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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弥快走几步将她放回榻去,手撑在榻边看她的时候,暗着眸子沉吟了一下:“刚才想亲你,现在想抱你,就这一个意思。”
公主想叫人是公主的事,驸马爷想亲人是驸马爷的事,这解释真是漂亮。
公主一脸不信任,乔弥忽然看着她笑:“我又想做一件事了,要不要先跟你打声招呼?”
公主一滞,耳根子登时红了红,梗住了没说得出话来,她突然发现要耍流氓的话她不一定耍的过乔弥。打招呼,打什么招呼!他打招呼她能说什么?说“我不我不我不要嘛”,还是说“快来快来快来嘛”?
公主被恶心的抖了抖,猛地捂住了脸。
“他们没有伤你的心思。”额头触到一瓣温热,乔弥的吻印下来,贴着她轻轻喃,热气自眉心淌下,温暖而酥软。磨了人的脾气,纵是娃娃最后的那三枚银针,也不过是刺向的哑穴。
公主不冷不热的埋着脸笑了一声,似讥非讥的:“是啊。他们是想爱护我。”
乔弥撑在她床头掀了丝被将她盖好,看她半晌她也不愿露出脸来,便拿手去捏了捏她耳又抚了抚她遮不住的小半边面颊,低低笑出声来。
烛尽天明。礼部忙昏了头,皇室嫁妆一列的礼单,搁案上厚厚一本册子,校对核实。头晕目眩。
好事者们倒也识趣,这夜之后便不再进宫来凑热闹,沈卿为此惋惜了好一阵子,哀哀怨怨的跑了金骏眉去:“没良心的,为什么进宫也不知会我?”
倾北祭没好气:“没见老娘都灰溜溜的回来了吗?”
“长老。”沈卿捂住心口,西子捧心般的谴责:“你无情,你无义,你无理取闹,你们不知会我,和你们灰溜溜的回来了,这是两码子事。”
“去去去。”倾北祭黑着脸挥开她:“那小公主是块铁板,有乔弥在更踢不动,原本还能绑出来吓一吓,现在连碰都碰不到,余儿和娃娃这几日都沉了。”
“蠢了吧。”沈卿叹息:“你们进宫怎么不叫清荷?不叫清荷那能叫点火?你们现在点火的水准怎么越来越登不上台面?”
倾北祭冷笑,拍了拍她肩:“您有本事,您请。”
沈卿严肃了一瞬,转瞬想起来现在的清荷就跟死了差不多,她旋即“啊”了一声,婉婉约约笑得含蓄:“我决定还是在此等侯叶神医和乔少城主的到来。”
倾北祭嗤:“牲口。”
八月十三的夜,束高阁晚风微冷,凤桓矣抬手遮了遮月光,从指缝中看去,他的指节曲成或圆或方的形状。那这玉轮也随着他肆意的搓圆揉扁,他胸腔里溢出一声低笑:“真是变化无常。”
言喻之站他身边扶着栏:“王爷,其实这一局我们还没输。”
“嗯。”凤桓矣漫不经心的变着指节形状。
言喻之叹了一口气:“成亲了不打紧,京城的那些王公贵女们。谁不是拿和离一事当家常便饭的?”
“更何况我们家阿瑶还是公主。”他放下手:“是不是?”
“这场亲事也并不是只有我们不愿它成,江湖那方看起来也颇为抵触。”
“没用。”凤桓矣面上看不出什么表情,仅仅摆了摆手:“别对他们抱有希望,那些人,不愿惹麻烦,却从来不怕麻烦,只要乔弥不对这场亲事说不,那便没人能强迫。”
言喻之望了望下头的阑珊夜色,怪后悔的笑了声:“鄙人当初真不该小瞧了他,毕竟是先帝爷的儿子,老狐狸,又怎么生得出兔子来……”
第124章 嫁给驸马爷挺好()
宣昭帝再是昏庸,可他学的东西没废,偶尔坑言先生一把那也是能的。
瞑光浮冷,凤桓矣唇角弧度浅浅,“小狐狸还没长大,我这个做叔叔的,便是再陪他们多玩两年也不打紧。”
“咱们都快而立了……”言喻之有些幽怨:“不能把自己给玩老了,鄙人还想等风波过后。娶个媳妇回来继承言家的香火。”
凤桓矣懒得理他:“听说前段时间,钰轩侯的场子被人砸了?”
“王爷您的消息真是灵通。”言喻之由衷感慨了一下:“这都过去了快一个月的事情,您才想起来。”
凤桓矣优雅从容:“时在逢时,不在趁早。”
“是,是。”言喻之随口应和两声,“鄙人听说钰轩侯家中的姬妾们又闹起来了,他的三夫人前几日才温柔善良的拿掉了他九夫人肚子里的孩子。”
凤桓矣侧头看向他,言喻之也偏头看向自家王爷,他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可却说的是两件事,然而话音落下之后,他们却偏偏都兀自思量了一瞬。然后在这相互看的一眼中,心照不宣的笑了起来,那缓缓弯起来的眼角,活像两只俊美绝伦的老狐狸。
凤桓矣道:“你看。这京中的高门宅院中,怎么到现在那些姬妾们还是明争暗斗你死我活的?”
言喻之道:“虽说这些无聊乏味了点,可女人的嫉妒心本就这么强烈,说起来钰轩侯家的这种。才算是正常的相处方式。”
凤桓矣沉吟:“所以一个人呢,不能这么没有出息,至少也应该抱有一个远大的理想,她只是缺了一个好老师,脑子还没开窍,我们须得给她个机会。”
“鄙人也是这么认为的。”
言喻之叹了一口气,似乎有些心痛和无奈,隐隐还夹杂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味道。
于是八月十三,午后云层和暖,言先生站在了已闭门多日的金骏眉大门前,斯文有礼的叩响了门环。
刘掌柜开门,见面前一清脱男子,抬袖文雅端正的朝他作了个揖,温吞含笑:“鄙人言喻之,想要求见。清荷姑娘一面。”
“……”
转瞬夜色浓,昭阳宫灯火零星,荷菱催那还未阖眼的人:“公主,你再不早些歇息。明日怕是没精神。”
婚事准备得妥,礼部六司齐列,明日一番繁重礼仪,必与车轮无异,凤磬瑶四仰八叉躺寝榻上,幽幽叹息一声;“城门的守军……”
“您别想了。”荷菱受不了:“明日一出东华门,驸马爷便会在外相迎,您现在还担心守军,连奴婢都知道驸马爷这次不会跑。”
凤磬瑶怔怔没吭声,早在清荷失踪的那日,她便给城门守军下了令,八月十四严防城门,若放了乔弥出去,那便提头来见,可如今,眼瞎的才会说驸马爷会逃。
公主防着人逃估计也是防成了一种习惯。荷菱以自己最轻柔的声音安慰她:“公主,您再不睡觉,会老的快,长皱纹。有黑眼圈,还会皮肤松弛长胖变丑……”
公主:“……”她忍了忍没忍得住,扭头冲荷菱一声吼:“你给本宫滚!”
荷菱一脸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的表情,忧忧伤伤的站在那里不滚:“人家只是担心明日要走的过程太长。公主你这时不睡,到时侯在喜辇上睡过去了……”
凤磬瑶看了看雕花帐顶,黑着脸一翻身卷了丝被面向床榻里侧,再也没动静传出来。荷菱等了须臾,满意的点了点头,熄了灯转身退了出去。
夜深一重,更漏点滴走过。
公主在黑暗中沉默的滚了三十多圈之后,寝榻边上终于塌陷了一角,“若是当真睡不着的话,我带你出去走走。”
公主面无表情地就从床上坐了起来,伸手去将那人的脖颈给环住:“胆大包天,次次夜闯本公主昭阳宫。”
乔弥将她身子往怀中一揽,顺手扯了件袍子给她披上,便带着她出了昭阳宫前殿。
她以前拼了命的想嫁给眼前这个人,不管是强取豪夺还是撒泼跋扈。这世间千千万万的人啊,她偏偏一眼就相中了他,然后就认了他,她都习惯了坎坷,可如今真要嫁了,心里头的石头便不在了,就轻的有些空了。
然后有些发慌。
她从没担心过乔弥会再逃,她只是一慌起来就胡乱的想到了,她都做了这么多准备要防止他再逃了,结果他不逃了,怪可惜的。
浑浑噩噩间这话便问了出来:“你怎么就不逃了?”
乔弥揽着她走下花台小阶,眼也没抬,“估计,我是担心你之前布置的那些守军把我抓不回来。”
公主呆了呆,然后看着他笑得眼都弯了:“不要脸。”
乔弥别头看了她一眼,许是临近中秋,今夜的月色特别好,花台上的桂花徐徐在绽,夜里她眼眸安静,看进去里面有落花。这一袭素衣乌发,便缓缓地随着血液,淌着淌着入了髓。
他抬手揉了揉她的发,公主连忙去顺。他又揉,公主又顺,乔弥继续揉,公主:“……”她不顺了。她青着脸要去揉他的,乔弥将她手腕捉住,看着她笑了几声,老老实实地将她被揉乱的头发给顺好了。
公主抽回手顺着在最后一层石阶前坐下,发了会儿呆,幽幽的叹:“你明知荷菱是和我穿一条裤子的,那日却还特地让她与你一同听刘掌柜查到的消息……”
那日的乔弥,根本就没什么话想问荷菱,他不过是想借荷菱的口,让公主知道一些她该知道的事情。
她与宣昭帝一母同胞,乔弥能猜到海棠春是宣昭帝所为,那公主也能猜得到。只是她这皇兄,让她如今该怎么说才好?
责不得,也怪不得,喜不得。也纵不得。
她闷闷地道:“我走了之后,宫里就剩皇兄一个人了……”
这九重宫阙寂寞,凤室子嗣凋零,几乎从没有什么兄弟相残的戏码,所以南莫的皇室子弟之间的情谊,远比北祁的皇室子弟之间的感情要深厚的多,也孤单的多,公主一走,不可否认,宣昭帝从内心里,会更加的依赖翁贵妃的温存。
所以嫁出宫去,这是一把双刃剑,两边的倒刺都一样,分不出什么轻重。
她捂了捂眼,喃喃:“一个想我嫁,一个不想我嫁……”
乔弥靠着花台看她,沉默良久:“其实……嫁给我挺好的。”
第125章 公主,你嫁不嫁()
公主放下手,不为所动:“哪里好?”
驸马爷想了想,“我长得好,医术好,脾气好,武功好……”
“你不要脸!”公主这次说的有些严肃了。
驸马爷低低咳了一声,觉得,不要脸……那就不要脸了罢,他一脸认真的看着公主:“哪里没说对?”
公主眉心动了动:“你真不要脸。”
“……”驸马爷惯来性子清雅随和,但是对于公主连续几次说他不要脸的事情,他必须得解释一下,“我有脸。还挺厚。”
不厚不能耍流氓。
公主忍不住,闷着声笑出来。
乔弥没笑,他声音在如斯夜里没有起伏,平平和和,温雅清沉的宛如月下仙人抚动的琴弦,寥寥,寥寥,缠绵入耳。
“不管他们谁想你嫁。谁不想你嫁,你只问你自己,你想不想嫁?”
想,多年前她就已经说过了,她只嫁乔弥。
乔弥站在那里,声音低低再响,轻的有些飘渺似的虚无:“……不管你嫁与不嫁,我都一生护你。”
这话说的多么随意。温暖动听的如话家常,却又何其沉重,高山一般没有波动,他眸子都没闪一下,后背斜斜倚着花台,月光映下,那深黑深黑的瞳孔里,折射出的单单只有一个人的倒影。
她只是抬眼间的躲闪不及,月光的温度一不小心就灼了人眼,烫的人胸腔滚热,公主别开眼捏了捏耳根,那里渐渐有些跟着发热,烫的人打闪,她压着心口谨慎的干笑:“……你没喝酒吧?”
“没有。”乔弥淡道:“没事我一般不喝酒。”
他还是那般温淡的模样,却又像是想起了什么,唇角淡淡噙起了一丝笑意。温言:“我习性也好,不酗酒也不逛花楼,还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你嫁不嫁我?”
人这一辈子该不要脸的时候就一定不要要脸。千万不要客气。
初秋的夜凉如水,风舒而不冷,桂花的香清浅如雾,公主的脸有些发烧了。
“你嫁不嫁我?”
公主开始燥热了。
“你嫁不嫁我?”
公主的温度燃了起来,蹭蹭点成大火,她猛地站起身来大怒:“你好歹让老子矜持一下!”
乔弥目光随她而动,看她恼了也没有半点反应,眼角笑意加深,眉梢舒展目如秋水,薄薄如月光将她笼住,而今夜月色温柔。
公主忽然跳脚挠爪的像一只暴躁的猫,张牙舞爪了半天最后气急败坏地冲他吼:“我他妈追着你赶了这么久,凭什么还不让老子在这最后一刻矜持一下!?”
乔弥背倚着花台没动,身姿修长如竹,青衣磊落闲散恬静,宫灯明月光。玉石阶台染落花,夜下如画。
公主被他看得脾气都没了,饶是她调戏九巷十八坊良家妇女无敌手,然而。然而那些人都不是乔弥……她沉吸一口气指了指他:“看什么看,转过去!”
乔弥微微歪了歪头,目光不离她,徐徐一笑。清风明月下舒缓醉人,漫不经心的朝她伸出了双手,袖子微挽,指节修长腕骨如玉。苍劲中透着肯定的力度,等她入怀。
公主听见心跳的声音,她缓缓又狠狠的抽回自己视线,手腕上突然覆上一层温度。身子一颠便被人卷了进去。
他们的距离本就隔得不远,乔弥稍一落手便能将她给逮过来,公主被撞得脑子里懵了一瞬,听见他声音在头顶响起。
“成亲一般都要送什么传家宝的吧,手镯金环玉如意?”
公主舌头一时有些不听使唤,磕磕巴巴地顺着应他:“啊,是、是、好像是的吧……”
乔弥看着她笑意愈来愈深:“可是这些我都没有。”
“没、没事。”公主缓了缓,下意识想说:老子什么都缺就是不缺这些东西,你老老实实地待着就好。然后她还想柔情款款的温情一把,告诉他:这些东西哪及的上你的万分之一?
以此来蛊惑此人的芳心。
然而并不等她开口,乔弥已轻道:“阿瑶,拿我这条命给你当聘礼罢,免你孤单,今后纵万箭穿心,不得你一句许可,我也绝不咽气。”
公主心口猛地似被一双大手攫住,浑身抖了一下,她忽然觉得乔弥娶她似乎是条不归路,这条路鲜血铺就,叠垒尸骸,她白着脸笑了笑:“说的跟我成亲像要了你命似的。”
乔弥将她拥进怀,轻轻吻着她的发:“既是求亲,总归是要说些好听的来听的。”
他不是说说而已。
公主胸间一热,反手搂紧他眼睛泛红。纵她这一生浑噩十八载,再怎么厚颜无耻斗鸡走狗,可这些话,或许穷极一生,也不会再有第二个人会诉与她言。
人生何其有幸遇见乔弥,可是后来,她掩泪叹时彻底明白,却又道人生何其不幸。遇见乔弥。
宫灯华如水,簌簌落花间她哽着声斩钉截铁:“不嫁!”
“真不嫁?”
“不嫁!”
“那好……”乔弥叹息:“看来只能我娶了……”
乔弥这一生不曾识得自己父亲是何模样,见他生母的寥寥数面也惊心动魄的如踩尖刀,他是孑然一身的人,如他最开始所言,他孤身一人浪荡多年,只有狐朋狗友三两,唯一值钱的,不过此命尔耳。
尽管所有人都不这么认为,他们认为乔二公子浑身是宝,像倾北祭那样的狐朋狗友,他们很想含蓄的说,请给他们一人来一打!
如乔二公子这般行停处即是家的洒脱,世上也无多人可做到,若有机会,他们也想说。请带上我一起孑然一身的去流浪。
可他们从来不知道,乔弥比他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