的,你不该给我,是”梅迎春立即把话打住。
“是谁替我交的?”柳根望着梅迎春问。
“我答应过人家,不说出来的,你就别问这么多了。”梅迎春双眼躲躲闪闪的说。
“那请梅老师替我还给那个好心人。”柳根把钱往前一伸,送到梅迎春搭在双腿间的手上:“请梅老师替我谢谢那位好心人,我会一辈子记住这件事嘞。”
“你这么快凑够钱,不会真的去贷款了?”梅迎春双手接住钱,疑惑的问,她还不知道柳根当药人的事。
“不是嘞,我参加校医院招聘的服药志愿者”柳根快人快语,目的是想让梅迎春心安理得的收下这笔钱。
“什么?你当药人!”梅迎春当然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惊愕的望着柳根:“那是在做试验,说白了,是拿人当动物一样的做试验!你怎么会去”
“呵呵不碍事,我身体好着嘞。”柳根打断梅迎春的话,笑呵呵的说。
“这么说,这钱是你当药人赚来的?”梅迎春双目含泪,望着手中这搭厚厚的钱,觉得它们无比沉重,双手十指握拢,把钱紧紧拽在两只手心里。
“也不全是,第一笔没拿到这么多,是我身上本来有一点,加上这段日子搬运尸体挣的。”柳根看到梅迎春眼眶里的泪,心中自责真不该给她说当药人的事梅迎春把钱‘啪’的扔在茶几上,再次站起身,跑到落地窗户边,面朝阳台外垂头站着。
柳根看到她肩膀一耸一耸的,屁股哪还坐得住,把好好的梅老师,给惹得哭了,他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于是站起身,走上前,站在梅迎春身后,小心翼翼的说:“梅老师,对不起,我说的话惹你心里难受了,我”
忽然,梅迎春转过身,一头扑进柳根怀里,呜呜的哭出声,身体还一颤一颤的,头深深埋进柳根的胸膛。
这个忽如其来的动作,把柳根给吓傻了一样,身体一动不敢动,双手不知该去搂抱梅迎春,还是把她从自己身上推开。
梅迎春早想有个可以尽情哭诉的依靠,早想把心中积攒的苦水倒出来,可身边没有值得信赖的人,这几天,她一直强忍住,始终没放声哭过,甚至,她都没把要和陈永生离婚的事告诉家里人,她不想让更多的人为她感到伤心和痛苦,她在默默承受着一切。
对一个女人来说,能像她这样坚强的挺了这么多天,已经到了一个极限,是该有双坚实的臂膀依靠的时候了。
而柳根,在梅迎春的心里,已经不完全是她的学生那么简单,从那天陈永生对她施…暴,脑海想到柳根后身体得到极大满足中,她的内心世界发生了非常大的变化,她勇敢的提出和陈永生离婚,也多少和柳根在她闭上眼睛出现有很大的关系。
在如此一个凭幻想都能给自己带来快乐的男生面前,她再也伪装不下去。
柳根说出当药人的事,只不过是个引子,把梅迎春憋屈的泪水引发出来罢了,就像一个蓄满水的水库,忽然被人用炸药炸开个口子,水库中的水奔涌而出一样。
此刻梅迎春的泪水,就像决堤的水库洪水,哗哗的流个不停。
但柳根不知道梅迎春内心的苦呀,他还以为是自己说的话,让靠在身上哭泣的梅老师难过得掉泪了呢。
这让柳根心里对她充满了感激之情,一个非亲非故的人,竟然能那么关心自己,爱护自己,为自己冒险当药人难过得哇哇失声痛哭,这是一种多么值得感激的关爱呀,怎么能不让人家扑在自己怀里哭一哭呢。
柳根稳稳的站住,像一根木桩似地,给予梅迎春一种属于一个男人般的坚实依靠。
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