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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不让临盆。这、这怕是……&dquo;
“本王也只是随口说说,不必当真。&dquo;宋冠言轻描淡写的带过去:“文殊,记下方子,送老先生回去。&dquo;
文殊应了一声,老大夫收好药箱,随着告退了。
宋冠言看着榻上那人折腾出的一片狼藉,暮气沉沉地挥了挥手,屋中一众宫婢屈膝福身。也随之无声退下了。
“这世间上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故事……&dquo;宋冠言敛眸喃喃,他沉默的站在床边,垂头轻而缓地摸着榻上那人没有血色的脸,突然扬唇笑的温柔,轻声如耳语:“阿瑶,你怕是也终于明白自己爱错了人,所以才会这么难过的吧……&dquo;
沉寂的室内,公主拧了拧眉,没人回他。
宋冠言笑了笑,和衣在她身边躺下。
她与乔弥之间,可是隔着一个国啊,这莫大的鸿沟,再怎么也是无视不了的,即便拼命跨越了,可有的事情并不是努力就一定能够做到,跨进了一点点又有什么用,岸对面还是遥遥无期呢。
这世间上,真的没有那么多风花雪月的故事。
才子佳人只要真心相爱便能排除万难幸福永享,那都是骗人的。
再是爱的深厚,环境所造成的隔阂相差太大,他必也不能够完全感你所想,知你所忧,解你所虑,每到这个时候,这段感情的弊端,便终将完全显现出来了。
诸如他与阿甜,乔弥与她。
宋冠言在屋中守到五更,临的上朝时分才离开。
凤罄瑶这一觉睡到了正午。口干舌燥,嘴唇起了一层细白的皮,素心舒口气活蹦乱跳地来伺候她起身,公主看到她如此活力。才感到身子一阵阵的虚乏。
药到嘴边,喝尽了,才发觉不是平日里喝的那副安胎药,喉咙口漫上来的丝丝苦味,缠绕成网,拢住胸腔,闷得她不禁作呕,翻身呕出了浅褐色的药汁。
素心又吓到了。
青玉道:“正常。吐着吐着便好了。&dquo;
于是吐着吐着,公主一经缓过来,便又睡过去了。
如此浑浑噩噩的过去了半把月,前方都无战事消息传来,公主终日倦倦,宋冠言时常来此一坐,她也似没看见这个人。
宋冠言一来事务繁忙,二来凭他对于公主来说,也不存在老大夫所说的什么开解,故而他每次来时,便也从不多言,有耐心也有时间,似在等着她自己想明白。
公主持续处于一种恍惚的失语状态,青玉冷眼旁观她至今,终于冷道:“公主您的身子可以不要,可请您务必要照顾好小公子。&dquo;
凤罄瑶抬了抬眼,这一瞬间才仿佛想起来,她已经不是一个人。
第241章 恭喜是个小郡主()
青玉想打人,她觉得凤罄瑶这人朽木不可雕,分不清轻重缓急,让她看着很是焦灼和郁结。
眼下最重要的难道不是她肚子里的小东西么?她只需好好养个胎就行了,做什么要想一些不该想的事情弄得自己整日一副生无可恋的惨淡样子?
公主从小被人讨厌到大,对于旁人这种对她不满的情绪还是很能察觉的,她动筷了,眼也不抬地问了一句:“你想说什么?&dquo;
青玉沉着气,暗中逡巡一番,感觉到四下大约无人在监视窃听,才开口道:“公主不是很奇怪,为何前线最近几月都无战报传来么?&dquo;
公主掀了掀眼皮子:“嗯。&dquo;
“那是因。丞相并未沿途南下攻打,而是斜渡了赤源江,直逼京城,准备一鼓作气,直接拿下南莫帝都。&dquo;
公主手中一顿,夹菜的手颤了颤。
一过赤源江,离京城沿途无非四五座城池,屯兵不过十万,其余州郡远水解不了近火,京畿三省的兵势必要被打得一个措手不及,先机一失,南莫必然危矣。
她垂眸冷笑:“你身处南莫,整日与本宫待在一起,萧彧的行兵计策,也不会特地前来与你知会,你又如何得知?&dquo;
青玉面无表情:“纵祁兵上下对您皆满怀戒备,却独独有一人,是不会防您的。&dquo;
公主垂着眼笑了一声,良久没有抬头。
这些消息,倒情愿不知道的好。
这世间上的大多数人,都是如这般复杂而又不知足的,有些事情不知道的时候,心慌难耐的不行,知道了,却又巴不得从没听过,好像这样临到头来,就还能有机会推个锅,给自己余下一丝安慰一样。
这是一种很讽刺的心理,正如眼下这个讽刺的情形。
青玉是不了解公主的,她认为她郁郁寡欢的极大部分原因是因前途未知,她自己的情况没有得到保障,所以在公主明了情况之后的突然振作。她全部都理解为是因她今日讲明了情形的一席话,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公主开始安心养胎,离临盆还有两个月,她悉心照顾自己。安胎药送到嘴边就喝,作息规律,竭尽所能的对自己好,都不用旁人多言。
青玉每日看着。倒也觉得她顺眼了些。
不给别人添麻烦的人,总是要讨喜些的。
“本宫若是顺利产子,便也见不到你了是不是?&dquo;
天气渐冷,祁兵破了嘉兴城。一路临近,公主对外面的消息仿佛充耳不闻,青玉扶着她在院中散步,桂花的香气沁人,她驻足望着枝头的满树桂花黄,轻声问身边的人。
青玉眉尖蹙了蹙,没有吭声。
公主道:“若我能顺利产子,等到孩子出生的那一日。你先不要急着走,等我缓过来,能够睁开眼了,看上他一眼,看看他长什么样子,是儿子还是女儿,你再将他抱走,抱去给乔弥……好么?&dquo;
她别头看向青玉,青玉没说话,却像是在思考她这番话的可行性。
诚然她本身就是为了凤罄瑶肚子里的孩子来的,原本的计划也是等到孩子出生之日,便是她带着孩子从这平阳王府抽身之时。可这些打算,她从没告诉过凤罄瑶。
她如今能说出这番话,便说明她也早知宋冠言是不会留下这个孩子的…………她们都有同样的打算。
“好么?&dquo;她覆上她的手,已问的有丝殷切。
公主必须在这孩子出生的第一时间便将孩子送走。唯一值得信任的人,便只有青玉。
好歹主仆一场,尽管都心不甘情不愿的,但那是她的孩子。两个女人之间,也没什么深仇大恨,作为一个母亲,让她看自己孩子一眼,总归是不过分的。
青玉垂首,几不可觉地点了点头,那样,想也耽搁不了太久。
今夜突然秋雨。往后几日空气一片潮湿,地面湿润干不了一整日,青石板便又被染成了深色。
身子愈重,行动也愈发的不方便,晚间肚子疼了一阵,大夫来诊,说是可以准备稳婆了。
公主独自躺了半晌,直到青玉换岗,素心前来守夜时,她才翻身起来,唤素心备了笔墨,一人伏在案前折腾了半宿,灯盏昏黄,映在她的脸上却是没有颜色的,地上一团一团的废纸,也不知写的是什么。
素心劝了几番无果,在一旁昏昏然的打起了盹儿,夜再深些,公主总算终于耐不住了,摸着去榻上时,还不忘回来将废纸都撕成了碎片,才混沌的睡去。
桓王登基十一月,朔风寒,江兴府被破,公主产子,平阳王府人仰马翻。
稳婆怀抱襁褓中的婴孩儿喜笑颜开:“恭喜公主,是个小郡主!&dquo;
公主听完这一句话后,昏睡在一片狼藉。
素心从稳婆手中接过孩子。转身便往外走,隔断前却被青玉挡了路,她愣了愣,退一步屈膝:“青玉姐姐。&dquo;然后便要绕她而行。
青玉侧走一步又将她拦住。素心再是单纯也觉出了不对劲,瞪大眼睛看着她,不知她要做什么。
青玉沉着脸伸手去抱她怀中的孩子,素心反射性侧身挡住往后退:“青玉姐姐,你要干什么?&dquo;
“给我。&dquo;青玉沉声,难得强硬,有那么一瞬间将素心唬在了原地。
她素来都是温和而沉稳的,眼下像是突然变了一个人。素心傻傻地看着她将孩子从自己怀中抱走后,才慌得追上去:“青玉姐姐,王爷说过,孩子要第一时间抱去给他看的。&dquo;
青玉揭开帘子一路走去公主床旁,不曾搭理她一句话,素心只能亦步亦趋地跟着。
屋中婢女丫鬟并不知发生了什么,只站在原地一脸茫然地看着。
宋冠言也是大意了,他原本以为乔弥一走,公主便孤立无援,为了将这人养熟,他也尽量不用些强硬的手段,孩子一事,交给单纯的素心一人即可,并不曾想到,还有一个青玉。
不耽误一点时间,青玉走到床旁,便掐住了公主人中,生生将人给掐醒了。
公主甫一睁眼有些茫然,面上没有一丝血色,看着几乎是虚弱的连抬手也没有力气,青玉将孩子抱到她眼前:“看清楚了么?是个女儿。&dquo;
屋中诡异的寂静,宫婢稳婆皆如见鬼一般的看着她,如此没有规矩,竟敢大胆到掐醒王妃,她是中邪了么?
第242章 我要的是阿瑶啊()
青玉当然没有中邪,姑奶奶马上就要走了,谁还理得她人想法情绪?
公主眼神缓缓聚焦,素心与一众宫婢们都在等着看她发飙,然而事情却并不如她们想的那样。
许是初为人母心境难得平和,她们看见平日里古怪脾气不好相处的王妃迟钝的抬起了手来,颤抖着去摸那个孩子,面对如此无礼的青玉,居然也不曾如往日那般针对跋扈了。
她手背上青筋明显,苍白的眼角泛着红,看着那皱巴巴的小东西,嘶哑着嗓音无意识地喃喃:“……女儿好……女儿好……&dquo;
说到后头便是一丝哽。她细长的掌骨穿过襁褓,托住了小家伙的颈子似乎想要抱一抱她,另一只一直半攥着拳的手去理了理她的小衣裳,然后松开了手掌,熨帖着那干瘪的小脸蛋儿,眷念得很,真不想松开。
青玉将孩子抱回来:“有什么话需要我带的么?时间不多了。&dquo;
公主手在空中停顿,那与她血脉相连的温度被猝不及防的抽走,她一时有些怔怔,余温尚在指尖流连,蜷了蜷指节,到底还是摸了个空,风来卷走唯一的残留,寂寂凉凉的,苍白又落拓。
“……没有。&dquo;她哑声道。
青玉看看她,转身走了。
多么干脆,素心急忙跟出去,出了院子,竟就看不见青玉的影子了。
公主收回手,缓缓侧身面向床榻里侧,一言未发,外头掀起的滔天巨浪,也在她枕畔的湿润中溶为一片虚无。
四方接应。
阿能做小厮接应青玉出府,随后有马车停留,直奔京城郊外,刘温伯为她备好行装,避免随时可能尾随而至的追踪,再换马车前行,前往许阳城。
萧彧大军,便驻扎在那城外三十里处。
孩子不好带,一路上不时啼哭,好在刘温伯尚算经验老道。将注意事项一应交代齐全,才不至于青玉这一路上手忙脚乱,在许阳城与穆青所派来的接应之人碰面后,孩子大体还算是好好儿的。
军帐中萧彧正与众将商议如何拿下许阳。论的正是激烈,火围偷袭强攻,层出不穷,横竖此处无重兵把守。他们也无意伤害百姓,便求一个“快&dquo;字即可。
萧彧看乔弥:“你怎么看?&dquo;
乔弥神思不属,闻言看他一眼,漫不经心地道:“你心中早有定论。何必问我。&dquo;
萧彧属狐狸的,强攻消耗太大,他必然不会首选此道,最快捷而轻便的,便是偷袭,引火烧粮,轻兵领战,诱敌围剿。再由重兵撞开城门,一举拿下,一劳而永逸,以其布兵之精良,这样的城,撑不住三日。
萧彧只是偏要问他,他目光落在乔弥的手上,他正不断的摩擦着手中茶盏的杯口边沿,萧狐狸意有所指地扬了扬下巴:“你在等什么?&dquo;
多年来的了解,萧彧当然知道,乔弥只有在心慌的等着什么的时候,才会下意识的不断的摩擦着手边的东西。
乔弥顿了顿。外头阿淫的声音突然传来:“乔二公子,到了。&dquo;
乔弥霍然起身,匆匆留下一句话,“这些你早已有决定的事便不必再问我!&dquo;便揭开帐子奔了出去。
萧彧狭长的狐狸眼微微眯了眯。看帐子孤零零的扬起又垂下,没多说什么,那人来去,真如一阵风一样。
乔弥看见青玉的第一眼时。没看见她怀中抱的,而是看向了她的身后,大抵眼神中的希冀太明显,所换来的失望也尤为厚重,荷菱的心跟着轻轻刺疼了一下。
看看她可怜的驸马爷,竟还存着一丝……公主能随着一同回来的侥幸呢……
青玉颔首简略一礼:“二公子。&dquo;随后上前将孩子抱还去乔弥怀中,言简意赅:“小少主。&dquo;
乔弥愣了愣,怀中接过一片柔软。他低头看了看,还能嗅到丝丝奶香呢,这小东西丑兮兮地,咬着手指头不哭不闹,睡得可乖,可他看着却没由来的嫌弃,低低轻喃:“谁要她……我要的是阿瑶啊……&dquo;
青玉当没听见,不回不应。
乔弥将小东西抱得紧了些,说是嫌弃的很,下意识却还是珍惜的,他喉间有些涩:“……她过得好么?&dquo;
青玉想了想,道:“挺好的,能吃能睡,也不偷偷流泪。&dquo;
“没哭过么?&dquo;乔弥恍惚地笑了笑:“没哭就好。&dquo;他伸手在小家伙颈间摸了摸。
皇家的孩子,通常都是会有块儿贴身暖玉的,上头刻着一个字,便是她的名字,凤罄瑶应当是会放玉的,可他一手摸完,没有,别说没有一块儿玉,就连个稍微硬些的东西都没有,她全身上下,竟寒酸的就只有这一张襁褓。
她居然连名字也没给女儿取一个?
乔弥有些没想到,心口像是被捅了个窟窿,寒风透过彻骨的凉。
荷菱看他满脸失魂落魄,忍不住道:“公主大概是想让驸马爷给小郡主取个名字吧。&dquo;
乔弥没说话,他觉得他取的名字。一定没有公主取的好听。
萧彧议完事披着大氅从帐中出来往乔弥这边走,这营中的兵是没一个敢拦他的,他一路无声,听完穆青大致的说辞。便旁若无人的进了乔弥的帐子。
乔弥心思不在这儿,全无察觉,其余人被萧彧眼神一扫,也尽没敢吭声,萧彧站在乔弥斜后侧瞅了瞅那小家伙,眉梢倏地一挑:“怎么这么丑?那南莫公主是个丑八怪么?&dquo;
乔弥脸一黑:“你才丑,你才出生时也没见得比我女儿好看到哪儿去。&dquo;
萧彧挑着眉:“你见过我才出生时候?人人都知道本相是从小好看到大的。&dquo;
乔弥被气着了,抱着小家伙转身不让他看。
萧彧淡道:“刚不是嫌弃的很么?现又宝贝着了?&dquo;
乔弥懒得理他:“你让我静静。&dquo;
萧彧一脸好整以暇:“你让她叫我声伯伯。我给她取名字。&dquo;
乔弥阴着脸:“她才出生没几日。&dquo;
“才出生的不会说话?&dquo;
乔弥脸都青了:“你说呢?&dquo;
萧彧沉默了。
穆青在一旁脸憋成了猪肝色,他的傻丞相,怕是看兵书谋略把人都给看蠢了,真想把他拖回去……乔弥现在本身情绪便很低落,一个没稳得住要是打起来了……他拉谁?
真是好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