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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有qq吗?我听说他们好多都玩qq。”她凑到他膝盖前来。因为他太高了,像条狗儿似的蹲着,举了手机给他看:“是不是这个企鹅?我点一下就进去了吗?”
“嗯。”
她开心笑着:“我看一下你有几个好友呀?”
陈进南有些羞涩。她点进好友列表查看,乐了:“你才一个好友呀,人家都有好多好友呢,你这么少。”
陈进南脸红说:“那是我爸爸。”
人家买了手机,注册qq号,都是千方百计想加漂亮女生,结果陈进南只有一个好友,还是他爸爸。杨鑫要笑死了。
陈进南说:“我爸爸也只有我一个好友。”
这父子俩笑死了。
陈进南说:“你要不要,我帮你注册一个账号。”
“我没有手机,可以注册自己的账号吗?”
“可以的。注册了,只要记住账号和密码,你也可以用别的手机登。”
陈进南拿过手机,要帮她注册。杨鑫想看他是怎么注册的,便伸长了脖子瞅。手机太小了,屋里黑咕隆咚又看不太见,她像王八似的伸长了头,踮着脚怕向后跌倒,双手抓住陈进南的膝盖裤子。
陈进南念书笨的要死,『操』作手机倒是溜的不行,双手按的咔咔咔的。
“你叫什么昵称?”
“就用我名字。”
“你不改呀,可以用别的名字的。”
“不改,就用这个。”
陈进南说:“哦。”
杨鑫看着他按键如飞,好奇说:“你会拼音吗?”
陈进南小声说:“打的慢,老是容易打错。”
杨鑫看他,果然在输入拼音的时候速度就慢下来了。杨鑫两个字的拼音他半天打不对。好在错了几次,他最后还是不要人指点,自己打出来了。
杨鑫连忙说:“我把账号和密码也用本记下来。”
陈进南说:“我加了你的好友,点了通过,现在咱们是好友了。”
她笑的眼睛亮晶晶的:“好呀。”
陈进南见屋子里太黑,问说:“咱们要不要开灯啊?”
杨鑫看着手机,说:“不开,开了待会又有人要敲门,烦死了。”
因为亲戚多,家里睡不下了,陈进南说家里有空床,让杨鑫去他家睡。杨鑫挺想去的,又怕罗红英不许,结果因为家里实在人多太挤了,有两桌亲戚要打牌,凑赌局。罗红英巴不得她去别家睡。杨鑫便上带上牙刷和睡衣,跟陈进南走了。
“你为啥怕你妈不同意啊?”陈进南小心问她。
杨鑫说:“我妈不许我跟男孩子交往。”
陈进南小声说:“哦。”
陈进南打着手电筒,两人沿着曲折的小路走着。村里路难走,一个坡接一个坑,电筒的光又暗,月光像是被『揉』碎了撒在地上。风特别大,路两边堆的都是雪,回到家里,鞋子全是泥,两条腿也被冻的冷冰冰。陈进南说:“你要不要烤火啊?”杨鑫说:“不烤不烤,我想上床。”
杨鑫在门外跺跺脚,用个竹片刮了刮了鞋上的泥。她见房子黑漆漆的,家里仿佛没人,好奇问:“『奶』『奶』呢?”
陈进南脱了脏鞋子,换上自己的旧拖鞋:“『奶』『奶』最近在我二爸家住。”
他爸爸则在杨鑫家打牌,八成是不会回来。今晚只有杨鑫和陈进南两个睡了。
杨鑫进了屋,坐在沙发上,陈进南很快去厨房,烧了一锅热水,用盆子端过来。
“洗脸洗脚吧。”
冰冻的双脚泡进温暖的热水里,浑身的血『液』都通畅了。陈进南给她擦脚的帕子。
光脚悬在地上,她没有鞋穿:“我咋上床啊?”
她自己的鞋子脏了,进了泥水,刚洗过的脚不能穿。陈进南去给她找拖鞋,找了半天,只找到两双他爸的旧拖鞋,都是脏的。干活的人衣服鞋子就那样,随时都是泥,穿不了干净的。
家里没有新拖鞋,陈进南也不好意思让她穿脏鞋,怕她洁癖会嫌弃。陈进南红着脸:“要不我背你过去吧,反正隔壁屋也不远。一下子就过去了。”
杨鑫感觉怪不好意思的,陈进南来到沙发跟前,背对她蹲下。她有点脸热地伸出手,抱住他肩膀,整个人趴到他背上。陈进南个子高,身体结实,轻而易举地背起了她,几秒钟就把她背到了隔壁屋,放到了床上:“你先坐着,床单是刚才铺好的,我去给你抱被子。”
他抱了被子来。
杨鑫躺在枕头上,把被子严严实实盖着,只『露』着一双黑『色』的眼睛。陈进南把手机给她:“你晚上拿着玩吧。”
杨鑫有点感动,觉得陈进南真的对她很好:“你晚上不玩呀?”
陈进南说:“你玩嘛。”
杨鑫有点高兴,她确实睡不着,好想玩手机呀!陈进南手机上装的有一款贪吃蛇游戏,她吃饭前玩了一次,还没玩够。
她把枕头垫高,兴致勃勃坐起来玩游戏。
陈进南说:“你等着。”
他出去了一会,忽然抱着一只肥肥的大橘猫过来,放到杨鑫床上。杨鑫一看到猫,特别兴奋:“哎呀!你把它抱来啦!”
陈进南说:“它陪你睡觉。它可暖和了。”
杨鑫特别爱猫。
橘猫对陌生人有点抗拒,猫着脑袋东张西望,鬼鬼祟祟想逃跑。然而本质是个很随便的猫,杨鑫抱着它撸了一会『毛』,它就不跑了,乖乖钻在被窝里。可能是因为外面太冷了,它也知道被子里暖和。
陈进南说:“它身上没跳蚤,我爸爸经常给它除虫。它很温顺的,就是胆子小,见到陌生人就要躲。你只要『摸』『摸』它它就听你的话了。”
杨鑫开心说:“你家的猫真的好可爱啊。”
她抱着猫玩手机,陈进南一会问她饿不饿,渴不渴,杨鑫说不饿不渴,陈进南便去自己洗脸洗脚收拾了。
杨鑫玩游戏玩的兴奋:“陈进南,你快来帮我看看,为什么我这一关老过不去啊!”
陈进南洗完了脚过来。他将带水的手在裤子上擦了擦,弯腰站在床头。杨鑫把手机举给他:“你帮我看看,这一关是怎么过的。”
“我试试。”
陈进南接过手机。他太高了,杨鑫看不到,使劲拽他:“你坐下,你玩让我看一看,我看你是怎么玩的。”
陈进南坐在床头。
手机小,杨鑫一双眼睛紧紧盯着屏幕。
“你挺会玩的呀。”
陈进南跟他爸在外面干活。特别辛苦特别累,唯一的娱乐,就是偶尔空闲拿出手机玩贪吃蛇。他常常可以一玩就是一个小时,甚至不吃饭。生活太枯燥了。
“原来是这样的啊,我知道了。你再玩下一关。”
陈进南说:“我去把厨房和外面的灯关了吧。”
杨鑫点头:“你快去。”
陈进南去厨房关了灯,回来继续陪她玩贪吃蛇。他玩的好,杨鑫便一直看他玩。她怕他干坐着会冷,把被子让了一些给他,让他盖着胸口和腿。
后来就有点困了。
她抱着猫,精神恍恍惚惚的,两个眼皮子像打架,不知不觉就闭上了眼睛:“我要先睡了,不跟你玩了。手机呆会放在枕头边,我设了闹钟。”
陈进南困的要死,『迷』『迷』糊糊也睡着了。
半夜,杨鑫感觉身边有人,才意识到她和陈进南睡了一张床。陈进南躺在床边上,一条腿还悬在床外,枕头枕了一半,被子也只盖了一半,估计是玩着玩着忘记了。她感觉不自在,但陈进南睡的很熟,呼吸带着细细的鼾声。杨鑫感觉他人傻愣愣的,也没什么恶意,不好意思叫醒他,也就往床内挪了挪,离他远了一点,让出位置来,闭了眼继续睡。
后半夜降了温,梦里感觉到浑身冷,她睡糊涂了,感觉旁边有体温,也想不起是谁,只是本能地将身体靠过去,偎依着抱住对方。抱了一会,对方好像也感觉到了,伸出手也抱着她。
她被搂到一个非常温暖宽厚的怀抱里,好像睡在一张铺着席梦思和电热毯的大床上。
从来没有过这么温暖的怀抱。自从五六岁记事以后,梦中再也没有过温暖的感觉了。记忆中的睡眠,不是父母在吵架,就是爸爸在抽烟,或者自己孤零零一个人,从来没有得到过真心的呵护。她感觉真幸福,真希望能永远像这样。
大笨蛋陈进南,也有他的好,是别人都没有的。
只有一床被子,盖不太严,陈进南被冻醒了。他『揉』了『揉』眼睛,发现了搂在他胸前的杨鑫。清醒了一会儿,他连忙下床,从别的屋里抱了一床厚点的被子来给她盖好,悄悄回自己屋里去睡去了。
杨鑫考虑自己的将来。
爷爷去世了,春狗和罗红英会留在家吗?好像不太可能,她爸妈不想在家务农。留一个人在家,他们夫妻分开了又容易吵架。跟爸妈去城里吗?她挺想去城里读书的,可是城里念书又限户口。
她隐约听春狗的意思,是想让她住亲戚家。她很讨厌,不想住亲戚家。如果爸妈真的要走,她心想:我可以住陈进南家吗?陈进南跟她一个村的,也算一半亲戚吧。主要是陈进南对她挺好的,陈家房子也很整洁,她挺想住陈进南家。可以让爸妈每年给陈进南的爸爸拿点生活费,陈叔叔肯接受吗?她已经十二岁了,不需要人照顾,只是有个去处。
她试探陈进南的意思,陈进南当即点头说:“当然可以了,只要我跟爸爸说,我爸爸会同意的。他什么都听我的。”
杨鑫听他这么说,心里有些说不出的感动。陈进南撺掇她:“你跟你爸妈说嘛。”
杨鑫有点不好意思。老觉得住在陈进南家,就会跟陈进南有点什么关系似的。她可不会跟陈进南有什么关系,毕竟陈进南年纪大她那么多,还是个小学没毕业的。可她心眼里又挺想跟陈进南在一起。陈进南对她好,像个纯良的大男孩,长得也不赖。杨鑫觉得,他其实长得有点好看的。他不像唐老师那样会打扮,爱修饰,像一丛水仙,玉石雕刻的花,玉石雕刻的叶,光辉莹莹,永远美丽,永远不凋谢。他真诚朴实,像山上的石头。
她坐在厨房桌子前,吃着陈进南做的早饭。
陈进南做饭挺好吃的。没妈的孩子,跟家庭主『妇』似的,天天在家给他爸煮饭。猪油炒的萝卜丁,还有肉丁,和米饭一起焖,焖的特别香。柴火灶焖出来金黄的锅巴,浸透了猪油香和萝卜味,香的流口水。杨鑫好久没吃到这么好吃的饭了,感觉陈进南根本不像个男的!
她咬着锅巴,小声说:“回头跟他们说。”
“不过我和爸爸过了年可能不在家了。”
陈进南商量说:“要不你跟我们去县城住吧。我爸爸在县城买了房子,已经装修的差不多了。过完年他要在县城那边揽活,我也要跟他在一起。”
杨鑫听他这话,顿时抬头,有点错愕:“啊?”
她没想到陈进南父子这么能干,都已经在县城买房子了。春狗罗红英打工这么多年,都没说买的起房。她顿时有点失望,县城太远了,她去不了。
“你们买房子了呀?”
第72章 美丽()
陈进南端着碗;一边扒米饭一边说:“我爸爸说早点买房;早点给我娶媳『妇』。”
杨鑫咬着筷子;好奇道:“花了多少钱啊?”
陈进南说:“加装修有八万多。”
杨鑫暗暗咋舌:“你们哪来的这么多钱啊?”
“我妈拿出来了两万。就是原来我爸给的钱。我爸说给我买房子,问着她要;她拿了一些。问亲戚借了两万;其他都是我爸爸赚的。今年我爸还要还债。”
爸爸妈妈老说读书,不读书的人没出息。人家陈进南爸爸却挺有本事,陈进南现在也算挺有出息的。人各有所长,只要上进不懒;命这种东西谁说的准呢?兴许她将来还没陈进南挣得多呢。
她帮着陈进南洗碗。
陈进南不要她,说:“我自己洗就行了;你去看电视嘛,或者去玩手机打游戏。”
杨鑫坚持要帮忙,陈进南也就默默接受了。陈进南洗碗,她用『毛』巾;把碗上的水擦干;放进橱柜里。收拾完毕后九点多;打扫了一下屋子;陈进南锁上门;装好钥匙;表示要送她回家。
杨鑫说:“我自己回吧,大白天我认得路。”
陈进南说:“反正我也没事嘛。”
路上;陈进南问起她杨文修的事情。
杨文修是怎么死的?
每个亲戚见了她都要问。那一晚发生的事;只有她知道;众人好奇地询问她,都想知道这个十二岁的小女孩是怎么经历了亲人的丧生。然而她没有对任何人说过。她知道那些人并非真的关心她,也并非真的关心杨文修怎么死,只是单纯的八卦撩闲。她说了也不会得到同情,只是把自己的伤口撕裂给别人解闷。
她不愿意说。随着年纪渐长,她越来越不肯同人交流心事了,包括她的父母。对她而言,所有人都是陌生人。
而陈进南,终究还是跟其他人不同的。
杨鑫知道他没恶意。
她低着头,大概的讲了一些,说杨文修发病,自己去请医生,医生没有请来。轻描淡写的几句话,也没有什么情绪,也听不出任何悲哀。陈进南听了安慰她:“你不要伤心,爷爷总归都要死的。”
“我不伤心。”
杨鑫说:“我只是不知道以后要去哪。爸妈要挣钱,家里没人,我也不知道怎么办。”
陈进南说:“到时候你就来我家住嘛。”
她蹙着眉说:“再说吧。”
回到家中,春狗和罗红英也正在商量这事。
杨文修死了,孩子在家没人能带了。
大女儿好说。金盼早就想出去打工了,这回没有杨文修拦着,她当然如愿以偿了。就是杨鑫麻烦,她还要接着读书。
坝子里坐了一圈人,亲戚们一边抽烟吃茶一边给春狗两口子参谋。舅舅说:“你们就把她带城里去念呗,一学期不就几千借读费。她才这么点大,又是女孩儿家,你把她一个人留在家怎么办。吃穿住都没人照管,也容易受欺负。”
春狗说:“不是借读费的问题。借读费贵嘛贵,贵我也认了。关键是转出去咋办?她马上要初二了,转出去读一年,初三又得转回来。你外地学生没法参加中考,这是政策规定,没有本地户口,这条给你卡死了。本来她学习好好的,给转来转去,不同地方教育水平又不一样,上的课也不一样,刚刚适应了又要转走,折腾来折腾去的,反而把孩子成绩给耽误了。你没看那些跟父母打工到城里读书的孩子,读了个啥?要么进那种农民工子弟学校,教学质量还不如我们这的公立学校。那些孩子成天就是混着耍,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学校要么没办学资质,要么这不合格那不合格,今天要拆明天要拆的,三天两头在变,跟『政府』打游击。要么花大价钱送进本地学校,或者私立贵族学校。人家那里面的小孩都是本地人,要么非富即贵,看你一个农民工的孩子,谁会跟你玩?学校老师也歧视你。孩子送那种地方去,天天受欺负,能读什么好书。”
“这都不算大事,关键是,中考咋办?高考咋办?没法升学,那你读那个书有啥意思。她要是不打算读大学,我就把她带出去随便读几年,反正混日子。可她想读大学。孩子成绩好,我们也想她将来有出息,能考大学,读个好学校。真把她转去外省那反而是害了她。”
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