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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璞溪见一个面向清秀、下人打扮的年轻人走了出来,心中一喜,她还很怕自己白白跪了一天一夜呢,原来确实有人的。遂吃力地挺直腰板,向小厮跟前挪动了身子,一把拉住小厮的衣袖,恳求道:“求求公子,求求老先生,救我朋友一命。”说着,额头重重朝地上一磕,那本来就已经饱受摧残的额头由于地面的冲击,忽地又多了一出青紫,霎为显眼。都到了这份上,她无论如何一定要见到哪位老神医。
ter/ter小厮见她丝毫没有停止的样子,只是朝他不住地磕头恳求,眼看额头就要磕破的迹象,心中一慌,忽地向后退一步,摆手道:“你别这样啊,你先等等,我去询问一下主子。”要是一个普通人尚且他就没这样怜悯了,可是对方偏偏是这样一个柔弱无骨、面容清雅的美人,虽然身上的衣裳已经狼狈不堪,但依然遮挡不了那无双面貌。小厮说完,赶忙拔腿向宅内跑去,生怕眼前这个娇媚女子在他面前而暴毙身亡,那这样他罪过可就大了。
待了一个时辰,也不见小厮出来,玉璞溪心乱如麻,颇为焦躁,不自觉地瞧了身后的马车一眼,那人没了动静,倏然更加恐慌起来,再这样下去恐怕她撑不下去的。
正此时,大门又开,只见小厮兴冲冲地向她冲来:“主子发话了,让姑娘您进去呢!”他本来想软磨硬泡他家主人呢,谁知他家主人非但不理,还闭目养神起来,于是他便惴惴不安地呆了一个时辰,主人这才睁开了双眼。不会真的是睡了一个时辰吧。
玉璞溪见状,心中蓦地欢喜起来,顺势便要站起身来,在站起来那一刻,忽地重心不稳,身体前倾,还好面前的小厮眼疾手快,这才及时扶住她,免于她又摔倒地上。
大概是自己跪了一天一夜,腿部麻痹了吧。不过这些都不算什么,神医终于肯见他们了,强撑自己的身体,用手不断地拍打她僵硬麻痹的双腿,朝小厮扯了感激的一笑,便抽离了自己的身子,向马车走去。
院内,非常空旷。应该用空旷这个词形容吧,因为院子里什么东西都没有,一般寻常人家不都是在庭院中摆放花花草草的吗可是玉璞溪均没有看到。
“这,这什么啊”小厮的声音在玉璞溪身后响起,十分尖锐。他在院子通向堂内的道路上发觉浓烟滚滚,心下一惊,赶忙查看。这一看却发觉主路上铺满了火炭,那烧着炽热的火炭不时地冒着黑烟,红耀耀的火炭好想会灼伤人一般,愈烧愈烈。
“主人说了,寻医者,必先赤足过此路。”一声清冷的男人声音蓦然响起,不同眼前这个年轻小厮,只是没有温度。
“这也太、太”年轻小厮张着大口瞪着说话的男人,支吾了老半天。他们自从住在这十多年来,根本没有来造访,今天突然来了个美娇娘,主人居然如此待客,简直令人匪夷所思。年轻小厮刚想反抗几句,见男人脸色铁青,便识趣的噤了声。
“现在反悔还来得及,请姑娘立刻离开此处。”清冷男人开口,看着吃力地背着身后昏迷的人的女子,下了逐客令。他不认为,她有这个勇气过得了这关。
玉璞溪凝望了眼前这长达十多米的冒着浓烟的炭火,心中骇然,她知道这代表什么。看到清冷男人轻蔑不屑的目光,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我过。”
没有什么比长陵更重要了,她连命都可以为她不要了,这点还在乎吗若长陵真的死了,她玉璞溪难道还会苟活于世吗
见年轻小厮露出吃惊之色后,便回以苦涩笑容,将傅纪言小心翼翼搀扶置于柱边。此时傅纪言好似听到了声音,眯了眼睛,白的不能再白的嘴唇张合着,声音嘶哑,感觉像腹语一般:“你这是何苦呢”方才的话她听到了,只觉得一股难言的情绪充斥胸膛,让她不得不清醒过来。她为什么要这样
玉璞溪见傅纪言醒来,不由得一喜,终于她不再说轻声之类的话了,终于,她的话中提起了她,柔夷抚上那没了温度的脸颊,柔声道:“为你,我心甘情愿。”因为你是我的长陵啊。玉璞溪心中想到,她强噙着眼中的泪水,没有流出,她不想在此时展现她的柔弱,因为,此时,那人需要一个坚强的她。
褪了鞋子,露出光洁的脚踝与精致的双脚,走到炭火边。回头,再次瞧了一眼傅纪言,发觉那人也瞪大双眼望着她,嘴角一张一合不知再说些什么,大概是因为相隔太远,或者她根本没有气力。
有她在,她便有了勇气。
抬脚,向那烧得灼热的炭火踏出去第一步。
“呃”闷哼一声,强烈地烧灼感刺痛了玉璞溪的脚底,她能明显地感觉自己足下的肉被烤焦,脚底上的疼痛瞬间蔓延全身,让她忍不住想要嘶吼出声。她太高估自己了,这种疼痛并不是常人能忍受的。就在她想本能地抽离自己被灼伤的脚的时候,那人的脸突地在脑海中闪现。
不能退,不能退
思及此,随即咬了牙又朝火炭更远处迈了一步。
火炭周围噼啪声更重了。
在场的所有人无不不目瞪口呆。这个女人,居然走了上去。尤其是那个清冷男人,一脸不相信,他绝对不敢相信这个女人有这样大的勇气,而事实上确实是这样的。
为什么傅纪言看到眼前这个场景不禁愣住了,玉璞溪用手拔着自己的腿在炭火中向前吃力前进的景象无不不刺激着她的视觉神经。
为什么这个时候,你要对我这么好!一直以来,全然沉浸在自己伤痛中的傅纪言终于第一次正视眼前这个一直对她不离不弃的女子。
泪水,不知为何,涌了出来。她没了气力,也没办法发声,只能任凭着自己的眼泪,一滴滴好不吝啬地流下来,滴在她撑着身子的手上,更滴在她的心上。
好似有股暖流在心中流动
还有两米远。这是玉璞溪最后一点清醒意识了,她的全身已经被自己的身子浸湿了,汗水沿着额头密密麻麻流到脚边,侵蚀她的伤口,只是更加地疼痛,大概已经是痛到极限,痛到神经麻木,玉璞溪只是感觉她的身子不再是她的了,她心中只有唯一的目标,就是走过去。
终于在最后一步,玉璞溪吃力走出炭火,身体摇摇欲坠当灼痛撕裂的双脚再次履到平地的时候,那种疼痛感并没有减少,反倒加深,一种全身被抽打一样的感觉袭遍全身,遂再也忍受不了这种痛裂感,蓦地两眼发黑
身体已经极限了。8383
第八十八章 宇文长陵()
“长陵”当玉璞溪再次醒来的时候,第一声喊得便是宇文长陵的名字。撑起身子,只觉得脚下钻心的痛,疼的让她后悔这么早苏醒。她不敢肆意妄动,只是转动着上半身来观望着房间的光景。典雅古朴的古居,房间内很空洞,几乎没有什么摆设,虽然一物一什都擦拭的干净,纤尘不染,但是玉璞溪是能感觉到,这个房间太久没人住了以至于缺少了点人气。
“醒了?”沙哑的老者声音在房间里响起,使得本来空洞安静的房间更添几分寒意。
听到声音玉璞溪本能地颤了一下,继而视线朝着声源瞧去,原来,她住的这间古居有南北两居连着的房间,那声音分明是从那遮掩着帷幔处传来的。刚挪了自己的身子一下,便忍不住闷哼一声,当疼痛开始蔓延的时候,那种火辣灼痛之感只会无数放大。撑着自己两条不太听使唤的腿,猛吸了好几口气,直到自己浑身又感觉汗流浃背,才发觉自己仅走了几步而已。如果有可能,她倒真想爬过去,那样疼痛回降低吧。
拨开帷幔,蒲团上坐着一男人,背对着她。让她看不起那男人的容貌。玉璞溪吃力地迈着双腿,摇摇晃晃走到那人面前,抬眼,望向那个男人。
一身道家素衣,宽大的衣袖好似能再装下一个人,头发与胡须都已经花白,有点道家风韵,也透露了此人的年岁。在玉璞溪仔细观察着眼前老者的时候,老者也睁开眼瞧她,这让玉璞溪心中咯噔一下。看来,应该是他,不错了。
“小女玉璞溪,拜见老先生。”玉璞溪赶忙扑通一声跪下身去,不知是自己有意还是脚上的疼痛支撑不住,只觉得自己的膝盖骨磕得有些疼。
“谁让你来寻我的?”老者没有理睬她的脚上,只是自顾自地问。
“是一位姑娘。”玉璞溪疑惑,她不知道眼前的老神医为什么这样问她。
“姑娘?姓什么?”
“她姓薛。”
老者闻言,蓦地笑了出声,随后又长长叹了口气。那人,终究来求他了。其实,他知道问这些只是多此一举,可是还是忍不住问了。他前几日再为那位筋脉寸断的姑娘诊治伤势的时候,便已经知晓了,试问能将人的奇经八脉封住的人,不是他又是谁呢?
他,终是求他了。
“老先生,我那位重伤的朋友呢?”玉璞溪见他长吁一叹,心中不免慌张起来,忙向他叩拜稽首:“求求老先生救救她。”
ter/ter老者突然眼睛精光一闪,略带玩性地瞧着眼前这个不住恳求他的女子,忽地开口:“那个姑娘与你什么关系?”说话的时候,明显将姑娘一次加重了些语气。
玉璞溪听闻,直起腰际,直视着眼前的老者,开口:“她是我心爱之人。”没有丝毫的停顿,好像一切都是那样的理所当然。就好像,长陵是女子一样,对她丝毫没有产生什么影响,也丝毫不会影响她对她的爱。
哈哈。老者闻言,忽地仰天长笑。早在她为了她过火炭,他就明白了一切。却还是忍不住再问,他还是想得到她的亲口回答。
薛半衣,你输了。你到底还是输了。
你说过,世界上不容许两个女人的感情,自然也不会容许两个男人的感情。
你说过,我的医术不如你。
老者想着,忽然眼睛里闪过一丝泪花,他已经三十多年没有这么大的情绪波动了,因为他在这里住了三十多年了。
虽然,他没有等到他来,可是他还是记得他陆离子的。
“你随我来。”不着痕迹地将自己的泪水隐藏了去,陆离子突然起身,双手负背朝门外走去。
一间偌大的药室,各类的丹炉炼制器皿参差放置,将整间药室挤的不留一丝空间,只是在药室的中间放着一个足以将人装下的药桶却有些夺目。
当玉璞溪进来的那一刻,目光便准确地扫视在药桶处了。药桶中坐着一人,光裸着上半身,背对着他们,故看不清那光着肩膀的人的容貌,但直觉告诉玉璞溪,是她。
玉璞溪不顾一切地冲了过去,走到那人正面,看着那人上半身不着一丝一缕的暴露在空气中,而水没在她平坦的胸前紧闭这双眸,任凭她怎么唤她都听不到,好似与这个世界隔离一般。头上插着数十根针灸,显得触目而静心,待玉璞溪仔细观察,不光是头部,连背部、肩膀和手臂都插着数十根银针。只是刚才的她被蕴气掩了眼,才没有看到。
“她没事。”此时,陆离子也走到玉璞溪身边,见她面露紧张之色,才解释道:“放心,我已经给她接了奇经八脉,现在只是给她打通位罢了。”既然是半衣求他的事,他定会做的。
所以,无论如何,他也会将她救活。
“那她什么时候会醒来?”玉璞溪紧张地瞧着此时紧闭双眸的宇文长陵,万分焦虑。
陆离子闻言,心中堵了一下,遂挑眉瞪了她一眼:“你还是照顾好自己吧!”说着,从宽大的袖袍中掏出一小瓶药,扔到玉璞溪脚边。
她的足下已经因为受伤未涂药的缘故,开始溃烂了。而这个女子却仍然记挂着她带来的女子,对自己的伤势却不管不顾,在让他莫名动容的同时,也微微有些吃味起来。
原来,女子和女子,真的可以相爱。
那男子跟男子呢?
三日复三日,每日陆离子都要在宇文长陵身上扎上九九八十一针,而每日从宇文长陵身上逼出的毒血,让人看了只觉得触目惊心。
最后一天,是陆离子心中的预计。
子时。药室里依然安静如初。
宇文长陵只觉得做了一个很长的梦,而梦中的各种片段,却零零碎碎的,让她不由得皱起剑眉。
“宇文单,今日就是你的死期。”刀光一现,血染十里,宇文长陵猛地身子一颤。
“皇上的援兵怎么还没有赶来?”她大喝,将禀报的士兵扔出几米外。
“你在我心中是最好的傅纪言。”
“我爱你!”
“宇文长陵,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我能出现在这里,自然便是表妹让我来的。”
“你不念及她于你有杀父之仇,反而与她缔结伉俪。”
思绪繁复,一记记都击中她的要害,宇文长陵猛地睁开眼睛,在她的额头上可以看到密密麻麻的汗珠,可是她并未大口地喘气,反而看起来镇定自若。
剑眉之下,那狭长的眼眸射出寒星,虽然锐利却没了光芒,不夹杂一丝的,只是冷漠。削薄轻抿着的唇紧紧闭着,看起来颇为冷峻。
他是宇文长陵。
这样的宇文长陵和原来的傅纪言相比较,虽然是同一个人,可是气场气质却完全不同。就好比一个是子时的下弦月,一个是初生的朝阳。
垂目,见自己不着上衣的浸在药浴中,才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情,她之前被风正震断了手足,经脉寸断。遂尝试着伸出自己的双臂,手臂缓缓抬起,虽然有些吃力,但并未气脉不顺,互握的手指关节咯吱的猛撞作响透露着她的经脉可以运行,宇文长陵缓缓闭眼,运气,发觉体内奇经八脉无不通畅,果然
蓦地,从药桶中站起身来,带起阵阵水花,完美健硕的上半身暴露在空气中,在月光的映照下,平坦的胸膛、有力的臂膀、挺拔的身躯,以及低下倒影着的修长的身影,乍一眼看去,却是个完美的男子。
他,宇文长陵,醒来了。
在药室角落的小方桌打盹的玉璞溪被一阵水声给扰醒了,心中一惊,骤然起了身,担心地朝药桶处望去。
的上半身的人一动不动地于药桶中卓然而立,那月射的几抹寒光,跟那人修长英挺的身躯相和,平添几分冷冽之气。
“长陵”不知为何,玉璞溪在看到背对着的宇文长陵的时候,不由得看的痴了。也不知为何,泪水潸然流下,化成一颗颗摧残的珠子,顺着她的脸颊落在地上。
她知道,那是她的长陵回来了。
好似听到了声音,也或者是这个声音太熟悉,宇文长陵缓缓地偏了头,借着药室里微弱的盏的灯看到了角落里的她。
还未等她彻底转过身来,便感到背后被一片柔软所拥,一双玉臂怀住她的平坦的胸膛,她知道,是她抱着她。
没有听到玉璞溪过多的话,只是能听到她连续的泣声,她能感受到背上一阵湿意,分不清是药浴里的水,还是那人的泪。
只是感觉背上愈来愈热,也愈来愈烫。
良久,宇文长陵才转了身,瞧了那已经哭得红肿的凤眸,泪水依然肆无忌惮地流淌,丝毫没有削减的意思。抬手,带着冷意的手指一点点拭干她那充满了眼眶的泪水,动作温柔而平和,没有丝毫的激动,也没有丝毫的悲伤,只是冷峻的眸子中闪着爱怜,很久过后,才直视那泪人的双眼,启口:“我回来了。”沙哑低沉的嗓音在这样夜深人静之时显得魅惑而撩人,又让人心起涟漪。
这一句话,让玉璞溪的泪更加汹涌了。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