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许修竹的功夫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强。
许修竹只无辜眨眼,“没办法,你们都这么厉害,我总不能落后啊!”
他突然惊叫一声,捂住受伤的手腕,手里的东西被迫脱离,掉在地上,正好在周浩然的脚边,许修竹抢已经来不及,被周浩然拿在了手里。
他到底还是以文为主,即便藏了实力,还是不如周浩然,尤其是分心的时候,被周浩然得逞。
周浩然展开那纸球,越看脸色越黑,还有几分涨红,半响那纸重新揉起来,扔在许修竹脸上,“我跟你正正经经谈国事,你竟然趁机画这个。”
许修竹苦笑,“没办法,我也是要吃饭的,这是我吃饭的家伙。”
周浩然不信,“你堂堂御史会没钱?”
“我一不贪,二不收礼,还要养整个许府上上下下,哪来的钱?”许修竹捂住手腕,疼的面部抽筋,“伤筋动骨一百天,你可真狠啊。”
周浩然理亏,“要不我赔你钱吧。”
赔够这一百多天的花销,紧巴紧巴还是能凑出来的,周浩然也是清官,时不时筹钱请兄弟们喝酒吃菜,也没什么钱。
“只赔钱吗?那我这一百多天谁照顾啊,还有啊,别看我画这个,赚的可不少呢,很多人等着看下一册,要不然我也不会这么赶时间。”许修竹揉了揉手腕,“我既然身为画册作者,就该对我的买家负责,要不这样吧,我说你画。”
“啊?”周浩然一时反应不过来。
许修竹重复一遍,“我说场景,人物和故事,你模仿我的画风画下来。”
周浩然陡然站起来,“不可能!”
“那你一个月可能要赔我五千两的样子。”
“不就是五千两白银吗?我赔。”周浩然咬牙。
许修竹摇头,“错了,是五千两黄金,我这本可是全国都在推售,卖的可火了。”
周浩然不信,许修竹便带他去大街小巷里去看,基本每家书店都能找到,他的笔名叫水月先生。
说起来周浩然还看过他画的小黄本,画的可色了,那时候只觉得这作者当真有才,可以探索出这么多种姿势,现在无法直视许修竹了。
第二天他还是不得已,跑去许修竹家还债,许修竹胳膊上挂了个石膏,悠哉悠哉的站在窗户口。
跟他一起相处也有些年头了,大概是十五年,还是十六年,十七年?总之算是一起长大的,这个玩伴如今都二十有五了,何钰的娃都喊他叫叔叔了,他还没找对象,不会是有毛病吧?
“我准备好了,开始吧。”周浩然如临大敌一般道。
外面下了雨,许修竹穿的单薄,显得人格外清爽高瘦,这厮一股子文人气骨,谁能想到竟偷偷画那种玩意儿。
“今个儿突然不想画男女了,换个思路,画男男吧。”
猝不防及的,那人突然转身,回头嫣然一笑,笑容清风拂面一般,格外轻柔。
清风明月()
红烟找来的时候明月正在绣花;绣飞鹤;她手很巧;那飞鹤栩栩如生。
许是同病相怜;她没跟其他人成为朋友;倒跟红烟认识上了;记得何钰与顾晏生大婚时;俩人一道哭成了泪人,不约而同去了一个酒楼买醉。
那种地方对女孩子一直保持深深的恶意,她喝醉后被人调戏;是红烟帮她解的围,一来二去竟相熟了起来。
红烟是来找她逛街的,这个女子深明大义;努力开导她忘了何钰;她自己却放不下顾晏生,听说俩人恩恩爱爱一起私奔去了;明面上说怕她难过;陪着她;实际上如何就不晓得了。
她为什么觉得明月会伤心;因为她自己已经伤心过了。
正如她帮明月一样;明月也想帮她,俩人约好到处看看。
红烟想买首饰;逛着逛着,突然发现一家熟悉的店;安记粮行;是安家的商铺。
安家近些年有何钰撑腰,越做越大,原来的宅子和粮田要回来,安安稳稳做起了粮食的行业,在大街小巷都有商铺。
据说人手不够,安太师心疼银子,不请外人,家里人口轮流上阵,只要有空就要看粮店,安清风如今都是丞相了,依旧要时不时这里跑跑,那里跑跑,给爷爷看粮铺。
安太师说了,无论官做的再大,只要还是他安家的子孙,都跑不掉。
安清风现在还是种田的一把好手,那水稻里头养的鱼虾,一抓一个准,树上的水果,爬上爬下几个来回不成问题,割麦收稻子,宛如人家种花种草,信手拈来。
安家从来不种花,除非是那种能卖的花,安家人口大多,每个人都要吃要花,人工费都要去掉大半收益,粮食又是基本的东西,大尚有规矩,不许涨价,所以要说赚多少大钱那是没有的,小钱倒是不断,不过安太师还是一如既往的节约。
除非必要,否则绝对不浪费一丝一毫,因为他的原因,影响了一代人,导致所有安家人都很抠门,是那种盛名远扬的抠门。
到什么地步,安清风现在都是丞相了,平时节假走亲戚,送的还是家里的特产,别人送的都是上顶的好茶,绝佳的绫罗绸缎,唯有他,拎着两只活鸡,人家没地方栓,本想着是丞相送的,多大的面子,结果在院子里叫了一夜,吵的无法安睡,那声音还跟打雷似的,传遍每个角落,捂住耳朵都能听到,实在忍无可忍杀吃了。
现在一直有句话,嫁入千万不要嫁安家人,为什么?听说安家的月例都是上交的,即便是安清风,如今的丞相,那月例分到自个儿手里,也不到百两白银。
他这个位置,请别人稍微去个高档的酒楼,最多只够付一盘菜的钱,堪称最穷的丞相。
安清风表示比以前好多了,以前只有十两白银,现在是百两,涨了十倍。
他也不像少年时期,那么喜欢浪,少年时总觉得银子不够花,绞尽脑汁想赚钱,现在发现银子够用就好,他平时不出去,也不喝酒,花不上钱,出去吃饭都是别人请,不去还不行,早就去腻了。
百两白银够他一个月买一身衣裳的,平时衣裳稍微旧一点,立马有人给他买了新的,根本不愁。
大家都知道安家的规矩,送礼会送两件,一件贵重的,一件是他需要的,平时从来不收,只有过年过节的时候,不收不行。
但是每次回礼爷爷都让他回自家的特产,原来也厌弃过,尤其是少年时期,总觉得拿不出手,自卑,丢脸,现在站的位置不一样了,竟有另一番觉悟。
其实送什么礼物不重要,重要的是人,地位高的人送出去的一块砖,一块石,甚至是一个巴掌,人家都觉得好,还把另一面凑过去给你打,完了说打的好,打的妙,打的呱呱叫。
人就是这么现实,少年时之所以被嘲笑,是因为大多数人都是王孙贵族,地位只比他高,没几个比他低,如此一来对他自然肆无忌惮。
如今当了丞相,人人以他送的特产为傲,哪年要是不送了,人家还偷偷上门要,成了一种炫耀的资本。
什么都变了,年龄变了,心境也变了,连特产的味道都变了,真正的物是人非。
“老板,你们这儿的粮食怎么卖?”红烟瞧她有兴趣,拉着她进门问道。
里面只有一个人,半躺在柜台里的老爷椅上,脸上盖了一本书,听到声音随手指了指挂在墙上的牌子。
那牌子上写了价格。
“那这个呢?”红烟换了个地方,很好奇,他怎么能这么神,恰好指对了地方。
那人又指了指小米上头的位置,那里也有一面牌子。
“老板,能不能便宜一些?”红烟突然好奇起来,这人是谁?瞧装扮很年轻。
那人指了指门口吊下来的牌子,上面用大红的笔墨写了四个大字,‘概不还价!’
“老板,我买的多,一点都不能便宜吗?”红烟就是想看看他书下的模样。
瞧着打扮很年轻的样子,搁在椅子上的手白皙修长,比女孩子还好看,人应该长的不差吧。
那人干脆不说话起来,只保持着睡姿,白天鹅似的脖颈仰着,露出精致的喉结和细腻的皮肤,此人似乎不太在意仪容,穿的是极为宽松的衣袍,深陷的锁骨若隐若现,说不出的成熟性感,应当是个美男子。
“老板,不要这么绝情嘛,站起来什么好好聊聊。”红烟实在好奇的紧。
她还想说什么,明月拉住她,只轻轻冲她摇摇头。
红烟瞬间了悟,“认识的人?”
明月点头,瞧了瞧依旧躺在老爷椅里的人,默不作声,转身想走。
突然见面,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一时竟有些不知所措,只想逃离,毕竟那人曾经追过她。
一直劝她不要喜欢何钰,何钰就是渣男,故意把何钰的画像画的奇丑无比,还有那些何钰的小东西,动了手脚,真以为她看不出来?
何钰的身上的东西都带着一股淡淡的熏香,比方说香囊,那人给她的不仅没有,还带着另一个陌生的气息。
她没吭声,不代表不知道。
明月一只脚刚踏出去,身后突然响起老爷椅咯吱咯吱的声音,似是有人起身一般,她本能回头望去。
安清风盯着她,目光一如既往,含了秋水似的,清明透亮,宛如上等的琉璃珠,千金难买。
“好久不见。”
这人成熟了,稳重了,只看她的眼神还是一样,带着半喜半忧的复杂情绪。
“确实好久没见了。”
自从她封了公主,与母妃同住公主府,为何钰伤神劳身,每日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很少出门,别说是安清风,除了红烟几乎不见任何人。
偶尔有下人说,安公子又送来活鱼了,说是宰杀了炖汤给她补身子。
那鱼长势极好,饱满丰润,瞧着喜人,公主府的一群小丫头们舍不得杀,生生养了起来,每个月两条,每个月两条,几年过去了,一池子全是鱼。
这人算准了时间,在管家开门的那一刻将鱼搁在门口,丢也不是,留也不是,只能暂时攒着以后一起还回去。
“你那些鱼还要不要?”明月语气有些无奈,“越长越大了,把我的金鱼都吃光了。”
红烟谢安()
那俩人有很多话说;红烟也不打扰;一个人走了出来;四处逛逛。
她没有目标;就随便走走;瞧见心喜的便上前试试;脸皮子薄;店家两三句话,她便不好意思,将东西买了下来。
她被顾晏生从宫里放出来时;委实给了些银子,拿着这些银子盘了一家店面,请几个活计;竟也意外红火;着实赚了不少银子。
一个人孤孤单单,又没有对象;红烟对自己很大方;从来不委屈自己;看中什么买什么;喜欢什么要什么;倒也自在。
她刚买了一条项链,那颜色鹅黄;不好搭配,还需要配个耳环或者簪子之类的;这样才能凑成一套;正好身后就有玉器店。
红烟抬脚进去,一眼瞧见琳琅满目的玉器,耳环,镯子,钗子,应有尽有,她一时挑花了眼,看中了两款,一件钗子,一件手镯,两个颜色不一样,一件红色,一件鹅黄。
鹅黄的正好配项链,可红色实在喜欢,正拿不定主意时,突然听到不远处有人说话,离的有些距离,红烟没听清说的什么,只表情发愣。
那侧脸,太熟悉了,熟悉到她这辈子都忘不了,竟然是顾晏生。
他怎么会在这里?这里是女子的首饰店,难道给何钰买首饰?
可她与何钰也相处过一段时间,虽然是女儿身,但不爱打扮,更不爱这些繁琐的玩意儿,顾晏生知道,为什么还会买?
难道不该投其所好吗?
“姑娘,姑娘?”
店小二轻轻摇了摇红烟,红烟这才像是从梦境里出来一样,瞧了瞧站她跟前的店小二,问,“怎么了?”
“那位公子说您跟他的妹妹很像,他妹妹今个儿没来,想请您帮忙戴一下这根钗,瞧瞧合不合适。”店小二耐心的解释。
“请人帮忙怎么能这么没礼貌?你叫他过来,亲自跟我说。”红烟话是对着店小二说的,眼睛却始终看向那人。
店小二明白,连忙小跑过去。
他刚走红烟就有些后悔了,如果那人不同意,掉头走了怎么办?
还有啊,他什么时候多了一个妹妹?如果是给妻子买的,完全可以说是妻子,为什么要编造一个妹妹?
难道他跟何钰闹掰了?
不太可能,那人她是知道的,眼里只有何钰,谁都装不下,他不可能跟何钰闹掰,小打小闹倒是有,根本不影响俩人的感情,更何况何钰不在这里,明面上吵架,背地里偷偷展示爱,称她是妻子,也不是什么为难的事,真没必要特意将妻子改成妹妹。
难道他真的有什么多年未见的妹妹?
不不,其实他有妹妹,明月也算他的妹妹,只是不亲,从来没见过他们联系,所以被她忽略了。
到底什么情况?红烟竟一时迷茫起来。
她眼睁睁瞧着店小二与那人说话,那人转头朝这边看了一眼,发现她在看他,微微一笑,笑容温文尔雅,如沐春风。
不是顾晏生,绝对不是他,顾晏生不可能露出这样的笑容,应该说那人只对一个人露出那样的笑容。
他眼里只有那个人,谁都装不下。
可实在太像了,原来只觉得侧脸像,转过头后发现正脸更像,就跟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样。
那人缓步朝她走来,先行了一礼,“在下谢安,方才未考虑周全,失礼了。”
谢安,谢安,果然不是他。
红烟心中突然升起一种奇怪的想法,似乎既有庆幸,又有失望。
失望是这人不是顾晏生,庆幸是他不是顾晏生,说不定名草还没主,可以谈谈。
红烟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那种,不懂什么叫做委婉,她还十二岁时就敢跟顾晏生告白,更何况现在,既然心中打定了主意,也不害羞,大方与谢安攀谈。
“是我事多,想看看是谁请我试钗。”
谢安轻笑,“与姑娘无关,要说事多也该是我事多,打扰姑娘了。”
红烟只笑不说话,手一伸,抬抬下巴示意谢安。
谢安明白,从店小二手里拿过钗子,递给红烟。
红烟想了想,又将手缩回去,“我刚想起来,我自己看不到,万一插错地方,你也瞧不出好歹,不如公子帮我戴。”
谢安笑意更深,“如此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撸起袖子,一只手虚按住红烟的脑袋,另一只手将钗子插在发间,那钗子碧绿,通透明亮,色泽极好,红烟虽然没细瞧,但是猜也知道,价格必然不低。
再瞧这人衣着,头戴玉冠,腰缠玉坠,料子是江南有名的绸缎,用了上等的熏香,离的近,无须仔细闻便能闻出。
这人非富即贵。
红烟突然有些怯场,万一真的身份尊贵,配不上,只是给双方添麻烦罢了。
“好看吗?”只一瞬间,她又改变了主意,无论是谁,身份怎样,总要努力过后再放弃吧?
“好看,美玉配佳人,好极了。”谢安将钗子拔下来,拿给小二,“这件我要了,给我包起来了。”
说罢又冲红烟点头,“多谢姑娘帮忙。”
他真的只是寻求帮助而已,一点没有别的想法,甚至连她主动都没看出来。
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这人虽不是顾晏生,不过也没差别,不喜欢她这样的女孩。
红烟今天这颗心就像坐了马车似的,七上八下,忽高忽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