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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娘的情况特殊,大多数都是顾晏生照顾他娘,他娘从来没照顾过他,他娘连稀饭都不会煮。
“你如果认我姐姐为母,我姐姐也会这么对你。”何钰提醒他,“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姐姐失去了好几个孩子,对孩子有一种执念,没认顾晏生之前便想着了解顾晏生的喜好,还问他顾晏生多大,身高多少,她想给顾晏生做身衣服。
她已经做好了接纳顾晏生的准备,连如何相处吵架了怎么办都想到了。
吵架了就让何钰扮黑脸,她扮红脸,一唱一和拿下顾晏生。
事实上完全是瞎操心,顾晏生非常好对付,他就算有什么不满,也会自己藏在心里,当时应下来,事后再自己消化。
譬如刚受伤那两天,需要人扶着,不能压着伤口,也不能躺着,他不喜欢跟人接触,还有一些微微的洁癖和强迫症,但也忍了下来,没有发作,等他俩走了才将人挥走。
何钰和皇后一回来,第一件事就是质问宫女们,打发她们继续伺候顾晏生,当时顾晏生还是没说话,转头就挥走。
不知道是不好意思,还是懂事,知道是为自己好,所以留了个面子?
反正无论是那一种,都证明他很好养,至少不会难相处。
“你姐姐只比我大了几岁。”
果然是因为这个?
年龄确实是个问题,叫姐弟或许还能接受,叫母亲,何蓉自己都接受不了,更何况是他。
而且他忠于自己的母亲,何钰是知道的,人都死了,还放在自己屋里,整日陪伴。
当活时对待。
何钰也没说错,顾晏生就是缺爱,对他好一点,便能收到千倍百倍的回报,前提是走进他的心里。
这一条非常难。
“你姐姐似乎很怕我。”
他见过的人形形色色,些许暗藏的情绪还是能看的出来的。
皇后在勉强自己,硬着头皮问他吃的好不好?睡的好不好?以后就把这里当家之类的话。
都是表面客气,达不到心里。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接纳不了顾晏生。
何蓉是缺一个孩子,对孩子也很执念,但绝对不是顾晏生,他俩性格不合,各方面都融洽不到一块去。
“你那日浑身是血,胸口还有个血洞,别说是姐姐,就连我也被吓到了。”何钰还在努力说服他。
顾晏生做了他外甥,一来,亲上加亲,二来,像他这样的,只能当朋友,不能当敌人,否则没两年他就会爬起来,站在比其他人都高的位置,到时秋后算账,一个都跑不了。
“但是你真。”
皇后对他的态度像假的,何钰像真的,何钰与他相处时也全无障碍,说话自然,动作亲切,丝毫没有别扭感。
“你赶紧一脚踩空掉下去吧。”
何钰指了指瓦片,“掉下去一了百了。”
他还是觉得顾晏生在推辞,不愿意接纳他姐。
大抵还是觉得母亲是唯一的,即便为了利益,也不肯妥协。
他是利益至上,可有时候也会有触及底线的时候,比如他的母亲。
虽然待他不好,打他骂他,可那才是生他养他的母亲,在他心里的地位是神圣的。
“说这么多都是借口,你还不是认了周贵妃为母?”说好年龄小,怕他,母亲地位神圣云云,难道周贵妃年龄就不小,不怕他?做的就不是他母亲了?
“我可以骗周贵妃,但是不能骗你姐姐。”
房梁陡峭,尽是些瓦片,积了些雪,又滑又不好走,但顾晏生却踩的很稳,不紧不慢走到他身边,犹豫了一下,扫了扫雪坐下去。
何钰直勾勾的盯着他看。
这话是什么意思?
说明他姐姐是特殊的?
在顾晏生心里留了个位置。
“你该不会喜欢上我姐姐了吧?”有这个可能,不愿意认他姐,还找了各种理由,不想当外甥,那就是想当他姐夫了?
顾晏生面上露出困惑,“皇后娘娘是父皇的妻子,我怎么可能喜欢她。”
他这话语气波澜不惊,没有起伏,反驳的不快,但也不慢,与他平时无异,说明确实对皇后无意。
不是喜欢他姐姐,那是为什么拒绝?
何钰如何都想不通,但好像又能理解顾晏生,理解了顾晏生,他自己的计划便达不成,只能听之任之,看看情况。
顾晏生坐的久了,衣物又湿又潮,何钰表情玩味的露出屁股底下的坐垫,分顾晏生一半。
他可不会那么傻,直接坐在雪上,方才不提醒顾晏生,也不拿出来,就是想看他笑话。
活该坐一屁股。
深藏功名()
顾晏生也没拒绝;站起来拍了拍屁股;跟何钰挤一个坐垫。
那坐垫小;而且是圆的;方才何钰一个人坐都能藏在下面看不到;更何况两个人。
俩人背靠背才能坐下;何钰坐前面;顾晏生坐后面,紧紧挨着背,也没用避嫌。
顾晏生以为何钰是男的;无所谓,何钰觉得他还小,不说没有心思;就算有心事也做不了什么。
“什么时候走?”何钰打破平静。
他问的是顾晏生什么时候搬出去;认周贵妃为母。
“再坐一会儿。”顾晏生回答的干脆。
何钰捏了一个雪球,让它自己顺着屋檐滚下去;“也好;省的姐姐瞧见你伤心。”
顾晏生心里已经有数;即便他争他抢;顾晏生还是会选择周贵妃;既然如此,不如成全他;反正何钰的目的已经达到。
无论顾晏生认不认他姐姐为母,将来都是皇太后;保她位子坐稳。
何钰的三个条件也是;只要他登基,都作数,而且他身边还有红烟,红烟一个人证,他一个,两个人还干不倒顾晏生一个?
前提是顾晏生背信弃义,将自己的承诺当玩笑,不予兑现。
他不会的,何钰看人还算准,本能觉得顾晏生不是那种人。
最主要的是,等他登基,那三个条件就会变得无足轻重,能随便兑现的为什么要赖?
就像何钰,能用银子解决的事为什么要伤和气?亦或者杀人?
何钰突然想起来一个人,那个被他利用,用来污蔑萧琅的女人。
算算日子,也快生了。
是该把剩下的钱给她,叫她远走高飞,过上清净日子,享受享受天伦之乐。
虽然他的计划并没有成功,不过既然承诺下来,就该兑现。
“对了,你那个配方我用了,要是赚到了钱,分你两成。”何钰又捏了一个雪球,反正无聊,叫它顺着屋檐往下滚,能听到噼里啪啦的声音。
“就两成吗?”顾晏生问。
“就动动嘴皮子你还想要多少?”何钰给他数,“制作成本要不要钱?打通关系要不要钱?买个店铺要不要钱?什么都要钱,两成已经便宜你了。”
他打算等他姐姐回来,瞧瞧她的状态,还好就走,不好就留下来开导她,至于本钱,他姐是没有希望了,正逢打击,不好开口要钱。
“你真的打算做哪个?”
顾晏生直了直腰,何钰这边也受了影响。
“百业商为贱,行商会被人看不起。”
“做个幕后而已,难道真以为我会抛头露面?”他早就考虑到了这层,真要开的话找个能管事的,账交到管家,管家再交给他。
反正他钱够花就行,只要不亏,能补贴他自己,没什么要求。
家里不用他操心,主要还是他自己。
“应付得来吗?”
“应付不来也要应付。”何钰从小到大都是这样的,赶鸭子上架,多来几次就好了。
“如果真的应付不来,可以找我帮忙。”那时他也是皇子,又有周许两家撑腰,说的话也算有分量,帮一帮何钰还是可以的。
“你就不能自己看吗?瞧我应付不来,主动过来帮忙,别搞得我好像求你似的。”何钰毫不客气。
他也算是救了顾晏生一命,顾晏生能从萧琅手下脱逃,何钰有一半的功劳。
另一半才是顾晏生自己应付的,譬如何钰去救齐夏,那天下午刑部尚书和昌平王又来了一次,问他为什么要伪装身份。
他说是怕怀疑到他,因为八皇子死前曾欺负过他,而他也会左右手使剑,恰好年龄也对称,所以担心被连累,索性金蝉脱壳,冒用叶生的身份。
叶生不会武功,更不会双手使剑,人也死了,死无对证,用他的身份恰到好处。
而且他从冷宫里出来,坏了规矩,如果说了实话,又是一罪。
将这事糊弄过去,又有皇后帮衬,马上周许两家大腿也会到位,更无人敢查到他身上,这事才算彻底的完。
“我的错。”顾晏生轻笑,“若是有一天你应付不了了,不用找我,我自己去找你。”
何钰满意了,“这还差不多。”
他这一会儿的时间,滚了三个雪球,排成一溜,嗖嗖几声滚了下去,原本以为会跟前头那几个一样顺利,谁料底下突然响起几声惊叫。
他姐的声音传来,“是谁丢的雪球,给我下来!”
何钰一惊,立马栽赃陷害,“姐姐,是顾晏生丢的。”
皇后退后几步,一眼瞧见屋顶的两个人,“当我瞎吗?都给我下来!”
何钰坐在前头,顾晏生在背面,要丢也是丢背面,这雪球铁定是何钰丢的。
何钰眨眨眼,悻悻答应,与顾晏生对视一眼,灰溜溜下来,被他姐指着鼻子数落。
“多大的人了,还玩那些小把戏,你当你还是小时候吗?”
何钰小时候也是上房揭瓦的主,家里的小霸王,没人制得住,除了他爹,后来才慢慢懂事,还以为性子改了,没成想只是藏的深了。
“敢做不敢当,还是不是男子汉大丈夫了?”
当然不是了。
何钰在心里反驳。
“你说你啊,上面那么多雪,要是脚滑掉下来怎么办?”
“不会的,我有分寸。”何钰嬉皮笑脸,企图蒙混过关。
“你有鬼的分寸。”皇后难得说粗话,“说吧,好端端的爬那么高做甚?”
何钰连忙解释,“其实是有些担心姐姐,那个位置只要姐姐回来,我就能第一时间知道。”
他派出的人差不多也都回来,说辞大多一样,说是皇后去了慈宁宫,去慈宁宫何钰倒不担心有危险,最多受些罚,怕就怕姐姐回来后想不开。
本就受了打击,再挨两句骂,心中积怨多了,难免会想偏。
“太后可有为难姐姐?”何钰帮着何蓉抚掉头上身上的雪。
“那倒没有。”皇后没有说实话,“其实用不着担心姐姐,姐姐又不是小孩子,还能寻短见不成?”
何钰有些摸不着,姐姐莫不是还不知道顾晏生被周贵妃截胡的事?
“姐姐”
“不用说了。”何蓉看了一眼他身旁的顾晏生,“我什么都知道。”
“那”
“虽然晚了一步,不过姐姐也不是没有收获。”皇后又打断了他的话,“姐姐将凤印要了回来。”
“是吗?”难怪姐姐脸上没有半分伤心,“虽说三殿下没有认成,不过姐姐有了凤印,还是这后宫之主。”
其实认不成也好,若是认成了,皇上八成以为他们何家有异心,弄不好先对付他们。
周家与许家联手,本就势大,现下又认下顾晏生,一时风头无两,三足鼎立的局面被打破,皇上一定会壮大何家,来打压那两家。
接下来一段时间,何家的前途,姐姐的生活都会好过许多。
何钰可以安心回去开发面膜,做手工皂,再卖卖围巾,好好捞一笔银子。
“对了姐姐,钰儿月前寻到一个秘方,有美容养颜的作用,姐姐要不要试试?”何钰开始了安利,“就这玩意。”
他从怀里掏出玉瓶,“这里面有三张面巾,拿出来敷在脸上,半柱香时间揭下来,到时肌肤水嫩光滑,吹弹可破。”
皇后不信,“有这么神奇?”
“姐姐试试就知道了。”何钰也不解释,“若是用的好,再找我要,实话不怕告诉姐姐,钰儿打算明早回去专做这个拿出去卖。”
“靠不靠谱?”皇后有些担忧。
“靠谱的。”
何钰扶着姐姐进屋,说了小半个钟头,又叫她试了一下,期间顾晏生过来告别,他俩絮叨两句顾晏生便走了,何钰怕勾起姐姐伤心,连忙拉着姐姐商量投资的事。
皇后用过那面膜,确实觉得不错,脸上水了许多,摸着看着都不一样,“这法子好,快告诉姐姐秘法?”
何钰也不藏私,当场给她做了一遍,第一回没用顾晏生说的药材,第二遍加了些,又找人闻了闻,都说闻不出才放心,欢欢喜喜记下方子。
给了她姐姐一份,一份自己留着,生产需要这东西,其实顾晏生只说了原料,没说先后顺序,也没说用料多少,何钰都是自己摸索的,他回去后打算改进一下。
皇后也很期待,叫他琢磨好后再将方子寄来,还从床下的匣子里拿出几件不常戴的珍珠翡翠。
都是皇上赏的,有时是她受了委屈,皇上安抚她,有时是她帮皇上分忧,皇上奖赏她。
她在宫中也不少年,每次怀孕皇上会大把大把的往宫里送东西,孩子掉了,又是大把大把的送东西,她这里别的不多,就这些玩意儿多。
给了何钰好些件,自己还有小半匣子,在宫中用不着这些,不如拿去给何钰施展拳脚,男儿大了,处处都是钱财。
“姐姐放心,钰儿一定将生意做大,十倍百倍的还给姐姐。”实话实说,何钰被感动了。
他现在有点明白顾晏生的感受,在最无助的时候,别人的帮忙就像岸边的救命草。
锦上添花不如雪中送炭,说的果然有些道理,也难怪顾晏生想跟他做朋友,他都想娶了姐姐算了。
当然前提是俩人不是亲生的,那是不可能的,姐姐像极了母亲,何钰也像他爹,一眼便能看出是亲生的。
“姐姐,天色不早了,你累了一天,早些休息,我也准备准备,现在就迫不及待想把生意敲定。”何钰想马上出宫,找人生产面膜,再买个店铺,装修一下好开业。
“急什么,吃过晚饭再说。”皇后点了一下他的额头,“也不差这一时半会。”
是不差这一时半会,不过何钰心急,想早点办好,早点轻松,他好进学。
马上快开学了,再不准备好,到了书苑只有过年过节沐休才能回来,到时生意便泡了汤,又要拖一阵子。
可这饭确实要吃,即便他回去了也要吃,不如留在这里,陪陪姐姐,观察一下姐姐是不是真的释怀。
如果还没有,再留两日,生意不着急,人才是最重要的。
何钰一直留到第二天清晨,确定姐姐无恙,还有一种心落到地的轻松感,便放下心来,马不停蹄的出宫,直接在路上看起了店铺。
他有了钱,腰包很鼓,说话也有底气,看中了店铺便进去出价要买。
第一家说是祖上传的,如何也不买。第二家狮子大张口,何钰这店铺还没开张,一锭银子都没赚,钱要省着花,不愿意铺张浪费,也没买。
到了第三家,位置是挺好,可惜装修差了些,若是买下了所有地方都要修一遍。
又要花大笔的银子,何钰舍不得。
他又看了几家,有人嘲笑他毛头小子,也想买铺子?也有人好言好语的说话,一到谈价格的时候便仗着他年纪小,想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