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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月微微一笑,金色的眼眸里泛起了润玉一样的光彩:“好孩子,别怕,你的家人都不会离开你的,你很快就见到他们了。”说话间,他瞥见了女孩手中的草编蚂蚱,“小妹妹,这是什么?”
小姑娘抽抽搭搭地将汗津津的手凑到了绛月面前:“这是蚂蚱,我可以借给哥哥玩。”
绛月看着那只蚂蚱,满脸都是温柔的笑意,他轻声逗道:“蚂蚱啊,好可爱的蚂蚱哦,小妹妹,我用一样东西跟你换这个好不好?”
小姑娘眨眨眼睛,问道:“什么东西?”
绛月从织绡那要来包袱,取出一个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只一动不动的黑背红翼金斑大蝴蝶来:“你看这个好不好?”
小女孩看了看那只精致的蝴蝶,又看看自己手中这只被揉得变形的蚂蚱,点点头:“好吧。”
绛月小心翼翼地将盒子放到小姑娘手里,叮嘱道:“小心点别弄坏喽。”说完接过蚂蚱,起身头也不回地与珠女织绡一同出了村。
一路上,织绡一声不吭,埋着头一个劲的走路。只是偶尔瞄一瞄自己的手。走到半山腰的时候,珠女轻轻一笑:“今天不热啊,怎么连麻雀都没有声音了呢?”
织绡又走了几步才回过神来,扭过头对珠女一笑:“我在想事,那胭脂,那盒子,那蝴蝶,姐姐,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珠女一扬嘴角:“我还以为你不会问呢,这盒子倒不稀奇,名叫十香锦盒,凡是高明的铁匠只要有材料皆可打造。此盒可密封其中之物。王公贵族千里飞骑吃荔枝就是用它盛送,不过我这个小些罢了。”
“那蝴蝶来自天竺,名叫迦楼罗王。天竺传说上古世界混沌,毗湿奴欲产下莲花台灭世重生,触怒了大自在天。大自在天于是联合一众鬼怪邪神,毁坏两世结界,导致群魔横行人间。帝释天率天龙八部和十八诸天神大战群魔。最后群魔退守阎摩罗鬼道,大自在天放出剧毒的瘴气,挡住群神去路。众神一时不知所措,唯有金翅大鹏迦楼罗王悟道解空,参破生死,化身此蝶冲入瘴气之中,坏了大自在天法术。于是众神势如破竹,重立结界,世界才逃过一场浩劫。此蝶百毒不侵,还可以把毒气吸入双翅,所以被我用来施毒。”
“哦,那昨天它为什么只在院子里飞,难道它怕胭脂?”
“嗯,是啊,说来也怪,此蝶百毒不侵,却就是怕胭脂,遇着胭脂就躲着飞。这也有个典故。传说迦楼罗王就是中原人所共知的鲲鹏,上天入地无所不能,展翅高飞,更是遮天蔽日,翅展八万里。他头上有颗如意珠,是至尊的法宝。因此他总是轻视天龙八部的其他成员,甚至连龙众之首帝释天都不放在眼里。天龙八部中的摩呼罗迦王是精灵狡黠的蟒神。她设计将迦楼罗王灌醉,然后化身成美貌多情的少妇,和迦楼罗王行云雨之事。迦楼罗王一觉醒来发现自己被倒掉捆绑在多闻山前,如意珠也被人偷走了。结果这事成为神界的笑谈。从此迦楼罗王闻到胭脂的香气就以为是摩呼罗迦王来了,马上躲得远远的。”
“那昨夜姐姐用的是什么毒?”
“也不是什么高明的毒,只是紫幽罗花粉而已。这种花生长在阴阳路的两侧。无论是动物还是人只要吸入此花的花粉就会进入不生不死的状态。”
“不生不死?”
“对,就是没有任何呼吸心跳,血也不流动,却不会死,就连迦楼罗王蝶也不得幸免。所以把它封在装满花粉的盒子里它不会死,而是慢慢将花粉吸入体内。当把盒子打开的时候,风一吹它就会醒来,体内的毒气也会向四周发散。可是因为假死太久,精气已尽,它很快就会死去。而人如果吸入一点花粉,少说也要两三日才能苏醒。”
织绡惊讶地眨眨眼睛:“这么说,丁府的人都”
珠女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都没死啊,他们还活着呢。”她抬眼看了一下走在前面的绛月,“我也是刚明白,原来一切早就在主人的计算之中。我想他早就料定庄主心中有鬼,一定不会探查究竟,而是急着将丁家人入土,不给他们苏醒的机会。”说着说着,她“扑哧“一声笑了起来,“等官府来验尸的时候,肯定会非常有趣,咱们的皇上啊,对所谓的刁民,最有兴趣了。”
看着珠女那难得的笑容,不知为什么,织绡突然打了一个冷战。因为她想起了昨天自己当着绛月的面骂过的话:只是丁员外被活埋都死有余辜那些庄民干脆全宰了
“听傻了?”看织绡不对劲,珠女奇怪地问。
织绡回过神,叹了一口气:“对付这些人,浪费了姐姐的蝴蝶,真划不来。”
“没事,这蝴蝶死了还可以做成解奇毒的灵药。”
织绡吐吐舌头:“那主人用蝴蝶和那个小姑娘换个小蚂蚱,吃亏了。”
“傻妹妹,你以为主人跟她换的只有一个小蚂蚱吗?”
“那还有什么?”
珠女看了看离她们老远的绛月,若有所思地答道:“也许是,命!”
这时,者童从山上迎了下来。
绛月停住了脚步:“事情办得如何?”
者童一低头:“果不出主人所料,他练的就是火神掌,现在只有一成功力。我只三招就降服了他,九转夺魂锁一拿出来他就全说了,想必他也知道那东西的厉害。”
在他们说话的同时,织绡与珠女也赶了上去。
“丰城派以前到底也算是一个上得了台面的门派,为什么会有这么邪门的功夫?”织绡不解。
者童解释道:“火神掌本是一门上层的武功,可高深的武功并不适合每一个人练,没资质的人练再长时间都是枉然。但人总是贪心的,很多没有资质的人会借巧劲,用不入流的五行功法催进自己的内功,助自己练成神功。不过以他们的资质又不能做到五行调和,阴阳互济,只能独修五行之一。然而五行相生相克,这样逆天而行必会造成其体内阴阳倒逆,五脏俱裂。所以他只能以更逆天的方法抵消修炼造成的伤害。这个方法就是那些女孩儿。”
织绡迫不及待的问:“这老妖到底把那女孩怎么样了?”
“他说他每次内力积累到一定程度,就必须采阴补阳,否则就会被自己的功力反噬而死。他的方法就是和那些女孩强合并在其间把她们掐死,就可以尽得其阴气。但此时他的功力只剩一成,十日之后方可恢复,而后可以继续练功。他每次都在山顶享受“祭品”,然后直接把少女的尸体扔到悬崖下。接着原地休息打坐十天。所以我很容易就找到了他。”
织绡失声喊道:“你是说,那女孩死了?为什么不事先救她?”
者童有些茫然:“为什么要救她,不让老妖杀了她,我拿他不就费事了吗?”
珠女看了看脸色苍白的织绡一眼,垂眼问道:“那他和丁员外以及庄主到底又是什么关系?”
“嗯,他说当年朝廷清剿武林势力,各大门派都人人自危,他就来到此阴阳相生的绝佳之地隐居修炼,后来用风水嗅气的本领发现了盐泉。他看丁员外是个贪婪之人就把盐泉的位置告诉他,希望丁员外攒点钱财,等他大功练成后享用。还用五行之术压住此处水位,使此地干旱,以便丁员外帮他去欺骗庄民祭祀女孩,顺便让人不敢上山打扰他。但丁员外一天书没读过,怕庄民不相信他。后来一个偶然的机会他发现庄主毒杀兄弟独占家产的秘密和证据,以此要挟庄主组织祭祀,自己则躲在幕后装好人。”
“好了,别说无趣的东西,丰城派的事呢?”绛月缓缓问道。
“他说他隐居多年对江湖上的事知道甚少,但他的师兄应该知道更多。他的师兄叫清虚散人,就住在下山往西二百里的七局寨。”
绛月轻轻一笑:“你是怎么处置他的?”
“劈成两半,扔下悬崖。”
“好,我们走。”绛月一甩衣袖,继续向前走去。
大家一起走了几步,织绡忽然发出了一声惊叫:“呀——”
“怎么了?”珠女奇怪地问。
织绡一脸惊慌地摸了摸全身:“我娘给我的玉佩掉在吕家了。”
“回去拿吧。”绛月头也不回的淡淡说道。
“谢谢主人。”织绡欣喜地打完了招呼,转身朝山下跑去。
等她的身影消失在山路尽头以后,绛月又淡淡地命令道:“珠女,你跟去看看,如果织绡是去挖坟救人,随她去吧。你不用杀她,也不能救她。”
珠女浑身一震,半天后慢慢地说道:“原来主人是想试试织绡。”
绛月掏出了身上的那只小蚂蚱,用两指夹住专注地看着:“否则,我怎么会自找麻烦去管鸡尾庄的事,直接对付那妖人不就好?你的徒弟,日后必是我的左右手,我不得不谨慎。放心,练毒的奇才到处都是。”说到这,他抬眼看了看巍峨的大山,脸上浮现了一丝傲视世人的笑:“只要人心险恶,你还愁以后找不到称心如意的徒弟。”
珠女咬了咬嘴唇:“属下还有一事不明。主人为什么要将能解毒的伽罗楼蝶留给那个小丫头呢?”
绛月轻笑出声,嘴角勾起了一道好看的弧线,米白色的长袖被山风轻轻托起,像云一样舒展着:“珠女,我也有不算计什么的时候,留一只蝴蝶,想留就留了,没有为什么,你速去速回吧。”说着,他一扬手,两根茅草飞到了他手里。接着,他理了理手中的茅草,编起东西来。
“是,主人。“珠女拱了拱手,转身飘然而去。
待珠女走远后,者童不解地问:“主人,你刚才说什么不让珠女救织绡,我怎么不明白?”
“丁家人。”绛月认真地编着蚂蚱,敷衍了事地答了三个字。青翠的茅草温柔地在他纤细的十指中翻飞缠绕,恍若情人的头发。
“哦,”者童面带疑惑的点点头。
过了一会儿,绛月伸出双手,举起了手中的两只蚂蚱,嘴角扬起了一个优雅的幅度:“六岁生日的那天,父亲教我编蚂蚱,可惜还没教完。过了这么多年,我终于学会了。”
“啊,对。”者童恍然大悟地一拍脑袋,“今天是主人十八岁生日,我都忘了。”
绛月笑得更欢了,他轻轻一弹,两只蚂蚱飞上了天空,又在空中无声地炸开。呼啸而过的山风立刻裹着黄的绿的白的草沫,急冲冲地飞到了再也碰不到的地方。
“走吧者童,珠女自己会跟上来的。”
弦寄余音(8)()
就算不能看他们,也不用摆出这个姿势啊,傻子都知道这个冷清的疯子不安好心。我挣扎着想爬起来,不料却被他一使劲按住了头,脸紧紧地贴在他的胸口上,眼睛紧闭,动弹不得。
“怎么不乖?叫你别动。”他还是那种温和却不容辩驳的语气。
我定了定神,发觉一切都那么真实可辨,鼻子边萦绕的全是他那特别的味道,耳朵边响着的全是他急促的心跳,忙先将和他吵架的事情放下,问:“怎么回事,这里是哪里,那些怪东西是不是你搞的鬼?”
他的语气似笑非笑:“这里是魔界,不过不是我搞的鬼,我还没这个本事。”
我揪紧了他的衣袖,试图让自己的那颤抖的声音恢复正常:“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中了毒,这种毒和你的身体里的魔血起了一种奇妙的反应,你的元神就来了魔界。”
“魔血?也是一种毒吗?”
“不,那是与生俱来的。”
是天生的就好,省了我不少麻烦,我不用去查发生了什么。有了依靠,一直硬撑着我的精气神开始一丝一丝地逃跑。说话的几秒钟,我的头就晕得嗡嗡作响。四肢软得像棉花。不得已我放任着自己将身体缩在他的怀里,一动也不动:“魔界,元神,好奇妙的东西,我是不是在做梦?你呢,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他的手指温柔地拂过我的下巴,就像白鹭滑过水面,划起一阵醉人的波纹:“如果我告诉你,我冒死用禁术逼自己的元神出窍进入魔界来找你,你相不相信?”
不知为什么,我的眼睛有点发酸,好像有几滴眼泪在迫不及待地叫嚣着要滚出来,心也痛得阵阵地发紧:“我不信,这只是你用来吓我的一个梦境,你最擅长玩手段,我才不信。”
他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手轻轻地抚摸着我的长发:“那你就当是在做梦吧,等百里飞墨帮你的毒解了,你的梦也就醒了。”他的声音像春风一般柔软,又那么清晰有力,尽管我们周围狂风呼啸,飞沙走石,鬼哭阵阵,我却听得清清楚楚。
我咬了咬嘴唇,竭力不让象征脆弱的眼泪流出来:“我就知道,这是做梦,这只是在做梦。”
“是的,这只是在做梦。”他喃喃地重复我的话,突然,他提高了声音,用半开玩笑半认真的语气说道,“孟书,我想杀了你,我好想杀了你,可我下不了手。孟书,你自己杀了自己好不好?”
听着他那随风而逝,支离破碎的声音,我坚定地摇摇头:“不,我要好好活着。”
“我知道,我知道。”他含着笑,轻轻拍着我的后背,“所以,等你杀了我的那天,我再来杀了你好不好。”
我忍住了睁眼看他的渴望,死死地将指甲扣进了他的肉里:“你欺负我,你欺负我,为什么你只会欺负我,为什么要让我恨你?”
他怔了半响,用像月光一样恒古悠长的语调慢慢地说道:“因为,我在等你,我一定要等到你,你不在,我好想你。不管死生,我都会等你。”
不知为什么,他那好听的声音在此刻变得特别刺耳,听得我的大脑更晕了,于是我伸手用力按了按我的太阳穴:“你不觉得在这个场合说这种话很奇怪吗?还有,我的相公是百里飞墨,你这个疯子”
他猛地打断了我的话:“那百里飞墨到底能给你什么?”
我毫不犹豫地答道:“他给了我很多,都是你不曾也给不了我的。绛月,有得必有失,你是,我也是,太贪心老天是会怪罪的。此生能与飞墨在一起,我已别无所求。”
他沉默了,四周只剩下了狼嚎一般的风声以及各式各样的怪叫。
半天后,他开口轻松岔开了话题:“你睡一觉吧,梦醒了以后,你就能回到现实世界了。”
“真的?”我问。
他气若游丝地答道:“真的。”
我也不想再和他谈尴尬的话题,睡觉也许是最好的选择:“那我睡了。”说完,我将身体朝他的怀里缩了缩,告诉自己不要管周围的怪声尽快睡着。可刚进入朦胧状态,我突然想到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于是我用手支着他那越来越凉的胸膛直起了身子,将紧闭的眼睛对着他,“你要答应我,等我睡醒以后,你也不要留在我的梦里,你要回到真实的世界。”
他缓慢而艰难地挤出一句话:“怎么,你舍不得我死?”
尽管闭着眼睛,我仍然能想象得出他那微笑着样子:含蓄,却带着得意。于是我没好气地说道:“不是,你我的帐还没算,我不想便宜了你。”
他轻笑一声:“好,这只是梦,我怎么会死呢?”
我稍微放了一下心:“你答应我了,别食言。”说完,我迫不及待地倒在了他身上。奇异骇人的遭遇,亡命的奔跑,磨人的头痛已经耗尽了我所有的力气,我困极了。
不知过了多久,我正要睡着,忽然,一股像温水一样暖和的气流顺着我的脚尖爬上了我的大腿,麻