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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为什么又要让我碰到那个金眼妖孽?为什么要让我碰到我的劫?
“说,是谁主动的,他是怎么勾搭上你的”奶娘见我不回答,脸都气得扭曲起来,抓住我的肩膀直晃。
我终于被她晃回了一些注意力,恍恍惚惚地问道:“不是我主动的,我也不想弄成今天这个样子,奶娘,万一要是有什么意外,怎么办?我该怎么办?”
奶娘一听我的回答,脸上立刻涨得通红,牙都快咬碎了:“娘的,敢动我的人。”说完,一把掀翻了桌子,跳起来就往外走。
我的意识终于被碗碟破碎的声音吓了回来,急忙问道:“奶娘,你要干什么?”
奶娘猛地一回头,恶狠狠地说道:“当然是去阉了他!”
我吓得心脏都快跳出来了,赶紧扶着腰站起身:“奶娘,不要去,他非常厉害。”
正在这时,珠女跑了进来,大概是被桌子倒地的声音吸引过来的:“女主子,怎么了?”
“女主子?!”奶娘一声怒吼,瞬间已有数十条闪亮的银线从她手中飞出,直扑珠女而去。
幸好珠女反应及时,双脚一蹬,身体飘然而上,险险地避过了那些暗器。
奶娘冷冷地一笑,也不再继续攻击,而是把手悠闲地叉了起来。
珠女见状,小心翼翼地落回地上,脸上虽然仍是毫无表情,但言语间却恭敬了许多:“前辈,您为何突然对小女子出手?”
刚说完,珠女忽然痛苦地捏住了自己的右手腕。我吃惊的发现,她的整个右手掌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变成纯黑色的了。
“嘿嘿!白毛小姑娘,”奶娘摇晃着头,从嘴角尖到眉梢无一不透着得意,“现在你自己说说看,你的毒功和我的毒功比起来如何?”
珠女本来就十分苍白的脸现在已经变成煞白了,连嘴唇都白得像纸。她捏着手腕,大汗淋漓地靠在洞壁上,气若游丝地答道:“前辈你毒功盖世,下毒于无形之中,我,我,自认功力不足你的十分之一。”
“哈哈哈哈,”奶娘张嘴大声笑了起来,“这话我爱听,本来你也没必要死的,可惜老娘今天心情不好,就拿你出出气喽。”
我的身上又是一冷,虽然奶娘有时候会对我很凶,但说到底她还是很疼我的。可她要是对外人邪起来,不会比绛月好多少。
“奶娘,”看到珠女那抖得像筛糠的身体,我连忙劝道,“你快给珠女姑娘解药吧,她很照顾我。”
“你给老娘闭嘴,”奶娘看着珠女得意地笑着,眼睛闪闪发光,看气势好像在欣赏自己的作品,“老娘要杀鸡给猴看,老娘要教会他们怎么尊重你这个百里少夫人。还有,书儿,一会这白毛丫头就会变成一尊漆黑的雕像,很精致,很漂亮,难得一见哦。”
听到她这种话,我急得干跺脚,却不知道该怎么办。
忽然,一颗黑色的东西飞快地从洞口飞进来,正钻进珠女痛苦大张的嘴巴里,随后,珠女两眼一翻倒在地上,右手上的黑色却毫不迟疑地开始向胳膊上蔓延。
“小子无知,何必计较。前辈,手下留情。”绛月说着话,带着几个人慢慢地从洞口处走了进来,神色柔和散淡。
奶娘瞥了瞥绛月,风情万种地一撩头发:“还不是因为你个死相,我对你个臭小子一见钟情,这臭丫头却不知死活地在你身边转来转去。不过她罪不至死,你想救她,趁早剁了她的手就行了。”
绛月身后一个肩背宽刀,一头红发的青年顿时放肆地笑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还以为前辈是怕珠女过几年超越你,这才痛下杀手呢。珠女可是个练毒的天才,嘿嘿。”
绛月微微一笑,俊朗的脸庞被倒在地上那忽明忽暗的烛台映得灿若琼花:“绝焰,前辈这么高的毒功,珠女再练十年也是比不上的。前辈又怎么会把她放在眼里,进而因嫉恨痛下杀手呢?再说前辈过去在魔教声名赫赫,这些年却甘心隐居,又怎么会冒着被魔教发现的危险贸然出手呢?”
听了这番话,奶娘笑得更深了:“我说我家死丫头为什么会被你迷得团团转呢,你还真有两下子,弄清了老娘的底细。死人,分明就是对老娘有意思。”说完,奶娘妖媚地对绛月抛了一个飞吻,然后捡起烛台转身朝床铺走去,“见好就赶紧收,把她抬出去,别吐在这洞里,不然晚上会熏得我睡不着觉的。”
正说着,那边的珠女忽然“咕噜”一声醒了过来,捂着胸口就要吐。
绛月一收扇子,轻声说道:“者童,把珠女弄出去,前辈已经将她的毒解了。”说完他淡淡地看了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一场危机被绛月三言两语地化去,但奶娘如此厉害的一个人,肯给绛月让步,不知道绛月的几句话中到底有多少。
我真的没想到奶娘的毒功原来已高到这种地步,也没想到奶娘以前是魔教中人。绛月比我知道了太多东西,奶娘也藏着太多东西,他们只瞒着我。
正想着,奶娘坐在床边招呼我:“孟书,过来,我们接着谈刚才的事情。”
我低着头走过去,突然,肚子里的宝宝鼓励似的蹬了我一下,让我如醍醐灌顶。绛月靠不住,飞墨靠不住,奶娘也靠不住,靠得住的只有我自己。为了宝宝,我不能怯弱,因为除了我,还有谁能毫无私心地保护他?
这样一想,再坐到奶娘对面时,我已用力挺直了腰杆。
奶娘的情绪也没刚才那么激动了:“听我说,丫头,如果孩子是金眼的”
我打断了她的话:“没多大可能,我和他只有一夜而已。”奶娘聪明绝顶,在她面前很难藏事,而且她诈口供的功夫一流。唯一的办法,只有和她坦诚地交流。
见我插嘴,奶娘冷冷地扫了我一眼:“半次都有可能。”
我微微一笑。
她继续说道:“两个月后临盆,你一定要先让接生婆将孩子抱给你看。如果这个孩子是金眼的,你立刻将这种药抹在他的脸上。”奶娘说着,从包袱里拿出了一个红瓷瓶,鲜血一般刺眼的颜色,看得我很不舒服。
“奶娘,你要我对我的孩子做什么?”
奶娘扯扯嘴角,劝道:“我知道这很难下手,但是孩子以后还可以再生,保住你的百里少夫人地位要紧。”
我使劲地摆摆头,手温柔地抚上了自己的肚子:“奶娘,孩子没了,我还做百里夫人干什么?您老别操心了。”
奶娘不耐烦地撇了撇嘴:“不做百里夫人,难道你要跟着那金眼妖怪?”
这时我的心态已经完全恢复了正常,话语也硬气起来:“谁说我非要跟着男人了?”
奶娘气得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恨铁不成钢似的骂道:“你懂个屁!女人怎么能没有男人照顾?好了,不跟你扯,我还有一种办法。”奶娘说着又拿出了一个蓝瓷瓶,“你现在就把这个吃下去,解决问题后对你一点伤害都没有。”
我干净利落地拒绝道:“我不吃。”
奶娘两眼一眯,身上散发出了丝丝缕缕的寒气:“书儿,听话,不然奶娘也有的是招让你吃下去。”
听她这么威胁我和我的孩子,我气不打一处来:“奶娘,您这么宠我,为什么就不心疼我的宝贝儿呢?”
奶娘把药瓶凑到我的嘴边,声调冷得像冰:“我只管杜苏若的两个孩子,其他的人与我何干,把它吃了。”
“可这是杜苏若的外孙!”
奶娘冷冷地一笑:“我可以猜到她并不喜欢这个外孙,听话,吃药。”
我一阵火起,一把抢过那瓶药狠狠地朝洞壁上砸去,瓶子应声而碎,里面流出了一些像清水一样的东西。
“你——”奶娘气急,举手又要打。
我飞快地跳下床,摸着肚子仰头说道:“我的生活与你何干?你是我的父亲吗?你是我的母亲吗?你只不过是我的奶娘而已。莫说这宝宝是飞墨的,就算不是飞墨的又怎样?我的宝宝会跟我相依为命,谁也不能决定他的生死,你不能,飞墨不能,绛月也不能,他是我的骨血。要动他,除非先杀了我。”
奶娘龇牙咧嘴地呆住了,连太阳穴的青筋都暴了出来,那高举的手在空中激烈地颤抖着。
我高扬着头,不甘示弱地望着她。我也不想和她顶嘴伤她的心,但她的性子太倔,不这样她恐怕真的会强行把药灌到我肚子里。
半天后,奶娘慢慢地将手放下,咬牙切齿地骂道:“孟书,好,对,你说得太对了。我不是你的父亲,我也不是你的母亲,你的死活与我何干?滚出去!”
我二话不说,转身就走。事已至此,害怕是没用的。不管前面是风是雨,我都会带着我的孩子一起闯。
外面的洞厅里空荡荡的,只是在洞厅口处多了一堆熊熊的火焰,火焰旁还有一张简朴的卧榻。绛月倚着一个抱枕半躺在卧榻上,正认真真地编着什么东西。
诱人的火光中,他身着一袭绛红色的宽松锦绣外袍,衣襟处恰当正好地敞开,露出那里面那件高雅稳重的深紫色贴身云衫。婵娟黑发倾泻在肩头,又顺着长袍一起拖曳到榻下。这种绝美的姿态再加上他那绝色倾城的容貌,有那么一瞬间,我甚至还以为看到了一个逍遥自在的山神。
我扶着臃肿的腰走过去,轻轻地坐到卧榻上,随意地看了一下洞口。外边已是一片黑黝黝的雪夜,偶尔有几片寂寥的雪花飞进洞口,立刻就被洞中的热气融化,消失在空气中。
绛月没理我,仍然头也不抬地用手中那滑亮的黑丝编着东西。
坐了一会儿后,我微微一笑:“你今晚就在这卧榻上睡吗?”
他头也不抬地轻声答道:“我的床现在被别人占了,可我又从来不睡别人的床。”
看见他这种与众不同的生气方式,我不禁有点暗暗好笑:“要是她不是我的奶娘,你是不是早就出手了?”
他没答话,只是换了一个侧身方向,背对着我,手上却仍然没停。
我继续说道:“你平时嚣张惯了,从来没有迁就过一个你不喜欢的人,所以你现在才会这么难受。不过这就是真实的生活,谁叫你自己愿意赖着我,赖着我你就不得不遇到这些事情。不仅我的奶娘你要让着,我的弟弟,我的哥哥,我的朋友你都得让着,这就叫人情世故。”
人情世故这些东西还是飞墨教我的,曾经的我就和这个躺倒卧榻上生闷气的绛月公子一模一样,极其讨厌这些东西,不过现在也渐渐习惯了。
绛月忽然起身从后面搂住了我,还把头放在了我的肩膀上,双手仍在我的眼前编个不停:“我不懂什么人情世故,不过我知道怎么样让你开心。和我在一起,你也不用去懂这些恼人的事,想怎么就怎么。”
如果不是有事情隔在心里,我一定又会被他身上的醉人香味弄得心跳不已,但现在我的大脑却无比清醒:“你在编什么?”
绛月吐气如兰,撩得我的脸颊痒痒的:“给儿子的小玩意,用我的头发编的,可以避邪。把这个编完,也帮你编一个。”
我暗暗一想,要是用狐狸的头发编岂不是更好看,但我没胆量说出来,只是问:“你的头发怎么能避邪呢?”
他轻笑出声:“杀气重的剑只可伏鬼,而我的邪气至少可以镇妖。”
我叹了一口气:“你真自大,总是那么想当然。就像这个孩子,你为什么觉得他是你的?”
“他就是我的,没有为什么。”
听到这话我终于明白,原来他也没有什么过硬的证据支持,只是凭着自己的一厢情愿,心里不由轻松了不少:“你是不是以为时间刚好?我告诉你,你我只是一夜之欢,而我和我相公却是日夜相伴,你凭什么说这孩子是你的?”
“我比他强。”
“强,这种事能用强来说吗?你比他强在哪里?”说着,我挣脱了他的怀抱,站起身,回身冷冷地看着他,”你说,你比他强在哪里?”
他没有立即答话,而是温柔地盯着我,眼里是月光一样的澄澈与平和。一会儿后,他低头继续编东西,话语中带着笑:“我不会和你吵架,反正孩子是我的,是你生的就是我的。”
见他胡搅蛮缠,我窝火地扬了扬眉毛,语气也越发冰冷:“你的,那你能给他什么,万贯的家财?显赫的地位?不,这些你都给不了他。我的孩子,一定是百里飞墨的骨肉,一定会是义侯爵位的继承人,和你这个魔君一点关系都没有。”
弦寄余音(30)()
绛月终于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抬起头,笑盈盈地盯着我,剔透的金眸在熊熊的火光中显得格外明亮。
我本来准备好了一大堆的说辞,也鼓足了十分的勇气,但现在被他这样貌似无辜看着,我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义正言辞地将话题继续下去了。
一时间,洞中一片寂静,只剩下火堆燃烧的声音。
和他互盯一半天后,我终于败下阵来,乖乖地将那份盛气凌人的气势收了回去。
“反正我和你是没有结果的,”我低下头轻声说道,“以前我倒有过和你在一起的冲动,可惜那时候咱们没有好好把握缘分。现在我有了一个安稳的家,家底殷实,能帮着凡烈。相公人品好,对我也好。日后帮助相公打理生意,细心照顾孩子,虽然有时候会有一堆麻烦,但总体来说这种日子很安逸。这辈子就这样过也挺好的,我已经过惯了这种生活,再没有以前那种闯劲了,所以,我是绝对不会抛夫弃子跟着你冒险的。再说,我现在已经变了许多,和你也越行越远。你这么聪明,还是趁早死心吧,凭你的条件,要什么样的女人没有?”
他还是那样笑盈盈地盯着我,眼里带着几分醉意朦胧的味道,也不支持,也不反对。
再等下去又得输,于是我提高音量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听?”
他这才低头,一边细细地给手中的东西打上结,一边懒洋洋地说道:“听闻读圣贤书者十年而愚,没想到你才和某人呆了一年不到,就已满口是大道理。”
我没好气地看了看洞外:“我说的有,啊——”
刚说到一半,一道柔风滑过,我的身体稳稳地倒进了绛月蓄意大张的怀抱里。紧接着又轻轻一转,躺在了卧榻上,囚禁在绛月的发帘之间。
他居高临下地看着我,脸藏在黑暗里,几点斑驳的火光从他那长长的头发缝隙中挤进这个空间,照亮了他那抹上勾的嘴角,使他的脸上平添了一种立体的魅惑。
我好不容易在优雅的淡香中定下心神,望着那抹完美的嘴角小声说道:“你要干什么?我奶娘就在不远处,你别想乱来。”
“嘘,”他伸出修长的手指,轻轻地按住了我的嘴唇,“小野猫,在我面前还用晃爪子么?”
我没答话,因为那暖和的手指一碰到我的嘴,我的呼吸就陡然绷紧,心脏也不安地跳动起来。这是一种很遥远的感觉,美妙年轻却又不稳定的感觉。
他突然敛了笑,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脸,但我可以感觉到他那淡得像清雅茉莉的神情。
“若我如你所愿,绝了对你的念想,我会立刻带上我的人离开这里,把你留给你那个偷鸡吃的奶娘。你不笨,万不会让自己和孩子陷入那种境地吃苦。所以你也必然会料到我即使听了你的话也不会离开,你说那些话,只不过是排遣心中烦闷罢了。”
说着,他压低身子,将嘴凑到我的耳边:“孟书,看来你是吃定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