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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说顾晏生死板不知变通来着,这不是挺会讨人欢心的?
还知道给人揉手腕,手道用的恰到好处,不轻不重,大拇指顶着他的腕心,将手整个撑了起来,又放下。
五指跟他的相扣,另一只手扶住手臂,转着圈揉。
何钰细细瞧着,冷不防顾晏生突然拉了一下,疼的他一抽,好险没有叫出声。
中间的晓雨咂咂嘴,似是有要醒的趋势,她翻了个身,又睡了过去。
何钰无声责问顾晏生,做甚?
顾晏生张张嘴,没有声音传来,只有口型,试试你有没有骨折。
就这样?
那我骨折了没?
何钰冷笑。
没有。
顾晏生倒是老实,叫他伸肩膀过来,给他查看肩膀,何钰有些犹豫。
不那样了。
顾晏生保证。
何钰想起他揉手腕的功夫,妥协似的伸了手臂过去,顾晏生果然没有再像刚才一样,那么大力试探,这回揉的仔细,连整条胳膊都揉了揉。
揉到何钰舒服了,不疼了才收了手,各自睡去。
第二天早上,晓雨先醒来,也没有叫他俩,吃饭的时候才叫,不过不是她叫,是她母亲叫。
梁氏就像变了个人似的,突然殷勤起来,何钰略微一下便明白了,她把顾晏生的玉佩当了。
顾晏生当初说这块玉的时候十分谦虚,只道是不值钱的玩意儿,梁氏当场就变了脸,似是不欢迎他俩一样。
其实那玉可贵着呢,是周贵妃赏他的,后来押给何钰,何钰又还给了他,身上唯一一块,无奈才给了梁氏。
其实也是想改善一下伙食和住的环境,谁料随口谦虚了一把,梁氏信以为真。
还是俩人身上太惨,瞧着不像能拿出珍贵东西的模样。
那玉不是便宜货,是边疆进贡而来,目前除了宫里头有,便只有边疆的贵人有,怎么都不是普通人家能得的。
顾晏生已经想好了借口,如果他亲戚是太师的话,有这么珍贵的玉也说的通。
底下已经准备好了一桌菜,和昨天清茶淡饭比起来,形成鲜明对比。
梁氏还给他俩新买了两套衣服,一套鹅黄色的,淡雅,一个大红色的,艳丽。
她倒是有眼力见,正好顾晏生喜欢淡雅,何钰喜欢艳丽,他俩换上衣服,发髻再一梳好,没有化妆,素颜朝天也是光鲜亮丽。
俩人换下的衣服被梁氏拿去洗了,那料子一摸便觉得不一样,心道昨个儿猜对了,这俩人真的不是普通人,若是伺候的好了,人家家里人来寻,必然又是一阵好赏。
既然她有意,何钰也有心,想叫她代为传个信。
去找孟建中,京城第一富商,笼统了京城八成的青楼,生意做的红火。
本来想让她找外公,不过怕她从里面猜出什么,正好城门口就有人像画,虽然画的不像,不过做个预防,怕她关联到一起。
孟建中是个额外的人,不在里面,也没几个人知道他俩之间的关系,最多以为是点头之交,想不到孟建中已经投诚了何家。
梁氏得了偌大的好处,何钰说的话宛如圣旨,当即便出了门。
孟建中的大名她怎会不知?
京城里出了名的钻石王老五,若何钰与顾晏生能跟他关联在一起,怎么也差不到哪里去。
她临走前叫家里人好好伺候顾晏生与何钰,大姐和二姐听了吩咐,将晓雨赶去一边,自个儿在俩人跟前跑来跑去献殷勤。
何钰突然就想逗逗她俩,大姐给他泡了杯茶,瞧着也是新买的,他道喝不习惯,打发人去街上重新买。
又道水喝不习惯,打发去山上取山水,开始俩人想叫晓雨去,何钰便伸了个懒腰,道腰扭了,让晓雨揉肩揉腰,等将俩人都赶走了才停下。
“我帮你报了仇,开心吗?”
本来只打算住一天,不过梁氏这么热情,多住几天呗。
嫌弃他脏()
晓雨一阵迷茫;“你为什么要帮我报仇?”
“你被偏待不觉得不开心吗?”何钰将人拉过来。
“我没有被偏待啊。”晓雨歪头看他;“娘和姐姐们对我都很好。”
???
“这样还算好?”什么情况?她已经被洗脑到这种程度了?何钰指明了还觉得没偏待。
“可娘和姐姐们对我真的很好。”晓雨执着道;“把唯一的机会都留给我了。”
何钰无语;“给人家当下人可不是什么好机会;一个做不好就有可能被打被骂;严重的还会被打死。”
晓雨一惊;“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我家以前也有丫鬟,随便摔个瓶子;赔上命都不够。”何钰以前就见过一个,摔了他爹的玉树,当场拖出去打三十大板;后来赶上发烧;没熬过去死了。
才十几岁而已,正是青春正茂的时候;死了当真可惜。
何钰那时候还小;吓的不敢看;晚上还做了个噩梦。
所以给人当丫鬟并没有那么好;现在也不像现代;现代是法制社会,杀个人能追到天涯海角。
现在杀个人简直太轻松了;尤其是买过卖身契的丫鬟,如果不出所料;梁氏打算把晓雨卖了;赚一大笔钱。
可怜晓雨还被瞒在鼓里,以为好差事被母亲留给了她,其实最不疼的便是她。
其实她的情况跟何钰家有点像,何钰家也是三个女儿,一个儿子,儿子也是女儿。
最前头那个最受宠,中间随便带带,第三个放养状态,最小的那个最得宠。
所以其实何钰是最被宠的那个,他以前倒是听三姐姐抱怨过,说是父母偏心,给了其他姐弟的东西没有给她,总是叫错她的名字,时不时还会忘了有她。
有一次上山拜佛,突然下了大雨,娘亲左手一个,右手一个,背上还背了一个,唯独把她落下,等到了地方,才发现少了一个娃。
她数了好几次,一二三,是对的,一二三,对的对的,一二三,咦,好像少了一个。
都说一孕傻三年,娘亲生了四个,怕是要傻一辈子。
“那”晓雨有些怕,“能不去吗?”
“自然是能的。”何钰理了理她的乱发,“不过你这次不去,下回梁氏还会让你做其它的,想不想一辈子吃香的喝辣的?”
晓雨想了想,一下便答应了,“想。”
“想那就要听哥姐姐的。”差点又露馅了,何钰总是改不了口。
“姐姐想让晓雨做什么?”晓雨天真问。
“什么都不要做,等姐姐来接便是。”何钰一使劲,将人抱进自己怀里坐着,“姐姐家里有钱,养晓雨不成问题。”
“可晓雨想跟父母在一起。”晓雨孝顺的观念根深蒂固,轻易拔不去。
“那姐姐给晓雨银子也行,晓雨想要什么?想让姐姐养晓雨也行,想要银子养全家也行。”何钰估摸着晓雨会选第二种。
她已经被梁氏洗脑,又或者像顾晏生似的,只有母亲,也许母亲有很多,但他还是只有母亲。
“晓雨想要养全家。”
果然不出所料,晓雨选了第二种。
“可以的,等姐姐回去了就送银子过来好不好?”何钰用的是逗孩子的语气,其实他自己也是孩子,可拥有何玉的记忆,相当于何玉经历过的事他都经历了一遍,说他的灵魂已经到达三十岁也成。
“好。”许是相信他,晓雨居然没拒绝。
“那你现在要干嘛?”
晓雨瞪大了眼,“要干嘛?”
“笨,当然是去跟梁氏说,你不想去了,你要等我认亲成功,发达了送银子回来。”何钰给她洗脑。
“可母亲出门了。”晓雨用额头抵住他的。
“那就去找父亲。”何钰拍了拍她的背,“快去。”
晓雨第一次被人抱,不想下来,“你再抱我一会儿。”
何钰哈哈大笑,“原来是舍不得姐姐。”
他这么一说,晓雨羞涩的底下脑袋,小腿一迈从他身上跳了下来,一转身的功夫跑了个没影。
何钰又发掘了自己一个潜力,哄孩子挺有一手。
他喝了口茶,拿了块桌上的点心,边走边吃,上了二楼。
顾晏生还在上面,正在折三人睡乱的床铺。
他一向如此,什么都要整整齐齐,今早儿梁氏催的紧,没来得及折,刚吃完饭,何钰跟晓雨多说几句话的功夫,他已经偷跑了上去,认认真真的折被子。
那被子缺角,对不起,里头的棉花跑了,顾晏生钻牛角尖似的,非要把跑了的棉花弄回来。
瞧他揉了半天,脑门上一层薄汗。
“尽瞎折腾。”何钰倚在门前。
顾晏生也不回话,觉得被子折歪,又摊开重新折了折,“给人哄好了?”
二楼是个简易的阁楼式,只放了几排木板,勉强撑住,那木板不平,歪歪扭扭露出许多细缝,从二楼往下看,能将一楼看的清清楚楚。
何钰把晓雨抱在腿上,又额对额亲昵的说悄悄话,他全看在眼里。
“嗯。”何钰掰开手里一半的点心问他,“要不要尝一口?”
顾晏生瞥了一眼没动,“脏。”
???
“不脏啊。”何钰瞧了瞧点心,“这一半我没吃过。”
“我不是说点心,我是说你。”顾晏生矮下身子,又开始折他的被子,“去洗洗。”
这是被嫌弃了吗?
何钰眨眨眼,“你当这是哪啊?哪有水洗?”
“想洗哪都是水。”顾晏生一指角落,“我刚打好的水,你去擦擦吧。”
何钰一向叛逆,越是要他怎么做,他越是反着来,“怎么了?嫌我脏了?”
他几步过去,陡然伸出双手插进顾晏生的衣襟里,“逃命时咱俩泥里来,泥里去,也没见你嫌我脏,现在倒是嫌了?”
顾晏生放下被子转身去拉他的手,何钰不肯拿出来,挣扎中一个激动整个将顾晏生推在床上,自己骑在他身上。
“你老实说,我哪脏了?”何钰伸出双手给他看,他刚拿了点心,指头上还有一些碎渣,怕顾晏生说起这个,连忙一口舔掉,又坏心眼似的摸在顾晏生脸上,“脏不脏?”
顾晏生白嫩的脸上一抹口水,“你浑身都脏。”
何钰用力一压,抱紧了顾晏生,末了松手坏笑,“好了,现在你也脏了。”
顾晏生一把推开他,“不要脸。”
他理了理被何钰弄乱的衣襟,起身走到角落,端起水站到用来隔床的木板后,嫌脏一样脱了衣物,沾了水擦自己。
擦到半程那水突然被人拉走,何钰站他身后,中间隔着木板,用他的水也擦身子。
没脱衣服,拧干了粗布从脖子擦起。
顾晏生又将水拉回来,木板不大,最多挡住俩人的身形而已,木桶方才放在木板的边上,所以很容易就被何钰拉走,这回顾晏生往里拉了拉。
他擦了擦肩膀,回头沾水的功夫那水又不见了,自然还是在何钰那边。
何钰擦好了脖子,该擦手臂了,他不擦全身,就擦擦四肢而已。
顾晏生正待将水要回来,何钰把水桶放在木板中间,“一起用,别光顾着自己。”
那水莫名其妙就从个人的,变成了俩人的,顾晏生也没说什么,沾了水继续擦。
木板隔的不严,还是能瞧见里面,何钰撸起衣袖擦身,用的是披帛,本来是挂在手臂上的,硬是被他当成了抹布。
何钰擦的随便,仿佛应付应付一样,随便擦擦便将披帛扔进了水桶里。
指望他洗是不可能的,顾晏生自己擦好,将披帛洗了洗,挂在窗外。
今天太阳正好,他不想闲着,便出去走了走,何钰还没缓过劲,不愿意出去,这么好的天气,不睡觉可惜了。
他在睡,顾晏生便沿着四周瞧了瞧,这是他的习惯,每去一个地方,都会先踩点,也许以后能用到。
若是梁氏出卖了他俩,可以在瞬间找到出去的路。
何钰心大,没那种想法,睡醒后发现顾晏生还没回来,以为出了什么事,过去找他。
他找了一圈没找到,谁知道顾晏生自己回来了,刚从山上。
山上有一个烧香拜佛的庙,据说很灵,经常会有一些达官贵人不远千里过来。
顾晏生觉得是个机会,也许能认识谁,顺道回去。
孤单两个小姑娘还是不太靠谱,俩人也没有路引,即便京里有亲戚,别人也不会放他俩过去。
进城可不是说进就进的,没有路引便是身份可疑之人,说扣下便能扣下。
俩人思来想去,决定上山碰碰运气,就顾晏生这种姿色,若是被哪个公子少爷的瞧上,直接便可进京,他俩也不用再为这事发愁,多好。
暖男晏生()
上山的路很远;俩人刚从山上下来;也才一天的时间;何钰都有心理阴影;临到头来瞧着长长的阶梯突然打退堂鼓。
这要是万一行不通;最少一天一夜才能下来;再走个一天一夜;腿会废掉。
不行不行,不能去。
何钰自己不去倒也罢了,也不叫顾晏生去。
他拉着顾晏生;准备去附近的镇上走走,京城毕竟是大城,附近的镇上也不小;极富之人多得是;没必要专门上山去碰,再说了;即便上香;总要回来吧?
路上瞧见谁的马车好;往前一躺;碰瓷便是;带着顺道进京,一次性搞定。
光靠梁氏总觉得不太靠谱。
他几句话将顾晏生说服;其实是死拉硬拽,不叫顾晏生去;顾晏生无法;只能从了他。
俩人问清了去镇上的路,没有交通工具,步行过去,倒也不远,拐两个弯,再走几柱香时间便到了地方。
比想象中热闹,听大家的意思今天逢集,家里有些存货的百姓们端着东西过来,摆成两排。
有自制的腊肉,也有绣花的帕子,纸扇,衣裳,吃吃喝喝的东西应有尽有。
何钰走到一家制衣铺,瞧着上面的衣裳直走不动路。
他接纳何玉的记忆越久,就会越被何玉影响,何玉对吃吃喝喝美美哒太执着了,执着到都死了还忘不了。
其实也是何钰自己的小心思,被她放大了无数次。
何钰走着走着便不见人影,顾晏生回头找他,街只有这么大,四处都没有,一晃神的功夫便瞧见何钰出现在制衣铺,瞧新鲜似的,摸摸这个,看看那个。
人家问他买不买,买给自己的,还是给家人的?
他穿着女装,扎两个辫子,精致可爱,这里是男装铺,要买也肯定是给家人买的。
其实他也买不起。
他身上有几个子,顾晏生最清楚不过,花钱没有节制,过于大方,才刚一个开头就将身上的银子全然花光,还没有赚钱的能力,接下来几天怕是要吃苦。
虽然何钰已经让梁氏进京找人,不过他认识的人非富即贵,梁氏只怕连门都进不去,根本指望不上。
想进京,还是要靠自己。
顾晏生等了等,何钰还没出来,他似乎看中了一套,浅蓝色的,内外两层,里衣是白色的,外衣方襟,料子瞧着不错。
店家正在极力推销,“小妹妹真有眼光,这件可是镇店之宝,只此一件。”
他将衣服拿下来,“瞧瞧这料子,波斯进贡而来,再瞧瞧这做工,宫里退休的老嬷嬷亲手缝制,小妹妹若是喜欢,不妨买下,送给家人也好,送给朋友也好,总归讨个便宜,低价卖给你如何?”
何钰摇摇头,“今日来的匆忙,没带银子,改天吧。”
他又摸了摸衣裳,舍不得离去,恋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