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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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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明月公主提起纱裙,缓缓接近,第一个发现她的是元宝,赶忙就要行礼,明月公主比了个禁声的手势。

    她站边上又看了一会儿,本来心情寡闷,硬生生被三人你暗算我,我暗算你,互相伤害给逗笑了。

    何钰适时出声,“多谢你俩配合,总算将公主逗笑了。”

    那俩人这才发现气氛不对劲,一回头正对上公主偷笑的眼。

    明眸皓齿,丰肌秀骨,当真是出尘脱俗,明艳动人。

    俩人一时看呆。

    “参见公主。”待反应过来,三人一同行礼。

    “起来吧。”公主挥手示意。

    何钰正打算起身,一双绣花鞋映入眼帘,那鞋面上镶了珍珠,端是珍贵。

    “你怎么知道我不开心?”

    何钰没有抬头,“也许是心有灵犀吧。”

    其实是不小心看到了公主哭花的妆容,不过他不能这么说,这么说就是不给公主面子。

    公主轻笑出声,“好一个心有灵犀。”

    她双手背在身后,“那你再猜猜,我现在心里想的是什么?”

    何钰抬头看了她一眼,“大抵是这三个无赖怎么还不滚?”

过目不忘() 
“噗。”明月公主又被他逗笑,“猜错了,我现在想的是”

    她凑到何钰耳边小声说话,没让其他人听到,“何公子有没有空?陪我走走如何?”

    何钰挑眉。

    一个姑娘家,又是公主,主动约他,要么是有阴谋,要么是真的放下矜持喜欢上他了。

    何钰自小生活在机关算计中,先入为主觉得是第一种,但他与公主无冤无仇,公主没道理暗算他。

    难道是第二种?

    “公主,皇后娘娘身体未愈,还须人照顾,若是醒来看不到我,又该着急了。”

    这算是婉拒。

    自从知道自己是女儿身后,与公主待在一起,总是有几分不自在。

    公主垂下眼眸,“一会儿也不行吗?”

    “我出来太久,皇后娘娘也该醒了。”何钰双手作拱,“不能陪公主同游,请公主赎罪。”

    公主勉强挤出一个微笑,“也罢,也不是非你不可。”

    她转头看向周浩然与许修竹,“何公子不肯赏脸,周公子与许公子可愿陪我走走?”

    俩人忙不迭点头,“自然愿意。”

    周浩然抬手,比了个‘请’的姿势,“公主请。”

    明月公主最后看了何钰一眼,轻轻哼了一声,似是故意气他一般,甩袖离去。

    周浩然与许修竹跟在身后。

    待他三人走了,元宝立马活跃起来,“少爷,你刚刚为什么拒绝公主?”

    他唠叨病犯了,“多好的机会啊。”

    是男人都要娶妻,早也要娶,晚也要娶,愿意要娶,不愿意也要娶,干嘛不娶这世上最尊贵的女人?

    娶了公主,不仅有公主娘家的支持,还与皇上沾了关系。

    “姐姐嫁给了圣上,我若娶了圣上的女儿,这辈分岂不是乱了?”何钰胡乱找了个借口。

    “可咱们尚国开放,也不是没有先例,再说了,要介意早介意了,还会等到今天?”元宝一口气将要说的话一并说完。

    “多嘴。”何钰瞥了他一眼,“回去准备好纸墨笔砚,少爷要作画。”

    如果公主对他没有心思,单纯只是互相利用关系,或许他也不会介意继续讨公主欢心。

    可惜十一岁的小姑娘太单纯,轻而易举动心。

    这不是他想要的。

    “少爷怎么突然想起了作画?”

    “准备好纸墨笔砚后自己找面墙面壁,我不说好就不能停。”

    “啊?”元宝大吃一惊,“我又说了什么伤着少爷了?”

    就光凭这句话,“面壁太轻了,倒挂吧。”

    元宝惨叫一声,“少爷!”

    何钰听之任之无视之,抬脚先一步回了凤秀宫,没想到他姐姐还没睡,不知吃了什么神丹妙药,脸色红润了许多。

    “钰儿,快过来。”皇后招招手,轻声唤着何钰,“你今个儿跟我说的三皇子,我是越看越满意。”

    她给何钰看记载,“听说从小聪慧过人,三岁吟诗,四岁习武,一点也不弱于你,是块成材的料。”

    是啊,还比他多了一项本领,心狠手辣,不择手段。

    “姐姐,先别急,晌午我去见过顾晏生,他的母妃死了,现如今等同于孤家寡人。”

    皇后面上一喜,“那不是更好?”

    开始还担心会与顾晏生的生母撞上,现下完全不担心了。

    何钰摇摇头,“一点都不好,孤家寡人等于一人吃饱,全家不饿,母妃死了便没了顾虑。

    没了顾虑,他的命运就不在我们手里,在他自己手里,愿不愿意同我们合作,也在他一念之差。如果他想不开,姐姐的事就是水中月,镜中花,看似近,实则远在天边。”

    皇后心里咯噔一声,“怎么会这样?”

    何钰叹口气,他姐姐在后宫多年,怎么性子还没磨练好,总爱大惊小怪,如何当得起后宫之主?

    “姐姐,我的话还没说完呢。”何钰继续道,“我既然打了这个主意,自然不会让姐姐竹篮打水一场空,姐姐且放宽心,万事有我。”

    皇后松了一口气,“钰儿啊,这以后谁要是嫁了你,可要享福了,不仅年轻有为,还深谋远略,实乃我辈楷模。”

    谁都不可能嫁我。

    何钰垂下眼,藏起心思。

    皇后又开始翻起了记载,“咦,这上面还说他自小喜爱钻研涩古药方,且过目不忘,但凡看过的病症药方都能记住,好生厉害。”

    过目不忘?

    遭了!那他潜入景南宫的事顾晏生可能已经发现了。

    顾晏生确实发现了,他从小过目不忘,又从云端跌入冷宫,尝尽世间冷暖,本就谨慎,在窗户缝里夹了头发。

    窗户被何钰推开,那头发轻飘飘的掉在地上,被他捡起来继续夹在窗户缝里。

    床上的帘子也有变化,顾晏生拢了拢,拉回原样。

    “娘,咱们景南宫来客人了?”

    他把小板凳搬到窗户口,“是谁还记得冷宫?”

    窗外的花草被他拔光,种了一片绿油油的植物,番茄和黄瓜,饿了便摘几个尝尝,小日子过的悠哉。

    “昨天德明宫的大总管又来找我了。”

    德明宫是八皇子与其母妃住的地方,八皇子死了,明妃也一病不起,离倒台只差一步之遥,聪明的人当然不会死守,早就另寻出路。

    所以大总管就算明知道八皇子的死跟他有关,也没有上报,反倒借着这次机会,找他勒索。

    顾晏生在冷宫中待了不少时间,早年母妃得病,须得大量珍惜药材养着。

    可惜药材难弄,他便想了个法子,半夜潜入太医院偷药材。

    没想到恰好被太医院的院判撞见,情急之下捡了一旁的脏衣服穿上,后来才知道那是太医院杂役的衣服。

    院判瞧他穿着杂役服,便以为是烧火童子,忙指挥他干活。

    顾晏生的母妃经常生病,熬药煮药这活他干的轻车熟路。再加上得了母妃遗传,对医术极为精通。

    他母妃是江湖上有名的苗疆女,酷爱钻研蛊毒,顾晏生深受其害,小时候没少被喂毒,母妃还想在他身上种毒养蛊。

    虽没有成功,不过顾晏生血液里尽是剧毒,换句话说,也是最好的补药,端看怎么利用。

    他趁院判不注意,将血加了一滴在药材里,煮开后便是上等的解毒良药。

    那药熬的火候也正好,药材的作用十成十发挥,瞧得院判甚是满意。

    因是半夜,事发的突然,据说是某位得宠的贵妃突然中毒,险些死去。院判怕以后还会出现这种情况,再加上顾晏生熬药的手法确实精湛,本不抱希望,没成想一剂良药,药到病除。

    院判觉得多少跟顾晏生有关,便叮嘱他,让他每晚过来值班。

    顾晏生为了以后方便办事,也没拒绝,大着胆子留在了太医院。

    本来只是一份杂活,领少许俸禄,胜在拿药方便,可以中饱私囊,给母亲治病。

    很多药材并不是一摘回来就可以用的,偶尔要磨碎了放在太阳底下晒,或者干脆跟其它药材掺在一起煮,一些特殊的药材还需摘掉叶须,只留其根。

    剩下的边边角角他拿回去,再加工加工,依旧可用。

    其实待在太医院最大的好处是夜深人静时,摆放在书架上的医书可以随便看,并没有人阻止。

    顾晏生最喜欢的便是坐在灶前,借着火光看书。

    大概是他过目不忘、且聪慧过人的原因,在太医院待了两年,从来没出过差错。意外受院判喜欢,将他的位置从烧火的童子,变成学艺的药童,如今更是成了给院判打下手的徒弟。

    这身份可不一般,能见到的达官贵人也越发的多,虽说他的样貌多有变化,不过还是被八皇子认了出来。

    本该老老实实待在冷宫里过得凄惨的人竟然混的这么好,八皇子自然心有不甘,常带人跑去欺负他,让他倍受身份即将被戳穿,又不戳穿,吊着他的感觉。

    顾晏生忍无可忍,便设计杀了他,可惜竟被德明宫的大总管察觉,跑来诈他。

    顾晏生还是太小,经验不足,被他诈了出来,以此威胁。

    或黄金或白银,有时听说谁又赏了他珍惜玩意,便一并要下来。如此还不够,贪得无厌让他去偷院内的珍惜药材拿出去当。

    “这次想让我偷天山雪莲。”

    太医院内存了一颗天山雪莲,大总管自知德明宫呆不久,便狮子大张口,一次性要个够。

    “每次都说是最后一次最后一次,可没几天又来找我。”

    顾晏生回头看向床上,“娘,怎样才能让他以后都不用来了?”

人心难测() 
床上无人回应,风吹过,帐幔轻轻摇晃,尾端的珠子互相碰撞,响起叮叮当当的清脆声。

    “人心真的好奇怪。”

    顾晏生垂下眼眸,“我与顾晏殊无冤无仇,说起来还是亲兄弟,为什么他见不得我好?”

    “德明宫的大总管与他本是主仆关系,明知顾晏殊的死与我有关,却愿意为了一已之私放弃报仇,真是讽刺啊。”

    他又回头看向床边,“娘,以前你总是打我骂我,我也时常盼着你死,可你真的死了,我又觉得孤单。”

    他母妃时好时疯,好的时候对他细言细语,还教他毒术和武功,坏的时候打他骂他,用毒折磨他。

    但无论如何,也是他娘。

    “娘,我要出去一趟。”

    顾晏生站起来,去衣橱里拿了一件太医院的衣裳换上,又将正门锁上,从窗户口跳出去,翻墙离开。

    他这景南宫的大门不会打开,里面的人除了活活饿死,便是等外面的人送东西进来。

    可打入冷宫的人谁还会惦记?

    即便有看管冷宫的嬷嬷也无济于事,一年能来一趟已是罕见。

    顾晏生初到冷宫,手里还有一些银财,身边也跟着几个人伺候,后来只进不出,钱财越来越少,跟在身边的人也一个个翻墙离开,投靠了其他人。

    唯独他与母妃两个,母妃疯症,他年龄尚小,着实受了不少折磨,直到渐渐长大,才开始为母亲分担。

    起初翻墙出去捡别人不要的,被别人逮住了打一顿,后来去偷东西,被逮住了又是打一顿,再后来开始找一些轻活做,依旧被人欺负孤立。

    渐渐的明白了,原来这世上没一个好人。

    或许有,可惜与他无关。

    既然都是坏人,少几个又能如何?

    景南宫位置很偏,偏到阳光晒不到,花儿长不好的地步。

    顾晏生路过御花园,匆匆一瞥拐入另一条路。

    御花园里开满了花,在何钰看来是小雅,在他看来是灰败。

    不知耗了多少人力物力才能将整个御花园填满,奢侈浪费。

    太医院位南,离这边有点远,顾晏生抄了近路,也花了一柱香时间。

    皇宫实在太大,内里嫔妃三千,宫女太监上万,宫殿庭宇无数。

    待大家吃过饭,洗了碗筷,他才拍了拍衣摆进来。

    这几日接连下雪,土地潮湿,走了一路,沾了不少泥土和雪花,轻轻一抖哗啦啦的往下掉。

    院判看见了,忙招呼他,“叶生,快过来坐。”

    顾晏生的化名叫叶生,去掉顾,晏生,叶生,同音。

    屋里生了炭,院判坐在椅子上,双手伸出烤火,“早上的龙诞香可处理好了?”

    要想学医,首先要学会处理药材。

    顾晏生刚开始只懂得纸上谈兵,这两年在太医院学到不少,接触的药材也越发贵重,偶尔还会自己写方子,深受院判喜欢。

    “处理好了。”他将腋下夹的书拿出来,放回一旁的书架上。

    “这么快就将普济方看完了?”院判吃了一惊,“你这一天一本,再过几个月我这太医院的书岂不是要被你看完了?”

    其实一天不止一本,偶尔闲了,一天两三本都不是问题,当然前提是写的不要太无趣。

    “太医院搜集了天下孤本,怎会这么快看完?”顾晏生坐在他对面,也伸出手,放在火上烤。

    医者很爱护自己的手,顾晏生的手常年浸泡药水,修长白皙,手心连个茧都没有。

    若说他是习武之人,还真没人信,就连何钰手上都有一层薄茧,尤其是经常握剑的手,虎口和手心等位置会磨出水泡,时间一长就成了保护膜。

    “太医院就是把全天下的书搜集过来也不够你看的。”院判哈哈大笑,“当年我跟你一般大时,看的书还没你一半多。”

    他赞赏的看着顾晏生,“将来你的成就定然在我之上。”

    顾晏生不以为然,“师傅缪赞了。”

    恰逢刘御医端着药吆喝,“明妃的药,谁有空送去?”

    明妃儿子死了,自己又一病不起,下人们玩忽职守,竟没人来拿药。

    那药过了时辰不好,给明妃治病的又是刘御医,她若是因药不到位而死,这责任搞不好降到刘御医头上。

    下人们势利,太医院的人也势利,明妃这一失利,平日里挤着上去给她送药得赏钱的人如今一个个禁声,各忙各的借口有事就是不送。

    顾晏生正好闲着,“我去吧。”

    院判抬头瞥了他一眼,没说话,态度却十分明显,不希望他去。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顾晏生站起来,接过方形的木托,端着离开。

    “我去去就回。”这句是跟师傅说的。

    院判摇摇头,“这孩子哪都好,就是心肠太软了。”

    他经常看到顾晏生偷偷带药给宫女太监们治病。

    在皇宫太医院是专门给皇上嫔妃准备的,宫女和太监没资格看病,身居要职的拿点药,普通的只有死熬。

    没人会管他们的死活,但是顾晏生会。

    对于他来说举手之劳的事,为什么不做个好人?以后方便做事。

    明妃投靠了大皇子的生母兴妃,日子过的不错,原先奢华热闹,现下门庭闲凉。

    顾晏生进去的时候连个下人都没有,他喊了一声,里屋里才有人奔出来,细看竟不是平日里见到的那个。

    “红烟姐姐没来吗?”

    那女子是贴身伺候明妃的大丫鬟,平日里在里屋很少出来,接盘的都是红烟。

    “红烟妹妹刚挨了顿板子,在别院歇息呢。”

    顾晏生点点头,“药有点烫,姐姐小心。”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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