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奸臣之子-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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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的事,你们就当不知道,冯总管是突发心肌而死,都明白了吗?”明妃撑着虚弱的身子,满面灰败。

    那人看她没有了利用价值,又嫌她知道的太多,到了杀人灭口的时候了吗?

    ——

    “只要有明妃掩饰,你便脱离了嫌疑,宫里的人势利,再加上冯正风评不好,大家都会觉得死得其所,没人会帮他报仇。你与这件事,也算彻底没了瓜葛,以后旁人来问,便按照明妃的说法,知道吗?”

    ——

    红烟心惊不已,所有的事态发展竟全都在他的掌握之中,一步不差。

    他真的只有十二岁吗?

赶巧了哈() 
顾晏生帮过红烟之后,又看了会儿书,瞧中午没人,便一个人回了冷宫。

    他一日三餐都在家里吃,冷宫是清凉,但是种了菜,还新鲜,自己洗也放心。

    太医服拖沓,不方便做饭,他脱了那身过于明亮的衣服,换了身穿了许久有些破旧还打了补丁的长袍。

    这衣服用来干活不错。

    年龄长了,食量越来越大,想吃的东西也多了,小小一块地不够种。

    顾晏生挽起裤腿,赤着脚踩在地上,扛起锄头犁起了地。

    底下铺了青砖,他将砖头掀开,土松了松,种了些白菜,剩下一块地方用来种梨。

    记得娘最喜欢吃梨,从前得宠的时候雪梨,白梨,挑着吃,后来到了冷宫,万分想念的时候就发疯,无论如何也要让他弄来。

    “梨我是种下了,可惜你却没机会吃。”

    顾晏生填上最后一把土。

    “娘,你福泽真薄。”

    他将锄头放在墙角,又从井里打了点水,陡然发现井里又没水了。

    那井不深,他们来的时候就停过,起初花银子叫人往下挖,后来没了银子也没了人,他便趁娘好的时候,拴根绳子跳下去自己挖。

    他娘在上面时好时坏,坏的时候就把他的绳子剪断,还往井里丢石头,想砸死他,说他心思不纯,总想弄死自己。

    顾晏生确实恨,他看他娘的眼神是凶,是狠,是伤,像狼一样,又像蛇,潜伏在黑夜里,等着给她致命一击。

    所以她要弄死他,想尽一切法子。

    顾晏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好,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会坏,每天都谨慎的盯着她。

    眼神不对便把自己锁进屋里,或者干脆躲起来,若眼神对了,说明是好的,他才会放下戒心,慢慢接近。

    但他娘越来越聪明,到了后期像两个人一样,可以同时出现,一个要除掉他,少一个隐患,一个又护着他,不让另一个伤害他。

    但是另一个实在太坏,她会装成好的那个,等顾晏生接近了再伤害他。

    顾晏生怕死了,也恨死了,恨不得她死!

    他知道他娘得了病,里面坏掉了。可他没有办法,救不了她,甚至听都没听说过这种病,为什么人会有两幅面孔?

    坏的时候像不认识他一样,处处都想要他的命,来保全自己。

    但是好的时候又会很耐心的抱着他,教他认字,和他下棋,把自己研究了一辈子的蛊毒之术交给他。

    还告诉他自己的弱点,若是逼不得已的情况下,可以杀了她。

    哗!

    顾晏生将自己打来的半盆水倒在脚上,浇了个透心凉。

    他搬了个小板凳晾了一会儿,干了便穿上鞋子,洗洗手进屋做饭。

    烟囱里很快冒起白烟,顾晏生自己吃的简陋,饭很快做好,像往常一样,一半自己吃,一半留给他娘。

    他吃饭也闲不住,捧了本书看,偶尔会突然冒出一两句,与他娘交谈,说着说着不知为何想起他娘送他的匕首。

    说是给他防身,没事的时候还能用来削削土豆水果。

    刚刚好像用来切了萝卜没洗?

    他匆匆进了厨房,看到那把匕首安然无恙躺在案板上才放松下来。

    用衣摆擦了擦,又嫌不干净,拿去水井边磨了磨。

    这把匕首是苗疆的师傅做的,已经死了,只此一把,珍惜异常。

    尽管老是被他拿去切菜切果子,刀的表面依旧光滑细腻,没有一个豁口,也不会生锈。

    正午的阳光有点威力,直射下来竟觉得有些发烫。

    顾晏生磨刀的手一顿,他是习武之人,五感灵敏,明显感觉远处似乎有人在看他。

    是谁?

    他回头看去,一眼瞧见一道倩影,站在墙根,差点枯的稻草挡住,只隐隐约约露出小半个身形。

    红烟红着眼跑来,她速度太快,顾晏生只来得及站起来,便整个人被她撞到,险些摔跤。

    “我把他杀了。”她心里害怕,干脆紧紧抱住顾晏生。

    俩人差不多年纪,但顾晏生比她高了一点。

    “然后呢?”顾晏生拉开她的手。

    这是拒绝的意思,红烟明白,眼神不由自主黯然下来,“都被你猜中了,但是我心里好慌。”

    “你是怎么找来这里的?”

    找来这里说明什么?

    说明红烟知道了他的身份,知道身份说不定也知道是他杀了八皇子。

    “我”他眼神突然变了,从刚刚那种温和变成了冰冷,像盯着猎物一样。

    红烟吓了一跳,“冯正冯正临死前说的。”

    冯正倒在地上,知道自己中毒八成跟顾晏生有关,便将他从头骂了个遍。

    说得可难听,红烟全程听了进去。

    “冯正还说了什么?”顾晏生擦了擦匕首上的水珠,脚下微挪,离红烟更近。

    红烟不自觉后退一步,“没有了,冯正还没来得及说其它的就死了。”

    “是吗?”顾晏生盯着她的眼睛。

    他从小学会察言观色,人的眼睛是不会骗人的,他只看到了红烟眼里的不解,期望,没有心虚。

    “嗯。”红烟咽了咽口水,似乎有些紧张。

    俩人离的极近,顾晏生走一步,她就退一步,她退一步,顾晏生就走一步。

    “这把匕首是我母妃送我的。”

    那匕首冒着寒光,被他握在手里,刀面朝下,红烟的哥哥参了军,习了武,曾告诉她,这是蓄势待发的意思。

    红烟脚下一软,整个人跌坐下来。

    “娘说如果害怕,伤心,出现不正常的情绪,就用这把刀割自己一下,身体痛了就不会再想其它的。”

    他把害怕和伤心比喻成不正常的情绪,难怪从来没见过他脸上出现过类似的表情,大概那些对他来说都是不正常的。

    “借给你。”

    顾晏生手腕一转,将匕首尖正对下方。

    风吹过,刮起他单薄的衣袖,露出手臂上一道道白痕,因为年纪小,愈合的很好,不仔细看几乎看不出来,但是细细一数,居然发现多达十几条。

    怎么能对自己这么狠?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一个十二岁的小少年,不会无缘无故割自己刀子,也不会遇到那么多出能让自己难过心慌的情绪。

    这说明顾晏生经历的生活和环境,艰难到她难以想象。

    顾晏生生长的环境确实很复杂,他这个年纪本该无忧无虑,开朗活泼,但是在他身上几乎找不到一丝年轻人的特征。

    没了朝气,也没了这个年龄段的乐趣,他把所有的心思和力气都用来怎么在这个残酷的世界里活下去,拼尽全力。

    环境是改变一个人最好的催化剂,你跟一群孩子生活在一起,自然会变得孩子气。

    如果你生活在到处都是机关算计的大人世界里,久而久之你也会变成大人,尽管年龄还没到,但是心已经到了,甚至过份生长,进入老年状态。

    顾晏生明显是不正常的,他无法表达自己的全部情绪,甚至觉得自己是对的,别人是错的。

    用刀子割自己,确实可以暂时忘了其它的,但这是自残。

    红烟突然想试试,即便它是错误的。

    “切这里吗?”她把匕首接过来,对着手背上面一点点,正好可以挡在衣袖里。

    那刀缓缓划过,血顺着匕首和她手臂的开口处流出来,艳红艳红,瞧着触目惊心。但很意外,红烟没有怕,也不再心慌,大概因为有人尝试过,还不止一次,所以她知道是安全可靠的。

    “你不疼吗?”

    红烟点点头,“不疼。”

    她又加了一句,“也不慌了。”

    这法子确实有效,人的心很小,它只能装下这么大,被手臂上的疼痛吸引,就不会再想别的。

    “那就好。”顾晏生从怀里掏出一瓶金疮药,递给红烟,“用这个包扎一下。”

    红烟接过来,也顺便把匕首还给了顾晏生。

    “你回去吧,以后也别来了,别让人看出我们的关系,引起怀疑。”顾晏生擦了擦匕首,转身坐回小板凳上,加了点水继续磨刀,再也没有回头看红烟一眼。

    他们两个,一个是被废的皇子,一个是德明宫的宫女,在一起确实引人怀疑。

    红烟面露失望,“那我走了。”

    她一步三回头,希望顾晏生能挽留她,但是并没有,无奈只能沿着原路返回。

    她来的时候找了最矮的墙角,又堆了一些石块,勉强翻过来。

    那墙太高,下来的时候还摔了一跤,一只腿略微颠瘸,但是细心无比的顾晏生居然没有发现。

    或者说不是没发现,是心思压根不在她身上。

    他帮她,只是利用她而已。

    将死之人不会说谎,冯正把什么都说了出来。

    她流着泪,挪来青砖堆积在墙角,木然的踩着青砖往上爬,那青砖堆的太高,不稳,且还差了一块。她手抓在墙面上,却使不上力,吊在空中上不去,也下不来,无比尴尬。

    红烟今年刚满十三,在没有进宫之前一直是家里的小公主,家里人都以为进了宫就是享福,会被皇上宠幸,从此一飞冲天,所以花了重金也要她进宫选秀。

    谁料进了宫的并不全是当娘娘,也有些要去给人当丫鬟,当初收钱的公公还算有良心,给她找了明妃身边伺候,做了一个清闲的活。

    本来日子还算好过,直到冯正被皇后拨给了明妃。

    冯正仗着自己知道明妃想要的,便嚣张跋扈,肆意欺骂她们,若是谁姿色尚可,看中了就求明妃恩赏,明妃竟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胡作非为。

    前一日连她的小姐妹都没放过,红烟心中激愤,身体还未好便顺着顾晏生的意,将冯正设计杀害。

    如今人是杀了,那人却翻脸不认人。

    是她没有利用价值了吗?

    红烟想到深处,忍不住悲从心来,哇的一声哭了个彻底。

    “这么好看为什么要哭?”

    墙上立了个小小少年,背着弓和箭,半蹲着,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赶巧了,我也喜欢从这处翻墙。”

邂逅偶遇() 
红烟吃了一惊,手一松,人蹭的一声直往下掉。

    她挥舞着手,冷不防被人攥住。

    “别乱动。”何钰这个位置没地方借力,搞不好就是俩人都掉下去,他还会栽在红烟身上。

    红烟挂在空中,低头一看发现她垒的青砖倒了,现在更是无处借力,全部重量都在何钰手上。

    “快拉我上去。”

    她着急,何钰反而不急了。

    虽然借不到力,不过旁边就是屋檐,扶一下还是可以的。

    “不拉。”

    “你”红烟气结,“那你放我下来。”

    “不放。”

    红烟大怒,“那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告诉我为什么哭?”何钰好整以暇的看着她。

    红烟扭过头,“不说。”

    刚刚是何钰拒绝了她,现在变成了她拒绝何钰。

    何钰哈哈大笑,“你不说我也知道。”

    红烟抬头看他。

    这厮穿着白衣,长的也是一表人才,却一肚子坏水,一看就不是好人。

    “是他欺负了你吧。”虽然不知道过程,不过动动脚趾头也能猜到。

    “他欺负你,我就帮你欺负回去。”何钰用力一拉,将她整个人拽了上来,但又没有帮人帮到底,将人扶上来,反而让她趴在墙面自己往上爬。

    红烟愤然,“你这人怎么这样?”

    何钰也不管,往左跨了一步,给她留下足够的位置,也防止她使阴招。

    “你说这个位置我能射中他吗?”他取下背上的弓,又拿了一支箭,两手撑起弓和箭。

    红烟回头看去。

    这里是外院的墙头,顾晏生在内院,从这里几乎看不到内院,怎么射?

    “吹牛吧你。”无论如何她也不信,从这里能射中顾晏生。

    何钰嘴角勾起一抹微笑。

    按照正常情况来说,从外院确实射不中内院,不过景阳宫向阳,设计又是对称,就像顾晏生的房间,左右两边都有一个大窗。

    那窗户糊的不严,日久失修,若是使的力气和准度恰到好处,箭穿过两个窗户,就能准确的射中顾晏生。

    何钰找着角度,刚好正午,阳光穿透两个窗户,映出微微的光。

    顾晏生手里拿着木盆,里面存了些水,水井里的水干了,这些是他晚上吃饭用的。

    他年龄小,力气不是很大,那木桶又厚,抬的有些吃力,刚将木桶放在地上,心中便是一阵警铃大作。

    顾晏生反应迅速,一个后跃躲开,待站稳时,发现他原本站的地方多了一只箭,钉在地上,尾羽因为遇到阻力弹了弹。

    这里是冷宫,他是被废的皇子,冯正也死了,他那样的人不会有人给他报仇。

    是谁?

    他顺着箭势看去,发现有人背着光,站在远处,居高临下看他。

    “顾晏生性格内敛,城府极深,即便是成年人也不及他八分。”何钰语气轻松,“若真的喜欢他,与其哭哭啼啼,不如让自己变得有用。像顾晏生这种人,你若对他没有利用价值,便如女人的旧衣,说弃就弃。”

    咻!

    又是一箭射出。

    顾晏生匕首轻挡,那箭被他削成两段。

    “咦?好匕首。”何钰由衷夸赞。

    现如今的剑啊匕首啊,总被人夸吹毛断发,实际上除了比常见的武器稍利之外,并没有多大用处。

    他爹的太保剑还不就那样,何钰曾经用过,据说是开国皇帝送给他祖父的,一代代传下来,说是可以先斩后奏,为民除害。

    那时候的皇上一定没想到,何家满门忠善到他爹这里突然歪了苗。

    说也奇怪,何家的族谱一翻,皆是皇上的手中利器,但偏偏他爹,不甘沦为人下,总想折腾一下。

    他的观念传给何钰,弄的何钰也不甘于人下,总想扑腾点水花。

    一石激起千层浪,看万般变化在他眼前荡漾。

    就是这么坏。

    何钰从背后的箭篓里拿出两根箭,一根试不出来,那就再加一根。

    红烟看见了,挣扎着要过来,“你别伤害他!”

    她都被拒绝了,还替顾晏生说话,“我不是因为他才哭的,跟他没关系。”

    “嗯。”何钰点头,“我现在是要替自己的报仇。”

    他瞄准了方向,“这厮上次将我推入河中,险些淹死。理智告诉我成大事者不拘小节,但总是过不去心里这道坎。”

    何钰不是圣人,他再怎么成熟,也只有十二岁,大道理都懂,奈何做不到,与其憋着自己,不如让别人遭罪。

    “你放心,我不会弄死他,最多吓唬吓唬。”以德报怨不是他的作风,不过了心里那道坎,怎么跟顾晏生合作?

    你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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