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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冠言从安延池中爬上来,顺带坐在池子边上拧着衣袖上的水,不知该气还是笑,一抬头,公主倒是对着他笑得十分愉悦,然而仅这一瞬,她又抬袖子一遮脸。抽抽噎噎的转过身,在荷菱的搀扶下走远了。
宋冠言埋头,胸腔一抖,又笑了一声,湿淋淋的被公主府的侍卫请出了府去。
站在公主府大门的石阶前,他还在拧衣服上的水,甩甩袖子正要回斜江路去,一转身。却见街角处有人对着他笑,清质玉骨,布衣蓝袍,见他视线过来,拱袖对他做了一揖,端端正正含笑:“世子爷,相请不如偶遇,不如随鄙人,去抚江楼喝一杯?”
宋冠言看他须臾,不甚正经的调笑:“言先生,本世子眼下这番狼狈模样,喝花酒人家也不定让我进去。何况抚江楼那般高雅的地儿?”
第146章 宋世子您要不要()
“世子爷哪儿的话,只要您愿意,这京城哪里去不得?”言喻之客气的笑了笑,话落一看他身后的公主府,又恍然:“哦,有一处是去不得了,不过无妨,以后。总还是能进的。”
宋冠言眼眸一深:“言先生的消息,真是灵通的过了头啊。”
言喻之笑道:“公主府与桓王府就在同一条街道,消息传的快些也在所难免。”
宋世子半冷不冷的一扬唇,“公主府与桓王府虽同在一条街道没错,可金巷西街何其绵长宽大九曲八绕,我这才被公主坑了一把言先生就知道了,逗我玩呢?”
言喻之略微沉吟,瞧瞧世子爷这态度,是显然没有再与他打机锋的兴趣了,言先生孤掌难鸣的很寂寞,他叹了一口气,单刀直入:“世子爷。聊聊呗?”
宋冠言倒也好说话,走近去似笑非笑看他:“言先生这般相貌,聊聊也不是不行,陪不陪睡?”
言喻之:“……”若非文人好气度,大风大浪都见过,言先生能用道德经骂宋冠言一百遍,沉了口气,抬眼他尽量扯着嘴角斯文的笑:“宋世子说笑了。弱水三千只取一瓢独饮,对于心中已有了人的世子爷来说,寝榻之侧,又哪容得他人安寝?”
“谁啊?”宋世子眼尾一勾:“本世子心中已有了人?本世子怎么不知道?”
言先生叹气:“迦叶寺墓中之人,若是听闻世子爷此言,泉下不知掉泪几许?”
宋冠言猛地一震,眸子微眯霎显狠厉,他音嗓一瞬轻柔如毒蛇绕骨:“言先生,你查我啊?”
“不敢不敢。”言先生该撇责任时绝不揽责任:“鄙人哪敢,一切都是机缘巧合罢了。”
宋冠言盯他半晌,呵笑一声转身,手中描金扇朝后一扔:“抚江楼里温池沐浴,可还得给本世子备几身儿好衣裳啊。”
言喻之抬手将扇子一接:“自然。”
抚江楼是个高雅地儿,临涪陵江而建,后靠丘华山,引山上温水于楼中后庭建池。假山围绕中雾气氤氲,两柱香后,宋世子散着一头微湿长发,披着一袭松垮月袍。风流入骨,懒入东厢小阁。
言喻之沏茶以待,“听闻世子爷钟爱苍山云雾,这是抚江楼楼主听闻你来,特地送来的顶尖儿。”
宋冠言笑了几声儿:“是么?”捞过来一闻,“在言先生口中,这便是顶尖儿?”
“宋世子府上的茶都是讲究惯了的,鄙人这般粗人,自然是欠缺了些火候。”
宋冠言失笑:“这京城中若言先生说自己是粗人,那这文仕一条街,名贵百余门,谁称得上雅?”
“茶艺一事鄙人的确不怎么精通。不过公主府上,倒是有从宫中带出来的茶艺师,那等手艺,粗茶也能烹出另一番风味,宋世子若是不能一品,倒是可惜了……”言喻之感概一般:“毕竟那可不比世子爷你六年前喝的差。”
宋冠言笑意渐消,眼眸深深几许:“言先生,可真是费了不少心思。”
言喻之笑得谦逊。为他斟一盏热茶:“面对世子爷,必然是得用心的。”
宋冠言低低笑一声:“言先生此番像是找到了筹码,为了让你们家翁贵妃坐上皇后之位,你们可真是煞费苦心啊。”
“非也。”言先生挽袖摆手:“皇后之位什么的,其实倒是其次,鄙人只是想,让世子爷回去后与平阳王相商一番,要不要换个立场?”
宋冠言指腹轻轻摩擦着青瓷杯盏的边沿:“凭什么?”
“自然是凭公主了。”
宋冠言看向他。缓缓往后一靠,身子斜斜倚在席榻边上,像是听了笑话一般:“王爷好气魄啊,亲侄女儿也舍得卖?”
言先生不赞同的“诶”了一声:“此事不在于王爷卖不卖,而是在于世子爷你,想不想要?”
宋冠言脸上看不出情绪,笑得几分轻佻:“一个公主,不值我赔整个宋家。”
言喻之便了然了,他略施一记候礼,离席下榻,从一旁梨木架上亲自取过两卷画轴来,左右各执。一并展开,金光从窗棂折射而进,一刹映于画上,仕女争艳,更添灵动栩然。
宋冠言耳边似有丝弦流水之声忽而淌过,刹那仿佛铮铮如昨日,他微直身而起,心间两个字险些脱口而出。多观两眼,却不过只是画中之人,睫颤掩眸,到底是启唇嗤笑。别眼饮茶。
留花翠幕,添香红袖,常恨情长春浅,南风吹酒玉虹翻,便忍听离弦声断。
言喻之将画送上前去,展于案上,笑道:“宋世子,你看,像不像?”
左边画上是公主,素绡长裙,裙摆逶迤织锦金花,云髻高挽。凤钗步瑶,修颈素腕,眸含笑神韵逼人,夺目焕然生彩。天生贵气。
右边画上不知是谁,素衣简钗,青丝如瀑,端丽而不拘俗世。明眸皓齿,徐徐一笑间,如绽九天金乌之光彩,盖万千光华。
宋世子道:“不像。”
言喻之仿似没听到。自顾自斟酌:“眼睛像,嗯……极像,若将一双紫瞳换成黑眸,神韵可近三分。”
宋冠言目光落到他脸上,讥诮般一笑,又移开,“她们不是长相上的像,她们是性子,一模一样……”他低眼,捧住茶盏的那只手上,虎口处似乎还有一道浅薄的牙印子,他声音极低:“逼急了,都是会咬人的……”
言喻之埋首,发出一声了然的笑:“原来是这样,是鄙人短浅了。”
宋冠言定定看着一处,眼神有些发空,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摩擦着杯沿,曾几何时,有双素手为他冬夜温茶,提一盏明灯引路,黑暗驱不散她们自带的流光,她们都是生活在光下的姑娘。
这样的姑娘,失了一个已是痛彻心扉,失了二个,那便只能悔恨半生了。
言喻之还在问他:“宋世子,你要不要?”
“我要。”他彽喃出声,这个生活在光下的姑娘,他必须要。
言喻之老怀欣慰,提壶过盏,再续一盏新茶。
第147章 驸马与世子不同()
公主演戏演过了头,几夜没睡好,眼睛有些消不了红,水榭下纱幔掩映轻扬,翡翠屏风前一方软榻,她仰面躺在上头,晃晃悠悠骂了一声:“贱人。”
荷菱往熏炉中点着香,闻言抬头:“公主在说谁?”
“有感而发。”她扶了扶眼上的两块冰袋。丝丝凉意卷来困涌。
荷菱姑娘沉默一瞬,往水榭外一看,忽然道:“公主,驸马爷来了。”
公主翻身而起,往四下一摸,没摸到能砸的,乔弥已进来,目光落到她脸上:“宋冠言来过?”
公主一笑,露出一口森冷的白牙:“是啊。”
乔弥抿抿唇,轻声:“下次再来,索性就别捞他上来了,就溺死在安延池里罢。”
荷菱:“……”她想说驸马爷不要任性,宋世子这人虽然没个正经可他在朝中还是举足轻重的,溺死了不太好,但是驸马爷说的好认真,荷菱姑娘都不知道怎么反驳。
公主冷笑:“为什么?”
乔弥看了荷菱一眼。荷菱一缩肩:“奴婢懂。”然后转身头也不回的退了出去。
公主看乔弥的眼神一下子有些谨慎,她起身,乔弥近步,一把扣住她手腕:“你还不理我?”
公主恶狠狠盯他:“是啊!”
乔弥定定看她良久。移开目光去不知在想什么,公主这脾气发起来简直是没完没了了,驸马爷有些耐不住了,她扭着自己手腕,想从他掌心挣脱出去,扭了半晌扭不动,她埋头下去就想咬了。
乔弥指节一紧,忽将她往怀中一带,顺带着将她双手扣去腰后,看着她道:“咬手有什么带劲的?”他顿了顿:“换个别的地方给你咬。”
“……”公主抬脚去踩他,耳根子一粉,“你也不怕断子绝孙?”
乔弥默了默,一别眼差点笑出声来,“为什么会断子绝孙?”
公主嘴唇哆嗦了两下,没找到话说,忽然悲愤的一埋脸。她似乎是市面上的小黄本看多了啊!幸好公主的脸皮够厚,瞬间她又抬脸,冷笑:“人家宋世子来的时候不是说了么,驸马爷最近身子抱恙。本公主这嫁不嫁人的,就没什么区别了。”
乔弥于是就理解成为:“你是因为我身子抱恙才不理我?”
“你……”公主活生生被他噎住。
驸马爷觉得那这个问题就很好解决了,他唇一勾,俯首,公主退,瞥到她身后是软榻,乔弥也就由她退,横竖她退一步,他就进一步。
膝弯抵到榻沿,公主脚下一个不稳便往下倒,乔弥适时松手,眼看着公主低叫一声栽倒在软榻上。他一膝抵着榻沿俯下身去,公主顿时抬手抵着他,冷静:“你的伤刚愈合不久,应该还经不起大风大浪。”
“没关系。”乔弥淡道:“你可以在上面。”
“……”公主镇定的脸上出现了丝皲裂。
乔弥看着她笑,埋下头去在她耳鬓亲了亲,轻轻咬着她耳垂,呢喃:“公主,人家说才成亲就分房睡不好。今夜若是不改过来补上的话,往后会有隐患……”
身下的人心跳声徐徐转疾:“谁说的?”
“你没听过?”乔弥吻绵密至她颈项,贴着她轻道:“我说的。”
他指尖一挑,不动声色抚开她衣衫,牙齿轻轻一碾,随话音一落咬开了她的带子。
荷菱守在外面,忽然听水榭中公主一声尖叫:“乔弥,你无耻!”
声音极快化为呜咽。而后细细密密地,喘息声浓。
荷菱呆了呆,转瞬反应过来后,瞬间远离了水榭八丈远。停在柳畔受了惊似的安抚自己跳如鼓点的小心脏。
天色渐暗,苦等老长时间,风有些大了,吹的水榭下纱幔飞扬晃动,荷菱姑娘看着这情况,便转回寝殿备水去了。
公主本已有些困倦,经这一折腾倦意更浓,软的眼皮子都睁不开。乔弥拿衣衫将她裹了捞进怀里,打横抱起来带回寝殿。
寝殿的侧方金丝珠帘隔开一方浴池,荷菱已备好了水和更换衣物,水雾遮绕,乔弥将人放进池子里,看了看她的脸,抬手去抚了她眉心一下,“怎么还拧着?”
公主软软靠在他身上,不甚有耐性:“……没力气,困。”顿了顿又掀了掀眼,“不是说我在上面么?”
乔弥半揽着她笑:“你不是翻不起来吗?”
公主:“……”她实在没劲的很,有气无力的环着他的腰。头埋在他肩下,在这一方温暖萦绕中,睡了。
乔弥将寝衣给她换好,抱回了寝榻上去。
一夜红烛冷。
乔弥身子若好。便该随公主入宫,赴宣昭帝一场家宴,旨意宣诏在两日后,临行前乔弥远远的往叶娃娃那边看了一眼。她还跪着,只是脊背一日比一日弯曲,已是直不起来了,他暗中抓住一个主殿宫人,低道:“有人给叶姑娘送吃的么?”
宫人以为他兴师问罪,慌忙道:“驸马爷,您不让我们送,可公主让我们送啊。这……奴才们听谁的?”
乔弥回头看了公主一眼,公主恰好也朝他这边转过了头,那表情很明显是在问:你在干嘛?
乔弥松了宫人,立刻往公主那边走去。笑了笑,随她一并上了马车。
既是家宴,那凤桓矣自然也会出席,以及怀安长公主与其驸马。而凤室凋零,就这么几个人显然不够热闹,于是平阳王府宋世子,年过半百的淮安王携着王妃。以及胡相爷等三两肱股之臣,一溜赶过来凑热闹。
帝王之家,本来就没什么真真正正的家宴,凤室每每家宴,这些人都是必不可少,只是往常来的都是平阳王本人,而如今平阳王在放权,今次来的。便成了宋冠言。
宋冠言抬袖子在席间一挡脸,瞅着乔弥笑:“咦,驸马爷身子好的怎么这么快?”
乔弥把玩案上酒盏:“因为我与宋世子不一样,身子还未被酒色掏空。”
宋冠言折扇一展:“人不风流枉少年。”
乔弥嗤笑:“宋世子,您今年已二十有四。”
第148章 驸马爷不能领职()
“……”宋冠言挥扇子的倜傥动作一顿,微黑着脸朝乔弥看过去。
乔弥一本正经地敬他一盏酒,那含笑眸子里意味很明显,一把年纪了还装什么风流年少,被酒色掏空就是被酒色掏空,色鬼淫魔。
宋世子变脸变得也快,人家不在乎,转瞬又风流俊美。目光往公主脸上一扫,见她笑得半点端庄仪态都无,朱环点翠折光,映她紫晶明眸,笑染流光,他执盏,绕了乔弥便去敬公主。
“前几日醉酒失仪冒犯了公主,微臣敬公主一杯,还望公主恕罪,不要放在心上。”
公主不笑了,宋冠言装的这么正直,她都有点不好意思不信了,不好意思过后,她就想去撕他脸,醉酒?说什么浑话!
“哦?”宣昭帝声音忽然从席上传下来:“宋世子怎么得罪了磬瑶?”
宋冠言忙道:“误会,误会。”转眼见公主半点要拿酒樽的意思都没有。他哀哀叹了一口气:“看来,今日公主是不愿意与微臣重归于好了。”
公主眉心跳了跳,乔弥淡道:“宋世子,你非要这么打自己脸的话我都帮不了你了。我家公主不胜酒力,从来就不喝酒,我酒樽在这儿摆了这么久,你非要假装看不见?”
宋世子:“……”
公主扭头看向乔弥,猛地笑出声来,笑着笑着手便放去了他腿上,乔弥放下手就去按住她手背,不让她乱动,好在席间宽,袖子一挡,别人也看不见。
宣昭帝一口酒梗在喉咙里差点呛着,公主酒量从来就不是秘密,即便是与乔弥对上,若是乔弥不耍赖沿经脉将酒给逼出来的话,公主喝倒三个乔弥应该都不是问题。
淮安王坐在席间大笑出声,朝着上头一拱手:“皇上。老臣看驸马爷适合礼部,往后若能出使北祈的话,倒是再好不过。”
乔弥眉心一跳。
凤桓矣放下酒樽,还未搁于案上。便看着淮安王似笑非笑:“淮安王这是什么话,礼部向来是平阳王管的,您这是想让驸马爷进去抢平阳王的饭碗还是怎么着?驸马爷一进礼部,您是准备让驸马爷管着平阳王,还是让平阳王管着驸马爷?”
胡相爷拱拱手插话:“驸马爷位比列侯,需在朝中领个职才妥,依王爷此言来看,礼部不成,那吏部如何?翁国舅卸职后,吏部倒还空缺着。”
凤桓矣笑道:“胡相爷怎得来问本王,驸马爷该领何职,想必皇上心中自有定夺。”
一个家宴。忽然便似是而非的议上了朝政。
公主暗下拉了拉乔弥,借着饮酒,抬袖挡了半张脸,漫不经心似的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