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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第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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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顾晏生用方巾包住头,随意擦了擦便回了他那边,倒着躺在床上,将头发垂于床沿,手里拿了一本书,待书看完,那头发也该干了。

    至于周浩然,无聊到数床帘上的花纹,想找顾晏生说话,又不知道说什么?想起以前碰的软钉子,干脆作罢,就这么躺在床上,仰着脸闲着。

    他俩几乎不交谈,不理会,各自做着各自的事,周浩然遇到了何钰一样的尴尬。

    没事做。

    平时都是顾晏生看书,他自己发呆发呆发呆,然后想念小人书,如果有现代的手机就更好了,可以看电视动漫,和漫画还有,无论做什么都不会无聊。

    每天后悔没有生在现代。

    他俩这边气氛诡异,何钰与许修竹那边倒是和谐了许多,谈谈家常话,聊聊看过的书,意外发现竟然能对上几句。

    原来许修竹也没有死板到只看诗词歌赋的地步,他也喜欢小人书,类似万春图,研究的比何钰还深。

    何钰只听说过,据说是副淫图,画了男男女女的三两事,许修竹居然亲眼见过。

    当真看不出来,这厮平时正正经经,竟然还有这面,何钰吃了一大惊。

    细细一聊发现更不得了,不仅是万春图,类似河上游双龙戏水等等,他都看过,简直刷新了何钰对他的认知。

    “你知道‘夜游书生’吗?”许修竹问他。

    夜游书生是画小人书的作者,出过好几本比较露骨的东西,何钰看是看过,感觉不太好看,比较幼稚,几本皆是如此,便没有看下去。

    但许修竹专门提及此人,搞不好是人家喜欢的,或者是人家认识的,便没有说他坏话,只简单道,“知道,这个人怎么了?”

    “这个人就是我。”许修竹直接道。

    何钰大吃一惊,“许兄没有开玩笑?”

    虽然那个作者画风比较奇特,但能画个连贯的整本书,何钰还是佩服不已。

    “自然。”许修竹打趣问,“是不是吓着了何兄?”

    何止是吓到,简直是根本没想到,没想到许修竹居然如此有才,画这种玩意儿,然后买给其他人。

    他也不缺钱,单纯是爱好。

    “在下佩服。”何钰由衷鞠礼。

    原先只觉得许修竹此人颇为自傲,每次看他们玩耍,都像看一群智障,现在才发现,原来人家真有一些资本。

    许修竹聊起相关的事,自然朗朗上口,每一件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何钰跟他说了一晚上,期间都不带停顿的,睡前还意犹未尽,相商明晚继续。

    亥时,已是深夜,明早武夫子的课,武夫子比较记仇,这回不上他的课,下回便折腾你,没人敢迟到,大家相继睡去。

    何钰睡姿不雅,大大方方瘫着四肢。

    他平时一个人睡习惯了,没有束缚感,别说是到了别人的床上,就是跟顾晏生一起睡时也是如此。

    时不时伸胳膊伸腿,有时还会翘到顾晏生身上,俩人一起睡时,顾晏生不知道忍了他多少次。

    即便没跟他一起睡,每天也要起来给他盖被子,许修竹半夜起来上茅房时发现何钰的被子从床帘里露出一个头,摇摇头过去抱起来,塞回何钰床上。

    他上完茅房回来,那被子又在地上,他又将被子抱回,放在何钰的床里,确定掉不下来,才回自己的床上睡去。

    睡到朦朦胧胧不放心,起来看了一眼,果然,何钰的被子又掉了。

    何钰闹床太严重,室友们操碎了心,生怕他冻着生了风寒,偏偏他自己睡的香甜,丝毫感觉也无。

    何兄与顾兄,完全是两种性子,真不知道他俩是怎么相处的。

    何钰生活上有多随便,顾晏生便有多严谨,若是瞧见了何钰的被子掉在下面,不捡起来,他能难受一天。

    第二天一大早,何钰睡的心满意足,意外瞧见许修竹两眼下挂着黑眼圈。

    “许兄,昨个儿没睡好?”

    可不是吗,给何钰盖了一晚上的被子,他这毛病还没有顾晏生严重,都快被何钰逼疯,若是顾晏生,怕是没几天活头。

    “何兄,你这闹床的毛病有点严重,要改。”许修竹郑重其事道,“昨个儿掉了七次被子,全是我盖回去的。”

    一夜醒个七八次,能睡好才有鬼。

    何钰大窘,“许兄,你这爱操心的毛病怎么跟三殿下似的。”

    顾晏生也爱操心,几乎跟在他屁股后面捡方巾,捡衣裳,捡亵衣,半夜再顺便帮他盖个被子,操不完的心。

    “何兄多让人省省心便是。”许修竹跟他并排站着洗漱。

    何钰耸耸肩,“天生如此,改不了。”

    闹床这事他自己都不知道,只听人说过,元宝说他有点闹,何钰没当回事,因为他睡的冷了,自己会下去捡回被子。

    顾晏生也提过一两回,但他没说具体的,何钰便以为没到打扰到人家的程度,安安心心跟人家挤一个被窝,然后把人家挤的没地方睡。

    他跟顾晏生一起睡时,保证过各种好话,类似睡觉不闹,别担心云云,实际上是完全相反的。

    说来也怪,顾晏生居然没嫌弃他,每回赶他走的理由不是睡觉闹,是不干净。

    大抵在他眼里,不干净比睡觉闹的问题还要严重。

    其实到现在何钰都不理解,怎么就脏了?明明很干净。

    嫌弃他脏,那就跟干净的人一起睡吧,祝他跟周浩然百年好合。

    何钰一想起他,便是冷笑连连,表情都变了。

    他把周浩然打发给顾晏生,自己与许修竹一个屋,倒是乐得清闲,晚上还想跟他住一个屋。

    许修竹有个习惯,晚上找膳房的婆子要一碗麦茶,据说喝了刮肠,助消化。

    他每天定点定时一样,准时上茅房便是因为这个。

    炒出来的,极香,民间的小东西,便宜,实惠,何钰没喝过,叫他帮自己也带一碗,他在门口等着。

    许修竹一个人进去的,那麦茶刚烧出来,碗沿很热,他端了一碗,另一个如何也端不起来,正为难着,一双手突然伸来,将碗茶端在手里。

    “听说你想换房,可是真的?”

    ???

    他什么时候想换房了?

怪事真多() 
“我”

    “嗯?”顾晏生看他。

    他立在灶台前;双手碰着碗茶;那一眼复杂无比;许修竹读不懂;又似乎懂了。

    他不是周浩然那种需要直说的人;即便这样拐着弯说话;依旧理解了大半。

    “我确实想换房来着。”许修竹叹口气;“跟周兄住久了,昨个儿跟何兄住,足足帮何兄盖是七次被子;一夜便够了,再来一夜,怕是见不到明早的太阳。”

    顾晏生点点头;“正好;我也不习惯跟周兄住。”

    昨个儿本以为周浩然会睡不习惯,谁料他睡眠极好;一觉睡到大天亮;脸上几个包;但是本人一点感觉都没有。

    也就早起的时候抓了抓。

    他跟何钰一样;都是大大咧咧的那种;顾晏生昨天说过,他的东西在左边;何钰的在右边,倒是记住了;不用他的;用何钰的。

    故意似的,将何钰的东西弄的乱七八糟,何钰不在,又不是他的,他不好阻止,可光看着,怕也不好受。

    “那就换一下吧。”许修竹主动提出,“我睡你那里,你睡我那里。”

    顾晏生轻轻‘嗯’了一声。

    “需不需要跟何兄说一声?”他昨天跟何钰说好的,今天继续住一起,要讲的话心中都打了腹稿,说上一天都没问题,突然被顾晏生打断,怕是说不上了。

    跟何钰说一声,怕他误会。

    “不用,我会去说的。”顾晏生举了举茶,“何钰的?”

    “嗯。”许修竹颌首。

    “我也一并送去吧。”

    他送去了,许修竹就没有理由再见何钰,这是催着他赶紧换房。

    许修竹无奈,“正好,我回屋收拾收拾。”

    他这是有准备的换房,不像何钰跟周浩然似的,临时决定,有些东西也放不下,须得收拾收拾。

    顾晏生自然也是,也没挽留,挥挥手放他离开。

    虽说书苑里不分上下,也不拿架子,全是同窗,无论是皇子还是世子,见面皆不用行礼,可有些东西,大家心里清楚,不可能真的当成没有规矩,许修竹还是等顾晏生许可后才走。

    他回到院子,发现顾晏生都已经将自己的花花草草搬来,连花架也搬了两个。

    这是早有准备啊。

    晚饭才过了多久,也就是一盏茶的功夫,他一个人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将一二十盆花搬来,必然是从中午过后就开始做了准备。

    午饭过后一直在上课,许修竹跟何钰都没回去过,所以也不知道具体时间,他倒是知道顾晏生一直都在,那应该不是顾晏生搬的,八成是无双搬的。

    其实他俩搬的都一样,都说明一件事,三殿下早就觊觎了他的床位!

    他是君,自己是臣,只能妥协。

    许修竹喝完麦茶,简单收拾了一下东西,将书童喊过来,帮他一起搬走,期间何钰没有回来,他也没有等,就那么带着行李离开。

    何钰其实还在原地等他,只不过他闲不住,瞧见膳房院内墙上画了壁画,便过去瞧了几眼,跟出来的许修竹恰好错过。

    后来倒是回去了,但没有见着许修竹,进去找了一圈还是没有,出来后遇到同窗,莫名其妙塞给他一碗麦茶,问他为什么给,他只说一个面白的男子叫他帮忙送的,叫什么他也不知道。

    何钰其实也不认识他,但是认得他胸前的学苑刺绣,应当是低一届的学生,瞧着年龄比他还小。

    他说的面白男子,大抵便是许修竹,许修竹刚说了给他端来麦茶,便有人送来麦茶,两者之间必然是有些关联的。

    何钰坦然接受,捧着大碗,找了个廊下的位子坐下,香香的喝了起来。

    许修竹说的不错,麦茶虽然便宜,但是口感确实清爽,比那么名贵的茶叶还要好喝。

    其实那些个茶都是苦的,就跟酒似的,又辣又冲,没人吹的那么好,但就是有人崇尚,以此为尊,要所有人都学会品。

    苦了何钰,明明不喜欢,从小就要学,他已经喝习惯,无论是酒还是茶,都没什么感觉,要说变化,还是从接受了何玉的记忆开始,那个时代都是喝饮料,奶茶,何钰还是喜欢那个,甜滋滋的。

    他一碗茶喝完,许修竹还是没回来,不知道是被什么事缠身,还是去了茅房,将麦茶让别人送来,必然是有原因的。

    何钰也没等他,自个儿把碗洗干净,还给烧饭的婆子,先回了寝室等他。

    等不及便打来水,散开头发洗头。

    最近天热,水被太阳晒的温度正好,何钰没有加热水,直接便将脑袋伸进去,浸湿后搓奶皂。

    这种奶皂他自己也留了几块,用来洗头洗澡洗全身,用的还不错,清洗能力强。

    何钰搓完将泡沫抹在头上,不小心起的多了,整个头上全是泡沫,他清的时候进到眼睛里,有些刺痛,不敢睁眼,摸索着去找水瓢。

    那手伸进盆里,沿着盆边渐渐摸到中间,没摸着水瓢,反而摸到了一只手。

    何钰先是吓了一跳,后反应过来,“你回来了。”

    他以为是许修竹,能帮他的,又会来这里的,除了许修竹,基本没别人。

    若是周浩然,怕早就一脚踹了过来,先打何钰一顿再说。

    ‘许修竹’也不说话,一只手撸起袖子,一只手舀水,浇在何钰头顶,何钰配合的拨了拨,将泡沫冲掉。

    “再舀一瓢洗手。”手上还有些泡沫,没办法揉眼睛,何钰眼睛疼,怕先冲了眼睛,待会冲泡沫的时候还会进眼睛,所以先冲的泡沫。

    ‘许修竹’默不作声,听话的又舀了一勺,慢慢浇在何钰手上,将何钰两只手都冲的干干净净。

    何钰揉了揉眼睛,又用清水洗了洗,差不多后睁开眼,头发是湿的,垂在脑门前,何钰抬不起头,只稍稍一瞥,发现许修竹的衣裳跟方才不太一样。

    莫不是他也臭美,大晚上的还特意换了一套?

    何钰也经常换衣裳,他是假干净,只白天换,换了也就是炫耀炫耀自己的新衣裳,晚上即便是弄湿了弄脏了也不换,反正也没人瞧见。

    自己丑自己的,习惯就好。

    许修竹是真干净,即便是晚上,没人瞧见,他也要换一套,跟顾晏生似的,区别是许修竹换一套,顾晏生换两套。

    顾晏生才是真正的事妈儿。

    “你今天好奇怪,怎么不说话?”何钰头洗了一遍又一遍,一连洗了三次。

    洗一次可以管一天不油,洗三次便是三天,其实何钰的发质还好,他是因为何玉头发油,喜欢洗三次,没注意便跟着洗了三次。

    都洗了三次了,‘许修竹’居然还不说话,昨个儿瞧他挺能聊的,基本不会让何钰因为没有话题而尴尬,今儿一言不发,何钰倒是有些不适应。

    “说什么?”

    寂静的院子里突然响起不在预料中的熟悉声音,何钰吃了一惊,“怎么是你?”

    顾晏生将水瓢放回木盆里,“为何不能是我?”

    “许兄呢?”何钰抹了抹脸上的水。

    “许兄说他跟你睡不习惯,特意找我换了换房间。”顾晏生站的笔直,表情还是老样子,丝毫看不出吵过架,正在闹别扭。

    “是吗?”何钰擦头发的动作一顿。

    为什么听着不太可信?

    明明昨天聊的开心,仿佛找到知己似的,大谈特谈,何钰还给了他意见,原本以为许修竹会伤自尊,不肯接受云云,谁料人家不仅心胸大,还虚心接受。

    何钰被他的态度感动,还提了自己的意见,其实要说画,他也可以画。

    两个人谈到兴起,当场合作了两笔,第一次没有想象中那么默契,但也没有争吵,双方包纳对方,约好了今天继续。

    这个时候许修竹突然说跟他住不习惯,找来顾晏生换房,怎么听怎么不靠谱。

    他那么聪明,知道何钰与顾晏生正在闹别扭,自然不可能撞到枪口上,给何钰找不痛快。

    谁知道他俩吵到什么地步,万一是老死不相往来,他这不是隔应何钰吗?

    所以就算真的睡不习惯,找人换房,也该是找别人,最好是何钰相熟的,就算书苑里的人一圈找过来,也绝对不可能找到顾晏生头上。

    这里面似乎有蹊跷。

    何钰擦好了头,将方巾挂在院内的木架上,那木架简单,两根棍子交叉起来绑好,中间又撑了一根棍子,呈现三角形,用来挂衣服和方巾的。

    方才拿时没有注意,这才发现位置似乎变了,为了给花架挪位。

    今天中午还不见的花架,晚上便满满当当摆了一二十盆花,怎么看怎么古怪。

    毕竟何钰从等许修竹,到喝麦茶,再回来洗头,也没用多长时间,这段时间内来来往往搬一二十个大花盆,那是不可能的,那只有一个解释

    “今年可真是怪事多,只听说过主人自己搬家的,没想到花花草草也长了腿,不需要人搬,自己便跟了过来。”

别扭的人() 
顾晏生只当没听见;径自绕过他;去了里间;他毛病多;被褥什么的都要换;何钰也不管。

    其实他能做到这个份上;已经是做好的道歉;虽然没说出口,不过何钰接收到了,也不能太为难他。

    叫他道歉啥的怕是比登天还难;顾晏生本身便是十分别扭的人。

    何钰洗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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