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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玩店老板平常总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懒散模样,每天抽烟喝酒,读书看报。
然而此刻,他眉心微蹙,神情中多了几分严肃。
陆非辞走过去打招呼:“老板?”
“你来啦。”秋醒收回了目光,转头朝他一笑,“要变天了啊。”
陆非辞点点头:“昨夜就已经这样了,后半夜不停地打雷。”
秋醒却摇头道:“我说的不是之前,是以后”
“什么?”陆非辞眉心一动。
“没什么。”秋醒抻了个懒腰,“昨晚雷声大得很,你也没睡好吧?我这还空着一间房,你中午去补个觉吧。”
午间,陆非辞躺在客房的大床上,给余小寒发短信:“可以再借我几打符纸吗?”
不出三分钟,便收到了回信:“当然可以!我就说让你全带回去嘛!昨天的两打全都画光了??”
“差不多。”陆非辞回道。
他也没想到符纸用得那么快,经过昨夜一练手就用去了大半。
余小寒:“不亏是从哥!不过我下午还有课,要怎么给你啊?”
陆非辞:“我去你那取?”
余小寒:“符在我家里唉,这样吧从哥,我三点就下课了,之后直接回家,你下班后来我家找我可以吗?正好还有条大新闻要跟你讲!”
陆非辞:“好,你把地址发我吧。什么大新闻?”
余小寒:“到时候再说!”
雨天店里的客流更少,陆非辞上午打扫了一下卫生,下午待在书架旁安静看书。
结果提前一个小时,老板就让他下班了。
“趁现在雨小快点回去,夜里估计又要下大了。”秋醒嘱咐道,“一路当心。”
“谢谢老板。”陆非辞拿上伞,往车站方向走去。
余小寒家其实不算远,也有直达公交,不过因为下雨天的关系,花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到。
结果,出现在陆非辞眼前的赫然是一座复式三层的私人别墅。
白砖红瓦,外观气派奢华。隔着栅栏就能看到里面的花园水池,甚至还有自带的篮球场。
陆非辞:“”
a市的房价高得离谱,即便这里位置较偏,但周围景色优美,空气怡人,这别墅怎么也值个八、九位数。
他知道余小寒肯定家境殷实,但没想到殷实到这种程度。
毕竟如果真的有钱,他完全可以请一位玄级通灵者协助任务,不必眼巴巴地找什么通灵顾问了。
陆非辞确认了一下手机上的地址,是这没错。
所以余小寒其实是个隐形富二代?
陆非辞抱着怀疑的态度按下了门铃。
远远望去,宏伟巍峨的公会大楼独立林间,幕墙由白瓷铺盖,美轮美奂。
“看啊从哥!这里是不是很气派?这人来人往的,里面肯定藏着不少厉害的通灵者,说不定还会碰到特卫队的人呢。不过你像这些往委托大厅走的,八成就是普通老百姓了从哥?你有在听我说话吗?”
陆非辞揉了揉耳朵,太阳穴有点突突。
自己到底为什么把余小寒也带来了?
今天周末,不用上班,于是陆非辞一早就出了门,过来办理通灵证。
只是人生地不熟的,难免要找人问一问怎么走,便随手给余小寒发了条短信,结果事情就成了现在这样。
“从哥,你觉得自己大概在什么水平啊?上黄位?中黄位?”
由于陆非辞明确表达过自己实践能力很差,余小寒也就没往玄级上猜。
“和你差不多吧。”陆非辞回答说。
其实打通经脉后,他大约能接一接比较简单的玄级任务了,但这是建立在他精通各路符文阵法的基础上。他自身的灵力强度仍然很低,如果单纯测试灵力,那么他的评定应该在中黄位左右。
“进去吧。”陆非辞道。
两人步入公会大厅,大厅顶部一幅墨彩描金的巨型壁画映入眼帘。
陆非辞脚步一顿,仰头望着这幅壁画,黑眸微微一眯。
“怎么了从哥?”余小寒凑了上来,“这壁画上画的是各路神佛,据说一共有七十二尊呢。”
陆非辞点了点头,感叹道:“这公会真是有钱。”
方才他在看到公会大楼时都没有发表这种感慨,如今却有此言论。
因为他看出来了,这壁画中藏着一座大阵的符文——三清九转守护阵!
这是着名的三大守护阵之一,大阵一旦启动,可张开九重结界,百鬼难侵。
不过这阵法一布就要布九重,头顶数百平米的壁画只刻着其中一重,也就是说,整座公会大楼可能都包含在阵法内。
设计这样规模的一座大阵,不知要耗费多少财力物力和人力,看来a市的通灵者公会家底很是雄厚。
“来从哥,我们先去领号。今天周末,来考证的肯定不少。”余小寒作为过来人,驾轻就熟地拉着陆非辞去排队了。
周末正是人最多的时候,大厅内熙熙攘攘,人头攒动,却没有出现吵吵闹闹的景象。
人们往来行走,皆不多作喧嚣,只有办事窗口前声音稍大点。
陆非辞在排队机前取了个号——12号。
以通灵者百里挑一的稀罕程度来说,今天来考证的人确实不算少。
之所以要“考证”,是因为办理通灵者证是要经过测试的。
测试大致分为两道程序,一是灵根测试,检测一个人是否生有灵根,生有几道灵根;二是灵力测试,检测一个人的灵力强度,判断他的实力到了什么级别。
坐在排队等候的长廊中,余小寒偷偷瞄了眼周围来考证的其他人,他们大多很年轻,并且全副武装,有的穿道服带法器,还有的直接在背后背了把驱魔剑,一看就是修行了有一段时间的。
刚来考证的人不一定就是菜鸟,因为通灵证有个年龄限制,只对十八岁以上的成年人发放。
也就是说未成年的青少年无论修为到了哪一步,都没有领证资格,也不能进入任务大厅接任务。
余小寒有些局促地转头对陆非辞道:“从哥,我可不可以问个问题啊?你今天这打扮会不会太随便了点?”
第132章 一去不归(22)()
亲爱的如果你文章订阅率不足50%;需等72小时才能看到最新章狐狸撇了撇嘴;倒没有呛声。
沉默片刻;突然小声说:“这次谢了。”
“哟,谢这个字居然能从你嘴巴里说出。”秋醒像是见了什么新鲜事儿,啧啧了好半天。
他看着就要炸毛的狐狸;突然一笑:“你其实不用谢我;当年你给了我九尾狐的心头宝血,就是于我有恩,我始终是心怀感激的。”
“你也不必感激我,我没能救活她。何况当年,我不过是因为——”
同病相怜罢了。
办法用尽,穷途末路,却终究救不回心尖上的人。
从此长夜漫漫;孤身一人,要怎么过呢?
两人一时无话。
过了半晌,忽听狐狸道:“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不想她吗?”
顿了顿,又问:“不想复活她吗?”
秋醒蹭地坐起了身:“所以你是想复活那个天师?你脑子进水了?逆天改命之事;古往今来谁能做到?三百年前的燕行客也未必做得到!”
“我知道。”狐狸趴下团起身子;闷声道,“他死了,我一直知道。”
秋醒几不可闻地轻轻一叹;然后想起了什么;起身说:“对了;我前阵子进货,淘到了一件宝贝,特地给你留的。”
他走进库房,拿出了一个小锦盒。
锦囊打开,是一块青黄色的古玉牌。
狐狸嫌弃地皱了皱鼻子:“这算什么宝贝?”
秋醒一挑眉:“你怎么不猜猜是谁佩过的?”
说罢伸手将那玉牌翻了过来。
古玉背面,赫然刻着一个“陆”字。
狐狸的身子顿时僵直了。
它盯着那“陆”字看了许久,然后小心翼翼地俯下身,鼻子在玉牌周围轻轻嗅了嗅。
月光下,金色的双瞳温柔得几乎漾出了水。
“这当真是他的东西?我怎么没见过?”
“据说是他早年用过的名牌,他年少成名,许多物品都被保存了下来。你才跟了他多久?自然没见过。”
秋醒见它伸出一只前爪,想碰又不敢碰的样子,摇头道:“不信就算了,我挂出去买吧。”
作势就要将锦盒收起来。
结果被一爪子挠了回去。
“放下!”狐狸毛都要炸开了,小身子牢牢将锦盒压住,“我的了,不许碰!”
秋醒:“”
他想说句“不给了你爱咋咋地吧”,但看着护犊一般将锦盒藏到自己身下的白狐,终究只是叹了口气:“好吧,你的了。”
狐狸今夜不光服下了还魂丹,还意外收获了一份小惊喜,也算是行将圆满。它抖了抖身子,叼起东西就要走。
“你去哪里?”秋醒问,“最近多事之秋,通灵者公会已经加强了戒备,要不你先在我这里住下吧。”
“呵,你这里安全吗?万一哪天东窗事发,我才真是有大麻烦了。”
秋醒不语,他知道狐狸只是嘴欠,之所以不肯留下,大概也是怕引人注目,反而暴露了自己。
毕竟,自己的身份更加为人世所不容。
“好吧,那我们就不彼此拖累了。”秋醒耸耸肩,“不过你如今能去哪里?”
“住在一个凡人家里。”狐狸说,“他那里有件聚灵的宝物,倒是有助于我养伤。”
“这么巧。”秋醒扫了它一眼,“你当心不要玩火自焚。”
狐狸扬起了脑袋:“这你放心,他现在打不过我了。我想去就去,想走就走,随时可以脱身。”
说罢,叼着小锦盒离开了古玩店。
另一边,陆非辞与余小寒二人遇到了些许麻烦。
“从哥!这真的只是只二级怪吗?太难缠了吧!”
“破!”陆非辞划开了房怪发出的劲风攻击,朝余小寒喊道:“你去东南二角把符咒贴好,我来布阵!我们把它困住!”
“收到!”
余小寒虽然平时经常插科打诨,但到了关键时刻并没有掉链子。
他躲过房中怪的攻击,准确地将两张黄符贴到了指定地点。
“百岳压身,千邪不出,起!”
陆非辞一挥手,地面上腾升起冉冉金光,一道五星大阵迅速现行。
金色的光束化作道道锁链,瞬间将那房怪困于其中,缠得它脱不开身!
房怪发出一声尖锐的嘶吼,真身不断变换,辗转反抗,却始终逃不出去。
“呼”余小寒擦了擦汗,走上前去说,“这家伙确定没有恶化?怎么这么凶!”
“没有,它身上没有戾气。”陆非辞摇了摇头,望着阵中疯狂挣扎的房怪,面色严肃,“总觉得情况不大对劲。”
“怎么了?”
“它刚刚并未下狠手,只是不停地把我们往门外赶。而且”陆非辞眉心突然一皱,“你有没有感觉到阴气?”
就从他们困住这怪时起,宅内的阴气骤然加重了!
“阴气?”余小寒打了个哆嗦,“哪里来的阴气?不是说这怪装鬼吗,装也能装出阴气?”
“这个自然装不出来,所以我在想房中会不会还藏着别的什么怪物。”
“啊?”余小寒往后退了一小步,“从哥你可别吓我啊,我们刚刚不都每个房间检查过了吗?”
“还有一个地方没有去。”陆非辞伸出一根手指,朝下指了指:“地下室。”
余小寒哭丧着脸说:“从哥,这怪咱也抓住了,任务也算完成了,就别去地下室探险了吧?”
“完没完成还不好说你害怕?”
“我我我”余小寒我了半天,最终泄气地点了点头。
陆非辞也不强求:“好吧,那你在这里看着这怪,我去地下室看一看。”
说着,给他贴了一张避鬼符。
“别担心,我马上回来。”
地下室果然如房主说的那样,已经废弃多年。
下了楼梯,一股陈旧发霉的气息扑面而来。
陆非辞撬开坏掉的门锁,举着照明符走了进去。
初夏的天本是潮湿又闷热的,可地下室内阴冷得可怕。
这里面积很大,有好几个房间,一路深入,竟觉越来越冷。
突然,一阵无名的妖风刮下,嘭的一声吹上了地下室的铁门。
陆非辞猛地转身,室内空无一人。
照明符的火光微微晃动着,四周充斥着一股不祥的阴森气息。
他定了定神,继续开始搜寻。
一连查看了好几间房,却并未发现什么问题,房中摆放着些废旧的家具器材,其他一切正常。
陆非辞推开了最后一间地下室的门。
黑眸蓦地一缩。
入眼是一间简陋的卧室。
有小床,有书桌,甚至有破旧的玩偶和布娃娃。
虽然家具都蒙上了一层土,但不难分辨出,这是一间小女孩的房间。
怎么回事?难道这里还曾住过一个孩子?
他抬步走入卧房,在小书桌上发现了一本书页泛黄的日记。
稚嫩的字体映入眼帘——
“1979年的夏天,我第一次看到了小透。”
陆非辞一愣,一九七几年,也就是四十多年前?
他拿起日记本,一页一页地翻了起来。
“小妈又生了个弟弟,我听到他们在楼上有说有笑的,有点羡慕。”
“今晚饿得睡不着觉,起床又看到了小透,她拿了一个饼给我,很香很香。”
“小透天天在我身边飘,我跟爸爸说,爸爸却说我疯了。我没疯,小透就在那里。”
“我生病了,病得很难受,还好有小透陪我。”
陆非辞快速翻阅着,终于,翻到了日记本的最后一页——
“今天妈妈还是没有来,我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再见到她,但是没有关系,我有小透了。她会给我找吃的,会给我盖被子,会给我摘鲜花,我不再是一个人了。”
陆非辞缓缓合上了日记。半晌,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原来如此。
余小寒正坐在庭院里乘凉,房怪被困在大堂内,一刻也不肯消停,奈何能力有限,挣脱不了眼前的大阵。
他也就变得有恃无恐起来,戴上耳机,开始听歌。
忽然一阵冷风追过,余小寒一回头,竟看到了一名身着红裙的小女孩出现在门口。
他吓了一跳,连忙摘下耳机跑上前去:“小妹妹,你怎么进来了?你的家人呢?不要乱跑,这里正在施法,赶快回去吧。”
小女孩没有动。
“小妹妹?”
小女孩恍若未闻,只是目光呆呆地望向大堂:“是你把她困住了吗?”
“啊?”余小寒一愣,突然觉得不太对劲,这小女孩看到怪居然不怕?
“为什么要欺负小透啊?”
“什么?我”
话音未落,小女孩突然变了脸,眼白被血色染红,生出了一双血红的赤目!
竟是一只厉鬼!
“啊啊啊啊啊啊——!”余小寒直接吓懵了。
他手忙脚乱地要逃跑,却被院中的石板地绊了一脚,眼看着就要吃个狗啃泥。
“救命救命救命!”他疯狂扑腾着。
“咦?”
扑腾了半天,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自己好像并没有跟大地亲密接触。
他被人抓住了后衣领子。
一个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无奈道:“你好歹也是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