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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己又不想去触霉头,万一单独时说了什么不得体犯上的话。
而这个法子呢,是当着满朝文武百官各地藩王的面,应该不会对她的礼物有任何特殊关注吧。
只希望这段时间,他已经消气,不会跟她一个小女子计较。
卫玖的心底百转千回,只期盼着皇帝对于自己的兴趣,只是一时,而且这次她回京的目的,便是退婚,自此以后婚事不再受府中限制,她还是喜欢在即墨的日子,打算等一切都处理妥当后,便回到即墨,只是这件事,现如今还不适宜说出。
卫玖跟严绛蕊离开纸喻轩之时,又吩咐范亨,给轩中那些被安置在庄子上的老弱『妇』孺,添加冬衣,添加暖炉,更是让大家趁着天儿还未彻底冰冻,雪未降时,快些加工入冬过节时节喜庆的剪纸,好在过年时让大家多休息一段时日。
卫玖一连几日都思索着这大礼如何能让皇帝消气,自然没睡好,入了夜,总觉着冷。
这一日,天没亮就又醒了,掀开帐子,门窗早被她们掩地严严实实,不透一点风,可这窗子上光辉夺目。
只以为自己又睡过了,连鞋都没穿,打开窗牖,便见窗外一片冰雪世界,就像是柳絮飘落般天空大把大把地飘落着雪花,地上的积雪大抵有一尺厚。
第48章()
如画让出了位置,让卫玖与严绛蕊坐在一块儿,卫玖可从未见严绛蕊在人前哭过,询问了半日,才算是问了清楚,居然被『逼』嫁了。
“小玖,你说女子一定非得嫁人才算是正途吗?”
这个问题,卫玖还真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毕竟她活了两世都未曾嫁人,虽然在前世女子早已可以撑起半边天,能人无数,嫁人并非是唯一归途,可在这个朝代,市井社会于女子总是不公,不嫁,总是会被诟病,尤其又是簪缨世族之家的女子,总是这些贵族饭后谈资。
卫玖早便知晓这个问题,所以她才一心打算等京城这一堆事情都处理妥当之后,便搬回即墨。
“严姐姐,虽然我没法准确地回答你,但是我并不认为女子就只有嫁人这一条出路,但你是严府千金,自是备受瞩目,婚事总是会被议论地多些,若严姐姐能嫁得一如意郎君,小玖自是欢喜。”
“可若是严姐姐不愿意,我会帮你的,无论你最终的决定是什么。”卫玖拉住严绛蕊的手,郑重承诺道。
严绛蕊一时心中烦闷,沉沉地叹了口气,瞧着卫玖手中拿过来的鲜美的牛肉,散着热气,在这种飘雪的日子里,格外诱人。
可她却没什么食欲,“小玖,我吃不下。”
“严姐姐,为何这般排斥嫁人,不是还未定下么?万一是姐姐喜欢的呢?”
卫玖见严绛蕊,遂试探『性』问,“严姐姐可是心里有人了?”
严绛蕊心底一惊,她从未在任何人前提到过,小玖又是如何得知的呢?
眸光微闪,这降落的皑皑白雪中,似乎又瞧见了那个身影。
山中凉亭,大雪飘飞,那竹箫声,悠扬激『荡』。
那个中秋佳节月夜,他在闹市区的人群纷『乱』中,拉住了跌倒在地被众人踩踏的她,“这位小公子,可还好?”
那双修长白皙的骨指,残留的余温,她至今都未曾忘掉。
那一夜,是她最出格的一天,偷跑出府,换了男装,遇见了她,那一年,十二岁。
八年过去了。
她却再也不曾见过,连个消息都不曾有,连个名字也不知晓。
卫玖却是看出了严绛蕊眼底不同于往日的光,几乎肯定道,“严姐姐,你真的有……心上人?”
“我竟从未听你提起过!”
严绛蕊不想瞒着她,叹了口气,“那人也只是个影子罢了。”
“我只记得那一晚的月光很美,在如织的人流中,那双手救了我。再次见他时,是在一个雪天,可惜那时我是女子,身边又有许多官家女子,与他搭话,总是不便。”
严绛蕊这么多年不曾嫁人的缘由,卫玖今日终于知晓。
听完严绛蕊的叙述,却也知道人海茫茫,找一个人不知姓甚名谁的人,真是难上加难。
一时之间,也没想到该如何安慰严绛蕊,遂接过如画递过来的烤好的肉,“傻姐姐,来尝尝我今日烤的肉,又香又嫩,那些事,今儿先别想了,府中也只让你考虑嫁人,并没『逼』着你一定要嫁,还是有转圜余地的!那个人,小玖想办法,帮你寻到,先别想那么多了,我们一醉方休啊!”
卫玖今儿个本就高兴,决定不再想那皇帝了,都缠了她这么多日,今儿个她只想大醉一场。
两个烦恼之人,严绛蕊被她这一闹腾,心中的烦闷也去了大半,卫玖的话像是给了她一颗定心丸,自是喝下一口佳酿。
顿觉,满口醇香,自是醉人。
两个人便一边吃肉一边喝酒,什么礼仪烦恼都抛在脑后,与几个丫鬟打闹,自是闹腾了许久,终于是歇着了,众人俱是松了口气。
冬日天短,这一闹,就到了暮『色』时分,严绛蕊自是不会回府,索『性』就歇在了卫玖这里。
雪天路滑,第二日继续大雪,严绛蕊依旧没有回去,本就是赌气,严府小厮等了半日,也回去复命了。
雪下了三天三夜,严绛蕊自是没有回府,整日就跟卫玖一块聊天作画互诉烦恼,卫玖自是将严绛蕊之事,分析一清二楚,两人商量如何寻人,商议各种可能出现情况。
可卫玖依然试图让严绛蕊清醒,那人大概就是严绛蕊心上那道白月光。
“严姐姐,我帮你分析,我觉着,你对他,可能算是一种执念,因为得不到,因为不可及,所以他在你心中有一种朦胧的美感。你这些年念念不忘的,无非是他皑皑白雪,清风般的气质,他救过你,你还未曾报恩,也算是一个原因。”
“可是,现在会有两种情况。第一,我们寻着他,但是八年了啊,八年时间,能改变太多东西了,他或许已经不是你心目中那个温润如玉的翩翩公子,或许会满身铜臭的商贾,也或许在某个地区做了官,官场浮沉,早已修炼的算计心机,又或者他会成为苛待老百姓的贪官污吏,或许当了个教书先生,或许此时潦倒穷困……”
“他的生活,这八年不会没有经历,环境对人的改变砥砺,很无奈,也或许他已经成亲生子,有几房姬妾,可爱的孩子,若是如此,严姐姐找到他,能如何?”
“第二,是我们找不到。当然找不到的几率会大一些,或许他隐姓埋名,或许他已经不在人世……那严姐姐还要继续等下去吗?蹉跎光阴?”
“即便我们真的幸运,找到了,找到之后呢?即便他还未曾成亲,若是一介平民,你是官家之女,府上会同意你下嫁?”
“严姐姐,不瞒你说,小玖觉着,八年时间,可以改变的东西太多了,容颜会变,承诺会变,人心也会变。我一直不愿意与你细说,回避陛下的原因,便是如此。即便我知晓此时,陛下待我一片心,我知晓他是真心实意,可严姐姐,小玖不相信的时间。我不知道,以后会怎么样,明天,意外,变故,不知道哪一个会先发生,也不知道往后的日子,会如何?但,自古以来帝王之心,便是最难猜测的。”
“我不想与夫君活在各自猜测中,也不想在他的心中,我不是那个唯一,更不想成为深宫后院中一个每日里等待夫君心情好时临幸的女人,更不想把自己的幸福人生寄托在他的身上。我有自己的事情,有自己的喜好,我可以赚银子,我可以为那么多人创造一份营生,我可以让许多人免于颠沛流离,小玖便会觉着幸福。”
“若是日后,小玖能遇上一个与小玖情投意合之人,他与我有着相同的爱好,观念,我们可以谈天说地,他不在乎世俗的眼光,愿意娶小玖,那一日,我才会选择嫁人。”
“可是,小玖,你怎么就知道他一定能经地住光阴呢?”严绛蕊皱眉问道。
卫玖瞧着严绛蕊道,“当然,我知道,这种事无论我嫁给谁,都必须承担冒这种风险,可他还是不一样,他是帝王,先是国,才是家。在国与我之间,帝位与我之间,若有一日,需要取舍,他舍去的必定是我。小玖宁愿以后嫁予个草莽匹夫,都不会考虑帝王。因为,国永远大于家。”
“所以,小玖愿意帮你实现这心愿,只希望严姐姐幸福,若是他不值得,便别在傻傻等着了,傻姐姐,小玖希望你幸福。”
严绛蕊却也因着她这番话,陷入多日的沉思之中。
直到大雪融后,严府之人每日来,严绛蕊多日不曾回府,自是心上挂念,询问道,才知晓,自个儿哥哥竟是连续两日都未曾回府了。
这才从书童处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
云穆国士兵偷袭边境,抢夺百姓财物粮食,连连几个县郡都如此,云穆国来势汹汹,专门挑在了雪天,军中将士防卫最薄弱的时候。
云穆是小国,可它常年处于冰雪天气,将士自是适应这种冰雪天气,可大燕的将士,这冬日,完全不占上风,再加上去年干旱,许多百姓家中屯粮自是不足,饥馁连篇,再加上战『乱』,怕是多灾多难。
卫玖听到此消息时,心情也是沉重,一是远在西北爹爹的安危,一是边境百姓,还有便是他,他怕是该头疼了吧。
第49章 夜探香闺 一()
严绛蕊推测,这几日陛下会给她送来密旨,遂立即问道,“今日又送了什么?”
“回姑娘,有一品豆腐,木樨清『露』,山『药』粥,人参乌鸡汤……”
还没报完,便被严绛蕊打断,“可还有旁的?除了吃食?”
如画连忙道,“回姑娘,只这些吃食,没有旁的了。”
“嗯,知道了。”严绛蕊点点头,就叫还在一旁认真对着账册的卫玖道,“先用饭吧,待完了再算。”
卫玖这这两日终于将之前剩下的账目看完,又勾出了几个地方,准备让范亨,纸喻轩生意不错,如今做到了这大燕的独一家,因此,很是受京中欢迎,且这一年,她总是在推陈出新,生意也做的可以。
她拨出了一笔钱,写好了家书,准备让人送出去,“如画,爹爹还是没信?”
“回姑娘,没有。”
卫玖已经有一段时日不曾接到父亲的来信了,瞧了眼窗牖外的大雪,也不知边境雪大否,爹爹军中可有棉衣,会不会冷……
严绛蕊盛了一碗乌鸡汤放置卫玖跟前道,“小玖别担心,我从小就知伯父在军中威名,伯父骁勇善战,这些年在西北一带,更是威名赫赫,想必定能将这些侵犯的云穆军给打压了去。”
虽然这些年总是不能见面,但卫玖也是一直互通书信,对西北,也是了解甚多,土地贫瘠,多是荒漠,颗粒无收,饱受饥寒之扰,这一两年境况会好些,可此时这云穆军抢掠百姓粮食,大肆扰民,按道理来说,云穆国不至于这般明目张胆啊,“严姐姐,你可知道,为何这云穆国突然间对这边境百姓出兵?”
“这件事,我也觉着奇怪,听大哥提过,这次陛下生辰,云穆也是派遣了使臣团的。既然有修好之意,为何又在边境生事?小玖你可是想到什么?伯父给你的家信中可有提到?”严绛蕊自是讲出了心中疑『惑』。
卫玖摇摇头,“没有,只是觉得奇怪,这些年虽然两国有摩擦,但这种无理由侵犯边境百姓,掠夺食物,可是少见。”
“这个我也不知,我这一连几日都不曾回府,也未曾见到哥哥,自是不知了,不过这云穆军侵犯边境的百姓,的确是头一回。”
两个人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一顿饭倒是用了半个时辰。
卫玖提议消食,两人立在长廊处,避开了风口。
院中晶莹剔透一片,积雪皑皑,那一束红梅开的正艳,风乍起,那飘落在树梢屋檐的积雪,被风吹起,穿庭飞花。
卫玖伸出手,接着那窗檐上被风吹落的雪花,置于掌心上,很快便被掌心的温热给融化了,“严姐姐,可知陛下为何每日要打着严府的名头?”
严绛蕊此时正跟她一般,见院中飞花飘散在清扫丫鬟发梢肩头,只觉得雪中赏梅甚是不错,下一刻,便听到身侧之人的问话,只以为自己这几日瞒地天衣无缝,却没想到,她竟然全部知晓。
“你是真不懂?”严绛蕊反问。
“我以为跟严姐姐已经讲得格外清楚了。”卫玖继续融化着掌心的雪花。
“小玖,可有想好如何回复陛下?”
卫玖为难地摇摇头,此时的她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复,她本不想再继续接受,可她又觉着她不能把拒绝的话,告诉一奴才,那不是让人知晓,她藐视皇权。
且人家打着严府名义,她不接受不行。
写小纸条吧,好像也不可行。
两个人正处于尴尬时期,她不知道自己该写点什么。
卫玖连续两日都未曾写出让她自己满意的答复,只得作罢,不知道怎么办的时候,装傻就行了。
她知晓每日严府送来的东西俱是陛下送的,皇帝赏赐东西都不是明着,是打着严府的名义,此事她便不能张扬出去。
既然皇帝都不曾暴『露』,她就更不能戳破了。
只能每日这般接受着。
敌不动我不动,敌动了,她再随机应变,寻求解决方法便好。
这是她此前想好的应对之策,可此时西北边境之事,她担心爹爹的同时,竟也忧心他……
小院中,依旧有檐前雪落,不多时,天空便又渐渐飞起了雪,穿庭飞树。
一下便又是一日,待雪停时,已是暮□□临时分。
狰狞夜『色』,朔风凛冽。
巍巍宫殿,高墙深院,楼宇亭台,琉璃瓦,飞檐,兽首,都在夜『色』中昭示着帝王至高无上的威严。
御书房内。
一身明黄的男子还在伏案看着奏疏,眉头自下午便不曾舒展开来,黎平又添了几盏琉璃宫灯,霎时整个宫殿明亮如昼。
大殿之中,处处明黄,无一不透着帝王的威严。
宁樊与严霆宇站在下首,等候着陛下的决策。
“各国使臣都安置妥了?”赵昶不急不缓地问道,天子之威尽显。
“回陛下,妥了。”右相严霆宇回禀道。
赵昶自奏疏中撇开视线,背倚着龙椅,半晌后又问道,“可有找到惠王?”
“禀陛下,是臣之过。”宁樊很是无奈,这真的是在打脸自己,刚信誓旦旦告之陛下,不会让惠王离开自己耳目,可这才过了一日,他就将人弄丢了。
自个儿陛下英明神武,虽然这次定然能将惠王细作一举消灭,“陛下,惠王谋逆之心昭然若揭,西北边境之事,只怕与惠王脱不了干系。”
“嗯。”只淡淡的一声轻哼,自帝位之处传来,凛冽低沉,不怒自威。
宁樊额角冒了几丝冷汗,这次真是他的失误,手下的失误,惠王此时不知在京中何地,他却还是未能探得行踪。
早便知晓惠王会玩金蝉脱壳,没想到倒真是被脱了个干干净净,手下真是些蠢货,此时那京中别苑中的,竟是个跟惠王长得一模一样的贪生怕死之徒。
每每想到此处,宁樊越发觉着愧对陛下,又是一通发誓,俯身叩拜,“臣这次定当不辱使命!”
座上的赵昶瞧了他一眼,并未严苛,只是凌厉的眸光中多了几分深沉,又问严霆宇道,“无妨,卫将军是否启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