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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清眸中划过一丝邪气的戏谑,猛的伸出手推了一把他手中的勺子。
“唔。”北夜君还未反应过来,那满满的一勺豆花就这样推进了他的嘴里,皱起眉毛,幽怨的看着李允卿。
“看什么看。”李允卿做了坏事也脸不红,理直气壮的回应道。
北夜君只有哭笑不得的取下勺子,揉了揉酸疼的下巴,将嘴里甜嫩的豆花咽下去。
二人的互动被旁边的老婆婆尽收眼底,她和蔼可亲的笑了笑,沧桑的眸子中满是温和。
李允卿被看的都有点不好意思,便开口道:“婆婆,这豆花多少钱一碗啊?”
“一文钱。”老婆婆伸出一根手指,不急不缓的道。
“一文钱?”李允卿诧异的挑起眉毛。
一文钱是什么概念?
一两银子等于一千文啊。
她刚刚买一件披风,老婆婆得卖五万碗豆花!
李允卿突然觉得有些窘迫,目光忍不住落在老婆婆的身上。
老婆婆的穿着粗布衣,围裙上满是污秽,手上也是粗糙破皮,佝偻着腰,看起来应该有八十多岁了,却还在这里卖豆花。
“您都这把年纪了,应该是儿孙绕膝,为什么不在家颐养天年呢?”李允卿的清眸微动,轻轻的开口。
北夜君也是看了一眼那老婆婆,以及她卖豆花的所有工具,黑眸中划过了一抹异色,又看向李允卿。
第114章()
绵绵细雨中,老婆婆缓缓的一笑,沧桑的眸子中依旧带着温和,用苍老的声音,不紧不慢的说道:“我有两个儿子,大儿子十五岁参军,而立之年战死沙场,我一直为他骄傲。”
李允卿微微一愣,看着老婆婆从容不迫的诉说着自己儿子的死,心中竟有一丝不忍。
她问道:“那还有个儿子呢?”
老婆婆叹了口气,眸中渐渐的可以看出悲伤:“二儿子寒窗苦读,二十五岁进京赶考,却被总督家的公子拉去做苦力,他自小体弱,不堪重物,身亡在杂物堆之中。”
李允卿着实被震惊了,她的睫羽颤动,眸中满是惊诧。
“姑娘啊,老婆子我十五岁出嫁,二十一岁丧夫,四十三岁丧次子,四十五岁丧长子,这一辈子孤寡至终,何来承欢膝下之说。”老婆婆苦笑着摇了摇头,步履蹒跚的走到研磨豆子的地方,用微弱的力气推动磨石。
李允卿皱起眉垂下眸子,眸底是一片冰冷刺骨,手指轻轻的抓紧披风上的狐狸绒毛。
北夜君的黑眸深邃幽暗,看着李允卿的表情,想开口说什么,却听李允卿突然道:“是苗疆的那三人告诉我,西南地区本就贫瘠,却饱受高官压迫剥削,西城总督草菅人命,死敛钱财,求我将他绳之以法。”
北夜君微微愣了愣,黑眸中一片深思:“小卿儿,世界从未公平过,也不可能不存在贪官。”
“不。”李允卿猛的抬起头,凌烈的眸瞳中迸射出扑所迷离的摄人光华,“我总有一天,会让天下无贪官,百姓安居乐业。”
她自小在帝师府在皇宫长大,她享受着无数人一生都得不到的东西。
她十五岁位居文官之首,被帝君拜为一品帝师,她怎么可以做一个吃白饭的人?
她想,天下一定有无数人在期盼她,也有无数人在唾弃她。
她小小年纪贵为一品帝师,就要不负帝王,不负天下。
尽她所能,让大秦繁荣康盛。
“好。”北夜君慵懒适意的勾起唇角,语气中带着一丝宠溺。
这才是李允卿。
学冠天下,也心系天下的李允卿。
亲手捍卫她的荣耀,永不落幕。
也让整个大秦,天下,太平盛世,长乐无忧。
李允卿微微一笑,看了一眼那磨豆子的老婆婆的背影,伸手拿出一张银票放在桌子上,与北夜君转身离开。
此刻细雨已经停了,只留下地面上的水迹。
同一个河面,却有着不同的景象。
绕过那块地方,就能看到对面一排排繁华无比的船廊。
船廊非常大,由一条条宽大的船连在一起,如一座水上楼阁一般,巧夺天工,边沿挂着雪白的轻纱,以无数鲜花点缀,摆放着笔墨纸砚,花果糕点,舞女翩翩起舞,丝竹之声不绝于耳,仆人丫鬟恭恭敬敬的笑着,恭迎着每一个去玩儿的公子小姐。
刚刚下了雨,正是诗意大发的时候,河面上烟雾缭绕,宛若仙境。
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权贵子弟,就跑到这儿来消遣。
一辆辆奢华的马车轿子,簇拥着仆人,停留在河岸不远处,走出来的全是商户家的公子千金。
唯一官家权贵,就属吴护国一家了。
“听说今天有新来的艺妓,王兄,去看看?”
“好好好,走吧刘弟。”
无数吃饱了没事做的人,陆陆续续上了那繁华的船廊。
北夜君想直接离开这个地方,李允卿却驻足不走,北夜君慵懒的挑眉道:“你也想上去玩吗?”
李允卿翻了个白眼:“我只是想看看热闹而已。”
她对这花里胡哨的地方,没有半分兴趣。
“跟我来。”北夜君不用拒绝的握住她的手腕,拉着她离开河岸,绕过胡同,来到河岸外一处高楼底下。
李允卿不解的挑眉,却见北夜君将手挽在她的腰肢上,轻轻一提,他轻盈的跃起,一脚蹬在窗户栏杆上,飞跃而起,墨发飞扬,轻而易举的落在了楼顶。
李允卿还在风中凌乱的时候,自己已经被放在五楼之高的楼阁之上了。
在这里能清楚的将整个西城的街道,以及整条河,一览无遗,尽收眼底。
澄澈清新的风微微拂过,抚在脸颊上万分柔和,她舒适的伸了个懒腰,心道北夜君还有点用处嘛。
“怎么样?不夸一下我?”北夜君慵懒的勾起唇角,半坐在房顶,用手撑着头,墨发肆意飞舞,君颜幻世,妖瞳如星河一般璀璨幽暗,一袭雪白的衣衫,映衬的他如将要乘仙而去的天神。
“嗯,不错。”
李允卿的目光不离底下的人群,随意的应了一声。
北夜君不满意的扯了扯薄唇,幽怨的看下去,摸了摸鼻子:“这有什么好看的,还不如看我,我比较好看。”
李允卿:“”
对,你最好看。
可是现在是做正事的时候好不好?
见李允卿看的那么认真,北夜君也凑过去,将下巴搭在她的肩膀上,问道:“直接去总督府,把吴护国给打死不就好了。”
李允卿:“”
能不能不要说的这么简单粗暴?!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我们得找到证据,让朝廷,让大理寺处决。”李允卿抹了把脸,无语的解释道。
北夜君不以为然的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瞥了一眼下面,马上失去兴趣,欣赏起李允卿的侧颜来,并用低沉如蛊惑的声音道:“所以你想怎么做?”
李允卿微微咬牙:“我就是不知道怎么做,所以才来找机会啊。”
怎么传言中英明神武的北夜王,跟个智障一样呢?
还不如轩辕祁玉聪明。
察觉到李允卿的嫌弃,北夜君不明所以的摸了摸鼻子,反正在他的世界观里,所有事做起来都是无比的恣意妄为,简单粗暴。
不过,现在也得随着她来了。
李允卿不再理会北夜君,目光一直锁定在下面。
因为她看到了上次吴祸国坐的轿子,正缓缓驶来。
吴祸国坐的八抬大轿,烟粉色的锦缎华轿,无数珠宝点缀,一路上有红毯和花瓣铺垫,昭示着这位尊贵无上的大小姐的到来。
而今天,从轿子中走出来的,就不只是吴祸国了。
还有一个二十余岁的男子,一袭花哨的锦缎袍子,头戴冠宇,长得有几分俊秀,却眸带猥琐**之色,下眼睑是一团青黑,走路大摇大摆,盛气凌人,仿佛他才是这个国家,这个世界的主宰。
李允卿挑眉,这大概是吴护国的儿子,吴建国了?
瞧瞧这一家子的名字,吴护国,吴建国,吴祸国。
还真是一心想凌驾于国家之上啊。
“哎呀,是吴小姐和吴公子啊,久仰久仰。”
路过的公子对着他们作揖,笑的一脸讨好。
吴建国斜着眼睛,仿佛在用鼻孔看人,不屑一顾的笑了笑,理也没理会那人,在一众仆人的簇拥下,抬脚走向船廊。
吴祸国也是拿出镜子,补了补胭脂,对着说话的公子嫣然一笑,那目光仿佛自己在施舍给别人什么一样,看着那公子被自己的容颜惊艳到。
那公子仿佛也明白,挺上道,做出了痴迷吴祸国容颜的表情,痴痴的道:“吴小姐真美啊,九天仙子也不过吴小姐的一根手指美。”
这一句可把吴祸国给捧的心花怒放,优雅的扬起手帕,遮住嘴唇,羞涩的笑了笑,捏着嗓子娇声娇气的说道:“听闻刘公子前几日去帝都游玩,不知可见到那第一美人了?与我相较如何?”
那人一听,心道提督的女儿,又岂是他能见到的,可嘴上还是谄媚的道:“见到了见到了,庸脂俗粉罢了,比不上吴小姐半分,吴小姐才是我们大秦,哦不,整个天下最美的女子。”
“真的吗?”吴祸国一听,立马双眼放光,何止是心花怒放啊,简直要上天了。
那人斩钉截铁的道:“我怎么敢骗吴小姐呢,句句属实。”
其实他还是骗了。
吴祸国无比自满的勾起唇角,露出来一抹自认为最娇艳动人的微笑,轻飘飘的甩下一句话:“有赏。”
“是。”贴身丫鬟熟练的拿出一大锭金子,塞给那位公子。
那位公子脸都快笑烂了,看着吴祸国离去的背影,继续夸赞道:“吴小姐人美心善,一定是女娲转世啊。能认识吴小姐,刘某三生有幸。”
站在旁边的另一位公子挤眉弄眼的笑了笑:“可以啊,刘弟,这个月的伙食费又有了?”
“那是。”这位刘公子自得自满的笑开了花。
要知道他哪里去得了帝都啊,不过是来吹捧一下吴祸国,让他这个不学无术的人,小日子也可以过得无比滋润。
“走吧,王兄,一起去船廊上玩玩?”刘公子笑呵呵的拍了拍王公子的肩膀。
“走走走。”知道这次肯定是刘公子买单了,王公子也是一样自得自满,大摇大摆的走进船廊消遣去了。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的李允卿清眸冰冷刺骨,樱唇翘起一抹轻讽,弧度。
看来这里的热闹还真多呢,可以慢慢看。
第115章()
无数权贵商户子弟,都在雨后齐聚河面的船廊之上,最为壮观的是那人山人海的仆从,恭恭敬敬的站在河岸,等候着主人的传唤。
只见船廊的甲板上,摆满了美味佳肴,中间是绝色的艺妓在抚琴。
主位上,自然是坐着吴建国和吴祸国两兄妹,怡然自得的接受着旁边人的讨好和夸赞。
并挑剔一下这里的布置,不如他们家里的奢华。
吴建国百无聊赖的看着那抚琴的艺妓,兴趣缺缺的挥了挥手,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烦:“周老板呢?不是说好今天会有新来的舞姬吗?”
吴建国一说话,别人怎能不注重。
立马就有个中年发福的老女人扭着屁股走出来,涂脂抹粉,花枝招展的样子,点头哈腰的讨好道:“哎呀,吴公子着什么急啊,姑娘们还需要打扮呢。”
“快点快点。”吴建国不耐烦的挥了挥手,周老板对旁边陪酒的姑娘使了个眼色,那些姑娘马上使出浑身解数,安抚吴建国的情绪。
毕竟她们花廊的收入,一大半都来自于吴家,她们怎么能不让这个摇钱树不高兴呢?
不一会儿,就听到音乐声一变,从另一边的回廊处,轻飘飘的走出来数十名舞姬。
舞姬长发飘飘,身着淡绿色薄纱长裙,手挽雪白的轻纱,步步生莲,薄纱舞动,煞是好看。
丝竹悦耳,舞姬蹁跹起舞,如蝴蝶一般轻盈娇艳,腰肢如柳,吸引了所有公子的目光。
特别是吴建国,眼珠子差点没镶嵌到那些舞姬的身上,色眯眯的猥琐样子,简直不像一个门阀世家的公子。
“这些姑娘都是从阳城来的,个个水灵的不得了。”周老板在一旁笑开了花,涂脂抹粉的脸上一笑,都差点没掉一斤粉下来。
“不错不错。”吴建国擦了擦口水,满是迫不及待,西城的女人再美也看腻了,这外地来的,也别有一番风情,看得他心中一片火热。
不到一刻钟,舞蹈就结束了,舞姬们半跪下去行礼准备退下。
“美人儿别走!”吴建国一看舞姬要离开了,心痒难耐,猛的就扑上去,一把抓住一名舞姬,吃了豆腐。
“啊!”那舞姬惊叫出声,花容失色。
“叫什么叫!”吴建国不耐烦的皱起眉,甚至一巴掌扇过去,将那舞姬扇倒在地,并且呸了一声,“下贱的东西,本公子能看上你是你福气,给我滚!”
舞姬被打骂,羞赧不已,美眸中渗出泪水,爬起来快速跑下船廊。
其他的舞姬都是人人自危,低着头不敢说话。
吴建国在她们周围转了一圈,突然双眼放光,锁定在其中一名女子的身上。
那女子容颜极为清丽,秀雅脱俗,一双美眸中尽显聪慧,阅女无数的吴建国,一眼就可以看出来这女子的不同,并且一见钟情。
“好美好美。”吴建国的哈喇子都快流到了地上,他随意的擦了擦,冲过去一把抱住那舞姬,嘴唇凑近她的脸,猪啃食一样的耸了耸,“你好美啊,我要娶你!”
只见被抱住的舞姬狠狠地皱着眉头,抗拒之色非常明显,却聪明的没有挣脱,只是冷声道:“公子,如溪只卖艺不卖身。”
“如溪”吴建国痴迷的看着她,“好美的名字,不,本公子不买你的身,我要你嫁给我,做吴夫人。”
如溪吃惊的瞠目结舌,又气又恼:“公子,如溪不想嫁人。”
“再说一次。”吴建国阴冷的瞥着她,伸出手去恶狠狠的掐住了如溪的下巴,“信不信我让你血溅当场。”
如溪被掐的疼的颤抖,却依旧不服软。
“哎哟喂,吴公子别生气,这是新来的不懂事。”周老板笑呵呵的走过去,谄媚的圆场,并靠近如溪,伸手狠狠的掐了一把如溪的大腿,“如溪啊,你不知道,这位公子可是西城总督的长子,能嫁给他,那是你的福气。”
“嘶”如溪疼的龇牙咧嘴,美眸周围红了一圈,更惹人怜爱了,她却一点也不服软,“周老板,如溪不是你的人,如溪不想嫁,你休想强迫我!”
第一次见到这般不识抬举的舞姬,周老板一脸恨铁不成钢,只有撂下狠话:“如溪,你怕是不知道吧?你的老板已经把你卖给我了,你的卖身契我马上会转交给吴公子,你就是他的人了,你行也得行不行也得行!”
听到这里,如溪睚眦欲裂,满是恨意:“你就不怕遭天谴吗?!”
“小美人,省点力气吧。”吴建国一把捂住她的嘴,又亲了一下她的脸,才依依不舍的对手下道,“把你们未来夫人给我绑回去!”
“是。”
吴建国的手下们都是熟门熟路的开始绑人,由此可见,这种事平时没少做。
如溪就这样在光天化日之下被拖走了。
“多少钱啊。”吴建国得意一笑,对着周老板说道。
周老板笑开了花,脸上的脂粉又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